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貴生瞧了瞧手邊那精緻的青花茶杯,也沒有書名講究,便端起來喝了一口,只是這一口幾乎把水都給喝完了。
貴生起身去加了些水,他回來的時候把茶壺也提過來放在椅子後邊,那擺放茶壺的地方也方便耀堂要喝得時候,他給耀堂加水摻茶。
這二樓就他們兩人,他也沒打擾耀堂聽戲,就坐到了耀堂另外一邊,替耀堂剝花生。
而耀堂則是饒有興致的欣賞著樓下戲台上的戲,這樓上有樓下的席位都是熄了燈了,只是戲台中央亮著燈。
飛鷹寨的戲樓比來龍鎮那戲台要好得多,而且耀堂常常請些名旦來給兄弟們唱戲,那些服侍自然也異常華美。
貴生也興致濃濃的瞧著,今兒個演的是「搶新娘」的戲。
台上那啞巴戲子只管演,只管對嘴型,台下有戲班子的人替他唱著,那聲音雖然不是自己的,可是演得也是惟妙惟肖。
那啞巴戲子今兒個還穿著新娘才穿著得鳳冠霞帔。
那清秀的臉龐比姑娘家還美,貴生瞧了耀堂一眼,瞧見耀堂眼含笑意的盯著台下那啞旦,他便把剝好的花生放到了耀堂的手心:你吃。
也不知曉耀堂瞧見沒瞧見他比劃的,總之他安靜的坐著不打擾那耀堂。
此刻。
他瞧見樓下那戲子一邊唱著,一邊抬眼看向樓上的耀堂,那啞巴戲子的眼神很傳神,眼眉畫得有些嫵媚……
眼底流露萬眾風情……
似乎是在對著耀堂笑。
當即,貴生就聽到耀堂發出輕輕的低笑聲,貴生剝花生的動作也放輕放慢了,生怕打斷了這耀堂跟那啞巴戲子之間的眼神交流。
他就知道,會這樣。
他知曉,耀堂很會哄姑娘,當然對像換成是男人也一樣可以哄。
不過,耀堂不喜歡男人,但卻除了樓下那個漂亮的戲子除外。
他也更加的知曉,耀堂有多會哄人,就算這戲子當初多麼再倔強,多麼的清高,到了耀堂手裡也一樣有辦法治了他。
瞧著他們這麼眉來眼去的樣子,怕是早已經好上了。
貴生若有所思著撥著花生,同時也不忘瞧著樓下那出美人戲。
而就在他深思的時候,耀堂用手臂輕輕的碰了碰他的手臂:「你瞧瞧,他這身扮相瞧著怎麼樣?」
貴生按照耀堂的意思瞧了,也如實的評價了:這個戲子生得比姑娘還好看,穿著這一身新娘衣衫也是漂亮至極。
「我也這麼覺得,他身段好,那眼神也挺招人的,特別是用眼睛瞪人的樣子。」耀堂也只是點頭看著台下,那認真的樣子是貴生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不難瞧出耀堂對那個啞巴戲子有多麼的傷心。
貴生就坐在耀堂身邊伺候著,陪著他看戲聽曲。
耀堂時不時會跟他說兩句。
耀堂拍了拍貴生的手背,讓貴生瞧台上:「你瞧他時不時比前些年更加好看了,我當初就覺得他像女人,不過又沒女人那股嬌勁,卸了妝之後也挺好看的。」他興致很濃,還邊說邊看戲。
貴生也配合的點了頭:是好看,我也知曉他來了也有一陣子了,我瞧見他剛才看你的眼神好像在招你,你們是不是好上了?
耀堂沒想到貴生問得這麼直接。
他瞧見貴生下巴有淤青,便伸手碰了碰貴生受傷的地方,也如實的回答:「哪裡有這麼快,你以為是我跟你嗎?我跟他還沒好上,不過他最近老招我。」他大方的回答了貴生的問題,隨後又仔細的瞧了瞧貴生下巴的淤青。
直到。
瞧見貴生皺眉,他才鬆開手。
貴生很輕的揉了自己的下巴,這才驚覺傷得有多重,他輕輕的碰了一下就疼:什麼我跟你,你跟他的,你少胡說。
貴生也不問了,就安靜的聽戲。
等戲完了之後。
貴生就把金龍牌拿了來,耀堂剛從貴生手裡接過金龍牌帶好,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沉悶的響聲——
而此時——
所有人燈都亮了起來,所有的樂器聲都停止了,而且大伙都站了起來,紛紛的看向戲台下方,那啞巴戲子踩空了……
直接給摔下了台……
戲班主和戲班子都著急的圍了過去,耀堂瞧見這情況立馬就下了樓,貴生緊跟在他身後,可是卻瞧見直接把那戲子給打橫抱起。
那戲子有些驚訝的瞧著耀堂,而耀堂直接把啞巴戲子直接給抱到了飛鷹寨的醫閣裡。
貴生始終都跟在耀堂的後面,站在醫閣外邊遠遠的瞧著,大夫來了之後便替那戲子診斷了,說是扭傷了腳而已。
「只是小傷沒什麼大礙,休息兩日別唱戲就好了。」大夫診斷完了之後,便去給那戲子熬藥去了。
貴生本想進去,可是卻瞧見那戲子拉了拉耀堂的衣袖,朝著耀堂比劃:剛才跟你在二樓同坐的那夥計是誰啊?
耀堂撥開了那戲子的袖子,隨意的拍了一下那戲子的臉:「怎麼,吃醋啊?」他弄得滿手都是粉,但也不嫌髒。
那戲子瞪了耀堂一眼,瞧見那耀堂還想碰那戲子的臉,那戲子就直接抓住耀堂的手,在耀堂的手心寫了什麼貴生也瞧不清楚,只聽到耀堂低聲了兩聲……
貴生瞧見那戲子沒事了,便就沒有進去打擾,就回去幹活了。
那戲子叫阿三,在來龍鎮很有名,許多達官貴人都會去捧場,貴生知曉耀堂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那戲子脾氣有些倔。
但是自從那戲子摔台事件之後,幫裡爺有人津津樂道說是幫主瞧上了個戲子,說那戲子也被幫主給震攝到了,就和幫主對上了眼。
貴生聽到兄弟們說這些消息的時候,就覺得好笑,但是一笑就牽扯到臉上的痛楚,弄得貴生最近很是鬱悶。
上回跟貴生一起去喝酒那些兄弟都摔得鼻青臉腫的,但是都是家常便飯了,男人喝高的多少都是這種經歷。
其他兄弟都好得挺快的,就貴生臉上的傷在經過幾天的沉澱之後,反而變得越來越明顯,呈現出又青又紫的。
所以,貴生這幾日都沒有出過房間,就連上茅房都是入夜了之後再去,就怕平日裡嚇到其他不知情的兄弟。
這日,夜裡貴生正在屋裡疊剛收回來的衣物,就聽到房門被人給推開了,他抬起頭就瞧見,耀堂一邊拿帽子拍著身上的雪,一邊熟門熟路的進了屋……
貴生瞧見他來了,也便放下了手裡的活,上前去接過他手裡毛絨絨得皮草帽子。
然後。
用手細心的替耀堂拍了拍身上的雪。
他朝著耀堂笑了笑:外面是不是很冷,你今兒個下山怎麼不叫我一同陪你去?
「凍死了。」耀堂冰涼的雙手放貴生的臉上,冰得貴生臉上的傷有些疼,貴生拉開他的手呵氣,還給他搓了搓手。
貴生朝他比劃了:你今兒個下山處理有人冒充猛虎幫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耀堂進屋之後,就抓住貴生溫熱的手取暖:「都辦好了,讓司令部的那些人去城裡發了告示,讓軍閥的人盯緊了。」他今兒個在城裡酒樓裡,請了司令部的官員一桌,那些官員都沒他能喝,全都給喝趴下了,他還清醒如常。
貴生早就聞到他身上有酒氣,只是用手推了他一下,不讓他靠得太近,你現在屋裡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煮解酒茶。
可他還沒走出門,就被耀堂由後之前的給抱住了。
耀堂身上裹著裘皮毛絨絨得弄得貴生很癢:「我今兒個也約了猛虎幫的人見面了,你猜我瞧見誰了?」他側著頭看貴生,看到貴生臉上的傷,他那黑眸色澤變深了幾分。
貴生伸手比劃:我怎麼會知曉。
耀堂放開了貴生,但他跟著貴生到後院兄弟們平日裡煮東西吃得地方,就站在旁邊瞧著貴生忙碌,貴生讓他進去,他也不進。
等貴生煮好的解酒茶之後,他才告訴貴生:「我看到錦壽了,錦壽是猛虎幫的人。」他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貴生。
瞧見貴生眉頭微皺,他伸手抓住貴生溫熱的手,把貴生拉到了身側,讓貴生給他暖手:「所以你以後瞧見錦壽,要小心一點。」他提醒貴生,幾口就喝完了貴生煮的茶。
貴生近距離的看他,感覺到耀堂說話的氣息就噴在他的唇邊……
再加上,耀堂正在打量他的臉頰……
貴生伸手在耀堂胸口寫了:我上回無意中,聽到東來和大帥閒談的時候,提起過這個事。
耀堂也沒再提,就直接放下了碗,用那微涼的雙手,捂著貴生溫熱的手:「你的手比前些日子更粗了,你平時少幹點活,我這裡又不是養不起你。」他拉著貴生的手瞧了瞧,瞧見貴生的手心粗粗麻麻的,不禁緊緊的皺起眉頭。
貴生卻笑了起來,他只是動唇,用唇語表示了:男人手粗點怕什麼。男人嬉皮笑臉的那才叫奇怪,你撒手。
耀堂的手暖和了之後,就放開了貴生,還讓貴生把手揣放在他的衣兜裡。
他瞧著貴生那張臉,覺得貴生這樣還挺順眼:「不用畫就是大花臉了。」他似有似無的笑了兩聲。
貴生沒理睬他。
他拉著耀堂往屋裡走。
因為夜裡會有兄弟起夜,被瞧見了可不好。
可是。
耀堂卻有些霸道的抓緊了他的手腕:「其實你這樣,還挺好的。」直接把貴生給拉了過來。
使得貴生被他抱了一個滿懷……
貴生微愣。
同時並感覺到了自己被耀堂摟緊,但他依舊不慌不亂的看著耀堂,動手比劃:你剛才說什麼?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耀堂竟然說他這樣挺好……
「我說你這樣挺好看,比平時瞧著順眼多了。」耀堂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鬼插瞎了眼還是怎麼,他就是覺得這樣的貴生挺順眼。
丑。
很醜。
但是,這樣瞧上去很安全。
看到貴生不說話了,他也乾脆直徑的不跟貴生說話了,直接把貴生抱進了屋,貴生沒以前壯了……
可是。
還是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