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三章 (二)
另一邊,當晚就有人很快來到幽蘭醫館接陳雷入內城T一看之時,只見這幽蘭醫館的主事少女凌兒,與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一起,這高大的男子長得方臉濃眉,而且眉毛斜斜筆直地飛起,很像是怒鷹之翅,但此人生就一雙怒眉,眼睛卻是極為溫潤,全無殺氣,一張臉也紅潤潤的,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樣子,但陳雷又感對方實際年齡更老一些,也許有三十多了,因為對方有一股很成熟的氣息。
這高大的男了看見陳雷之后,看上去十分的高興,有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侄兒一般,聲音極是朗爽地道:“呵呵……你就是陳雷嗎?很有朝氣的一個孩子啊,來,你隨我一起入內。”
凌兒也不知道陳雷與林語到底是什么關系,但見郁水寒的徒,她叫大師伯的郁動對陳雷如此客氣,在一邊大大詫異起來,一雙大眼睛撲閃閃地直盯著陳雷,心里卻猜想著陳雷到底跟林語是什么關系,或這小子難道跟宗主有關系?
云都幻城的城主,在內部都叫宗主,而不是城主,當然外部人員叫他城主、宗主都可。
當下,陳雷見這高大的男子并沒有騎馬出來,便牽著彩色的線條與這男子步行而去。
半路上,高大的男子見四下無人時,就大手一摟陳雷的肩膀笑道:“師侄,我就是你的大師伯郁動,聽你師傅說過我的名字嗎?”
陳雷驚訝地看著這男子,心想這就是林語嘴里的大師兄?他沒想到他看上去這么年青,而且長得也不像林語形容的那樣,像個傻瓜和呆子啊?
當下陳雷心里暗笑,嘴里道:“沒有啊,我從來沒聽師傅說過師伯你的名字。”
然后陳雷看郁動一臉失落的時候,又笑道:“但是……呵呵……師伯的眼睛怎么一下子那么亮啊?”
郁動佯怒道:“沒想到師侄你這么調皮,想找打不是?快說!”
陳雷吐了吐舌頭,原來他也只有在父親和黑碳叔面前偶爾吐吐舌頭……“哈哈……看來大師伯真的很掂記我師傅啊……呃,大伯師手下留情……好吧,我這就說,其實林語大師雖然從未在我面前提起大師伯你的名字,而且你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聽到,但是她可是經常說起來她的大師兄哦,只是不知她嘴里的大師兄是不是你啊?”
當然林語在陳雷面前不可能經常提起她地大師兄。陳雷這樣說是有些夸張了。但陳雷直覺林語心里肯定時常想起郁動。
聽陳雷這么一說。郁動地臉色立時舒緩下來。但隨即又有了一股深深地惆悵滋味。幾乎難聞地輕嘆了一聲之后。又問道:“她好嗎?”
“好。好得不得了!”陳雷大聲地回答。但一看郁動地臉色。又小聲地笑道:“說真地。我感到師傅她老人家總地來說還好吧。你不用太擔心她。再說現在還有我這個徒弟。誰敢欺負她。我代師伯你狠狠地教訓誰。”
郁動苦澀地一笑。又拍了一下陳雷地頭。笑罵道:“你要教訓就教訓吧。干嘛要扯上我?”
陳雷跟郁動都這么說話了。那個郁水寒認不認他這個徒孫地問題自然就不存在了。陳雷地那個擔心總算是沒有了。現在他唯一記掛地就是。自己打傷云都幻城那么多地弟子之事最后會怎么處理?
他見郁動沒把自己當外人。便在路上把這事地來籠去脈跟郁動一說。
郁動一聽之后,竟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似乎有些詫異地打量了一下陳雷,說道:“師侄身手很厲害嘛,至于那些人師侄你不用擔心,我想他們應該不敢再找你麻煩了。”
呃!陳雷心里郁結,他哪是怕那些人的報復,而是想能不能狠狠地治治那些人嘛?怎么這個大師伯居然好像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但郁動不知是沒聽懂陳雷的意思,還是裝著不知,就是不再跟陳雷提起那事。
只是陳雷不知道郁動的想法是,他想暗暗地處理這件事,因為他擔心陳雷再參與到這件事中,或許那些人還會報復陳雷,云都幻城的兩大分支,云仙門雖然盡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弟子,但他們勝于人多啊,而且少數弟子也有極好的身手,他這是出于保護陳雷的心里,才故意這么淡淡的回應的。
不過陳雷雖然很郁悶,卻也沒怪罪郁動,他只想可能要治治那紅袍青年那幫人,會很難辦,想想也覺的那里面可能會牽涉到太多的人,太多的關系,就是城主郁水寒想嚴厲地整治一下的話,只怕也很棘手。
因為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云都幻城的現狀,也顯然不是一朝一日就成這樣的,雖然陳雷有些腹誹郁水寒有些無能,但是他想那里面也許有自己想不到的很多內情。
就說一個家長,要想保持家庭的和睦,有時也是四下不討好,四下委曲求全,還要處處以大局為重,而郁水寒就像是如今云都幻城的家長一樣,而且這是一個家大業大的世界級門派,是那么好管的嗎?
當然想是這想,可陳雷想想又覺如果是自己的話,也許就會采用快刀斬亂麻的手段……
但是他是他,郁水寒是郁水寒,一個人的出點不同,那么做事的風格就肯定不同。
一路之上郁動除了對陳雷打傷內城弟子那件事,表現冷淡之外,其他對陳雷卻是非常關心,一路不停地問有關陳雷的事情,他的語速不快,也似漫不經心的,但陳雷只覺聽了很親切,也在跟郁動的交談中,感到郁動這個人特別的穩重,對人又十分的真城。
陳雷跟著郁動來到內城之后,就直往后面走,一路陳雷只覺內城彌漫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氣息,說不出地讓他神清氣爽。
當然一路之間,雖然是晚上,但牽著雷獸而行的陳雷也是內城的弟子們注目的焦點,一是因為陳雷的彩色線條在內城都算是少有神俊的坐騎,大家目視之下只覺這少年這匹雷獸,與宗主的分水獸也不逞多讓,也許只差了那么半分等級。
確實陳雷的這匹彩色
看上去十分的強健高大,全身黑的亮,偏偏頭顱至)F部,還有一道彩色的線條,普通人都能感到這雷獸絕對是一只名獸,而今云都幻城的弟子,雖然口頭上說,要保持與世無爭的心態,但實際上卻是大多數子弟都十分注重衣著住行品味,出外也多講究排場,這不論是云仙門還是青鶴門都是如此。
所以在云都幻城的弟子中,識貨的也大有人在,少數識貨的一看到陳雷的牽的彩色線條之后,就覺心癢之極……如果有人問,云都幻城最缺的是什么?那么就會有人回答,云都幻城最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寶物,而不是錢。雖然云都幻城的寶物多不勝數。
當然一些人看到陳雷與郁動走到了一起,也就斷地那個窺測之心,因為后來又有人打聽到了,原來陳雷就是剛剛在外城與神算子的人大起風波的那位少年……
再說郁動帶著陳雷直往內走,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來到后方的一處清修殿,郁動主動地從陳雷的手里接過彩色線條的韁繩道:“這坐騎我幫你牽到獸欄中去,現在去見你師公吧,他可是急著要見你。”
當然彩色的線條現在不像原來那樣“敵我不分”,它現在一般地能分出敵友,對郁動牽它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抗,反而低下大頭來嗅嗅郁動,郁動哈哈大笑道:“你這坐騎有意思啊,說實話,我剛才還怕它脾氣。”
陳雷淡笑道:“如果這點智力都沒有,那它還配做我的坐騎嗎?”
郁動扁了扁嘴,嘲弄道:“你就臭美吧,我的坐騎也是一匹雷獸,包準也有這樣的智力!”
誰知郁動剛一說,彩色的線條似乎能聽懂他的話,立即暴嘯一聲,然后眼睛狠地直瞪著郁動。
郁動嚇了一跳,都有點蒙了,傻傻地看著彩色的線條。
陳雷大笑:“哈哈……我的雷獸說,它想跟你的雷獸比比,看它不咬死它?”
郁動眼睛一亮,但又有點難以置信地道:“不會吧,它有這么聰明,真能聽懂人類的話?”
陳雷嗤鼻:“嘿!也不看是誰的雷獸是吧,現在你還敢說我的雷獸一般?不信我們有空時可以比比。”
郁動氣悶地看著彩色的線條,大大搖頭:“我信還不成嗎!”
等郁動牽著彩色的線條走了好幾步之后,陳雷這才回過頭來,就看到面前的清修殿的門口兩位守門童子中的一位,抖著滿身的肥肉地小跑下來,然后用天真又爛漫的目光直打量著陳雷,再故作老成地一笑:“你就是宗主要等的那個年青小伙子吧,請跟我來。”
陳雷不知這樣的守門童子是云都幻城城主的特權物產,城主一共有十幾名近侍童子,除此之外,只有云仙門的門主能允許有幾位天真粉琢的童子侍候,當然從小就親近云都幻城的城主,對于這些童子來說,如果他們聰明,又能抓住機會的話,顯然是獲益非淺的。
再說那童子把陳雷帶入內殿之后,陳雷就見一間老大的空曠大殿中央,不言不語的背向他盤坐著一位的中年人,只能看到這中年人的背影。雖然是坐著,也顯得身段很是修長挺拔,安靜中透著一股莊嚴的氣勢。
“難道這就是云都幻城的城主,自己的師公郁水寒?”陳雷都有些摸不到頭腦,他按照事情的推算,只覺郁水寒最少也有了八十幾歲,或許這個年齡還會更大一些,但眼前怎么會是一個中年人?
“或這守門童子把他帶錯了地方?這中年人不是云都幻城的城主郁水寒?”
陳雷心里想了想之后,忽然又覺得這中年人應該就是郁水寒,因為他聽說駐顏這種東西,修為有成的人可以容顏不老,而精靈族人,往往到了一百多歲,還像是一個年青人一樣。
于是當那童子悄然退出去之后,他也就站在那不動,心里猜想這郁水寒搞不好是考驗他的耐性和靈性?
事實上盤坐的中年人就是郁水寒,他也就是想考驗一下陳雷的性子是否毛躁,雖然這是老一套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往往很有效。
不過林語的信中,并沒有任何的地方透露出陳雷可能就是銀圣龍神奇力量,五百年之后賦予的神秘傳人,她在信中只簡單地說明陳雷是她在外收的唯一一個徒弟,希望郁水寒不要責怪她擅自收徒,并能視情況指點陳雷一二。
要不,耐不住性子的人,可能先不是陳雷,而是郁水寒了。
一時之間,只見大殿之上寂靜得出奇,那中年人無聲無息地坐在那,而陳雷也像睡著了一般地站在他的身后慢慢地等……
陳雷一直等啊等,一個小時過去了,中年人一動不動,像入定了一般,陳雷心里忍不住嘀咕,這也算是急著想見他嗎?
二個小時過去了,中年人仍然一動不動,而陳雷也站在他的身后一動不動。
陳雷足足站了三四個小時之后,一直到半夜時分,大殿之上的中年人這才起身,然后轉過身來看著陳雷,神色不冷也不熱,好像什么事情也沒生過一般,上下打量了陳雷幾眼之后道:“你就是林語收的徒弟?”
“是!”陳雷躬身行禮。
“那么你就應該叫我師公了。”中年人依然不動聲色。
而陳雷也耐得住性子很平靜地回答:“是!師公在上,請受我一拜。”
說著他跪在地上,向中年人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我倒是沒想到語兒這么快就收徒了。”那中年人一手虛抬,微微有些感慨,向一邊走了兩步后,又微微地回過身來對陳雷道:“你眼我來。”
陳雷微微向他一禮,跟隨著郁水寒來到一間臥房之中,但這間臥房看上去像半個書房,以及靜修的房間,有一個書架,墻角邊還有兩個蒲團,郁水寒往書桌之邊一坐之后直盯著陳雷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你來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