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阮家郎受傷
「怎麼可能?皇上答應會看顧我弟弟的!他是大秦未來有勇有謀的勇士,他以後要做大將軍的,怎麼會在第一次上戰場就變得殘廢了?」阮書棋知道消息之後,顯得十分激動,她的眼眶立刻就紅了,滿臉不相信的神色。
阮家小兒郎名叫阮書瑜,和阮書棋乃是一母同胞,也相差不了幾歲,所以姐弟兩個感情甚篤。阮書棋一想起當初是她勸著家裡人,才同意把阮書瑜送上戰場,她就有些承受不住心底的煎熬。
「他才十六歲,還沒成親!他的大好前程就這麼毀了,阮家也毀了嗎?」阮書棋越說越覺得前途無望,她蹲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之前的盛氣淩人,在阮家教養出來的謀略,甚至是坑害身邊這些妃嬪的膽略和手段,此刻一丁點兒都拿不出了。她只覺得整個人都絕望了,阮書瑜如果毀了,就代表阮家這一代也毀了。
皇上不可能給一個無用的家族,無上的榮光。特別是她在皇上眼裡,還十分不得寵。
「主子,您起來,地上涼!」周圍的幾個宮女,都被她這種近乎絕望的哭泣給嚇到了,紛紛沖到她的面前,想要攙扶她起來,聲音裡透著勸哄的意味。
阮書棋卻是不停地搖頭,她就賴在地上。身旁有宮女來硬拉她,她也只是用力地拽著別人的胳膊,哭得聲嘶力竭。
「你說我要是賀亦瑤多好,我弟弟是不是就不用上戰場去受苦,我也不用怕阮家會就此倒下。因為得到皇上那麼多的寵愛,怎麼可能不帶著娘家步步高升……」阮書棋應該是受了太多的刺激,此刻哭得稀裡嘩啦,竟嘴裡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她這樣說,就等於在承認自己的無能與不得寵。往常總是在瞧不起和謾駡賀亦瑤的阮書棋,如今卻說著無比羡慕的話,或許這才是她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後宮裡,有哪個女人不想奪得皇上的喜愛呢?只要得到九五之尊真正的喜歡,那隨之而來的無限好處是數都數不完,身後的家族會成為真正的皇親貴戚,生下來的孩子也會得到皇上的關注和寵愛。
那這大秦的太后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靈犀宮裡,賀亦瑤正站在庭院裡,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今兒是月中,月亮十分圓得很,而且還十分明亮。她穿著厚厚的披風站在那裡,冬天已經到了,五皇子都開始會爬了,一年就要過去了。
她仰著脖子,時間長了有些酸。事情都按照她所計畫得在進行,只要再等上片刻,她就可以徹底瞭解這件事兒,替二皇子報仇了。當初害他的人,一個都休想逃脫!
「天這樣冷,你怎麼還在外頭站著?」皇上低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賀亦瑤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扭頭去看,就見齊珣慢慢地走了過來。他的身上穿著黑色的裘衣,更加顯得身材偉岸,英氣逼人。
齊珣走到她的身邊,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觸手冰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大冷的天,你在外面看月亮,是覺得自己身上太熱了?」齊珣雙手包住她的,眉頭緊蹙,顯然對於她這樣站在外面感到十分不滿。
男人的手掌太過溫暖,猛地接觸到,強烈的溫差對比,讓賀亦瑤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她直接擠進了男人的懷裡,齊珣將她的雙手塞進裘衣裡,緊貼著他的腰肢,他的手臂則緊緊摟住她。
「二皇子。」九五之尊輕聲地開了口,卻只是說了三個字,就頓住了,顯然有些說不下去的意思。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咽了咽口水,才低聲說道:「二皇子是朕和你第二次見證死亡了,你還記得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嗎?」
齊珣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噴吐出來的熱氣灑在耳朵上,有些癢癢的。這道聲音帶著些許的感慨,聽起來很有磁性。只是那句問話,卻讓賀亦瑤有些愣住了。她不記得之前什麼時候跟皇上見證死亡了,但是皇上這麼說,肯定是有過的。她就這麼貼在他的懷裡,仔細地思考著。
「啊,嬪妾記起來了!」賀亦瑤緊蹙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了,臉上緊繃的神色緩和了些,似乎為記起那件事兒而感到放鬆。
「哪一次?」齊珣見她這麼快就記起來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更加湊近了些,嘴唇就貼在她耳朵上,輕聲問道,聲音裡曖昧十足。
熱氣拼命地往她的耳朵裡鑽,癢癢的讓她幾乎招架不住。
「就是那一次林尚宮死的時候,好多蠍子在場,嬪妾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場景!」賀亦瑤信誓旦旦地說道,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認真。
結果她話音剛落,齊珣就張開嘴咬住了她的耳朵。
「啊!」賀亦瑤輕聲開口喊叫了一聲,意識到現在是晚上了,她叫得大聲的話,很可能會驚擾到許多人,為此又立刻閉緊了嘴巴。
「你又在這裡瞎想什麼?朕記著林尚宮作甚,她是絕世美女嗎?那當天還死了很多蠍子呢,朕是不是得一個個標號,告訴你朕最喜歡那一隻蠍子的屍體?」齊珣總算是鬆開了牙齒,繼續湊在她的耳邊說道。
雖然聲音依然壓得很低,但是語氣十分不友好,甚至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顯然對賀亦瑤這樣不配合,感到無比的惱怒。
賀亦瑤立刻叨擾,她那裡能記得住那麼多。況且之前她接觸到皇上的時候,都是心驚膽戰的,哪裡還記得什麼時候死了人?
「皇上,嬪妾的記性不太好,您就告訴嬪妾吧,究竟是哪一次?」賀亦瑤立刻放柔了聲音,態度十分軟化地問道。
以皇上的性子,估計他都記得的事情,賀亦瑤卻記不住,恐怕九五之尊會很生氣。嘴巴肯定又做好了對她噴毒的準備,哪怕是說她老年癡呆她都認了。
「算了,你不記得就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齊珣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輕歎了一口氣,直接開口道,顯然是放棄再跟賀亦瑤交流這個話題了。
賀亦瑤微微愣了一下,實在是難以置信,皇上竟然就這麼放過她了。
兩個人都安靜地靠著彼此,一起抬頭朝著天上的那輪月亮看過去。皇上不說了,她反而記得方才的話題,並且還覺得心裡癢癢,想要知道答案。
「皇上,究竟是哪一次?你告訴嬪妾啊,不然嬪妾心裡頭總惦記著!」賀亦瑤的語氣越發嬌軟,到了此刻就有些撒嬌的口吻了。
只是九五之尊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說了不告訴她就是不告訴她,低聲道:「這就是對你的懲罰,最好茶飯不思都在想究竟第一次和朕見證死亡的時候,是在哪個地方!」
兩 個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拌嘴回了內殿,剛進入內殿,烤著爐火的熱氣一下子用了上來,讓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賀亦瑤不由得輕歎了一聲,由於太過舒服 了。不過她和皇上,倒是再次化身為連體嬰兒似的,他把她摟在胸前,一步步地往前走著,兩人每次邁開的腳都是同一只,要不然就會踩到對方。
這種詭異的姿勢,走起來有些滑稽,但是並不影響這兩人的心情慢慢變好,原來的陰霾也消散了些。站在裡頭的盧英,看見他們倆這副模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這兩位主子的年齡,似乎又小了不少。經常做這種不明所以的動作,真的不利於大腦開發啊!而且單獨分開的時候,都是一個比一個正常,一旦湊在一起,就像是瞬間化身稚童一般,而且還是同時!
月光皎潔,內殿裡正用同一個盆洗腳的兩位主子,臉上的笑意也十分燦爛。他們互相說笑著,偶爾興起的時候,同時用腳使勁兒蹬著洗腳盆,濺出無數的水花來。
第二日清晨,賀亦瑤起身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顯然皇上已經去上朝了。
「容華,今日梳什麼頭?」聽竹站在賀亦瑤的身後,手裡拿著桃木梳,輕聲問了一句。
「今兒可是重要日子,飛天髻,並且配上皇上之前賞的那套東珠頭面!」賀亦瑤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勾起唇角低聲說了一句。
聽竹微微愣了一下,心裡暗道著究竟是什麼重要的日子,竟然要梳飛天髻,還配上那樣奢華的頭面。她雖然不解,但也沒問出聲,直接手腕靈活地將髮髻梳理整齊。
賀亦瑤今日的妝容也很搶眼,怎麼看都像是十分春風得意的模樣。
「這樣才有受寵的模樣!」賀亦瑤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上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笑意。她輕輕地抿了抿紅唇,聲音裡也透著幾分盛氣淩人。
幾個宮人都沒有多話,伺候她用了膳,就讓人準備轎攆。
「想來阮嬪被禁足,也受了許多苦,本嬪該去瞧瞧她了!」她臨走之前,又從首飾盒裡拿出一枚玉扳指,她的手指比較細,所以根本戴不上這個玉扳指,她倒是不介意,就這麼拿在手裡頭把玩。
聽竹跟在轎攆旁邊,慢慢地往阮嬪的宮殿那邊走,暗自想著原來賀亦瑤之前說的,今兒是個好日子是這個意思。她偷偷抬眼看著坐在轎攆上的賀亦瑤,滿身的貴氣,高高在上的模樣,幾乎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