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 凡事都是有條件的＆有得必有失

　　突然其來的冰寒之氣，讓無涯很是不解，正想要回頭去查看，夜一卻突然開口：「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要幫你？」

　　身後的寒氣一閃而逝，無涯想著東方寧心和雪天傲在，絕對不會有危險，便將這事放在腦後了，點了點頭道：

　　「是的，我很好奇。我不記得我與戰神宮有交情，宮主數次出手相救，想必有深意？」

　　無涯不是白癡，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第一次出手，他還可以說是戰神宮在看東方寧心的面子上，可這一次呢？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不出手，夜一卻出手，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

　　只是無涯真不知，他有什麼值得對方花心思的……

　　中州君府？戰神宮的人應該不看在眼中才是……

　　既然不是中州君府，不是因為東方寧心和雪天傲，那是為什麼？

　　無涯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值得戰神宮花心思的。

　　上古第一宗派呀，那門弟不是一般的高，這宮主的身份，拿出來不比邪神至尊差。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能入他的眼，也是因為光明神王與黑暗神王，又或者是因為東方寧心，是墨子硯女兒的原因吧。

　　而他無涯？

　　無涯自嘲的一笑。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事實擺在面前。

　　如果沒有東方寧心、雪天傲，他無涯就是一個混跡中州的殺手罷了，了不起從一流殺手，變成殺手中的宗主。

　　但他再強，也只在中州，放在五界這樣的地方，還真是沒有什麼看頭……

　　夜一朝無涯讚賞點頭，很是肯定的道：「你不覺得，你值得我出手嗎？」

　　無涯不差，只是他身邊的人太強，把他的光芒都掩蓋掉了。

　　而能看到無涯出色的人並不多，畢竟世人的眼光，總是只落在第一的身上，至於第二是誰，世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第一的光芒太甚，關注的人多，眾人都去搶，能不能搶到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可第二就不同了，第二無人關注，出手的話，命中率是百分百……

　　戰神宮的宗旨，便是把第二的高手，培養成一流的戰神……

　　第一的高手，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拴得住的，一不小心就會被第一給反噬了。

　　第一太傲……如邪神至尊之流。

　　站在巔峰後，就開始反擊天地規則……

　　第二，相對來說，好太多了！

　　無涯看到夜一如此肯定與欣賞的眼光，頗有幾分不好意思，摸了摸頭，一臉的不解的道：「我好像真沒有什麼值得您出手的。」

　　他要請邪神至尊出手，還要跪下來求，而邪神至尊還是雪天傲的契約獸……

　　戰神宮宮主近乎就是邪神至尊這樣的存在，他們又沒有什麼交情，有什麼資格讓戰神宮宮主出手……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搖著頭，輕笑……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無涯這樣的性子，無涯很是豁達，心胸寬廣，在無涯的世界裡，很少有嫉妒這樣的情緒在。

　　給無涯一分，無涯會回報他們十分；一分不給無涯，無涯也不會說什麼，只會笑著站在一邊……

　　不爭，看似無為，實則卻是最大的爭！

　　因為，他們的心中都有無涯的一席之地。

　　「我已經出手了，難不成，你是說我看走眼了。」夜一無力的道，看無涯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滿意。

　　戰神宮向來與世無爭，這樣的性子很好。

　　爭？爭什麼？

　　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人的壽命再長，也無法與天爭壽，何必用有限的生命，去與天這種不朽的怪物爭……

　　「那，那就是值得吧。」無涯不好意思的一笑，看夜一似乎沒有別的話要說，沒心沒肺的朝東方寧心與雪天傲走去。

　　看著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他的身上，朝大家尷尬的一笑，半蹲在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的面前，看了看大家沒看他，才道：

　　「寧心，天傲，這都是怎麼了？那個夜一宮主和你們很熟嗎？沒聽你們說呀。」

　　「不熟，不過和你很熟。」東方寧心眉眼彎彎，笑的很好看。

　　無涯更是不解了:「和我熟？」

　　東方寧心點頭，很是肯定……

　　無涯皺了皺眉，站了起來，半是懷疑半是不確定的朝夜一問道：「夜一宮主，你和中州君府的人有交情？」

　　他真的和戰神宮沒有交情，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君府了。

　　如果是君府的話，那麼怎麼沒聽夜一上次說呢？

　　夜一哭笑不得。

　　一般人看到他出手相助，怎麼的也會纏上他，和他攀上幾分交情。

　　像君無量和傾似也這種人精，更是早早的明白他的目的，大多都會順著他的話說。

　　只有無涯，他似乎什麼都不懂……

　　可越是如此，夜一越是欣賞無涯。

　　真！

　　亦是戰神的品質，做為一個戰神必須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執著、仁愛，正義。

　　這是戰神的十大品德，很幸運，無涯擁有……

　　「無涯，我和什麼中州君府沒有交情，中州那個地方，是五界之外，從五界分離下去的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與五界的聯繫很少。

　　中州我唯一熟悉的人，也就是墨子硯。我想我知道墨子硯時，你還不曾出世……」夜一成為戰神宮真正的傳人時間並不長，但卻不影響他在戰神宮的地位……

　　「那你是因為我這個人才出手的？」無涯不敢相信的看看夜一，看看東方寧心與雪天傲，一臉的錯愕，不敢置信……

　　妖月站在無涯的身後，看得那叫一個急呀，真想要上前告訴無涯……

　　戰神宮看中了你，你將會成為下一任戰神宮宮主，你快點上前呀……

　　可偏偏無涯不看她，生生把妖月給氣瘋了。

　　死無涯，臭無涯，等著，我要你好看。

　　夜一點頭：「對，我是為了你才出手的。」

　　「那，你要我做什麼？」無涯一驚，反射性的回答著。

　　救命之恩什麼的，當然是要報的。

　　只是他真不知道，有什麼是戰神宮主做不到，而他能做到的……

　　「我讓你做什麼都願意嗎？」夜一笑。墨紫色的雙眼，流轉著睿智的光芒，沒由來的讓人信任。

　　無涯沒有任何猶豫，夜一救的不僅是他，還有東方寧心與雪天傲，這份情足已讓無涯拿命去換，當下毫不猶豫地承諾道：「是，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這是承諾？」夜一再次問道，戰神的必須做到言出必行，一理許下承諾，哪怕是付出所有，也必須做到。

　　「是，這是承諾，我一定可以做到，哪怕我的命不要。」無涯回答的毫不猶豫，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夜一，無聲的說著自己的堅定……

　　夜一滿意的點了點頭，雙眼落在無涯身後的妖月身上，無人看到時，眼中閃過一抹排斥之色，看著妖月清秀的臉還有清純的眼眸，夜一猶豫了……

　　但是，身為戰神宮宮主，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你接受了戰神宮的傳承，就得擔起相應的責任與義務，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歉意的看了一眼妖月，妖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想要開口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又再次無法動彈了。

　　夜一用真氣將她的身形鎖定了……

　　妖月很著急，無名的惶恐襲向心頭，可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夜一與無涯的身上。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更是期待了。

　　收回掙扎與猶豫，夜一朝無涯道：「無涯，既然你說什麼都會做到，那麼我救了你兩次，你就替我兩件事情吧。」

　　「好。」只是兩件，不多，無涯松了口氣。

　　「第一件，永遠不能娶你身後那個女子。」夜一白皙修長的手指，直接指向妖月。

　　他沒讓無涯殺妖月，已經很不錯了。

　　「什麼？」無涯錯愕，一臉的不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夜一點頭，肯定無涯沒有聽錯，無涯沒有回頭去看妖月，雙眼裡閃過一抹傷痛，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沉重的問著夜一：「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戰神宮宮主不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夜一這麼做肯定是有深意的。

　　只是，無涯卻是沒有辦法接受。

　　喜歡嗎？

　　他是真的喜歡妖月。

　　喜歡妖月的開朗、樂觀，積極向上。

　　他是假陽光，而妖月是真積極，他喜歡妖月身上的熱情。

　　如果不喜歡，他又怎麼不顧生死，去找妖月……

　　「你只要回答我，你承諾我的事，還算不算數。」夜一沒有解釋，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無情，似乎對無涯很是失望。

　　無涯全身一痛，深深的看向妖月。

　　怎麼會變成這樣？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聽到夜一的話，也是面面相覷，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

　　妖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流淚，雙眼看著無涯，眼中是深深的無奈與痛苦。

　　她明白夜一為什麼會提出這個條件……

　　原本以為只要自己放下妖族公主的身份就可以，但是夜一卻不肯接受……

　　無涯，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戰神宮宮主！這個身份，可以讓你瞬間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人。

　　可是，戰神宮容不下妖族的公主！

　　即使我放下妖族公主的稱號，也改不了我是妖的事實……

　　無涯，我們該怎麼辦？

　　妖月看向無涯，眼中是深深的痛……

　　無涯看著妖朋，眼中是深深的無奈……

　　兩個相望，明明近在咫尺，卻感覺遠在天涯……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看著這一幕，心中一痛，正準備開口說什麼，夜一卻像是知道了一般，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朝著半空中擺了擺手道:

　　「你們不用再說了，有舍有得，這是他的命。這是他必須擔起的責任與義務……」

　　除非無涯不成為戰神宮宮主。

　　可現在，卻由不得無涯說不……

　　命運之所以讓人無法喜歡，是因為命運從不給人選擇的機會。

　　「和他說清楚。」雪天傲冰冰的對著夜一說。

　　「說了，他會同意？」夜一狡黠的一笑，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孩童心性。

　　「……」

　　雪天傲沒有說話，一雙黑眸深沉如黑潭，眼眸深處波光流轉，有著幾分無力！

　　不愧為是戰神宮宮主，實在是夠無恥的，最無恥的還是，他還能把無恥用的如此光明正大，明明知道卻無法恨他……

　　能做到這一步的，這世間恐怕也只有夜一一人了……

　　如果夜一直接對無涯說：我讓你成為戰神宮下一任宮主，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娶妖月。

　　無論無涯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妖月，無涯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無涯是一個驕傲的人，他絕對不會用這個條件，換自己戰神宮宮主的位置，但是……

　　夜一卻是用承諾來綁著無涯，讓無涯連拒絕的可能都沒有。

　　這是無涯的承諾，而無涯是一個重承諾的，明知夜一的要求不合理，無涯也沒有辦法拒絕。

　　只是，作為朋友，他們真的不想無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逼選擇。雪天傲想要把事情說清楚，讓無涯自己去選擇。

　　是要戰神宮宮主之位，還是要妖月！

　　可是，隨即一想，東方寧心與雪天傲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夜一這個辦法最好了，一旦說清楚，無論是放棄妖月，還是放棄戰神宮宮主的位置，這對無涯來說，都是一個堅難的選擇。

　　夜一這樣做也沒有什麼不對，至少他不會讓無涯日後自責與後悔，也不會讓妖月自責與後悔……

　　因為，夜一完全不給無涯選擇的機會，他已經替無涯選好了。

　　雪天傲看著夜一，這一刻深深的明白，戰神宮宮主的手段是何等的不凡。

　　同樣是被命運擺佈，但是夜一這一手做出來，就是讓人無法拒絕，不僅如此，還要記他的好。

　　夜一這人實在是難纏又可怕，雪天傲慶倖，他們不是敵人。

　　夜一，我雪天傲佩服！

　　夜一笑著應下了雪天傲的恭維！

　　看著雪天傲與夜一之間，那無聲交流，無涯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一臉戒備的尋問著：「夜一宮主，你到底要做什麼？東方寧心、雪天傲，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