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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如意》第77章
  第77章

  「這個,給王妃……」

  看著目光複雜的禹王妃,躺槍的魏九姑娘一邊默默詛咒不是個東西的晉王,一邊把小老虎給接下來雙手捧到禹王妃的面前。

  「不必。」禹王妃不過是恍惚了一下,見肥仔兒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心裡不由感到有趣兒,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

  「從前王妃送了小九兒許多的東西,小九兒無以為報,只能送這個不值錢的小東西了。」肥仔兒才不要燙手山芋呢,她只等著回頭與魏三告狀好好兒批判無恥的晉王,一邊不由分說把自己覺得蠻可愛的小老虎塞進了禹王妃的手裡,歪頭見她沉默了一會兒,靜靜地握住了這個小老虎,便咧嘴兒笑了。

  她窩在禹王妃的懷裡探著頭好奇地到處看,時不時地咿咿呀呀地叫一聲兒。

  「我說本王也送了她許多的肉,為什麼不給本王殿下好東西?」廣平王不由憤憤不平地問道。

  「再不閉嘴,叫你變成天邊的流星。」廣平王妃面上微笑,嘴裡冒出來的話就很不美麗了。

  廣平王瞬間閉嘴。

  「少一碗飯。」楚離垂頭翻看自己的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道。

  廣平王熱淚盈眶!

  楚白都聽見了,深深地同情廣平王,都覺得這位娶來的王妃兒子的都是來討債的,深深地憐惜了一下,禹王世子堅定地轉過頭去,什麼都沒有聽見!

  「沒良心的破孩子!」廣平王不敢去瞪媳婦兒兒子,便用殺氣騰騰的眼神去看楚白,見楚白堅決地不肯看自己,便歎息了一聲,專心地與兒子討價還價說道,「少半碗飯罷?要不,一會兒叫那肥……」他見兒子神色沉靜地看著自己,目光瀲灩泛起了危險的波紋,急忙咳了一聲兒細細地說道,「叫九丫頭去庫房自己選喜歡的玩意兒,這個好不好?」

  肥仔兒這名字,據說兒子不叫叫。

  「哪個庫房?」廣平王府庫房多了去了,不是哪一個都有寶貝的。

  「天字一號兒。」廣平王一邊腹誹兒子就是用來討債的,一邊賠笑說道。

  他是極英俊高貴的男子,卻在廣平王妃與楚離的面前做小伏低,如意覺得稀罕極了,探頭探腦地看著。

  察覺到了肥仔兒的目光,廣平王看了過來,見她歪頭叼著胖手指懵懂地看著自己,心叫猛地撞了一下,咳了一聲急忙抬頭。

  他,他才不會承認這個與自己搶肉吃的肥仔兒……還真的蠻可愛的。

  缺了一個閨女一直都很遺憾的廣平王忍了忍,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肥仔兒的方向看,強忍了很久,實在手癢癢的厲害,便一臉正容地對那個肥仔兒招手道,「叫本王問你一些話。」

  見她乖乖兒地爬下來拱到自己的面前,咧著小豁牙仰頭看著自己,他又咳了一聲,伸手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頭,就覺得軟乎乎一團就跟小奶狗兒一樣,伸手摸了摸,滿滿的小肥肉,頓時沉默了。

  「嗷?」肥仔兒呆呆地看這個陷入了莫名沉默的中年。

  「太瘦了。好吧,本王還是可以分給你一點肉吃。」廣平王用嫌棄的眼神看了她一會兒,之後緩緩地說道。

  肥仔兒白胖白胖的,這才叫招人喜歡是不是?

  廣平王默默地又掐了掐這肥仔兒的小胳膊,見她對自己咧嘴,便哼了一聲兒,摸著下巴問道,「本王記得,家裡還有兩隻乳豬?」

  「乳豬可好吃了。」肥仔兒咽著口水扭著小身子說道。

  「是啊,可好吃了。」廣平王扶額一同咽口水。

  楚白瞠目結舌!

  「這是怎麼回事?」他回頭與楚峰低聲問道,「怎麼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這種特別相合的氣場是個什麼情況?眼見廣平王瞬間就和肥仔兒看對眼兒了,恨不能攜手一同奔赴食物界,楚白頓了頓,英俊的臉上很有些糾結的樣子,在弟弟的耳邊為難地說道,「日後,廣平王府會不會真的被吃窮了?」

  兩個能吃的傢伙,這王府再多的銀子也不夠花的呀。他才說到這裡的時候,廣平王已經與肥仔兒興致勃勃地說起京中好吃的各家酒樓去了。

  他還盛情邀請肥仔兒同去。

  肥仔兒欣然接受!

  「大哥說什麼?」楚白在自己的耳邊唧唧歪歪了半天,楚峰才回過神兒來,詫異地問道。

  他一臉迷茫,顯然完全沒有聽到,楚白哼了一聲兒,不想理睬他了。

  「沒什麼!」禹王世子仰頭傲氣地說道。

  「也不知道宋姑娘喜歡什麼。」楚峰默默地聽著,一邊小聲兒說道。

  楚白才不肯提起宋云云呢,說起來這姑娘也真是蠻鐵石心腸的,那麼大的火沖進去救人,那得冒多大的風險?救命之恩,都不能以身相許?

  他弟弟生得魁梧英武,又厚道,想娶個媳婦兒就這麼難?當然這個時候不是感慨弟弟的時候,禹王世子還沒有媳婦兒呢,默默地覺得自己日子過得太不幸了,楚白歎息了一聲,就見自家美得叫人心肝兒疼的弟弟一雙瀲灩的眼睛,默默地看住了肥仔兒。

  肥仔兒正眉飛色舞,與同道中人廣平王說得飛起!

  她說得十分開心,嗷嗷地叫,就叫一根手指頭輕輕地捅了胖腰肢一下。

  「誰?!」她回頭,見楚白對自己擠眉弄眼兒的。

  楚白對她使了眼神,見她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便捂臉,指了指一旁。

  魏九姑娘順著這手指看過去,就見楚離的目光靜靜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不辨喜怒。

  「表哥?」

  「說得開心?」楚離覺得廣平王礙眼極了,把個胖嘟嘟的肥仔兒給奪在自己的懷裡,威脅地看了父親一眼,見他還越過自己與肥仔兒約定以後一起下館子,便冷哼了一聲,摸了摸懷裡的小白眼狼的臉輕聲問道,「一會兒,想吃些什麼?」聽如意十分乖巧地與自己說什麼都好吃,便微微地笑了,掐著她的小屁股緩緩地說道,「日後,不許為了別人,不理會我,疏忽我,知道麼?」

  「知道。」雖然與廣平王性情相投,可是比起來還是楚離更重要,如意就拱了拱他的臉十分討好地說道,「再也不了。」

  「記得就好。」楚離的眼角微微挑起,一雙上挑的鳳目明豔入骨。

  廣平王妃看了這兩個拱在一起的孩子,深深地覺得滿意,便低聲與怔忡的禹王妃問道,「是因晉王?」

  「不過是想到從前的戲言,若不提,都忘記了。」禹王妃歎息了一聲,將那個玉雕的小老虎給塞進了自己的衣袖,卻打定了主意以後再也不拿出來看的,回頭見廣平王妃對自己欲言又止,她只是笑了笑方溫聲說道,「我如今不想這些了,幾個孩子好了,也就好了。」

  她明豔的臉上露出了慈愛,目光掃過下頭的幾個兒子,緩緩地說道,「為這幾個孩子過日子,就足夠了。」

  「你可真傻,王寶釧都不如你蠢!」

  「是,你說的是。」誰家婦人不是這麼過來的,禹王妃並不覺得自己苦,便笑著說道。

  「要我說……」廣平王妃還想勸說一二,只是看到禹王妃不願再說這個,便撇了撇嘴兒,低聲道,「他死在外頭就好了。」

  「死以前,先把皇位給我兒子奪過來,之後我隨他死去。」禹王妃滿不在意地說道。

  這屋裡正在說笑,卻見門外,突然匆匆地進來了一個花容失色的丫頭,見了眾人急忙福了福方才臉色微變變化地說道,「宮裡頭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賞了東西出來,可是,可是……」見廣平王妃詫異地看過來,她訥訥了兩聲,方才低聲說道,「還給世子送了兩個丫頭,說是世子少年慕艾正是喜歡美人兒的時候,贈給世子叫世子歡喜歡喜。」

  她聽了這個都嚇壞了,眼下都不敢抬頭看廣平王妃的臉色。

  廣平王妃本想笑語說一句與貴妃不熟,聽了這個頓時臉就沉了下來!

  「給了什麼?」她身姿不動,冷冷地問道,肅殺一片。

  如意抱著眯起了眼睛的楚離的脖子,突然覺得有些不開心。

  她心裡正覺得有些失望,就見楚離已經起身往外頭去了,走到了外頭就見明媚的日光底下,有兩個穿著極美的宮裙十分嫵媚多情的宮女兒立在外頭,都是一樣兒的纖細婀娜,眼角眉梢都帶著煙雨濛濛的迷離,叫人看了一眼就十分憐惜。

  她看著這兩個美麗嬌柔的女孩兒,心裡就有些難受,不知為什麼就把小腦袋放在了楚離的肩膀上,小聲兒說道,「不,不喜歡。」

  她不喜歡這兩個宮女兒。

  「送回去。」楚離看著正急忙上前對自己點頭哈腰的內監,冷冷地說道。

  「這是貴妃娘娘的心意。」貴妃得寵,是宮中最得勢的主子,誰不願意攀附呢?這內監好容易能給貴妃效命正覺得榮耀,卻叫楚離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他恐無功而返回頭叫貴妃厭惡自己,急忙賠笑上前與楚離討好地說道,「世子您瞧瞧,都是宮中的尖兒,貴妃娘娘想著世子喜愛美人兒,才費心挑了兩個最好的!」

  貴妃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楚離的起居,大抵是打著交好廣平王府的主意。

  只是廣平王世子素來不好惹,這內監雖覺他不知好歹,不敢逼迫。

  他才說了一句,就覺得自己胸口一疼,就猛地叫楚離給踹到了一旁。

  「本世子,從來不與人說第二遍。」楚離神色冷淡地踹開了眼前這個內監,看也不看那兩個花容失色的宮女,緩緩地說道,「既然你不帶回去,本世子親自入宮,與貴妃說個明白!」他並無動作,卻已經有幾個王府的侍衛將這兩個小聲兒嚇得驚叫的丫頭給摁住,捆了起來就要拖出去,其中一個宮女花容失色,口中便大聲叫道,「世子,世子對我們姐妹真的這樣無情麼?!」

  「蠢物罷了。」楚離的眼裡從來沒有女人,居高臨下地立在臺階上說道。

  他的態度十分輕慢鄙夷,如意偷看他的側臉,卻覺得很開心。

  「貴妃,竟然敢招惹我!」廣平王妃可不是心存顧忌的禹王妃,昂然出來立在楚離的身邊,見禹王妃也跟著出來,便輕聲道,「此事,與你沒有關係,不要牽連你。」

  禹王妃是小輩,不僅如此,文帝的心裡,貴妃就是禹王妃的親婆婆。貴妃賜宮女與小輩,這其實是看重的意思,禹王妃若不知好歹,只怕就要叫文帝厭惡她。廣平王妃不願叫好姐妹前頭諸皇子的事兒沒完,後頭就還要鬧出事端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不隨著你,我做不到。」楚離已經是別人家的兒子,可是卻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禹王妃怎能袖手不理?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卻不是用在自己兒子身上的。

  「你總是這麼倔強。」禹王妃算是說不通了,廣平王妃口中無奈地嗔了一句,之後臉色一冷,招呼了一聲兒,叫如意說,廣平王就跟召喚獸兒一樣刷地就出現在大家的面前,還沒回過神兒來,竟然就叫楚離抱著往宮中去了。

  一路氣勢洶洶,就跟要抄家一樣兒到了後宮,廣平王直接往前頭尋文帝去了,後頭廣平王妃大步在前,臉色鐵青,直奔張惶後的宮中,就見此時宮中,正有兩邊兒的宮人在彼此敵視。

  打從張惶後與貴妃住在一起,兩撥人掐了不知多少回了。

  廣平王妃不理睬這些,直奔正殿,就見此時華麗奢侈的正殿,珠光寶氣之中,貴妃正對著跌坐在椅子裡的張惶後嬌笑。

  「陛下說了,皇后娘娘呀,無趣的緊,要不是在榻上柔順,陛下心裡早就把您給忘了。」貴妃撫弄著如雲的秀髮,眼角眉梢都帶著春意,顯然昨日文帝是歇在她的房中,見張惶後臉色灰敗,便挑眉淡淡地說道,「妹妹都聽人說了,皇后娘娘最近身子不爽利,想好生滋補。只是妹妹想著,這金絲血燕什麼的,娘娘吃了也沒有什麼用處。左右陛下也不看您了,不如留給妹妹,是不是?」

  別看張惶後母儀天下,一旦失寵,雖然不會被人克扣太過,可是眼高手低的那些奴才,是真的敢糊弄人的。

  更有奉承貴妃的來傷張惶後的體面,甚至克扣七皇子。

  從前七皇子在宮中全是讚譽,如今,卻裡頭帶了許多的閒話,什麼不好侍候性情乖僻,不學無術等等,沸沸揚揚的。

  張惶後對帝寵尋常,然而七皇子跟著被牽連,叫她心中大痛。

  「你這個……」張惶後從未有過這樣艱難的時候,一顆心氣得渾身亂抖,指了指貴妃,卻猛地回頭咳嗽了起來。

  「我什麼?」左右文帝不在,貴妃隨意折辱都不在意的,正要嬉笑,轉頭就見廣平王妃大步進來,她的目光一閃,急忙賠笑上前笑道,「王妃是來尋本宮的?」

  她知道廣平王世子乃是禹王的幼子,據說與禹王妃也感情極好,心裡早就忌諱。

  禹王妃平白得了一個親王兒子,還有權有勢,若是眼下不壓制一番,日後豈不是要壞事兒?

  給他兩個絕色,先壞了他的身子骨。就算他身子康健,只是少年人,自然會更愛美人兒,或許日後好好兒聽美人的話,離間了他與禹王妃,也是好的。

  她巧笑盈盈上前,才要與廣平王妃說笑,卻見對面一身強勢的美貌女子面上生出一個冷笑,抬手,重重地抽在了她的臉上!

  「毀我兒聲譽,說他是個好色之徒?!」廣平王妃上前,揪起了駭然的貴妃那頭烏黑的長髮,眯著眼睛說道。

  她賣力地不知想了多少理由,貴妃送上門了,管她合理不合理的,抽了再說。

  天塌下來,還有廣平王這個大個兒頂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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