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要不然就讓貴生不要給他夾菜，又不是外人何必這麼客氣，他喜歡吃什麼菜知道自己夾，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但是他主動的勸貴生喝酒……

　　貴生吃飯的時候也會陪他喝點，但是喝得不多，漸漸的貴生也稍微比以前能喝點了，這天夜裡耀堂吃完飯就說要去戲園瞧瞧。

　　貴生讓他別惹事。

　　「我只是去聽曲兒。」耀堂說完就走了，貴生本還有些擔心，想跟著去。

　　但是……

　　他剛準備跟去就看到錦壽從外面回來，錦壽臉上沒什麼表情，說是讓貴生到他的書房來，他有點事要問貴生。

　　貴生見他臉色不好，似乎不太高興。

　　錦壽找他有事，他便沒有跟著耀堂去戲園，只是叫了一個夥計過來，讓夥計跟著耀堂去，千萬別讓出個什麼事。

　　他擔心耀堂又喝醉，找人去盯著。

　　而後。

　　他去錦壽書房前，到膳房去給錦壽端了些吃的，還吩咐另外一位夥計，給錦壽再多端些菜去，他引是夥計把菜端到了錦壽的書房。

　　夥計出去之後，貴生才剛放下手裡端著的晚膳，這是特意給錦壽留在，因為今兒個錦壽夜裡沒回府吃飯，貴生擔心他餓著。

　　書房裡。

　　燈火通明，那色調很柔和，貴生在書房裡轉了轉，卻沒有瞧見錦壽，他就在書房裡等著，很快錦壽就來了。

　　錦壽穿著華美的紫色中衫馬褂，外面原本裹著的皮草已經脫下，那紐扣的樣式都是做得很精細，衣服上的真絲刺繡也是很華美……

　　錦壽沒想到貴生這麼早就過來了，而且桌上還擺著酒菜，這些東西似乎都是貴生為他特意準備的，他這才緩慢的進了屋……

　　貴生示意讓錦壽坐下，用手比劃了一下桌上的菜，示意讓錦壽吃點東西以免餓著。

　　錦壽沒出聲，只是坐下倒酒。

　　貴生在桌上寫：最近米鋪可是很忙？

　　因為問這話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最近錦壽很晚才回來，若是累壞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可是。

　　錦壽卻盯著他，似乎覺得貴生這問題，問得不太合適。

　　也完全沒有回答貴生的意思。

　　貴生也發現了錦壽好像有些不想回答，他立刻用手指在手心裡寫給錦壽看：你不要多心，不想回答就算了，你就當我沒有問過。

　　貴生也看得出來，也明白錦壽似乎不想他問關於米鋪的問題，所以他也就沒有再提起關於米鋪的任何事情。

　　貴生給錦壽夾了菜，示意讓錦壽吃，他不能說話，就只能寫，寫給錦壽看：你平日裡太忙，要多吃點才好。

　　錦壽看了貴生半響，看到貴生給他夾了一些菜，他看了碗裡菜一眼，再緩慢地看向貴生：「不用給我夾菜。」他說得有些慢……

　　貴生用手寫給錦壽看，他表示：沒關係，我不累。

　　他以為錦壽擔心他累，所以他臉上有笑容。

　　不過。

　　錦壽給貴生倒了一杯酒，他讓貴生喝點酒，然後才告訴貴生：「我吃過了。」他說得很平靜……

　　其實錦壽是吃過晚膳才回來的，現在根本就不餓……

　　貴生有些尷尬的笑了，他無奈的皺了一下眉，然後擺擺手表示沒事，他拿著筷子在桌上很輕的寫道：不吃就放著便是。

　　他寫得很慢。

　　錦壽很耐心的看完。

　　貴生也不知道錦壽看清楚了沒有，他之前不知道錦壽已經吃過了，他覺得自己有些不細心，都沒事先問過錦壽，就這麼自作主張……

　　貴生寫道：不吃就算了，沒事。

　　錦壽卻在此時拿起了筷子：「再吃點也沒關係。」他緩聲的說完，不慌不忙的吃了貴生給他夾的菜，評價了一下。

　　貴生也喝了錦壽給他倒的酒，然後緩慢的寫道：可好吃？

　　「味道不錯，我外面的好吃多了。」錦壽也如實的說了對菜餚的評價，他表示著廚子還不錯，比他以前請的好多了。

　　貴生見錦壽在吃東西，他很輕的碰了一下錦壽的手臂。

　　看到錦壽抬起頭……

　　貴生才寫道：你若吃不下就別吃了，若吃得下就吃點，不要勉強，吃壞了肚子就麻煩了。

　　「知道。」錦壽覺得貴生還是和前陣子一樣，對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好，而且什麼事都為他操心，似乎沒有一點不滿。

　　他現在都不讓貴生管米鋪的事了，貴生還對他和以前一樣好，這可是錦壽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的，他不知道貴生怎麼想的。

　　錦壽一邊細嚼慢嚥著，一邊不動聲色的看向貴生：「你做的？」他記得福宅裡的廚子做的飯菜並不是這個味道。

　　貴生沒承認。

　　只是寫了：好吃就行了。

　　其實貴生沒事在府上閒著也是閒著，他現在有時候會到廚房去幫忙，料理一下晚膳，還跟廚子學學炒菜之類的。

　　因為他不太會做的，這才學了沒多久。

　　錦壽說味道不錯，所以他很高興。

　　錦壽見貴生很開心，於是，錦壽把每一樣都嘗了嘗：「貴生叔，你做我們福家的大當家也可以去別的府上做廚子。」

　　他算是誇獎貴生……

　　但是話裡卻似乎別有深意，但貴生也沒多想，就把這當成是錦壽客氣的誇獎。

　　而貴生面對如此客氣的讚揚，他只是謙虛的擺手，表示自己根本不行。

　　他只不過是只會做這幾樣。

　　而且才剛學，根本受不起，也不是做廚子的材料。

　　他知道自己有幾兩重，若是用這些東西去買錢，可能不會有人欣賞，不過做給身邊的人吃，卻是一種心意。

　　兩人坐著喝了一會兒酒，隨便的聊了一會兒，貴生用寫的，錦壽用說的，不過錦壽也沒說幾句話，大部分是貴生在寫。

　　貴生也沒問錦壽到底有什麼事要跟他談，錦壽也似乎不著急說，吃得差不多了，錦壽誇獎了貴生做的菜還不錯。

　　錦壽這才跟貴生說了，今晚找貴生來這裡的是為了什麼：「貴生叔，這些日子我整理了米鋪的賬目，發現賬目有些不太對。」

　　貴生臉上的笑容僵了。

　　因為……

　　不可能不對……

　　往日的賬目都他親自核對的，不可能出錯，也不會出錯，因為他要反對核對很多遍，他知道錦壽這麼說是什麼……

　　所以貴生沒有反駁錦壽，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

　　錦壽站起身去，走到書桌前，把賬本拿了出來，讓給遞給貴生看了：「你自己看看好了，不是我瞎說的。」他把賬本教到貴生的手裡。

　　貴生拿著賬本沒有看，他寫給錦壽看：我沒說你瞎說，其實我想過了……

　　貴生猶豫了半響，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在錦壽的懶洋洋的注視下，他遲疑的寫道：其實我想過我，我年紀大了……

　　錦壽盯著他：「那又如何？」

　　貴生看了錦壽好一會兒，才繼續寫：我想多抽些時間陪陪你叔嫂，米鋪的事情以後就交給你做的，你看這樣可合適？

　　他在問錦壽……

　　他在徵求錦壽的意見，他知道這也許是錦壽最想要的，所以他也應該放手讓錦壽去做。

　　錦壽沒有當即答應貴生：「你還是看看賬本比較好。」他還是讓貴生看賬本，表示賬目有錯誤，說數額相差還有些大。

　　貴生心裡明白，看不看其實都一樣，他看了不會比不看好，所以他還是把賬本還給了錦壽，表示不用看了。

　　「真不看？」錦壽拿著賬本最後問他一次，沒有強迫，沒有威脅，只是平靜而慵懶的提醒，「以後也不看了？」

　　以後也不看賬了……

　　貴生點頭，表示不用看了，他寫道：米鋪的事都有你處理，我不方便看。

　　貴生的說法，錦壽很滿意。

　　「貴生叔，我才剛接手米鋪的事，有些事還不太懂，也許是我算錯了。」錦壽收起了賬本，不再提賬目的事情，反而是謙虛的，「以後我有不懂的，還得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