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只有祖武沒有表態,貴生知曉祖武是不會回應他的,但他還是希望祖武簡單的說兩句,那怕是一個字也是好,所以他還是抬起眼看向祖武。
可是。
祖武欲言又止般的瞧了他一眼,貴生的心跳也加速了,他等待祖武開口,但是等了半響,祖武卻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
其他人都慢條斯理的自己吃自己的,席間幾兄弟都在交談著說著福家近來的家事,可是貴生卻始終瞧著祖武,貴生還沒動筷子,只是拿著筷子的手輕輕的握了握筷子,根本就沒有夾菜。
他在等祖武開口。
但是,他還是跟以往一樣,沒有等到任何祖武的任何表示。雖然如此他也沒有任何的沮喪,只是很坦然的動了動筷子。
今兒個的配菜都是貴生帶回來那些乾貨做的,聞著就很香,貴生嘗了嘗覺得味道也不錯,貴生也問了他們覺得味道如何。
耀堂平日裏嘴很刁,但也覺得味道不錯,而東來本來就不挑食,自然是覺得不錯,天祿喜歡吃菇類的自然是也覺得好。
“還可以,就是有些幹。”錦壽似乎吃不管,覺得有兩盤菇味太重了,錦壽不喜歡吃生味太重的食物,“你下回少買些回來。”他隨口對貴生說了。
貴生也點了頭,替錦壽換了一下盤子,把那兩盤某換到了天祿那邊,因為天祿喜歡吃,他轉眼看向天祿,無聲的說了:你多吃些。
天祿動手替貴生順了順盤子,貴生讓他坐著別動,待會兒弄髒了衣衫。而此時,貴生卻碰巧撞上了祖武那神色漠然的眸子。
貴生放好了盤子之後,便問了祖武:怎麼了?
“還有沒有別的菜?”祖武瞧了兩眼桌上的菜,似乎很不滿意的今晚的菜色,“都是些乾貨,那麼幹,吃多了會上火。”
此時。
東來遞了一碗湯給祖武,平平穩穩的放在祖武的手邊:“多喝點湯,降降火。”他意味深長的瞧了祖武兩眼,而祖武則是冷淡淡的回視他。
祖武根本就不搭理他,天祿轉而過跟祖武說了兩句:“味道還可以,可以嘗嘗,不喜歡也嘗嘗啊,這是我寶貝大老遠帶回來的。”
祖武抬起眼瞧了過來,貴生卻移開了視線,看向自己身旁的錦壽:你要不愛吃這些乾貨,下次給你帶些別的炒貨回來。
“不用那麼麻煩,你拿那麼多東西回來路上也不方便。”錦壽覺得貴生每次都帶那麼多東西回來,瞧著都覺得銀累。
貴生沉穩的笑了,無聲的用唇語表示:不打緊的,我坐車回來,又不用拿著,反正順道可以多帶些也沒什麼,你每次出去都給買那麼多東西,我只給你捫帶些吃的回來而已。
錦壽很輕的握著男人的手,兩人手指自然的相扣著,錦壽稍微握緊了男人的左手,兩人的手放在錦壽的腿上,貴生知曉錦壽“沒空”吃飯便夾了菜喂他,他問了錦壽要不要喝湯,若是要喝湯的話,他就給錦壽盛湯,可是錦壽表示不喝。
貴生的那只被他握著的手,手心都微微有些出汗了,貴生想抽回收,但卻被錦壽抓緊了,貴生用眼神告訴他,讓他放手。
但錦壽卻只是緊緊地盯著他,那毫無波動眼眸仿佛在回應貴生的表示不會鬆手,貴生也只好被他牽著這樣吃了整頓飯。
只是,席間其他人都在互相的交談著,貴生也安靜的喂喂錦壽,錦壽在跟耀堂說話的時候,貴生總打斷他:你做什麼勸耀堂喝酒,他最近都戒酒了,你這個做二哥的,是不是不應該勸自己弟弟喝太多?
錦壽緩慢的捏了一下的手,那眼中如碧湖般深幽:“他最近那方面不行了,所以開始控制酒量了?”錦壽說這話的時候,不免帶著一點懶洋洋的嘲諷,他也沒想到耀堂會戒酒,他這個兄弟可是嗜酒如命。
原本在跟東來說話的耀堂,聽到錦壽這麼一說,立馬就看了過來:“不要在我媳婦面前,亂說話。”身為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說不行。
貴生也讓錦壽別瞎說,錦壽到也沒打理耀堂,只是跟湊到貴生耳邊跟貴生說了幾句什麼,使得那原本神態穩重的臉上,露出幾分羞澀......
男人覺得很尷尬。
因為錦壽在他耳邊低聲的表示了:“他好,還是我好?”這個問題,讓貴生很難回答,應該說是各有所長。
耀堂來勢兇猛。
可是。
錦壽細水長流。
貴生不好回答錦壽這種問題,可是面對探尋的目光,貴生想躲都躲不開,貴生最後也只好無聲的回答自己俊美的“相公”:都挺好。
“在我面前,你能說點讓我高興的麼?”錦壽握著他的手,微微的側著頭瞧著貴生那細微波動的眼神,瞧見貴生想避開他,他捏緊了貴生的手。
貴生知曉錦壽的意思是不許他避開,所以他還是安靜的看向的錦壽:真的都挺好,你待我好,他也待我好,你很有耐心,他很好......
貴生是指在那事上。
錦壽懂了,但卻又緩慢的補問了貴生:“那你喜歡像他那樣著急一點的,還是喜歡像我這麼不急不躁的?”他等於換了一種方法問貴生。
貴生想也沒想就回答了他:都好。
真的都好。
錦壽若是再問他,他也不知曉應該怎麼回來了,若是換成耀堂這麼問他,他還是會像回答錦壽這樣,回答耀堂的。
他不會偏心的。
吃完了飯之後,貴生就跟著天祿去了散步,而是耀堂和錦壽則是在談兩幫合作的事,祖武也在跟東來談借船隻的事情。
貴生瞧見天祿今兒個吃了不少,天祿領著他散步,聊天,貴生也任由他牽著,天祿跟他說了些米鋪的事,貴生也聽著。
貴生看他:你做什麼,跟我說這些?
“你不想聽?”天祿瞧見貴生沒怎麼瞧他,他走到貴生身邊,很輕的攔住了貴生的腰,“我想你跟我回來龍鎮去,見我娘。”
貴生目光平和的注視著他:見你娘做什麼?
“她讓我把喜歡的人,帶回去給她瞧瞧。”天祿知曉貴生對這事有些反感,可是,他還是想貴生回去面對他的娘親,不過他也不勉強貴生。
貴生瞧了他平響之後,無聲的表示:什麼時候?
“就過兩日。”天祿感覺到貴生有些猶豫,他知曉男人心裏多少有些陰影,他安慰般的摟緊了貴生,把貴生攬在身邊。
貴生近距離的注視著他,感覺到天祿的氣息就靠在他的唇邊,他眼神輕晃的無聲表示:這事,你是不是已經答應了你俅了?
天祿點頭。
貴生心裏多少有些來氣,但是最終還是答應了天祿隨他回去見見他娘,為了天祿,他也應該這麼做,所以他答應了。
當即一一
天祿就自然而然的湊近了貴生,微微的傾側著頭,直接無比的覆上了貴生的雙唇,他的唇瓣輕輕的觸碰著貴生柔軟的唇。
貴生的呼吸很輕,睫毛也輕輕動了動,貴生安靜的注視著天祿的側臉,雙手放在天祿的腰間,天祿攬緊了男人的背,隨著男人的呼吸加沉,而隨之鎖緊了男人的雙唇。
貴生被天祿這又越發深緊的吻得給弄得有些無法控制呼吸,那緊密又深切的熱吻使得貴生心跳也順著越發深入的吻而加深.....
天祿嘗夠了貴生的溫軟才鬆唇,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貴生嘴唇有些泛著微徽濕潤的光澤,有些泛紅,眼神濕潤的注視天祿:你沒規矩。
天祿靠在他耳邊平靜的回了他一句:“懂規矩的,都餓死了。”說罷,天祿用自己那同樣泛紅滾燙的雙唇,親了一下男人那潤澤的嘴唇。
貴生剛伸手想拍天祿的臉,就被天祿抓住了手腕,他笑著瞧著天祿,正想用唇語給天祿講話,卻無意中瞧見有人正站在他們不遠處,正注視著他們,也不知曉在那裏站了多久了......
貴生臉色稍微變了變。
天祿察覺到貴生表情不太自然,他轉過頭看向身後,卻瞧見大帥一身清冷的站在他們不遠處,正注視著他們這邊,還朝著天祿交換了點頭,只是看貴生的時候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貴生想朝著天祿比劃,他想跟祖武單獨說兩句話,可是他還沒比劃天祿被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比劃:“我待會兒還要跟錦壽談點事情,今兒個你就自己回屋。“天祿的語氣狠平靜,似乎是想跟他們留點時間。
貴生點了頭。
他瞧見天祿走了之後,才走到祖武的身邊:你今兒個夜裏瞧見你沒什麼東西,你若是肚子餓的話,就吩咐這裏的丫鬟讓廚子給你做些別的吃的。
祖武沒出聲。
貴生見他不說話,似乎不想跟他多做交談,再加上祖武臉上眼眸裏顯得有些漠然的神情,貴生便只是比劃:我回屋了。
祖武也沒攔他,只是冷淡的瞧了他一眼:“我還真低估了你,你還真有兩手,福家那幾個少爺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平穩的走出了回廊,緩慢的靠近了貴生。
貴生止住了腳步,安靜的回視著他:你能不能,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叫‘收拾’,我從來都沒有‘收拾’過誰。
他覺得祖武語氣雖然很平定,可是言辭卻狠傷他的心,似乎在祖武的眼裏,他永遠都只能是那種‘不要臉’的形象。
“難道我說錯了,你在福家待了那麼多年,你應付那些有錢的公子哥,是挺有一手的。”祖武暗示貴生以前的事,他相當嘲諷的瞧了貴生兩眼,瞧見貴生默不作聲的注視著他,臉色不太好,他也懶得再跟貴生廢話,直徑回了自己的屋。
貴生忍住了心痛,望著祖武離去的背影,艱難的無聲喃喃道:我真的沒有......
深夜的風狠涼,帶著幾許蕭瑟,就如同的貴生此刻的難以對人傾訴的心情般,顯得有幾分無奈與辛酸,但他依舊堅持著......
他告訴自己沒關係。
反正,這也不是一兩次,就尊他祖武心裏是那種影響,但現在祖武也還是選擇跟他在一起的,就算說,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沒關係的。
真的沒關係。
貴生在心裏安慰自己......
貴生把要回來龍鎮的事情都告訴他們,因為過些日子就是福家米鋪的周年慶,所以福家的人都要回來龍鎮。
他昨兒個聽耀堂說,這次早就改嫁的三夫人也會回去湊湊熱鬧,所以這日東來就特意帶貴生上街去添置了一些衣衫,畢竟貴生這次回去是要見幾位夫人不能失了禮。
這日,貴生隨著東來在鷹城的布莊裏定制衣衫,東來找了幾位手藝好的衣服過來給貴生量衣服。
今兒個難得祖武也正好過來找東來,所以就三人同行了。
東來在外面給貴生挑選衣物,而祖武則是裏面坐著,目光始終都瞧著別處,似乎不想瞧貴生,貴生問他好不好看,合適不合適,他都只是很敷衍的點頭,或者是搖頭。
貴生也就不問他了,東來替貴生挑了一些,隨後又帶貴生卻添置了其他的日用品和配飾,又買了不少貴生平日裏要用的東西。貴生今兒個走了很多路,但是很高興因為東來和祖武都陪著他。
貴生穿了一件新的衣衫,問祖武怎麼樣。
但祖武卻只是淡淡的表示:“難看,反正你穿都是那麼土裏土氣的,還不如不穿的好。”他暗述貴生的臉色,蠟黃如同鬼怪。
貴生被他說得有些無地自容,也就沒有再問他任何衣衫好不好之類的,只是跟東來買完東西之後便去了酒樓用膳。
期間東來跟祖武談了運送軍資的事情,東來答應了祖武的要求,不過祖武的也給了相應的報酬,這生意算是談成了。
夜裏回飛鷹寨的時候,東來的貨船到了港口,要去打點一下事物,就先行離開了,反正都自己人,東來也相當的放心。
貴生也就隨著祖武回了飛鷹寨,因為開始下雨了,貴生加快了腳步,可是不小心踩到了青苔險些棹了一跤,棹得一聲悶響。
“你趕著回去討耀堂歡心,還是趕著回去陪錦壽談心?”祖武走到他身邊,伸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又或者,是著急著趕回去跟天祿單獨相處?”他語氣很冷淡......
貴生自己擦了擦身上的汙跡才朝他比劃:下雨了,走快些,待會兒以免淋濕衣衫。
“你自己回屋,我們不走一個方向。”祖武瞧見貴生沒事,便準備離去,可是袖手卻被貴生抓住了,他站著沒動,等待著貴生比劃。
貴生跟他比劃了:前幾日我都是在他們屋歇的,今兒個你要不要我去你那裏歇夜?
他在徵求祖武的意見,但祖武卻搖頭,示意不用了,貴生也就沒有問了,擦了擦自己的衣衫,便往耀堂的住處去了,可貴生沒走兩步,就聽到一一
“等等。”祖武突然改變了主意,他走到貴生的身邊,伸出那徽涼的手抓住了貴生的手腕,“今晚我們就在外面歇。”
貴生微愣。
因為外面在下雨了,但是瞧見祖武那“是你先問我”般的眼神,他還是沒有拒絕祖武的要求。
兩人隨後便到了飛鷹寨的北邊的小山丘,這邊許多楓葉樹,還有些許的涼亭和荷塘,因為正逢秋季所以楓葉開得滿山遍野的,如火葉般絢爛。
浙浙瀝瀝的小雨打在貴生的肩頭,貴生本想去拿傘,可是祖武抓著他住前走,楓葉林在經過不知曉是第幾個涼亭的時候,雨就下大了貴生就把祖武拉進了涼亭。
貴生伸手替祖武的擦了擦臉上的水跡,並且無聲的說了:就在這裏吧,不往裏邊走了,後面那邊圍了鐵網的,說是山裏偶爾會有狼出沒。
祖武指了一下,旁邊的椅子,貴生立馬就懂了,替祖武擦了擦那椅子,貴生剛直起身就瞧見祖武坐下了,朝著貴生拍了拍自己的腿:“自己坐上來。”
貴生也就順了他的意,跟就以往一樣,祖武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祖武讓他這樣,他就這樣,讓他那樣,他就那樣。
原本還因為貴生這兩日的表現跟感覺到略微反感的祖武,卻因為男人此刻主動配合是而稍微的舒心。
而男人則是始終都安靜的低著頭瞧著祖武,偶爾對上祖武的目光,男人雖有稍許的回避,但也還是坦然的面對著自己心愛的人......
兩人原本是在亭子裏的,可是祖武的似乎很不滿意這地方,隨後換了一個地方把貴生帶到了楓葉林的深處,他就靠在楓樹下,那大雨打落了層層疊疊的落葉。
祖武站的地方頭上虛掩許多茂密的樹葉,所以只有稍許的雨水漸染了他的已經,可是貴生卻站在靠外面的位置,雨水都濕潤了他的衣衫,祖武感覺到貴生的身上那濕涼的氣息,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貴生跟他保持距離,瞧見祖武靠著樹站著,也沒坐下意思,他有些難為情的瞧著祖武:你不坐下,我要怎麼繼續?
“就這樣。”祖武稍微往裏面站了一點,他抓住貴生的手腕,把貴生從大雨中拉到了身前,“害羞啊?”他瞧見貴生遲遲沒動作,也想不到其他的。
不是害羞,是什麼......
貴生沉吟了平響,才安靜的笑了:不是害羞,只是這樣很奇怪。
祖武鬆開了貴生的手,只是簡單的催促了貴生一句:“既然不是害羞就快點,待會兒巡山的兄弟來了,看到你這樣子會以為後山鬧鬼。”他提醒貴生不要磨蹭,他就知曉貴生這個男人臉皮這麼厚,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就害羞......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