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有種掰直我》第99章
第九十九章:井程

  五月下午的陽光顯出幾分毒辣的勁頭,透過教學樓前的銀杏樹葉縫隙,照在偷空睡個下午覺的學生臉上。

  被這耀眼的光叫醒,井程很不情願地動了動眼皮,手擋在額頭,眯著眼看向窗外,遠處操場上兩個班級的學生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哪個調皮孩子揚手高呼,嚇走了棲息在電線桿上一排家雀。

  井程笑著說:“景安,咱們班體育課到底星期幾啊?”

  沒有回應。

  他轉過頭,一直坐他右前方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正納悶著,後面有人搗了搗他,他回過頭。

  眼鏡瞟了眼在黑板上寫字的老師,湊過頭來小聲說:“吳景安被三年級的截在二樓廁所了。”

  井程驀地瞪大眼,“真的假的?”

  眼鏡勾起小指頭,“騙你小狗,聽我家鄰居三年級的說的,李豹早想治治吳景安了,今兒算逮著機會了,肯定被揍得不輕,不然怎麼到現在沒回來。”

  井程怒罵了一聲,站起身往門口衝去。

  講台上的女老師忙喚道,“井程,你去哪,正上著課呢!”

  井程丟下一句“尿急,憋不住了”撒腿衝出了教室。

  一口氣衝下二樓,他在寂靜的走廊上大步狂奔。

  抓起廁所門口放置的鐵杴,他紅著眼衝進去。

  可惜的是,英雄救英雄的場面沒機會出現,廁所裡空無一人。

  他顧不得擦擦滿頭滿臉的汗,焦心焦肺地跑出廁所,跑下教學樓,在偌大的校園沒頭蒼蠅般到處亂轉。

  他找了實驗樓、宿舍樓,公廁,大門口,幾乎翻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他扔下鐵杴,絕望地仰天長嘯,“吳、景、安!”

  他癱坐在地,自懂事以來第一次體會什麼叫眼淚像斷線的珍珠。

  等那不值錢的珍珠掉得差不多,吳景安嘴裡叼著根冰棍悠哉悠哉出現了。

  “嘿,你坐這兒幹嘛呢?”

  井程眨眨眼,再眨眨眼,吸吸鼻子,“你怎麼沒事啊?”

  吳景安腦袋上打起問號,“我有什麼事?”

  “李豹不是把你截廁所了嗎?”

  吳景安沒當回事地嗨一聲,“就那熊崽子還想逮我,我他媽早跑了。哎,你怎麼知道的?”

  井程從地上跳起來,靠了老半天,一把把人拽懷裡,鼻涕眼淚齊抹。

  “喂喂,我就這一套校服了,那套洗了沒乾呢,你還擦!噁心死了!滾!”

  井程把那根吃了一半的冰棍搶到自己嘴裡,想想剛才那些白掉的珍珠,心裡極度不是滋味。

  夕陽染紅了回家的道路,兩個少年推著自行車走得緩慢。

  “以後李豹再找你麻煩怎麼辦?”

  “放心,他逮不到我的,真逮到,就跟他幹一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別硬碰硬,實在躲不過就大叫,叫人通知我。”

  “通知你有屁用,真被逮到了,你上哪犄角旮旯找我。”

  “我能找到!”

  井程的臉被夕陽照得通紅,稚氣未脫的面孔上卻映著堅決。

  “不管你在哪裡,我都一定能找到。”

  吳景安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在叉路口騎上自行車。

  “既然你這麼有本事,以後咱倆要是走散了,就由你來找我吧!”

  五月的微風把這句話吹向天空,吹向金燦燦的麥田,吹到井程耳裡。

  卻沒想到,他們最後真的走散了,而那個承諾過一定會找到他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吳景安不可思議地望著面前狼吞虎咽的男人,“你到底幾年沒吃過飯了?”

  井程被他的話嗆了一下,咳了好幾聲又喝了一大口水才緩過來,擦擦嘴角的飯粒,笑著說:“昨晚開始就沒吃,坐了半天的火車,中飯也顧不得吃就跑來了,這會你就是給我一頭牛我都吃得下去。”

  吳景安笑,“喲,你是逃難來的?”

  井程:“是啊,外債五千萬,你敢不敢收留我?”

  吳景安:“那得看有什麼好處。”

  井程:“一家酒樓夠不夠?”

  吳景安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

  井程只是笑,低下頭盡量斯文地吃著飯菜。

  吳景安仔細端詳面前的男人,十四年的時間,褪去了井程臉上的稚氣,長開了的身體散發著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像一個禮貌的紳士站在白雪皚皚的世界裡,朝他微微一笑。

  很帥。

  吳景安在遇到許輝以前想過很多次井程突然出現時,他該說些什麼。

  嗨!

  你好。

  你怎麼來了?靠,你一點沒變啊!

  從禮貌到裝熟,每一種他都想了上千遍。

  和許輝在一起後,他就不再想了。

  井程於他,不過是段回憶。美好,悲傷的回憶。

  可如今,這回憶生生擺到了眼前,還挑了個最合適的時機。老天,也太他媽會捉弄人了。

  吃完飯,吳景安帶井程回了家。

  井程一進屋便四處打量一番,藉口上廁所在洗手間裡對著一個人的牙刷、牙缸、毛巾偷偷樂了一會。

  廚房裡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冰箱裡也塞了不少食材,不像是不常住的樣子。

  吳景安端兩杯水在茶几上,坐在旁邊沙發上問道,“來s市有事?”

  井程垂眼思量一番,“昨天,聽井依說起你的事,就想來看看你。”

  “井依?”吳景安皺起眉頭,小女子果然是不可靠的。

  井程笑,“你別怪她,她也是——”頓了一下,說,“為了我好。”

  吳景安不動聲色看他一眼,井程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回視他。

  曾經,他們總是這樣望著彼此,曾經,眼裡是純粹的濃濃的感情。

  如今——吳景安避開視線,“那什麼,你就住我這好了,有客房。”

  井程:“好。”

  吳景安站起身找東西,“中午太隨便了,晚上我請你吃頓好的。”在鞋櫃上方的儲物盒裡找到張卡片,“這家店味道不錯,我預訂一下,現在趕上過年,生意太好,得提前訂。”

  剛想打電話時,井程站起身,“不用在外面吃,買點菜就好,晚上,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超市裡,吳景安站在琳琅滿目的貨架前挑來選去,井程推著購物車站他後面微笑看著他的背影。

  吳景安選好一瓶豆瓣醬正準備放進車裡,井程卻挑了另一個牌子的拿在手裡,“相比較之下,還是這個牌子的好些。豆瓣粗細均勻,比例也正合適。”

  吳景安半信半疑。

  井程挑了把嫩綠的蒜苗放車裡,吳景安下一秒就把它們放回了原處,“我不愛吃蒜苗。”

  井程瞟他一眼又把蒜苗放回了車裡,“挑食的孩子沒飯吃。”

  吳景安不稀罕,“爺自個做。”

  井程:“不行,做回鍋肉一定要用到。”

  吳景安呲牙咧嘴,“不放會死啊!”

  井程拍拍他肩膀,笑說:“放心,不會讓你吃出奇怪的味道,行不行?”

  吳景安恨得咬牙切齒,人說客隨主便,客隨主便懂不懂啊!

  來到水果區,吳景安舒展開邪惡的笑臉,湊到井程面前,“你吃不吃榴蓮?”

  井程皺起眉,閉起眼,搖搖頭。

  吳景安笑得更得意,轉過頭來衝人喊道,“給我挑個最大的。”

  井程看他,吳景安看他,“嘿嘿,晚上請你吃榴蓮啊!”

  井程緩緩勾起嘴角,“基本上我一頓能吃半個,讓你破費了。”

  吳景安的眉毛挑到了頭頂上。

  脫了深灰色大衣,扎起清新藍的圍裙,洗手、擇菜、切菜,井程像一個稱職的管家有條不紊地忙活著。

  切成絲的各色素菜拼成了一朵花的形狀,剁碎的魚肉製成幾條活靈活現的小金魚。

  吳景安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你確定你不是廚子?”

  井程邊忙活著邊說:“二老在搬去a城不久就開了一家餐館,後來生意越來越好就盤下了附近的酒樓一直經營到現在,他們不在後由我接管。我確定,我不是廚子,就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可撐不起一家酒樓。”

  吳景安捏起一塊紅燒肉塞嘴裡,井程不滿地說:“洗手了嗎你!”

  吳景安一邊嚼著一邊連連點頭,“你手藝可真不錯,比我強一百倍。”

  晚上七點準時開飯,吳景安對著整潔一新的廚房頻頻搖頭,“你天生就是個煮夫。”

  井程擺好碗筷,解下圍裙,又恢復成帥氣成熟的優質男人。

  他端起酒杯,臉上始終掛著如沐春風的笑,“為我們的重逢,幹一杯。”

  吳景安也是一陣感嘆,十四年的時光,他們已經不再年輕。

  電視機一直開著,新聞聯播的主持人用一貫的沉穩音調播報著國際時事,外面走廊上傳來幾個孩子蹦跳歡呼著上樓的聲音,桌上擺著香氣撲鼻的食物,端著酒杯的兩人一一細數他們逝去的青春。

  他上了高技。

  他考上了家附近的大學。

  他去了礦上的一家小電廠。

  他在機關單位找了份不錯的工作。

  他父母離婚了。

  他父母去世了。

  他現在調到了大電廠,工資福利都不錯,生活平穩,無欲無求。

  他接管了父母的酒樓,工作也沒辭,兩頭跑,有點辛苦,希望能找個伴幫他分擔。

  吳景安低頭沉默了好一會,緩緩說:“井程,咱們,已經過去了。”

  井程喝光杯中酒,嘴角掛一抹苦笑,“景安,我這次來就是想把過去找回來,如果可以,希望,希望你能給我們兩人一個機會。”

  酒喝完,菜吃盡,煩悶還是堵在心裡,一點沒散。

  吳景安把客房的被子鋪好,對站在門口的男人說:“忙一天了,你該累壞了,早點休息吧!”

  井程說:“景安。”

  吳景安錯身走開,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有點困了,晚安。”

  井程轉過頭,“景安,你不用躲我,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朋友。”

  吳景安垂下眼,點點頭,“嗯。”

  那一夜吳景安睡得很不踏實,似夢似醒間,全是他和井程年少時期的點滴。

  每一天,每一天……

  以為已經忘了的,又全部記了起來,真實得彷彿發生在昨天。

  那些無法追回的歲月,刻著他們的青春,他們的傷痛。

  井程說想要把過去找回來,想要給彼此一個機會。

  他在夢裡一步步走向這個不真實的未來。

  “景安。”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