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貴生微愣。

　　「他還打了司令的兒子，還好司令沒有追究此事。」錦壽說的積滿，拿著品香杯輕嗅。

　　貴生安靜的坐著看著錦壽品茶，只是，錦壽說的怎麼跟阿龍說的不太一樣貴生也沒有追問。

　　他只伸手比劃，告訴錦壽：他的身世很可憐，他行動又不方便，又不怎麼愛說話，在外面沒活可以幹，就讓他下來吧，上回的事情我也知曉了，我也跟他說過了，讓他不要再犯了，而且他無親無故的，就留下他吧。

　　貴生替阿龍說很多好話。

　　錦壽有些遲疑的看向貴生，卻看到貴生比劃：你把阿龍鎖在虎園裡了，他也是為了保命才打爛了鎖跑出來的，其實阿龍這也是無奈之舉，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要把阿龍鎖在虎園裡，想必是以為阿龍走了才鎖的門。

　　錦壽慢慢的放下了茶杯，拿起玉扇緩慢的展開，他把玉扇放到了貴生眼前：「你瞧這羽扇是否精美，作為定情信物可合適？」

　　他沒有再繼續之前那話題，意思便是由著貴生，讓貴生自己去處理那事，若是再出事便沒法子了。

　　貴生也明白了錦壽的意思，幸好保住了阿龍，若是現在趕阿龍走，阿龍不知道會落魄成什麼樣子，畢竟阿龍腿上有殘疾，又不善於與人交談。

　　貴生瞧了瞧錦壽手中的玉扇通體完璧無瑕，貴生很輕的表示：這是老爺到西關那邊去談生意的時候買的，是好貨。

　　「那就把這個送給大帥。」錦壽收起了玉扇，放入了錦盒內，將錦盒放置在一旁，瞧見貴生疑惑的眼神，錦壽沒有瞞著貴生，「今兒個大帥府的人過來提親，說是想要借阿福的種交配，原來大帥養了一隻母老虎說是繁衍期到了。」

　　「……」

　　「想借阿福的種，我便答應了。」錦壽告訴了貴生事情來的來龍去脈，而且今兒個早上大帥府還送了賀禮來。

　　怎麼說，他也得送送過門禮，雖然是只是兩隻老虎交配一下，不過怎麼說他們福家也得做得有夠體面的貴生有些驚訝，這把羽扇可是比他給蘇慶紅的聘禮好多了，他問了錦壽：你這羽扇是要送代替阿福送給大帥的？

　　錦壽緩慢的點頭：「過兩日大帥府的人過來接阿福過府的時候，你替我送過去，最近我要出一趟遠門辦事。」昏黃的火光照亮了錦壽的臉龐，也襯得貴生眸子色彩柔和，貴生的臉上充滿了成熟男人的該有的穩重與溫潤。

　　錦壽則是俊美非常，尤其是錦壽笑起來，跟耀堂一樣，都有虎牙，耀堂只有一顆，錦壽有兩顆，錦壽沒有理我耀堂笑起來嘴角有很小的兩個梨渦錦壽笑起來特別的好看，貴生瞧見他眼底有些疲憊，便關心的問了他：你前兩日去了何處，到處都找不到人，而且才剛回來，你又要走？

　　「前兩日我北上辦事，順道去橋樑瞧老四，可惜沒見著老四，龍管事說老四不在府上，南下談生意去了。」錦壽拿著玉質的細細長長的煙斗，正打開了桌上放置的煙絲盒子，慢條斯理的用精緻的小煙絲鉗，往煙頭添加煙葉拆細的煙絲。

　　他慵懶的抬起眼看向貴生，瞧見貴生正在看他，他又不急不緩的說了：「我朋友聲音上出了點問題，這兩日我得出門去幫忙解決。」他細細長長的語氣就如同屋外的春雨般的，悠悠蕩蕩的，顯得綿綿懶懶的寫意非常。

　　貴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錦壽回去找老四，而且還沒瞧見老四：你朋友做什麼生意的？

　　「也是賣米的。」錦壽放下那精巧的小煙絲鉗，拿著火折子點燃了煙絲，他指間架著煙桿，慢條斯理的抽著煙。

　　他說得清清淡淡的，也沒什麼多餘的補充，貴生替錦壽收好了火折子，才重新的抬眼看錦壽：那你早去早回。

　　「最近猛虎幫的人，又在城裡收店舖的稅錢了，若是猛虎幫的人來，你自己小心些。」錦壽好心的提醒了貴生。

　　貴生點了頭：你放心去辦事好了，鋪子我會好好看著的，你交代的事，我明兒也會替你辦的。

　　錦壽抽著兩口煙，緩慢的抬眼瞧貴生：「你上回瞧見老四的時候，老四有跟你說過什麼沒有？」他嘴角的煙霧繚繞在唇邊，淺淺的繞散。

　　貴生伸手給自己添了茶水，那倒茶水的聲音格外的清亮，那茶葉霧氣慢慢的聽起，帶著芬香的撲鼻，他伸手比劃：沒說什麼，為何突然如此問？

　　「隨便問問。」錦壽不溫不火的注視著貴生，他雙唇細微的輕啟呼出淡淡的煙霧，「你覺不覺得我們府上有個夥計，跟老四長得有些像？」

　　貴生知曉錦壽說的是誰，但是他很肯定的告訴錦壽：起初我也覺得阿龍很像老四，可是接觸之後就覺得不是。

　　錦壽默不作聲的看著貴生，昏黃的燈光下，貴生的臉上帶著幾分焦慮，似乎在擔心他誤會了那個叫阿龍的夥計。

　　貴生的動作很細微，也不大：上回見了老四之後就更加的肯定了，阿龍肯定不是老四，我看過阿龍的樣子。

　　不是老四。

　　他很肯定的告訴了錦壽，起初他也覺得阿龍很像老四，可是老四的習性和阿龍的習性不一樣，老四那麼討厭男人，怎麼還可能跟他如此的親近。

　　只是背影和身型有些像而已，最重要的是阿龍以前是個拉車的，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錦壽也沒出聲，只是若有所思的抽著煙，貴生就陪著他，兩人聊著最近發生的事，屋裡時不時的傳來低笑聲。

　　外面的雨霧騰起，如夢似幻錦壽隔日就出門替朋友辦事去了。

　　錦壽走的時候把蘇慶紅給帶走了，說是把蘇慶紅送回蘇家的老家，以後便不留蘇慶紅在府上了。

　　貴生把那些自己存的銀子給錦壽，讓錦壽代為交給蘇慶紅，他能給也只有那些銀子了。

　　錦壽出去辦事以後，貴生也沒有閒著，而是去米鋪瞧了瞧。

　　最近猛虎幫的人在城裡搜刮民財，鬧到了司令部，可是司令部的人都不怎麼理睬，司令部門口天天積滿了富商，司令出入非常的不方便，每日都有人帶槍護送。

　　這春雨綿綿不斷，貴生的最近出入都是杵著枴杖。

　　這日下午。

　　貴生剛從渡口回來，就瞧見大帥府的人過來接阿福。

　　貴生便拿著錦壽準備好的禮物，隨著大帥府的人去了大帥府，大帥府裡九曲十八彎，跟迷宮似的非常難走。

　　阿福被訓虎的人牽著往前走，貴生極其大帥府的人都走在後面，這大帥府內花草奇特，栽種的花木都比較罕見。

　　大帥府的家丁瞧見貴生不懂似乎的，便是主動的說了：「這些花草可都是從遠地的邊關和西域那些地方給弄來的，這裡氣候潮濕還能養的活。」

　　貴生瞧見這家丁說話也是趾高氣揚，他便什麼也沒說，只是笑了笑：那可真是稀奇，福宅裡可沒這些花草。

　　「那是當然，你們福家是經商的，可不比咱們是大帥官僚之家。」這大帥府的家丁，似乎都見過不少市面，「你們是有錢，咱們大帥可是有錢又有權。」

　　「……」

　　「我們以前在邊關住的時候，府裡每日都要接見，許多達官貴人，像你們這種商人擠破了頭，都想跟咱們大帥拉點關係。」那傢伙說話可一點也不客氣，這大帥府的家丁可都是見過市面的，「你們鎮長每回來，還得塞幾塊大洋給我們。」

　　貴生瞧這夥計說話挺牛氣的，他從兜裡摸出幾個大洋遞給那家丁，那夥計收了錢之後，一路走一路跟貴生說話。

　　貴生可是知曉了，這大帥的人還真不少，鎮上所有大商戶基本上都來拜訪過大帥了，就只有福家還沒有登門拜訪過。

　　「還好你今兒個過來了，不然以後可就麻煩了。」這家丁說著以前也是大帥在邊關，有個首富很牛氣，也不太愛與官家打交道，「後來被大帥治慘了，逢年過節都會親自登門給大帥獻禮，馬屁那是拍得比誰都要響亮。」

　　貴生跟那家丁走在後面，那家丁很警惕的只說給貴生聽：「你就死上回被薛姨太打了那個大當家的吧，待會兒你可要小心了。」

　　那家丁提醒完貴生之後便不說話了，因為一行人穿過也不知道多少個回來，終於來到了一棟偌大的院子前由於外面下大雨，老虎被牽入了專門給老虎修建的閣樓裡，雖然這院子沒有人福宅的虎園大，但卻格外的精美。

　　貴生瞧見專人把阿福帶入了虎樓。

　　「大當家的，你就不要進去了，我帶你去見大帥。」那家丁領著貴生離開了虎樓，帶著貴生走許久才到大帥用膳的地方。

　　在大帥府後院的湖中的亭子裡，大帥和司令部都在，還好薛紅兒沒在，貴生杵著枴杖，抱著錦盒隨著那家丁走上了湖心的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