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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如意》第38章
  第38章

  魏九姑娘漫長的三年人生之中,終於有了入宮的機會。

  不得不說,九姑娘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小爪子緊緊地抓著前頭昂首挺胸的如玉的衣袖亦步亦趨。

  「我跪,你就跪。」前頭張氏對於入宮已經輕車熟路,況也為了看如意的笑話等著回去添油加醋埋汰她,竟也不回頭看顧,只與前頭一個年僅三旬的宮女說笑,十分自在。

  如玉往前頭看了頭也不回隨如意去死的母親,抿了抿嘴角,回頭就對上了妹妹信任的眼睛。哼了一聲回手就把妹妹的手給握住了,從牙齒裡擠出小小的聲音來說,「一會兒到了皇后娘娘面前,我怎麼喊人,你就怎麼喊。」

  「小九,小九都聽八姐姐的話。」如玉的頭高傲地抬著,可是對自己的心,卻叫如意覺得心裡暖烘烘的。

  她很慶倖自己當年,沒有因為張氏的緣故刻意疏遠如玉。

  她是一個好姐姐,一心一意為她,哪怕很多人不喜歡她,可這對於如意就已經足夠了。

  「蠢!」看蠢妹妹一臉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八姑娘表示不屑,哼了一聲梗著脖子越走越快,然而耳根子卻紅了。

  今日如玉穿了一身兒桃花錦緞的小裙子,頭上帶著一枚紅寶步搖,小小的臉上一片的嬌豔明媚,她走在如意的前頭仿佛叫陽光都黯淡了,透著明晃晃的鮮活。

  如意抿嘴低頭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軟軟的包包頭,又摸了摸包包頭上姐姐給的小簪子覺得心裡歡喜得不行,腳步也輕快了起來,因是在宮中不好多說什麼,她其實對後宮美景並沒有興趣,便跟著如玉一同進了一處巍峨華貴的宮舍。

  大抵張氏在張惶後面前是真的很得寵,如意就見自己幾個才進宮門,就有好幾個盛裝的宮人含笑迎出來,給張氏請安。

  「姑母呢?」張氏只覺得在宮中比在國公府輕鬆百倍,喜笑顏開地問道。

  「皇后娘娘知道夫人過來,心裡歡喜得什麼似的,正在裡頭等著呢。」那幾個宮人最是踩低捧高的人,見張氏笑著應了一聲兒回頭去喚身後的如玉,卻又將另一個看著懵懂的丫頭給落下並不提及,就知道這陌生跟過來的小姑娘只怕是不得張氏待見的。

  待又想到張氏請安摺子上說帶了一個隔房的女孩兒,據說是三房,宮人們就已經知道了如意的身份,急忙過來對如玉噓寒問暖,卻又對如意置之不理。

  張氏見如意被冷落,嘴角勾起,拿繡著金線的帕子裡掩了掩嘴角做沒有看見的模樣,抱著十姑娘往裡去了。

  「走開!」如玉見自己叫人團團圍住,如意歪著頭被攔在在眾人之外頓時氣壞了,用力撥開人拉住了妹妹的手罵道,「看人下菜碟,都是小人!」

  她常在張惶後面前走動的,脾氣上來誰的面子都不給,那幾個宮人雖然面上無光,卻還是賠笑奉承她。

  這可是張惶後最喜歡的小輩姑娘,生父還是國公,日後的前程只怕是不可限量。

  「早知道,就不要你進來了。」如玉最不好糊弄,從前如畫的小心機都能叫她看破,如今張氏的種種做派就叫她心裡明白這是往如意的臉上抽呢,沒準兒還想要嚇破妹妹的膽移了她的性情,叫她從此怕了人再也不能如從前一樣兒與人親近自在。

  她心裡懊悔,面上就帶了幾分薄怒,本雪白的臉兒都漲紅了,低聲說道,「我本想著你在皇后娘娘面前走動能體面些,誰知道,竟害了你!」這樣冷落的姿態,才這麼小的孩子日後只怕都能生出陰影來,如玉便忍不住喃喃地說道,「我沒有想到,母親竟然……」

  竟然這麼惡毒?

  她非議生母的話說不出口,卻覺得對不住妹妹了。

  「她們又不是我的誰,喜不喜歡我不在意。況我又不是銀子,哪兒能都喜歡呢?」如意對被冷落無感,一群宮女,說不好聽點兒奴才罷了,叫個奴才喜歡不喜歡有什麼用呢?

  就算是張惶後不喜歡她,最多也只會冷落不會苛待,不然,魏九姑娘背著魏國公府這靠山進來的,張惶後若敢斥責一點兒,那就是抽魏國公的臉。

  魏國公府可還沒有分家呢。

  「你不生氣?」若如玉,非氣死跟這群小人拼命不可,她就覺得蠢妹妹越發地蠢了。

  「氣性那麼大,早就氣死啦,咱們陽光點兒,世上還是快活的事兒多不是?」

  如意活一回不是叫自己悲悲戚戚鑽牛角尖兒過日子的,既然後宮不待見自己,她心裡知道了,日後不來就完了。她想通了,又對如玉笑嘻嘻地說道,「我高興著呢,八姐姐護著我了,可開心。」

  她今日因入宮穿了一件簇新的鵝黃色的春衫白皙可愛,低頭下意識地蹭了蹭如玉的手,卻叫她推了一把。

  「你真是太噁心了!」八姑娘努力抿著嘴角兒不要笑,回頭腳步蹬蹬地帶著如意往裡走,緊緊地抓著妹妹的肥爪子。

  兩個小丫頭才說完悄悄話兒走進宮室之中,如意目中所見,就見了一處十分寬闊,到處都是輕紗幔帳的宮室。

  這宮室之中金碧輝煌,幾根紅漆巨柱之上各有金燦燦的龍鳳蜿蜒而下,帶著別處不曾有的氣勢與尊貴,隱隱的紗帳之後高大的紅銅香爐幾乎有宮舍那麼高,上頭飛禽走獸無所不有,一縷縷的香煙緩緩地吐出來,生出幾分靜謐與神秘。

  另有各樣兒的宮中陳設如寶石玉樹,丈高珊瑚樹,鑲嵌各色寶石的黃金座鐘等等,滿眼的堂皇。

  這宮舍兩側都是龍鳳紅木圈椅,上頭一座雕著金鳳的紅木椅上,一個盛裝的美豔女子頭上髮髻高高梳起,插戴著重重首飾,一隻九尾鳳釵堆在烏黑的髮髻之中,微微晃動就是金光璀璨叫人目眩的尊貴氣勢。

  如意就見她身上穿著繡了不知多少金鳳的長袖宮裝,幾根嵌著琳琅寶石的長長的金護甲從她的袖下透出來,抬眼看過來的時候,微微眯起的目中帶了幾分威勢。

  張氏坐在她的下手,正指著懷裡的十姑娘說著什麼。

  「是個好孩子。」如意心裡知道這只怕就是張惶後了,想到張惶後素有獨寵後宮的傳聞,再見她美豔如斯,就覺得只怕不是虛言。

  當然,她更聽說的是,這位在閨中的時候不知怎麼地就入宮陪伴自家病中的堂姐,結果堂姐一命嗚呼,她也留在宮裡再也沒出來。

  雖然有先皇后病榻前托孤的的神話故事出來,然而這其中到底如何真是不能細想。

  古往今來如意記得最深的姐妹共夫的,就是倒楣忘了國,其實豔福不淺的南唐李後主的大小周後了。

  想必文帝兩位皇后,也與那兩位周後的情狀差不多。

  「還請姑母給她賜個名字。」張氏便急忙笑道。

  「叫她如薇如何?」張惶後顯然是早有準備,微微一笑,與張氏笑問道。

  這個名字雖然尋常,卻也很好了,不然換魏國公,起個名字恐怕不如這個。張氏低頭想了想,便點頭笑開了滿意地說道,「這孩子體面,有姑母賜名,只望日後有姑母的幾分福氣就好了。」

  「我有什麼福氣呢?不過是困在這冷冰冰的地方熬日子罷了。」張惶後叫人卸了護甲摸了摸如薇的小臉兒,見她不哭不鬧只是閉著眼睛睡覺,便將她推到張氏的懷裡笑道,「這樣安靜,日後該是個貞靜的性子,你也有福氣。」

  她說完這個,方才把目光落在了下頭手牽手的兩個孩子身上,見了這兩個便挑眉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國公府裡頭兩個小的不成?」她常見如玉的,便招手笑道,「玉兒過來。」

  「給皇后娘娘請安。」如玉拉了如意一把叫她與自己一同跪下,磕頭說道。

  「給皇后娘娘請安。」如意也老老實實地磕頭道。

  地上涼冰冰的,魏九姑娘覺得進宮一回真是吃虧大了。

  張氏見如玉提攜妹妹,臉上變色,正欲說話,卻叫張惶後伸手攔住了。

  「都起來吧。」張惶後目光落在如玉與如意握起的雙手上一瞬,目光一閃面上卻紋絲不動地與下頭屏氣輕聲的如玉笑道,「幾日不見你,你怎多禮起來?我瞧著仿佛是清減了幾分,莫非是有那不長眼的怠慢了你?」

  她嘴裡說著這話,目光就帶著幾分威嚴氣象,仿佛能摧毀旁人心智一般慢慢地掃過了正抬眼用圓滾滾黝黑的眼睛看著她的如意,見她仿佛就跟沒聽明白似的,便沉吟了起來。

  這丫頭是不是傻?若是就好辦,若不是,小小年紀就知道裝傻,這……

  「坐罷。」許久,她若有所思地說道。

  如玉帶著妹妹道謝,坐在張氏的對面立意不去看母親殺雞抹脖的臉。

  一旁有賠笑的宮女奉上茶水來,果然,因如意是魏國公府出身,也不敢過於怠慢。

  只是張惶後也沒有抬舉如意的意思,不說沒有見面禮,連問一句都沒有,轉頭與張氏笑問道,「我瞧你氣色不錯,這身子可好了?」

  「極好的。」張氏雖然心裡埋怨女兒,然而此時沒時間與閨女算帳,抬頭與張惶後有些羞澀地說道,「太醫說我身子再將養將養就好了。日後,我還得給咱們國公爺生一個兒子呢、」

  她說得一臉憧憬,卻不見張惶後的臉都僵硬了幾分,許久之後,張惶後轉了轉手腕子上的羊脂玉鐲子沉聲道,「你調養身子,只怕國公府的奴才不會盡心,不如,我給你兩個好的帶回去,在屋裡服侍。」

  「怎好要姑母貼心人呢?」張氏心裡歡喜,面上卻推辭道。

  「你我同出一門,我有好的,自然都是要給你的。」張惶後面容和藹地拍了拍張氏的手笑道。

  她話音未落,張氏正覺得自己十分體面的時候,就見門外香風浮動,還未見人就有曼妙的少女的聲音傳進來。如意連茶都不敢喝皇后宮裡的,正百無聊賴,聽了這鶯聲燕語的急忙往門口看,就見門口正有兩個畫眉彎彎眉目似畫的柳腰少女翩然而來。

  這兩個少女生得閉月羞花,眉目之間又帶著幾分說不出道不明叫人犯迷糊的風情,走到了張惶後面前,就給張惶後福了福。

  「這兩個,你帶回去罷。」張惶後對怫然變色的張氏歎氣道。

  「姑母這是何意?!」張氏自家後院兒一屋子的小妖精還收拾不過來呢,張惶後可是她娘家人,竟然還來湊熱鬧。

  「這兩個的身家性命都在我的手上,日後跟了你,絕不敢背叛,不然,千刀萬剮,我自有手段。」張惶後的話一出來,那兩個嬌嫩的少女都身上一抖,張惶後卻仿佛沒有看見似的,與氣得渾身亂抖的張氏無奈地說道,「我與你才是一家人,莫非我能害你不成?她們有話不敢與你說,我來說,也得叫你有個譜兒,不要任性。」

  「什麼話?!」張氏心中一凜,急忙問道。

  「你身子虧空,日後很難再有孕。」張惶後目視臉色一白恨不能厥過去的張氏,也覺得這侄女兒太倒楣了,便安慰地勸道,「這兩個雖看著生得單薄,然而我叫人看過,是好生養的,日後若有孕,生了兒子就記在你的名下,從小兒就叫你養著,與你生的嫡子無異!」

  張氏不能生兒子,張惶後也很為難的。蓋因因張氏與魏國公真愛的緣故,死了親娘的魏國公世子魏燕青算是跟張氏結了大仇了,日後若魏燕青上位,張家非有個好歹不可。

  張惶後心裡也不願有個如魏燕青這樣的世子來橫生枝節,不管如何,都得叫張氏名下有兒子。

  況雖然張氏養在深宅大院什麼都不知道,然而張惶後卻隱隱聽說魏國公仿佛在外有了紅顏知己。

  如今張氏一個恐怕是攏不住魏國公了,她還得給魏國公送兩個枕邊人過去,好好兒吹吹風,幫襯她的七皇子。

  心裡想著這些,見張氏一臉搖搖欲墜,張惶後也心疼,然而如今卻只能委屈她,有心想要再多說些別的,卻目光落在如玉如意兩個的身上,吞了嘴邊的話便與如玉笑道,「今日春光明媚,你們往園子裡玩兒去。」

  她頓了頓,見如玉帶著幾分惱怒地看著那兩個宮女兒,顯然是與母親同仇敵愾,便嘴角帶著幾分笑意地說道,「你還小,不明白這裡頭的緣故,日後,叫你母親與你說去。」

  如玉只知道皇后要給自己親爹塞小妾,噁心得什麼似的,悶不吭聲轉身就走。

  如意急忙跟上姐姐,見她走得飛快到了御花園一處聳立著高高假山,遠處有碧綠湖水的地方,看著如玉怒氣衝衝折了一根樹枝狠狠地往一旁的花花草草上抽!

  「八姐姐別生氣。」這是在宮中不是在家裡,哪怕張惶後真一手遮天呢,後宮也是個愛生事的地方。如意擔心姐姐叫人拿住把柄,急忙勸著摁住了如玉的手,見她眼眶紅了,便急忙安慰道,「咱們不要,伯娘若不要,誰還能非塞給大伯父不成?」

  「口口聲聲都是為了母親考慮,然我與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她是為了她自己!」如玉摸著自己的心口含恨頓足道,「哪怕是真的為了母親,做娘家人的,也不應該給母親塞丫頭!不單行事落了下流,且還是刺母親的心!」

  她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方才說道,「她做著皇后,只需與父親多說幾句話好好待母親,憑父親的性情斷不會委屈母親,偏偏,偏偏……」如玉說不下去了,踹了對面的假山一腳氣道,「誰都能給父親塞丫頭,只有她,她不能往母親心上割!」

  這話真的有幾分道理,況若張氏勢大,帶著兄弟們堵魏國公一回,憑她家精明市儈的大伯父,沒準兒還能待張氏更好些。

  如意不知該如何安慰姐姐,正抓頭齜牙咧嘴為難,卻猛地聽到假山之後,仿佛傳來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是誰?!」如玉沒有想到自己說的話會叫人聽見,與如意對視了一眼,厲聲問道。

  假山之後一片靜謐,就在如玉忍不住要過去抓了那偷聽的人出來,就見假山之後,一個身穿素青錦衣,腰間掛著一個明黃荷包的七八歲的男孩兒,緩緩走了出來。

  他面色白皙精緻,生就了一張秀雅絕倫的臉,立在假山旁對如玉尷尬笑了一笑。

  如玉本有些緊張,見了他,面上微微一松,之後橫眉立目,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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