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耀堂不耐煩地盯著貴生,覺得貴生有些大驚小怪:「不就是個暴風雪而已,你這麼害怕做什麼。」他霸道的噗笑著。
貴生警告般的指了指耀堂,然後把管事叫來了,對管事寫了:把耀堂少爺看好了,今晚不許他出門,若是他要出門,就把他綁起來,不許他出去。
管事戰戰兢兢的點了頭。
因為這回貴生不是說著玩的,也並不是跟耀堂開玩笑。
今晚情況很危險,他必須要馬上出去找天祿,他讓管事的拿了件厚衣服來,他把厚厚的毛絨絨的大衣裹在身上,就急沖沖的提著燈籠出門了。
他剛出門就看到錦壽正從馬車上下來,錦壽一身的華美站在福府前,身上披著很厚的長裘皮,看上去及慵懶又雍容……
貴生見錦壽回宅子裡,就朝錦壽點了點頭,然手走到錦壽身邊,寫給錦壽看:你回來就好了,今晚記得別再出門。
貴生寫完就想走,可是卻被錦壽抓住了手腕……
錦壽懶洋洋的打量了貴生一番卻沒有說話,貴生知道錦壽想問什麼,他主動的拉過錦壽的手,在錦壽的手心寫:天祿不在宅子裡,他留了字說今晚出去了,今晚又暴風雪,我擔心他出事,我要去找他。
「你擔心他?」錦壽把他拉到了屋簷下,外面的雪飄得很大,貴生手裡的燈籠都已經被雪水給弄熄了,馬車上也覆蓋上了厚厚的積雪。
地面也很滑……
很有很深的積雪……
貴生放下了燈籠,在錦壽的手心寫:我當然擔心,你若不再,我也會擔心。
他好幾次想走,可是都被錦壽給拉了回來,錦壽可沒想到貴生會這樣說,不過外面雪太大,他從外面的回來的時候都險些與別人的馬車相撞。
「外面很危險。」錦壽抓著貴生的手腕。
貴生用力地拍了拍錦壽的手,他拍得很用力,打得錦壽的手都泛紅了,錦壽還是沒有放開他,他也知道錦壽不想讓他去。
貴生讓錦壽放手。
錦壽不放。
錦壽讓人把馬車拉走,然後把貴生給拉回了府裡,讓人把大門給鎖了,貴生有些生氣的瞪著錦壽,他在錦壽手上寫……
為何要這樣……
錦壽把貴生拉進屋之後,輕描淡寫的告訴貴生:「我之前在窯子看到天祿,他說今晚要在那裡留宿,不會回來的。」他說得很慢……
貴生站著不動了。
錦壽件貴生臉色不太好,他一邊解開了身上厚厚的袍子,一邊告訴貴生:「他說讓你不要擔心。」錦壽轉到了天祿的意思。
貴生心裡有氣。
那傻子整天就知道跟那群狐朋狗友逛窯子,連這種天氣也出去,難道不知曉宅裡的會有擔心他,那個傻子……
「貴生叔,其實你去了也沒用,你又幫不上什麼忙。」錦壽坐在椅子上,他懶懶地盯著貴生看,然後喝了手邊沏好的茶。
貴生猛然——
發現——
原本應該做在錦壽那位置喝茶的耀堂不見了……
貴生立馬轉身看向管事,管事低著頭,嚇得直哆嗦,貴生本能地看向旁邊的窗戶,窗戶大大的打開著,他急忙走過去……
看到窗外的雪地裡有腳印……
貴生氣得差點沒暈過去,耀堂竟然翻牆出去了,他也顧不上太多,還是直接出了福宅,邊走邊找耀堂的身影。
耀堂平日裡喜歡去賭坊,貴生又到賭坊去找了,可是賭坊今夜都歇業了,然後貴生就到街頭巷尾的酒坊去瞧了瞧。
依舊沒有找到耀堂……
貴生有些焦急的停下腳步,滿天的風雪中他聽到戲園子裡今夜裡還在唱戲,再加上風雪越來大,貴生站在戲園門口避雪。
他原本想等風雨停了在走,可是戲都唱完了,雪還沒有停,貴生出門的時候忘記帶銀元,也不方便進戲園聽戲。
他記得這個戲班子裡有一個反串嬌旦的啞巴戲子,也正是因為那個戲子他上次被耀堂給強了,那戲子雖是啞巴,可是因為長得漂亮,在鎮上可是挺火的,最特別之處在與那戲子不用唱,只在檯子上擺擺姿勢,走走台姿,那身段……
那眼神……
那個銷魂……
雖然不用開口,只是情景竄場,可只要那戲子的戲,可是每場都爆滿。
甚至還有人就衝著那戲子的臉蛋從別的地方趕來,自從這戲班子來了之後,這個戲園子可是火得不得了……
說來也奇怪,啞巴唱戲簡直是莫名其妙,可是就有人好這一口,也正是因為那戲子不能開口唱戲才會如此的火,若是能開口說話,想必也沒如此多人大老遠的來瞧個稀奇了……
今兒個戲園裡可是熱鬧得很,想必又是有那戲子的戲了。
貴生站在門外想著,心裡還惦記著耀堂的下落。
過了不許之後,戲園裡沒聲音了,直到戲園的門開了,貴生找了好幾個時辰的耀堂,穿著裘皮大襖,正被兩位名角給擁著出來。
三人還在談笑。
耀堂一隻手摟一個,雙臂擁攬美人再懷:「真不枉費我花了些銀子把你們給請來,今晚要好好從南方來的那兩位官客,那可是銀號的大老闆,少不了你們好處。」
貴生站在旁邊沒動。
那兩個戲子都還沒卸裝,身上的鳳袍鳳冠以及那些首飾都格外的閃眼,看樣子是耀堂花了不少價錢從別處請來的。
那兩位戲子旁若無人的在耀堂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後很輕的垂了一下耀堂的胸口,才依依不捨的回了戲園子。
耀堂見門關上了,才拿正眼瞧了貴生:「喲,你出來了?」他覺得貴生挺聰明的,竟然找到這裡來了,還真是盡責。
貴生臉色不太好的,打手勢:出來找你。
「天祿找著了沒?」耀堂見貴生面色不好,他便伸手摸了摸貴生的額頭,在貴生拍他手的前一刻,他移開了手,「你額頭好燙。」
貴生今兒個下午就有些不舒服,想必是前些日子受不了給積累的,貴生也管不了自己是不是熱,或者是冷。
他的心思都放在耀堂的身上。
他打手勢告訴耀堂,說是天祿在窯子裡過夜了,今晚不回府了,他出來這一趟是特意來找耀堂的,他擔心……
外面的風雪呼嘯。
戲園前卻格外的安靜,只有門前的燈籠照亮了彼此臉。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這不就辦完事準備趕著回去跟你賠罪嗎?」耀堂走到貴生的面前,那深黑的雙眸注視著貴生,他伸手替貴生拍了拍肩膀上的雪,然後摸了摸貴生的手,「你這麼晚跑出來,其實也挺危險的。」他把貴生冰冷的雙手放在手心,輕輕的搓了兩下。
貴生在耀堂的手心寫:你要不出來,我也用不著出來找。
他很生氣。
他之前都跟耀堂說好了,也告訴過耀堂,說了不今晚不許出來的,可耀堂還是跑出來了。
耀堂不讓貴生寫了,他搓了搓貴生的手,岔開話題:「你煩不煩,現在不沒事。」他讓貴生不要瞎操心,他有分寸。
貴生知道耀堂嫌他麻煩,貴生還想寫,可是耀堂捏緊了貴生的手:「外面風雪這麼大,我們也別回了。」他凝視著貴生那微微帶著點怒意的雙眸,完全不畏懼貴生的是否生氣,也彷彿不擔心貴生的會不會繼續責罵他。
那麼的坦然……
帶著一點讓人難以抵制的霸道……
貴生被耀堂叫出了城門,在東郊外的有一個片梅花林,那裡有一個很特別的別院,那地方叫「多情居」,很儒雅的地方。
但聽名字就知曉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兩人還沒進去的時候貴生就聽到裡面有女人的嬉笑聲,以及男子調笑的聲音。
這地方很難找,在梅花林深處,貴生對這一帶還挺熟悉的,可今兒個才見識到這個地方,耀堂告訴貴生這是窯子。
也就是溫柔鄉。
換句話來說,就是妓院。
而且,天祿最近就愛在這裡玩。
「這裡的姑娘都挺漂亮的,只要你喜歡的,出得起價錢,想怎麼樣對待她們都可以。」耀堂也毫不忌諱的給貴生解釋,並且他告訴貴生。
貴生表示:不進去。
他比劃。
耀堂卻伸手拉著他的手腕:「我們又不是來找樂子的,有什麼不好意思。」他告訴貴生,他們是來找天祿,隨便留下過夜。
貴生想了想也對,這方圓一里外都沒有客棧,不在這裡落腳也找不到其他地方了,而且外面的風雪呼嘯得厲害。
今晚是肯定回不去了。
耀堂讓貴生平日裡可以多跟他出來瞧瞧,見見外面的事和人,別總是待在宅子裡,跟沒見過市面似的,男人逛逛這種地方很正常……
貴生覺得耀堂簡直胡扯。
他跟著耀堂進去之後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