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傾國太監》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戰西疆4

  昨日一戰,武驤軍攻城功虧一簣,白白折損了不少人馬。武驤軍接下去的兩日並未攻城,而是以弓箭手掩護將堵路的屍體清除,大部分填了城墻邊的大坑。

  面對靜穆的戰場,蘇忠幾乎確定對方正在製作解藥,而且不會等太長時間。倉促之下,原料有限,族人製作的毒藥雖是巨毒看著唬人,其實並不難解。

  第四日凌晨,南寨內能上戰場的人都拿上武器,靜靜坐在淡淡的晨曦中吃飯。水邱靜站在墻頭眺望,遠處武驤軍的營寨裡也升起炊煙。

  他輕輕問蘇忠:“忠叔,今天又要攻城了麼?”

  蘇忠沈聲道:“估摸著是。”

  雖說援軍也許很快就到,但是誰也說不準是什麼時候。

  水邱靜手按劍柄,扭臉面對蘇忠,眸光明亮道:“我們會守到最後一刻!”

  蘇忠點頭一哂,拍了拍他的肩頭。

  “阿靜!”瑛兒不知何時跑到墻頭,悄悄來到兩人身後大叫一聲。

  水邱靜對他笑了笑,“不是告訴過你墻頭危險,不要隨便上來麼?”

  瑛兒從背後拿出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笑咪咪地道:“吃。”

  水邱靜接過饅頭,對蘇忠使了個眼色,忽然指著瑛兒腦後道:“那是什麼?”

  瑛兒扭頭之間,蘇忠手刀擊中他後頸把人擊昏。水邱靜抱起昏迷的瑛兒放到蘇忠背上,兩人把他送入隱秘的地下藥室。

  水邱靜替瑛兒蓋好被子,輕聲道:“傻瓜蛋,你好好睡一覺,醒過來就回定州啦。”他把剛才那個饅頭放到嘴邊咬了一口,“我會記得你的,嗯,還有你的饅頭。”

  藥室裡準備的足夠的水和乾糧,還派了可靠的人守護。水邱靜很放心瑛兒的安全。

  大戰在即,他也沒有多少纏綿心思,只是摸到玄天賜送他的玉佩時,心裡痛了一痛。他繫緊軟甲,整了整佩劍,將那塊玉佩珍而重之地貼身戴上,然後大步走上墻頭。

  ……

  馮達望著遠處的南寨,青石磚墻破損不堪,守兵身影寥寥,看去怎麼也擋不住下一輪攻勢……

  他凝神看了片刻,斬釘截鐵道:“準備攻城,今日定要拿下南寨!”

  最精銳的騎兵事先服用了解毒藥,雖是匆忙製作,但足夠扛一整天。另外還用浸過藥物的面巾矇住口鼻,以防吸入毒藥。

  騎兵再一次如潮般衝向南寨。

  毒藥果然對敵人失去作用。水邱靜面色沉穩,簡短地做出布置。他拿出一支沙漏放在手邊,雙眼緊盯沙粒簌簌流下。

  南寨墻頭落下的箭雨明顯密集起來,兩輪箭後,武驤軍前部已衝到了城下,繩索紛紛拋到墻頭,迎面自上而下嘩嘩澆下一桶桶滾油,騎兵被燙得哇哇亂叫,不等第二波攻勢到來,一排火箭射下。熱油遇火即燃,熊熊燃燒的火焰把敵人擋在幾裡之外。

  馮達手拿千里眼冷笑道:“想拖時間?我倒要看看能拖得了幾時?”

  油倒完了,火焰慢慢熄滅。城墻燒得有些殘破,卻仍然屹立不倒,滾燙的磚石讓騎兵一時近不得身。不一會兒步兵抬著滾木衝向石墻,用力撞上。下一刻石墻轟然坍塌。

  原來南寨是兩層墻壁,外面的燒塌了,所有守軍撤回第二道墻壁後。武驤軍甫到墻下,便迎來了滾木礌石,砸得又準又狠。城下的騎兵立刻在馬上引弓射箭,有探身出墻的守兵慘叫著掉下了城頭,礌石卻依舊不曾停頓,墻壁下的屍堆又明顯的高了許多。馮達的臉色陰沉起來,實在沒料到小小一個南寨、三百守軍、五百奴隸竟然能抵抗那麼久!讓武驤軍折損如此之巨!

  一輪又一輪攻擊一刻不停,呼喝聲、慘叫聲響徹四野。

  在高高的屍堆上,攻城的兵卒用雲梯搭起一個個斜堆,身手矯健的士兵踩著屍體衝向城頭,一次又一次用繩索和連枷將守兵直接拖下來或砸下來,卻有更多守兵不要命地堵住缺口,用箭矢、用石頭木頭把敵人射穿或砸死!

  沙漏換過幾次,日頭越來越往西邊傾斜,然而敵人也漸漸殺進內墻。水邱靜抽出寶劍帶著最後一隊人衝上墻頭,與敵人近身搏殺。

  南寨在這一天被鮮血染紅,到處是震天的殺聲、殘破的屍體、飛濺的血肉。藥師國人和守軍利用各種陷阱機關抵抗凶狠的敵人,而他們的悍勇無畏也令這些習慣殺戮的虎狼之師瞠目。

  血紅的夕陽漸漸泅染戰場,水邱靜帶領剩下的人且戰且退。經歷一天的生死拼殺,他們已經筋疲力盡,心裡絕望,早不指望援軍,只想著能殺一個算一個,能擋一時是一時。

  這時有躲在屋頂的人叫了一聲:“援軍!援軍來了!”

  不啻是晴天霹靂,南寨守衛精神為之一振,而久戰不下的武驤軍則亂了精神。

  遠處,武驤軍的後方,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聲浪,一波又一波地涌來,震得大地都顫動起來。

  武驤軍中一陣混亂,回頭望去,黃沙遮天蔽日,在滾滾塵土裡隱隱可見黑色身影急速移動。

  援軍麼?到底有多少人?

  轉眼間從漫天沙影裡衝出一群獒犬,後面則是瘋狂奔馳的牛群和馬群!這群畜生像滔天巨浪席捲而來,生生撕開武驤軍的陣營,把士兵們衝了個七零八落人仰馬翻。

  在黑色的浪潮中夾雜著一匹疾馳白馬,分外耀眼。馬上之人身穿簡單軟甲,頭盔都未戴,手裡握一把長槍,亂軍之中身姿翩然。

  轉眼見那人殺到馮達跟前,長槍當胸刺來,馮達忙舉刀格擋。鏗鏘間,刀槍膠著,兩人戰在一處。

  那人引著馮達越跑越遠,漸漸遠離亂陣。

  “你是何人?”馮達眼中閃過一絲凶狠冷光,大刀一揮,朝那人砍去。那人笑而不答舉槍迎擊,金鐵交鳴,火星四濺。

  這一場搏鬥兩人都拼盡全力,四周飛沙走石,凌厲的殺氣使得任何人都無法靠近。那人越戰越勇,長槍殺氣森然,寒光如雪,映照在他臉上平靜得近乎漠然的冷冽表情,整個人透出威凌天下的氣勢,足以令眼前的對手被壓制得喘不過氣。

  馮達覺得手中的大刀越來越沈,動作越來越遲緩,身上的汗水不斷流下沁濕貼身的衣物,喘息聲漸趨沉重。那人掄槍向他砸下來,他忙舉起大刀格擋,虎口被震得裂開,刀險些從手中脫落。就在下一刻,長槍一刺,他已經來不及抵抗,眼睜睜看著槍尖刺入胸口。

  一陣劇痛襲來,他手中的刀慢慢落到地上。

  驚恐的視線中,忽見那人笑了笑,笑容居然清雋溫文,全不見適才的威壓,“馮將軍,在下步隨雲……”

第一百二十二章:心歸處

  九月是墨睿的生日,今年的天聖節因為武驤軍突襲西疆大捷,以及木永楨預備讓墨欽露面正名的計劃,將格外盛大隆重。宮裡這些天忙的人仰馬翻,連宮裡混進不少陌生面孔都無人注意。

  夜色深沉,風吹煙柳聲如嘆息,伴隨著房檐上獸鈴的輕響,分外凄涼陰冷。

  一條黑影象貓一般靈活迅捷,悄無聲息地穿過羽林衛的把守,鑽進懷良祠。

  墨欽立在案桌前輕輕摩挲木良的牌位,嘴裡哼著近來反覆吟唱的曲調:“燈下坐,惆悵憶年時……”

  陰影裡發出輕微一聲響動,他停下來,並不會頭,壓低聲音道:“你來了?”

  一雙紫眸在黑暗裡光彩幽然,“木永楨給你下毒了?”

  墨欽微哂道:“這原在意料中。”

  他對身後的人擺擺手道:“你不用管我,等辦完正事再解毒不遲。謝謝你還記掛著我,媚兒。”

  秋寧側過臉,淡淡道:“過兩天就是天聖節,我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好,我走了。”

  “媚兒……”墨欽急轉身大步擋住他,“今晚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說話……你,陪我一會兒好嗎?”

  秋寧看了他一眼,徑直盤腿坐到地上,顯見是願意留下來。

  墨欽高興地和他面對面席地而坐,悄聲問:“你布置好了?”

  “嗯。宮裡的老人換得差不多,現在沒幾個人認得我們。在這宮裡,錢就是通關憑據。”

  “我聽說馮達大敗玄軍,是真的嗎?還是你們的安排?”

  秋寧沒有正面回答,只道:“等天聖節後你就知道了。”

  墨欽默然一哂,幽幽嘆道:“認真比起來,我不是玄氏的對手。他們等江山易主這天已經等太久了!”

  秋寧意味深長地道:“你倒是豁達。”

  墨欽自嘲一笑:“江山三年前就不是墨家的……你定然是瞧不起我這個亡國之君。”

  秋寧垂眸認真道:“如果你還是皇帝,我們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

  墨欽思緒萬千,有那麼一陣衝動想握住眼前人的手,然而他們之間的距離何止是千山萬水恩怨情仇,還隔著兩個深深愛著他們的人。

  這一生,再無緣。

  嵌在心裡的人,不過是黃粱夢一場。

  墨欽抑制住翻騰的思緒從懷裡拿出一塊破布,“你說服謝瑾倒戈助你,一定是答應了他什麼條件……你將這蓋上我的私印交給他,以後即使有變故他也不會為難你。”

  秋寧接過破布,見上面用血草草寫了幾句話,意思是要謝瑾在任何情況下均不能與玄氏為敵。墨欽大約猜到秋寧以營救他為條件換得謝瑾的支持,他再加一個保險,就算他出意外謝瑾也不得對玄氏發難。

  暗紅的血字刺痛秋寧的眼,他訝然地盯著墨欽。

  墨欽笑得雲淡風輕,“以防萬一。”

  秋寧將血書收進懷裡,心情複雜地道了一聲謝。

  記憶裡的墨欽並不是個細心之人,總是用自己的喜樂去要求別人,不會費心去猜度,更不會費心去照顧。高興的時候說些甜話,不高興的時候你不去惹他就是好的,他哪裡會管別人的心情,像個任性的孩子從來只以自己為中心。即使是他處心積慮想把秋寧囚禁在身邊時,眼裡有的也只是他的得失,何曾有一絲一毫想過秋寧的感受?如今他落魄了勘破塵世心灰意冷時,居然開始為秋寧周全設想。

  可惜,來得太晚,好像把珍饌美食放到你手裡,你卻已經飽了。雖然秋寧並不會因此動心,心底卻總有些感慨遺憾。

  像是感覺到秋寧眼裡的複雜情緒,墨欽眼底旋出一絲轉瞬即逝的溫柔,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只輕嘆了一聲。

  依稀有更漏聲傳來,秋寧站起身道:“我該走了。”

  墨欽依依不捨地道:“媚兒……以後可否為我再彈一回琴?”

  秋寧點一點頭,像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消失。

  墨欽凝視著他離去的地方出神,半晌,緩緩跌坐在地,脣邊的一抹苦笑無比悲涼纏綿。

  ……

  信王府,在西疆立了大功的馮達歪坐在特設的軟榻上,恭敬地對木永楨道:“下官有傷在身禮數不周,望王爺恕罪。”

  木永楨大度地擺手道:“子隱見外了,你乃國之棟梁,又重傷在身,本王還覺不夠體恤。待天聖節後定為子隱加官進爵。”

  馮達忙謝道:“多謝王爺賞識,下官定會竭力為皇上、王爺分憂。”

  木永楨見他謙恭,嘴角露出滿意笑容。

  要知道滕驤軍與武驤軍原是墨欽和木良一手建立起來的,其中有木氏的人也有墨氏的人,馮達恰巧是墨欽手下,墨欽倒台後歸於木永楨統領。木永楨並不信任他,扣了他的家人、在他身邊安插了心腹分權監視才敢放出去打仗。這人果然是打仗的好手,西疆大捷,據說把玄天賜趕過滄河谷。趙戍狄雖然拿下西州沿線,但馮達卻拿下了南邊領土,算起來朝廷並不吃虧。

  馮達立了大功卻推說身受重傷不宜領兵,直接讓人抬回京城,把兵權交給木永楨的心腹金將軍。這般示弱討好很得木永楨歡心,對他也不像先前那樣疑慮,自然使出手段籠絡人才。

  兩人愉快地聊了一會兒,馮達道:“下官這次從西疆帶回五百名藥師國奴隸另有兩百名官眷,王爺改日去看看,雖是奴才,伺候人倒也體面。”

  藥師國的奴隸價格相當高,拿去賣了可以賺好大一筆錢——馮達這是變相向木永楨送禮。

  木永楨捋須道:“藥師國的奴隸能歌善舞,有聽話的可以在天聖節上娛興。”

  馮達忙道:“下官這次捉到他們的族長,相貌沒得說,據說歌聲也是相當出眾。”

  木永楨腦中依稀閃過一個瘦小的身影,紫眼睛的小孩倔強得很,怎麼打都不肯唱歌……朝中好南風的官員不少,倒是可以用這孩子籠絡人心。

  “好,就讓他在天聖節唱一曲。不過,可別讓他出聖上的醜。”

  “王爺放心,下官一定把他收拾服帖……”

  馮達告辭時,等候在外的僕人進來抬他。那名佝僂著脊背的老僕扶住他時,他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僵。

  老僕恭敬地道:“老爺小心。”皺紋密布的眼角有精光乍然一閃。

  ……

  天聖節早晨乃皇帝的祭天儀式,幽閉已久的承光帝墨欽將與兒子墨睿一同出現在百官面前,澄清信王弒君謀逆一事。

  墨睿身穿龍袍,頭戴旒珠冠,興奮得小臉發紅,一路上不顧儀態地緊緊拉著父親的衣角。墨欽換上一件淡黃色的綢緞僧袍,明晃晃一個光頭在華服的宮人裡十分顯眼。

  木馨走在父子倆身後兩步的地方,眼望墨欽耐心耐氣地對兒子說話,英挺的側臉沐浴在陽光下目稍眼角出其溫柔。有那麼一刻,她恍惚想起,眼前的人也曾這樣對自己說話。可那溫柔的面紗後,他看到的並不是自己。從過去到現在,他的溫柔都不屬於自己。

  她的眼角抽了抽,心裡有個角落空得發疼,那是頭上沉重的金冠也填補不了的缺憾。

  祭司一手執幡一手搖鈴在祭台上跳來跳去,木馨聽得腦仁痛,忍不住悄聲抱怨道:“祭司怎的還戴面紗?神神叨叨的。”

  金姑姑小聲解釋道:“這祭司是新來的。據說厲害得很,看相解籤沒有不準的,改明兒讓他給娘娘算上一算。”

  好容易等到祭司唱完祭辭,眾人開始祭拜神明祖宗。

  墨欽上完香,雙手合十,面容嚴肅虔誠。他在心裡道:“兒孫無能,無力保住墨氏江山,甘願受祖宗責罰!求祖宗保佑睿兒一世平安,永不涉入朝堂爭端!”

  恭恭敬敬地磕完頭,他慢慢立起,轉身,平靜走到跪在兩側的宗室親族前,拉起木永楨,與他並肩走到祭台前方。

  他這一舉動引起四周跪拜人群的一陣騷動。他的出現已經大大震動眾臣,雖然有點政治頭腦的人都知道承光帝這是要給信王正名,但沒想到他對信王的態度會如此親熱。

  墨欽眼望前方,緩緩開口,略微沙啞但無比莊重的聲音在四下裡迴盪:“朕在位十年,為奸臣矇蔽,信王木永楨狼子野心,與昭妃木馨勾結圖謀弒君篡位……”

  這幾句話似水入滾油,頓時炸開了鍋,朝臣們面色各異議論紛紛。

  墨睿白著臉仰頭問木馨:“母后,爹在說什麼?”

  木永楨和木馨臉色大變,木永楨扭頭瞪著墨欽,眼里幾乎要射出刀子!

  墨欽鎮靜如常,只是手指緊緊扣住木永楨的脈門,繼續道:“朕幸得青海玄氏想助,逃過一劫,避禍南疆。然,木永楨賊心不死,步步相逼,迫朕替他遮掩弒君之罪……”

  “夠了!”木永楨目露凶光,低聲道:“墨欽,你不想活了嗎?”

  墨欽微笑著低聲道:“你想在眾人面前弒君?”

  木永楨此時已撕去平素偽裝,全身殺氣凜然,囂張地冷笑道:“殺了你又怎樣?無非是名聲難聽些,要費些力氣對付宵小,你看今天有沒有人敢反我……”

  話音未落,周遭喊殺聲四起,護衛的羽林衛不知何時與人交上手。再遠處,四面城門烽煙陡起,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上一名渾身浴血的武驤軍大叫道:“亂軍殺進京城了!”

  木永楨一聽這聲吼,心念急轉,霎時明白了事情原委。他在大臣裡尋找馮達,那人早不見蹤影。而亂做一堆的朝臣裡紛紛躥出手持兵刃的刺客,祭台上的儀仗隊裡也有人和武監廝殺起來。

  那祭司扯去面紗,赫然露出一張木氏父女無比熟悉的面孔,白髮飄然紫眸生輝,竟是消失多年的媚公公秋媚音!

  木永楨目睹眼前混亂局面,眸中鋒銳黯了黯。

  雖是一瞬間的頹然,並未逃過墨欽的眼睛。

  墨欽緊握他的手腕,道:“他們答應我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你肯投降。”

  木永楨挑眉道:“玄氏會放過我?”

  墨欽嚴肅而認真地向他保證道:“只要你隨我到天龍寺出家,不再過問政事,我保你能頤享天年!”

  木永楨定定地看著墨欽,嘴角聳起挑釁的弧度,眼中突然迸射出冷酷光芒,“你、做、夢!”他一字一句說出三個字,與此同時一柄鋒利的匕首狠狠刺進墨欽左胸!

  “爹!爹!啊啊啊啊!”墨睿尖銳的慘叫在亂戰的響起,很快被刀劍搏殺聲淹沒。

  他被一個不認識的太監死死抱住,小臉驚駭得扭曲變形。

  墨欽臉上震驚的表現一閃而過,鮮血濺到他和木永楨的臉上。

  透過滾燙的熱血,他看到秋寧一臉驚痛地朝他跑過來。

  然後眼前劃過一道金光,金光裡裹著木良飄然而至。

  淡淡的笑,溫柔帶著寵溺的眼,彷彿來自天邊的聲音:“欽郎……”

  墨欽動了動嘴脣,無聲道:“阿良,我不欠你了。”

  善空大師沈肅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爾心安處既歸鄉。”

  是的,吾心安處是歸鄉。

  阿良,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

  他臉上現出一種奇異的平和的滿足的笑容,將手向天空伸去,緩緩地,倒在地上。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