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挑釁
蔣路拉下他的手,笑得比白痴好看不了多少,“親愛的,親愛的,你,你要愛我了是不是你愛上我了是不是我的honey,我會不會幸福得死掉。”
吳景安瞟他一個白眼,“你當你十八啊,演什麼偶像劇!”
蔣路不滿地撇撇嘴來,“親愛的,你絕對是破壞氣氛的高手。我快樂死了,不允許我發泄一下啊”
吳景安不拿看正常人的眼神看他,“趕緊滾蛋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蔣路抱著人不放,在無人的路邊晃晃悠悠跳起了“慢舞”
“親愛的,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絕不再貪玩,認真工作,發了工資全交給你,保證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虧了這個點外面連個鬼影也沒有,吳景安也就不再攔他,隨他去瘋,附和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好,好,好,說完了吧,趕緊攔車趕緊走,明兒還得上班不是乖,乖,好好上班,以後還指著你養我呢!”
“嗯,我要養我家親愛的一輩子,一輩子。”蔣路的歡呼震徹雲霄。
吳景安笑了,有一種久違的舒心在身體裡游走。
蔣路是真的開心,他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
吳景安被他感染,陪著他笑了許久。
蔣路眨了眨眼,咧開的嘴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他說:“親愛的,能不能,先吻一下”
吳景安的表情有些呆。
蔣路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很小的範圍,“就一下下,一下下,絕不多一下下。”
吳景安被他逗笑了,想了想,他稍稍抬起頭,閉上眼。
蔣路比他高那麼一點,但就那麼一點也夠打擊他男性自尊的,他要和蔣路接吻就必須微微抬頭。
所有的不滿停在柔軟的嘴脣落下的那一刻,蔣路的吻很輕,很溫柔,把吳景安心裡的煩躁一點點驅散。
他聞到蔣路身上的酒氣,卻覺得那並不是太糟,蔣路撫上他臉龐的手微微發顫。
他感覺到蔣路的小心翼翼,深怕這個美好的吻被破壞,被嫌棄。
所以不敢吻得太深,所以只是淺淺的接觸。
吳景安卻覺得這是他這麼多年最浪漫的一個吻。
如果這是偶像劇,這時候應該有歡快的音樂響起,周圍的景物應該都在圍繞他們倆緩慢旋轉。
他們閉著雙眼,他們感受彼此的呼吸。
一切美妙得讓吳景安不想回到現實。
邁出這一步,他是不是就能到達一直追尋的地方。
只可惜,有一個人不這麼想。
深夜時分,一輛跑車經過這個路口,車上的人剛剛和朋友喝了悶酒回來,打開窗子想要透透氣。
他看到路邊有兩個人抱在一起接吻,他把視線轉向別處。
車子剛剛駛過,他腦中有一根弦猛地繃斷。
他大叫一聲停車。
廖勝英被他嚇得猛踩剎車,身子隨慣性搖晃了一下,正想開口罵人,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許輝已經開了車門衝出去。
廖勝英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等反應過來下車去追時,只見許輝發了瘋一般跑去路邊。
“許輝!”
許輝憋著一口氣衝到路邊正抱在一起啃的兩人身邊,藉著衝力照著其中一人的後背猛地一踹。
吳景安只覺後背傳來一陣劇痛,他慘叫一聲撲到蔣路身上。
還不待他想清楚這是什麼狀況就聽身後傳來某人怒不可遏的吼聲。
“吳景安,你他媽就這麼缺男人,在街上隨便拉個男人就能親嘴,你要不要臉!”
這聲音太熟了,吳景安都不用回頭。就算不聽這聲音,會這樣對他的人,這世上估計也就那一人了!
吳景安揉著快被他踢斷的脊椎骨,痛得臉縮成一團。媽的,這點兒也太背了,好容易找個男人過過嘴癮也能被他瞅見!
瞅見就瞅見吧,你說他到底有嘛資格來狠狠踹他一腳。
這許輝是他男人了?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來個人解說解說。
怎麼搞得像是他背著許輝偷男人了,這狗娘養的,老子脊椎沒事最好,有事非得上門訛你家一筆。
王、八、蛋!
蔣路也被這狀況搞暈了,剩那一點酒意也被驚醒了。他扶著站不住的吳景安,怒氣衝衝地質問許輝,“你誰啊你,幹什麼呢?!”
吳景安真想罵蔣路一句:你豬啊,看不出這是找事的,廢什麼話,上!
吳景安到底沒敢罵出來,也就擱心裡想想,憤恨的眼刀卻是刀刀直射面色如包公的許某人。
許某人不經挑釁,一肚子的火還沒發完,就聽那姦夫接了話,這一團火更是如遇上了汽油般,轟地一聲。
“幹什麼?!你個小白臉敢惹他,你敢惹他!老子剁了你!”
許輝揮起拳頭,發了狂地向蔣路臉上招呼去。
蔣路推開吳景安,險險躲過這一拳。許輝還想再行凶時,被趕過來的廖勝英從背後架著肩膀攔住了。
“許輝,你幹什麼,快住手,住手!”
許輝不理會他的勸阻,拼命掙扎,一雙眼著了火般瞪著蔣路。
“給我放手,放手!你個王八蛋,你敢動他,去死吧你!”
廖勝英根本就不知道他發什麼瘋,力氣大得他快控制不了了。
吳景安緊緊攥著雙拳,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許輝!”
神奇的是,他這一聲怒吼讓許輝漸漸消停了,喘著粗氣,眼神凶惡地盯著他。
直到確定他安靜了下來,廖勝英這才敢鬆手,抹一把額頭冷汗,轉頭向發話的人尋求一個解釋。
這酒瘋發的也太神了吧!
廖勝英眨眨眼,再眨眨眼,這,這人是——
“老吳?”
廖勝英還記得他,前一段時間被許輝涮得挺慘一人。
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這老吳到底怎麼得罪許輝了,讓他能大半夜的衝下車來打人。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吳景安瞟了他一眼,把視線重移到許輝身上,“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到底他也是一俗人,被人逼得最終問了這個惡俗的問題。
明知不會有解答,吳景安還是要問。
想怎麼樣?
這個問題簡直讓許輝想笑,他想怎麼樣這吳景安還不懂嗎?他都跟人屁股後面繞十天八天的了,這人還不知道他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吳景安,你有能耐啊,你告訴我,你想怎麼樣,非玩死我不可嗎?”
吳景安連冷笑的表情也懶得做了,這世上就有一些人,說話永遠都是黑白顛倒的。
到底誰玩誰啊?感情他被人耍了這一大出,還傷了人大少爺的心?倒成他吳景安的錯了?
笑話!
蔣路走到吳景安身邊,扶著他身子,“安子,這人誰啊?”
許輝看不得他們這親昵狀,眉頭皺得死緊,“你給我離他遠點!”眼神對上吳景安時,除了滿腔的恨還有許多他說不出口的感情,“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同性戀的感情就這麼不要錢,這邊說愛我,轉過頭就能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吳景安,你有種!”
廖勝英算是聽明白了一點,原來這老吳是在這會男人呢!可不對啊,這到底乾許輝屁事啊!至於那麼大火氣嗎?
吳景安真不想跟他多說,多說也是廢話,他抬眼看廖勝英,“他喝多了,你把他帶走吧!”
許輝說:“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別做白日夢了,吳景安,你想和他好?行,你先和他一塊去死,我就答應你。”
吳景安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終於忍不下去,“許輝,你別欺人太甚了!耍了我那麼久還不夠?!就因為打你一拳,非要我拿命來賠了?!我告訴你,我吳景安別的沒有,也就這爛命一條,有種你就拿去,拿不走我還就跟這男人好上了。我不但要跟他好,還要跟他親嘴、上床,你有本事天天來拍,我免費送給你當GV看!”
許輝的炸藥桶被吳景安輕輕鬆鬆幾句話點燃,不待燃爆廖勝英便撲上前攔著人往回走。
許輝被廖勝英從身後抱著往後拖,他只能對著空氣猛踢幾腳,聲嘶力竭地吼道,“姓吳的,你再說一遍,你他媽再說一遍試試。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倆在一起,我見一次打一次,我許輝說到做到!吳、景、安!”
許輝的怒吼被夏末的晚風吹散,那輛惹眼的跑車匆匆消失在路口。
吳景安瞪著遠去人,低頭吐口唾沫罵了句瘋子,轉過頭來面對著蔣路詢問的眼神。
吳景安沒好氣地說:“你也滾吧,要聽解釋明兒再聯繫。”
蔣路眼角含笑地注視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吳景安挑眉瞪他,“什麼?”
蔣路嘴角笑得更開,吳景安怎麼看那笑容都飽含猥瑣的意思,“你說,你要跟我上床,是真的嗎?”
吳景安無力地閉上眼,咬牙切齒說:“再不滾,我不保證不會對你動手。”
蔣路很委屈,“沒有車啊!”
吳景安猛地睜開眼,大吼一聲,“滾,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