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覺醒‧大騙局

　林可卿將心靈放空。

　識海中，她的分魂像雪花一樣飛散，變成一粒粒光珠。

　正準備重新組合時，突然精神系隕石猛地從中間一分為二，「張嘴」將所有的光珠吞了下去！

　她的身體一震。

　沒有靈魂的軀殼，《明經》自行運轉。

　仙玉空間很快暗了下來，夜空中星星明亮。

　她的身體越來越亮，一個個穴竅對應著星空，緩緩打開。

　直到六十四個主穴位全部打開，星空流動了起來，星宿之力像泉水一樣向她的身體湧來，迅速地將她淹沒在一片青色的光暈之中。

　一片朦朧中，身體不住的變幻著之前修練過的所有動作，無人看見，之前一個個拆解的動作連貫起來的時候竟是一支巫舞！

　擺，飄，跳，扭，震！

　每一個動作都是不可思議，扭曲恐怖到極致，也美到極致。

　隨著她的舞動，彷彿有無數祈禱的聲音在天際迴旋！

　整個仙玉空間都躁動了起來，像是與她共鳴。

　草原上的動物來回奔騰，蹄聲轟隆，彷彿地震了一般。

　植物瘋長，無風自動，同她一樣舞蹈。

　奇妙地。

　它們通過彼此的動作瞭解對方最真實的想法。

　很久很久以前，人類文明之始，沒有文字，也沒有語言，人們靠肢體語言交流。

　他們向神靈祈禱時，會用最激烈的動作表達自己的想法。

　後來，發展成了能溝通天地的「巫」！

　一段原始巫舞過後，林可卿的身體再度恢復成了原狀。

　「咔！」

　身體裡的無形壁障打破。

　小成境，成！

　……

　沒有了靈魂，林可卿一臉茫然！

　「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她口中不斷地重複這句像是沒有意義，又像拷問靈魂的話。

　聲音直板，表情麻木。

　像懵懂的孩子，對自己所處的環境充滿了畏懼和好奇。

　這是一個像天井一樣的地方，高而細。

　上不見頂，下不見底，像一根柱子。

　沒有光，她卻能清楚地看到一切，包括柱子上的細小裂紋和孔洞，像是一道道深入骨骼和傷痕，痛徹心扉！

　明明感覺非常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母體！」

　她的腦袋中自動浮現這兩個字。

　是的，這是她的母體。

　她是從這裡誕生的。

　這個認知讓她鬆懈了下來，像迷路的人終於回到了家。

　她撫摸著一道道裂縫，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雖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記得那刻骨銘心的痛。

　有人在打她，好多人在打她！

　她顫抖了起來。

　嗚嗚地哭，沒有人聽到。

　他們還在打她。

　砍了她手，剝了她的皮，奪走了她的陽光和空氣，她像枯萎了的花，藏在暗無天日的地底。

　「我是誰？」

　她喊道。

　「我是誰？」

　她繼續喊！

　「我到底是誰？」

　她跪倒在地！

　激烈的情緒使她的識海震盪！

　精神系隕石像一個磨盤，將她的靈魂碾成粉末。

　粉末像雪，四處飄揚，像變幻的雲。

　「我是林可卿！」

　林可卿穿著暱大衣，手持武士刀，踏著紅靴而來。

　「我是西施！」

　西施錦衣如霞，容顏絕色，翩然而至。

　「我是蕭婉柔！」

　蕭婉柔雙目如血，表情冷酷地說道。

　最後，一道白色的光影漸漸浮現，幻化成一個傾城美人。

　她仙氣飄飄，眼神冰冷。

　「……我是林仙兒！」

　她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不！」

　有一個聲音否定。

　「都不對！」

　「她們只是我的一部分！」

　第一世，她是西施，美麗聰慧，卻性格單純，不懂人心的險惡，魂落九幽。

　第二世，她是林仙兒，為仇恨而生，最終因仇恨而死。

　第三世，她是蕭婉柔，為情而生，為恨而死。

　前世，那燦爛的煙花，是她的生命之火。

　最後，神器齊出，不為救世，而是為救她！

　現在，我是林可卿！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若不是及時認出，差點就一掌拍出去了。

　「小塔？」

　她皺著眉頭，又道：「昊天？」

　「撲嗵！」

　小塔嚇得癱倒在地。

　小臉上滿是驚愕！

　林可卿露出與故人重逢的喜悅，「昊天，你沒認出我？」

　她一臉高興地活動著手腳。

　剛剛突破小成境，身體裡還殘留著少許星辰之力。

　「現在是何夕？」她又問。

　「仙子？」小塔看著林可卿的容顏，不確定地問道。

　「是我！」林可卿，哦，也可以說是林仙子。

　小塔一臉複雜。

　抿了抿嘴，道：「您死而復生，還是，還是……」

　「奪舍？」林仙兒挑著眉，戲謔地問道。

　小塔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變了很多。」林仙兒感嘆著說道。

　以前的昊天塔像一座冰山，心裡除了戰，還是戰。

　現在，都懂得關心人了。

　「不是，現在她記憶錯亂，我才能短暫的回歸。」

　「回歸？」

　小塔哭了起來。

　他融合了記憶碎片，已經知道傳說中的「仙山」根本不存在！

　數千年的傳說都是騙人的！

　所有的「得道者」最終都會到達神魔之井。

　哦，不是，那裡叫「戮仙之地」！

　真真的戮仙之地！

　連以殺證道的林仙子都死在了那裡。

　最後，她不得不將自己的一魂一魄封印在鎮魂石中，讓昊天塔送了出來，以警示後人。

　「我時間不多了！」林仙兒說道，「你一定要保護好林可卿，她不止是林家的希望，更是世界的希望。」

　她的記憶也很混亂。

　林可卿是她的轉世嗎？

　不是，她現在也只有一魂一魄，沒有投胎。

　西施也是如此。

　他們同根同源，卻並不是同一個人的轉世。

　戮仙之世，詛咒，還有末世，是誰的陰謀？

　她記得自己「得道」的瞬間，看到了一些遠古的畫面，那是一個和上下五千年都不同的大時代，最終只憑一點點記憶，她找到了一枚造化青蓮的碎片，就是現在的仙玉空間，那時只覺得自己機緣逆天，現在看來，原來是命中注定嗎？

　感覺林可卿快要甦醒。

　林仙兒的眼中劃過一抹黯然。

　屬於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林可卿才是改變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