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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太監》第60章
第六十章:後宮亂2

  “風平裕那邊進展如何?”墨欽負手立在陰影中,向掌管黑騎衛的謝靖輕聲詢問。

  “他說正按計劃行事。”t

  墨欽與朱平密談,昭文閣內門窗緊閉,影影綽綽地看不清人臉。只聽見墨欽不滿道:“他的動作太慢,這麼些時日也不見動靜。”

  “他興許還有顧慮。”

  “顧慮?朕不是答應他,只要他能為朕做事,以後由他們風氏取代玄氏麼?”

  “風老將軍仍健在,對玄氏甚為忠心,他畢竟是庶子,說話沒分量。”

  “他若連這點本事都無,要他何用?你須得多多督促,好處固然要許,必要時也要敲打一二。”

  “臣明白。”

  “還有,”墨欽似乎不知如何開口,在陰影裡踱了兩步,才道:“是否查到那天食國商人的行蹤?”

  “那人一出關便失了蹤跡,尚未查到。”

  “他卷了萬兩黃金,竟然不見了?連秋公公也找不到麼?”

  謝靖聽墨欽的語調似乎很沮喪,忙解釋道:“玄天佑一路上故弄虛玄,致使我們的人跟丟了。而他帶的人馬全是玄氏死士,也打聽不出一點消息。如今玄氏嚴防死守水潑不進,我們經營四年才找到風平裕願意合作,可他是外臣,玄天佑身邊的事不能盡知,何況他還存了私心,對我們也有所保留……”

  墨欽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他道:“朕不聽這些廢話,該查的盡快查,該辦的盡快辦。你跟隨朕多年,不要令朕失望。”

  “臣定當竭盡全力,必不令陛下失望!”

  墨欽遲疑著吩咐道:“玄氏的事暫時不要告知信王……他若問起,你只做不知。”

  謝靖心中疑惑——信王不是最得皇上信任麼?

  未等他回答,便聽得外面一陣吵嚷。

  常貴在門外高聲道:“辰妃娘娘,皇上正在議事,不見宮妃。”

  “本宮等就是了。你為何阻攔?”

  “哎呀娘娘,您不是不知道規矩?宮妃是不能在昭文閣久留的。”

  “本宮倒不知道如今宮裡還講規矩!若是講規矩,本宮何至受辱?”她聲音很大,充滿譏諷,咄咄逼人的態度令屋內的墨欽皺眉。

  墨欽衝謝靖抬了抬下頜。謝靖悄然轉入壽山屏風後。

  墨欽嘩地打開門,揚聲道:“辰妃這是為何事吵鬧?”

  其實,他在見到辰妃時就吃了一驚。

  多日不見,辰妃消瘦不少,單薄如紙片。她一身白衣,衣襟上沾染點點血跡,披散的頭髮遮住半張臉,露出的地方也有血跡。

  未及墨欽開口,辰妃跪地頓首,高呼:“請陛下為妾做主!”

  墨欽伸手去扶她,疑惑道:“愛妃快平身。出了何事,慢慢講。”

  辰妃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墨欽的手掌,仍舊高聲道:“妾為欽封皇妃,竟然被內侍調戲!妾拼死反抗,那內侍依仗人多居然要綁妾!幸虧淑媛妹妹及時趕到,才攔了那起狂徒。妾要依宮規處置那奴才,卻聽說他乃皇上之人,妾無權處置!妾受此奇恥大辱,清譽蒙羞,請陛下為妾做主!”她聲調悲切,但字字清晰,昭文閣前的人全聽得清清楚楚。

  常貴急得抹汗。昭文閣乃皇帝議事所在,外臣可以隨意出入,辰妃這副模樣已經夠駭人的,還毫不避諱地說後宮紛爭,這不是出皇上的醜麼?

  果然,墨欽劍眉倒豎,冷冷地語氣中壓抑著怒氣,“你說什麼?”

  辰妃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眸,哽咽道:“青天白日調戲宮妃,他置皇上聖譽於何處?還叫囂說後宮之中除了陛下,就屬他最大……如此狂妄無恥,又置天子威儀、祖宗規矩於何處?妾身為皇妃,不但不能約束後宮之人,還為人羞辱,有何顏面面對墨氏先祖!”

  她話音才落,人已躍起,一頭撞向前面的廊柱。

  墨卿忙去拉她,撕下一片衣袖,而辰妃已撞到柱上。變故發生太快,在場諸人呆若木雞。直到辰妃滿頭是血、如斷線風箏般滑到地上,跪著的淑媛和宮婢才嚇得哭叫起來。

  墨欽上前抱起辰妃,探到還有微弱鼻息,忙傳召太醫。

  昭文閣旁邊便是外臣議事之地,裡間大臣早聽到這邊喧鬧,不過一盞茶功夫,辰妃受辱自盡的消息就迅速傳開。像是嫌鬧得不夠,君公子恰好在此時被抬到昭文閣外。

  他挨了一百大板,腿骨經脈盡斷,下肢血肉模糊,氣若游絲。見了墨欽,他如見救星,立時來了精神,趴在竹床上哭號,一口一個“陛下”的叫。

  墨欽憋了一肚子火,他這般作態無疑火星濺入油鍋。墨欽二話不說,一腳踢翻竹床,怒喝道:“這等惡奴為何還留著?宮正司的人都死了麼?照著宮規處置便是,難道還要朕親自管理後宮不成!”

  不等他再發話,早有內侍上來拖君公子。君公子只當自己受寵,重傷之下定會得皇帝憐惜,誰知那位九五至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交與宮正司。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忽然明白,平素那些恩愛在皇帝僅僅是一場遊戲,自己從未真正進過他的心。可笑自己拿著雞毛當令箭,終於惹來殺身之禍。悔之晚矣!

  謝靖在屏風後不便現身,從辰妃哭訴到墨欽詢問淑媛等人,整件事都聽了個清楚。

  他有些吃驚,辰妃不等皇帝查問便在昭文閣尋死,如今無論皇帝如何處理,這昏君名聲已是傳出去了。表面看,是她不堪受辱;仔細想來,倒像她搏命似的要壞皇帝威望。

  好容易挨到外面平靜下來,謝靖默然而出。龍椅上的墨欽並不說話,陰沉的臉容上有一種深沉的不易察覺的悲哀。

  他瞥了一眼謝靖,沈聲道:“朕身邊這幾個人要好好查一查,不得有任何遺漏。”

  謝靖知道他說的是幾位男寵。

  “是。”

  ……

  千秋殿內,新近得寵的公子們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君公子被皇帝下令杖斃了。這幾天皇帝不但不召見,還將他們禁足。他們的好日子大概到頭了。

  只見明黃繡金的靴子停在眼前。墨欽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們,冷笑道:“你們很有本事啊!”

  他指了筆墨太監,讓他念案幾上的一疊奏摺。

  奏摺的內容無非是皇帝的男寵幾時欺男霸女、幾時貪墨財務、幾時不守律法胡作非為……每人頭上均有罪狀,無人清白。

  幾個人聽得冷汗涔涔,有膽小的已經癱倒在地。

  墨欽好整以暇地聽完,輕笑一聲道:“你們說朕該如何處置?”

  公子們咚咚地磕頭,殿內響起一片求饒之聲。

  墨欽霍然轉身,抓起奏摺朝他們狠狠砸去,嘴裡罵道:“都是些忘恩負義的畜生!朕養你們幹什麼!心肝讓狗吃了嗎?”

  砸完奏摺,他還不解氣,凡手邊能拿到的東西通通扔了。

  亂砸一氣後,墨欽雙眼赤紅,臉上籠著陰冷的煞氣,寒聲道:“你們這般想做佞臣,朕成全你們!來人,把這些貪贓枉法的奴才送入宮正司,按律法處置,絕不許徇私!”

  不到半天功夫,曾經橫行後宮的公子們,死的死殘的殘,一併從後宮消失了。

  墨欽獨自在狼藉一片的千秋殿關了半日,及至傍晚,他帶了幾個心腹內侍去了妙音閣。

  他坐在秋寧的臥榻上,面前的小幾放了酒壇、酒壺和三個酒杯。

  面對的墻壁上掛了秋寧和木良的畫像。

  他自斟自飲了一會兒,給一隻空杯斟滿酒,抬起來對秋寧的畫像柔聲道:“媚兒,陪朕喝一杯。這是你最喜歡的梨花白,朕特意給你留著。好喝嗎?”

  門外的小萬子悚然向常貴道:“皇上這是……”

  常貴忙捂住他的嘴,悄聲道:“小聲些……你看不出來麼,皇上已經魔障了!”

  小萬子低聲道:“皇上前陣子寵愛幾位公子,都不到妙音閣了,我還以為他已經忘了秋公公。”

  “忘什麼忘!虧你在宮裡當差那麼久,這點眼色都沒有。你沒發現那幾位公子全長得有些像秋公公麼?”

  小萬子摸著腦袋恍然大悟道:“確實有些像!難怪了,我說呢,宮裡美人多的是,怎的隨便見個宮外之人就寵成那樣。”

  常貴指指胸口,道:“這裡想著呢!就是覺得以前對秋公公不好,才縱著那些公子……誰料到全是白眼狼!沒一個能體會聖心,只知道仗著寵愛為非作歹。”

  小萬子嘆息道:“皇上一定寒心了。”

  “可不是。哎,秋公公畢竟只有一個,能做成他那樣,不容易啊!”

  “是啊,以前秋公公對我們多客氣,哪像那幾個,全當自己是主子,眼睛長在頭頂上。活該!”

  常貴覺得小萬子沒理解自己的意思,惋惜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墨欽很快喝醉了。

  他搖搖晃晃地爬到墻壁前,用頭抵著秋寧的畫像,嘴裡喃喃道:“媚兒,你想不想朕?朕很想你……很想你……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理朕?”

  他又用手撫著木良的畫像,吶吶道:“阿良也丟下朕走了。說好要陪朕的,一個個都走了……”

  他心裡始終懷念著未登基前。那時有木良和自己並肩作戰,有媚兒在身邊溫柔陪伴,他們倆個都守著自己、看著自己。

  他覺得自己娶了木馨,立墨睿為太子,是與木氏共享江山,對木良算有所補償。可對媚兒,除了一些珠寶、財物,並未給予更多。而受寵才幾個月的奴才都能撈到萬貫家財,顯見自己給媚兒的也算不得什麼。

  到底還是最虧欠他。

  而那人,即使活著也不肯再多看自己一眼。

  墨欽有時候會恨他,更多時候是想他。想得多了,這種相思的滋味在心裡生了根,雖然開滿美麗的花朵,卻是用自己最深的遺憾和最不願承認的軟弱來澆灌出來,滿是酸楚滋味。

  真的是覆水難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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