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賭坊裡烏煙瘴氣的，鬧哄哄的一片。

　　今兒個。

　　耀堂穿著深如墨色華美錦質的襖子，那領邊與袖邊都鑲著上等的皮草，那襖子很長慎是華貴，襖子隨意的敞開著……

　　他裡面穿著黑色的中衫式的長褂，那長長的褂擺虛掩著耀堂身下的襯褲，但可以看到他穿著結實而精美的皮質長靴……

　　他頭上還戴著御寒的裘皮帽，毛絨絨的……

　　耀堂的身型很修長，就算身上穿得很多看上去不累贅，再加上他那一身華貴的裝扮，讓貴生很容易就看到了他。

　　貴生找了好幾個賭坊，才找到東大街的這個隱蔽的賭坊，貴生覺得耀堂很荒唐，一邊喝醉著酒，還一邊賭錢。

　　耀堂又喝醉了。

　　而此時。

　　耀堂手裡拿著小酒壺喝著酒，而且還在繼續下注賭著大小，他還一臉不耐的催促賭坊的夥計開篩盅，他說話很含糊，讓在這裡見慣了流氓的夥計都怕了耀堂，也都拿耀堂沒轍，耀堂似乎輸了很多脾氣自然不太好。

　　貴生走到耀堂身邊，拍了拍耀堂的肩膀，耀堂看到貴生之後，跟不認識貴生一樣，還拍開了貴生的手，讓貴生「滾遠點」。

　　這種表現，說明耀堂醉得厲害。

　　如果清醒的話不會用這種囂張跋扈的語氣跟貴生說話，現在耀堂喝醉了眼裡看誰都那麼不順眼，這裡的夥計都沒少被他罵。

　　那些夥計見似乎都想勸貴生別惹耀堂，貴生伸手示意讓夥計別說話，他把耀堂壓的那些銀子給拿了回來，因為還沒買定就不算。

　　那些夥計可都沒少挨耀堂的罵，心裡都巴不得貴生早點把耀堂這財大氣粗的二世祖給弄走，別在賭坊裡瞎攪合，弄得客人都被嚇跑了。

　　貴生硬是把醉醺醺的耀堂給弄出了賭坊，耀堂還想進去貴生攔著不讓，用力地拍了拍耀堂的胸口，他「咿咿唔唔」的想教訓耀堂，可是卻說不出話來，耀堂原本就不高興，這下被貴生這麼三兩下一拍，給拍得心裡直冒火。

　　貴生被耀堂給推開了，耀堂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往巷子外面走，這賭坊在僻靜的巷子裡，拐來拐去的路很難找。

　　耀堂有些摸不著北了，貴生雖然被耀堂推開了，但是他還是上千扶著耀堂，用力的拍了耀堂的腰，表示懲罰。

　　耀堂皺起眉頭：「你是誰啊？」他靠在貴生的身上，似乎還不知道現在扶著自己的人，是誰……

　　這醉鬼……

　　貴生一邊扶著耀堂往外走，一邊用手指在耀堂的胸口側面寫道：貴生叔。

　　他總之是寫給耀堂了，就不知道耀堂明白了沒有，耀堂很不舒服皺起眉頭，嘴裡還相當上口的低罵了一句：「欠操。」

　　貴生立馬扇了耀堂一個大嘴巴子。

　　耀堂被打得臉頰有些泛紅，他扔掉了手裡的空酒瓶，然後狠狠啐了一口：「很欠操。」他跟地痞流氓似的，罵得順口又上口。

　　貴生又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耀堂似乎有些被打清醒了，沒有說粗話了，但過了一會兒貴生又聽到這醉鬼說……

　　「本來就是。」

　　本來就是……

　　還本來就是……

　　貴生真的拿耀堂沒轍，耀堂在他耳邊時不時的冒出難以入耳的話，喝醉了酒之後渾身上下都是流氓習氣，嘴裡說粗口，那是說得順口得很。

　　貴生知道耀堂的娘家人是悍匪起家的，在南方那一帶很有勢力，所以耀堂身上也帶著不拘小節的那股勁……

　　他扶著耀堂，讓耀堂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則是摟著耀堂的腰，就這樣扶著耀堂往前走。

　　可是。

　　耀堂的雙手卻在他身上摸……

　　他知道耀堂不清醒。

　　在路過戲園子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

　　貴生只好把他扶進了戲園子。

　　戲班子那些角剛唱完戲。

　　貴生扶著耀堂坐下，在屋簷下躲雨，那些戲班子裡的人瞧著耀堂來了，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原本在收拾東西的動作也加快了。

　　貴生的身上也淋濕了一點，他給耀堂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卻發現耀堂的目光一直落在不遠處正在收拾東西的嬌旦身上，那人也就是上次耀堂讓脫褲子的那位反串嬌旦的啞巴戲角，耀堂就醉熏熏的，很不禮貌的，盯著那戲角打量。

　　貴生伸手擋住耀堂的眼睛不讓耀堂看，可是耀堂卻拉開了貴生的手，那醉眸裡透著不滿，不過耀堂的視線很快就轉移到那啞巴戲角身上……

　　那啞巴戲角正在替戲班子裡的人收拾東西，只是耀堂進來的時候那啞巴戲角看了他們一眼，就沒有再瞧看他們。

　　貴生覺得耀堂這樣很不禮貌，畢竟戲園現在早已關門了，能讓他們進來避雨也已經很客氣了，可耀堂還放肆的打量那反串嬌旦的啞巴戲角。

　　今兒個那戲角穿著結親的大紅袍，臉上的妝容畫得比前兩日還要精緻許多，眼眉也畫得很濃，那著比身旁的唱主角的女子還美。

　　貴生讓耀堂先在這裡坐一會兒，他打手勢表示要過去跟班主說幾句話，貴生起身給了戲班主一些銀子，他打手語示意讓戲班主準備個房間，看看行不行，而且這雨下得這麼大，加上耀堂又喝醉了，福宅又還有很遠，貴生也不能讓耀堂淋著回去。

　　而且距離附近的客棧，也要走一陣子才能到，所以貴生打算在這裡借宿一晚，所以他拿了些銀元給戲班班主。

　　「您放心，我馬上就去給您安排，就是還請這耀堂少爺可別在為難咱們的戲班子裡小角。」那戲班的班主到是客氣的請貴生照看好，別再為難那啞巴戲角。

　　貴生自然是明白班主的意思，點頭答應了班主，那班主小心的瞧了瞧耀堂一眼，然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去了給他們安排房間。

　　這戲園挺大，前面是戲台，後面是戲班子裡的人住的閣樓，夜裡收班了之後都離開了前面的戲院，回了後面的閣樓。

　　貴生見那些人都陸陸續續的走了，那啞巴戲角還沒走，還是收拾東西，他看到耀堂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似乎想走過去。

　　他立馬上前扶著耀堂，他拍了拍耀堂的胸口寫：別去。

　　他不讓耀堂去。

　　耀堂站不穩，又坐了下來，兩人坐在迴廊上的凳子上，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顯得四周有些嘈雜，他讓耀堂靠在他的身上……

　　耀堂的目光依舊落在不遠處那戲子的身上打轉，他的雙手在貴生的身上亂摸一陣，彷彿在釋放內心的不滿。

　　貴生拉開耀堂的手，讓耀堂不要這樣看那戲子，卻聽到耀堂不滿的表示：「把那婊子給我叫過來。」他命令貴生……

　　貴生捂著耀堂的嘴，示意耀堂別亂講話，並且在耀堂的手上寫了：那戲子是帶把的，不是姑娘，你纏他做什麼。

　　耀堂的目光轉移到貴生的身上……

　　貴生剛轉回頭，正好與耀堂的那迷醉的視線相對。

　　耀堂伸出手指捏抬了一下貴生的下巴，並且毫不客氣的吩咐貴生：「去把那臭婊子，叫來我瞧瞧，我要脫了那臭婊子褲子看……」

　　他很不拘小節……

　　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貴生下巴的動作卻顯得很輕佻……

　　貴生拉開了耀堂的手。

　　貴生覺得耀堂講話很下流，每次耀堂喝醉了講話都比平日裡「豪氣」，貴生沒有理睬耀堂。

　　直到那啞巴戲角收拾東西走了之後，貴生才把耀堂扶了起來出了戲園，順著迴廊往閣樓方向走，很快他就把耀堂扶上了二樓。

　　這戲班子裡的人很多，基本上房間都是滿了，戲班的班主給他們騰出了一個房間，戲班的班主讓其他都回去休息，只有隔壁房間的門打開了……

　　那啞巴戲角已經卸了妝，沒有那脂粉的裝扮的看上去非常的清秀的容顏，男人能長得如此眉清目秀的，貴生這還是第一見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