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顧芳瑤自詡她的舉動神不知鬼不覺，卻並不知道，早在她接到召見旨意的第一時間，顧芳靈也同樣得到了消息。

　　是以，對於顧芳瑤今日冒然搶馬車的舉動，顧芳靈絲毫不意外，且早有準備。這不，顧芳靈剛走到預先準備好的另一輛馬車旁，等候已久的顧青就笑著跳下馬車相迎。

　　為了以防萬一，今日是顧青主動請纓，趕馬車送顧芳靈進宮。顧芳靈並未拒絕，欣然應允。

　　有了顧青出馬，顧芳靈並未落後顧芳瑤幾步，便順利抵達了皇宮外。

　　「顧芳靈？」顧芳瑤以為顧芳靈肯定會晚到，這才故意等在宮門外，想著悠閒看好戲。不過似乎，她的想法未能如願了。

　　「姐姐也到了啊！」面不改色的沖著顧芳瑤點點頭，顧芳靈也不多話，逕自拿出腰牌，便打算進宮了。

　　「等等。」不可思議的視線掃過顧青，顧芳瑤頓時明瞭她為何會被矇騙。不過，想要她就此放過顧芳靈是決計不可能的。被壓制了這麼久，終於得以揚眉吐氣，顧芳瑤怎會輕易甘休？

　　顧芳靈卻是沒有聞言就停下腳步。被顧芳瑤一而再的阻攔，她的時間剩下並不多。再陪著顧芳瑤鬧騰下去，最終倒楣的只會是她自己。

　　見顧芳靈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顧芳瑤當即就想要追上去。然而剛走沒兩步，就被守在宮門口的侍衛給攔住了。

　　顧芳靈得以順利進宮，是因著她手中持有權杖，也因著她最近這段時日時常都會進出宮廷。更不要提，眾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曾經親自陪同在顧芳靈身邊。

　　但是顧芳瑤就不同了。顧芳瑤今日是得了皇貴妃的召見沒錯，但守在宮門口的侍衛們皆是並不知曉此事。而顧芳瑤剛剛一心只想著待會看顧芳靈的好戲，還沒來得及向侍衛們表明身份。是以，理所當然就被攔住了。

　　因著故意想搶顧芳靈的馬車，也因著想要給初次見面的皇貴妃留下良好的印象，顧芳瑤今日特意提早了前來。而宮門口此刻並無皇貴妃安排的宮人，顧芳瑤的身份一時間成為了大難題。

　　「我真的是顧侯府大小姐，是剛剛進去的顧二小姐的親姐姐。為何你們就是不肯相信呢？」顧芳瑤實在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必須向別人證明「她是顧芳瑤」這個事實。

　　可面對鐵面無私的守門侍衛，饒是顧芳瑤再不情願，也不敢肆意亂發脾氣。故而，顧芳瑤最終還是乖乖站在了原地，指著顧芳靈離去的背影強調著她的身份。

　　守衛卻是全然不理睬的。不管顧芳瑤嘴裡如何解釋，他們要看的是實物。就如同顧芳靈明明每日都在進宮，仍是必須按照慣例出示她手中的權杖才得以被放行，顧芳瑤亦是如此。

　　第一次進宮的顧芳瑤哪裡知曉這其中的奧秘？只覺得連守衛都幫著顧芳靈給她難堪，面上的神色不免就冷了下來。

　　孫雯菲今日進宮，是想要借機見三皇子的。只是剛走到宮門口，就意外遇上了被攔住的顧芳瑤。

　　衛清灝被賜婚這麼大的事情，孫雯菲自然也知道。不過近日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衛清寧的身上，其他皆是顧不上理會，也就沒有深究。加之衛茜最近總是找上門跟她求助和哭訴，孫雯菲被纏的頭疼，更加沒有精力去打探衛清灝選妃一事。

　　不過此刻既然碰上了，那必然是需得問上一問的。如此想著的同時，孫雯菲已經走到了顧芳瑤面前：「顧大小姐怎會出現在宮門外？」

　　以往見到孫雯菲，顧芳瑤總是覺得低人一頭。畢竟孫雯菲的姑姑是皇后娘娘，孫雯菲跟衛茜一樣，都是當之無愧的皇親國戚。無怪乎兩人感情那麼好，走哪都是互相扶持。

　　但是現下再跟孫雯菲面對面的站著，顧芳瑤卻是不心虛了。她如今已經被賜婚，何嘗不是堂堂正正的皇家人？她不比孫雯菲差，更不比顧芳靈弱。

　　「皇貴妃娘娘召見，是以......」帶著那麼一絲絲驕傲和自得，顧芳瑤抬頭挺胸的回道。

　　孫雯菲頓時了然。也不多問，直接指了指面前的皇宮：「那就一起進去吧！」

　　孫雯菲的語氣很是溫和，態度也極為友好，較之以往絕對有著天壤之別。顧芳瑤聽的舒心，依言點了點頭。

　　只可惜，哪怕是孫雯菲，也沒有隨意帶人進宮的資本。下一刻，顧芳瑤再度被攔住，對上的依舊是守衛們異常漠然的冷臉：「請出示權杖。」

　　孫雯菲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著顧芳瑤。顧芳瑤剛剛的口吻不似撒謊，怎地又招來了守衛們的阻攔？

　　顧芳瑤的臉色登時變得極為難堪。她怎麼也沒想到，就連跟孫雯菲一起進宮，也會被攔住。在她的想法中，以孫雯菲的身份，帶她進宮不過是再容易和簡單的小事。然而，殘酷的現實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即便是跟在孫雯菲身邊，她仍是被拒之在了皇宮門外。

　　顧芳瑤從未有一刻像現下這般，迫切的想要成為人上人。站在戒備森嚴的皇宮門外，她暗自發誓，終有一日會讓所有的守衛全部記住她的臉，再也不敢上前攔住她。

　　「那麼，我就先進宮了。顧大小姐還是等貴妃娘娘派人過來迎接吧！」急著去見衛清甯的孫雯菲並不願在此浪費時間。否則，她定然會樂得看看顧侯府的笑話。

　　看著孫雯菲離開，顧芳瑤想要出聲喚住她的。只是嘴巴已經張開，卻說不出多的話來。她跟孫雯菲並沒有多麼的相熟，就算喚住了孫雯菲，又能如何？更何況，她真的能成功喚住孫雯菲嗎？

　　突然之間，顧芳瑤就想起了之前顧芳靈離去的決然身影。哪怕再不想承認，顧芳瑤還是忍不住咬緊了牙關。她不會認輸的，屬於她的戰場才剛開始。早晚有一日，她會讓顧芳靈跪在地上哭著求她原諒顧芳靈曾經對她的諸多不敬。

　　並不知道顧芳瑤此刻的心中所想，顧芳靈照例與幾位公主一道騎完馬，就欲轉身告辭。不過這一日，她卻是被叫住了。

　　「二姑娘知曉今日顧大小姐要進宮面見貴妃娘娘嗎？」出聲詢問顧芳靈的，是性子最為活潑的六公主。

　　只見六公主眨巴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她，顧芳靈失笑不已。點點頭，回道：「是，知曉的。」

　　「那二姑娘知曉最近宮裡傳出了一些對二姑娘不好的傳聞嗎？」得到顧芳靈真實不做假的回答，六公主心下滿意，繼續問道。

　　「嗯？不好的傳聞？」這一點，顧芳靈委實不知道。既然六公主提及，想必不是小事？再看其他幾位公主也沒有如往常那般直接離去，而是豎起耳朵望向這邊。顧芳靈索性也不急著出宮了，邀幾位一道尋了一座涼亭坐下慢聊。

　　「我也只是偶然間聽說啦！好像是說五皇兄原本是中意二姑娘為側妃，但貴妃娘娘不答應，還特意去求了聖旨，這才換成了顧大小姐被賜婚給五皇兄。」雙手拖住下巴，六公主軟糯糯的說道。

　　要不是顧芳靈給她的感觀還不錯，六公主是不會多管這樁閒事的。但顧芳靈是教導她騎馬的師父，她肯定要尊師重道，是以六公主思來想去，還是拉上幾位姐姐打算一道提醒顧芳靈不要大意。

　　對於六公主的提議，其他幾位公主並未拒絕。她們跟顧芳靈並無利益衝突，而顧芳靈又擺明瞭是太子哥哥護著的人。于情於理，她們都不會樂見顧芳靈被欺負。也所以，比起顧芳瑤，她們一致站在了顧芳靈這邊。

　　幾位公主的好意，顧芳靈發自內心的感激。不得不說，眼下的狀況是她從不曾預想過的，也沒有期盼過哪日她會得到幾位公主的真心相待。哪怕這一刻的真心只是事不關己的隨口一提，顧芳靈仍是頗受感動。

　　都說皇家無情意，但是不管從衛清墨身上，還是幾位公主身上，更甚至是聖上和皇后，顧芳靈都不認為他們是真正的無情。至少這一世，從彼此之間的相處看來，她感受到了善意。哪怕再少，也彌足珍貴。

　　「雖說本宮沒見過顧大小姐，但是二姑娘你的容貌和才學，必然不比任何人差。」這是來自大公主的誇讚和鼓勵。

　　「本宮也這樣覺得。」欣然認可的點了點頭，二公主說著就壓低了聲音，「不怕告訴二姑娘，本宮今日特地派了人去貴妃娘娘的寢宮打探，很快就會有確切的消息傳回來。二姑娘先別急著出宮，等弄清楚情況再說。」

　　「咦？二姐姐也這樣做了嗎？」三公主和四公主同時出聲，滿臉的詫異。無需多言，這兩人也是背後做了些什麼的。

　　顧芳靈笑了。幾位公主實在太可愛，連帶這些小小的算計也變得格外的真誠和用心。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我們這可是在為你好好籌謀，你可不許半路落跑。雖說父皇許了你婚嫁自行做主，但你可要認清楚，五皇兄並不失為一個好歸宿，完全可以嫁的。」六公主最是沉不住氣，拍了拍顧芳靈的胳膊，神情嚴肅的告誡道。

　　「芳靈多謝幾位公主的好意，不過......五皇子並非芳靈心中的良人，是以......」顧芳靈搖搖頭，語氣亦是極為認真，毫不隱瞞的表達著她的真實想法。

　　「嗯？你果然不喜歡五皇兄啊！」先是一陣疑惑，緊接著是一致的恍然，幾位公主看著顧芳靈的眼神滿是了然和明亮的打趣，「那太子哥哥呢？太子哥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