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朝妃的處境
賀亦瑤下定決心之後,就立刻開始著手操辦。她不能貿貿然進去,一點準備都沒有。否則若是那景熙宮內真的佈滿了天羅地網的殺手,那她可是白白去送死的,為了能夠活下去,她決定向皇上借個保障來,當然不會讓皇上知道。
「瑤昭儀,奴才把找找殿下給您帶來了。皇上最近一直比較忙,奏摺很多,所以今兒不能過來!」一個小太監帶著找找過來了,不過語氣裡卻是小心翼翼的,眼神也不敢往找找身上瞥,似乎生怕自己被咬死一般。
找找進了內殿之後,就顯得無比的歡快,一下子就竄到了賀亦瑤的身邊,不停地圍著她轉圈。六皇子正在耍賴,因為賀亦瑤又讓奶嬤嬤放他下地走路,正咿咿呀呀的像是隨時要哭出來一般。
不過這會子瞧見了殿內忽然竄進一頭成年狼來,非但不害怕,相反還十分歡喜。耍賴的聲音都停了下來,直接邁開步子就往找找這邊沖過來。
兩條小短腿一顫一顫的,幾乎每走兩步就歪歪扭扭的要摔倒,好在身邊總是有宮人及時扶住他。坐在一旁看著的大皇子,瞧見他走得那般辛苦,便快步上前來攙住他的手,一步步往找找的方向走去。
找找似乎認識大皇子,還不等他們走到跟前,立刻就跑到大皇子的身邊。大皇子伸出一隻手來,立刻找找就用舌頭舔了舔他的掌心。
「啊啊啊——」六皇子見到找找和大皇子親近,顯得十分激動,竟是不停地拍手,甚至揚高了聲音尖叫起來。
他猛然嚎這麼一嗓子,讓殿內不少人都跟著驚了一下。都下意識地看向他,只見六皇子看著找找,雙眼冒光,臉上那副興奮的神色快要飄飄欲仙一般。那感興趣的眼神,比找找更像狼!
六皇子似乎也想跟找找親近,就一手抓著大皇子用力,邁著步子猛地湊近了找找,另一隻手抬起來就往找找的頭上拍。
幾個圍觀的人,看出了一身冷汗。那麼丁點兒的小不點,抬起爪子去拍成年狼,萬一找找狼性大發,要是把六皇子弄出什麼狀況來,這裡的人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好在六皇子的小爪子,幾下拍過去,再用力也沒多疼,找找純當這小娃娃給它撓癢癢了。找找似乎天生對齊家的男人有親近感,即使是頭一回見到六皇子,並且都被人動手拍了,也一點兒都不惱火。
甚至到後來,找找還伸出舌頭來,直接舔了舔六皇子的臉蛋。那張小臉蛋立刻就沾滿了找找的口水。六皇子卻是笑得更加歡快了,賀亦瑤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讓人將六皇子抱到一邊去。
好容易才把兩位小皇子哄走了,她就這麼帶著找找出了門。就像往常一樣,去了御花園逛逛,對於找找的存在,後宮裡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看見它不少人都要行禮的。
賀亦瑤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牽著它東拐西繞的,好容易才隱秘一些走到了景熙宮,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她的身後只跟著聽蘭和聽竹二人,景熙宮附近也沒有多少住人的宮殿,幾乎都搬空了。
她還記得當初朝妃離奇暴斃之後,皇上就把附近的人都攆走了。想來早在八年前,這裡就充滿了無數的疑問,只是都被皇上用爆裂的手段給制止了,甚至直到今日,都沒有人能挖到真相。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慢慢地走了進去。找找似乎也察覺到這裡有不同的氣息,它輕輕地唔了一聲,便在賀亦瑤的眼神示意之下低下了頭。爪子撓著地面,似乎不願意進去一般。
賀亦瑤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這樣的找找,更讓她的心底多了幾分懷疑。這景熙宮裡定然是有天大的秘密!
主僕三人外加一條狼最終從一個偏門進去了,偏門的鎖已經年久生銹了,只是輕輕地掰開,就已經掉了,完全不用找鑰匙。她們剛走進去,就頓住了腳步,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原本奢侈至極的景熙宮,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廢墟。當初的奇花異草早已不見了蹤影,被齊腰的雜草占滿,那綠油油的一片,一時之間讓人不敢靠近。風吹動的時候,整片草地都在動,感覺裡頭隨時會冒出怪物一般。
找找忽然伏低了身體,嘴裡發出一陣低吼聲,像是遇到了什麼大敵一般。賀亦瑤向後看了它一眼,心底湧起幾分不安來。還不待她有什麼吩咐,找找已經猛地跳起來,沖進了那片草地裡,片刻之後就跳了出來,嘴裡叼著一個會動的東西。
眾人定睛一瞧,待看清楚之後,聽竹驚呼了一聲,若不是一旁的聽蘭用力擰了她一下,她就要大喊出聲了。
找找的嘴裡咬著的正是一條草青色的舌,兩指粗,此刻很顯然被咬得痛了,整個蛇身都在來回地扭曲著,嘴巴張大了,露出上下四顆尖利的牙齒,瞧著甚是嚇人。找找並沒有拖延時間,用力地咬了兩下,那條蛇就死透了。
幾個人這回不敢再走草地裡了,想來裡頭有不少蛇蟲,她們這樣的進去,說不定還沒到主殿,就已經被咬死了。
好在回廊裡都沒有被草地侵佔,三人慢慢地往主殿走。主殿門口站著一位身穿墨綠色宮裝的嬤嬤,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身上的宮裝早就破舊不堪了,但卻並不髒亂,相反還洗得很乾淨,顯然是注重形象的人。
賀亦瑤停下腳步,輕輕眯起眼睛看過去,臉上帶著幾分警惕的神色。那個嬤嬤隔著老遠就沖著她行了一禮,並沒有其它動作,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們。臉上的表情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還是那樣面無表情。
「主子,這裡怎麼會有人在?站在門口好像是要迎接您,裡頭肯定有險境,還是先走吧!」聽竹也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嬤嬤,心裡頭已經打了退堂鼓,總覺得這裡陰森森的,似乎連陽光都照射不到,整個一個死宮。
賀亦瑤並沒有著急開口說話,她只是伸出手一下下地摸著找找的頭。找找被她摸得很舒服,甚至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一點兒都沒有緊張的神色。對比聽竹和聽蘭二人,它簡直是太放鬆了。
「走吧,找找一般對危險比較敏感,此刻卻乖得像條狗。」賀亦瑤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嬤嬤,最終下了決定。
她帶頭往前走,聽竹二人只好跟在後頭。雖說對於賀亦瑤最後一句說找找乖得像條狗,一點兒都不贊成,但是心底也稍微安定了一些,畢竟她們還有找找在,裡頭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還是可以應付的。
那個嬤嬤見她們過來,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只是眼睛一直盯著賀亦瑤,像是在試探什麼。最終她從衣袖裡掏出一張字條來。
「裡面請,朝妃娘娘在等你!」字條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句話,只是這張字條上的字跡有些潦草,卻還是朝妃的筆跡。
賀亦瑤微微愣了一下,都這個時候了,一句話而已,不用嘴巴說,卻讓主子寫字條來表達。那個嬤嬤一直看著她,見她抬起頭來,就用另一隻手指著自己的嘴巴,然後擺了擺手。
竟是個啞巴!賀亦瑤主僕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就這麼跟著她進去了。
殿內很黑,所有的窗戶都被用木條釘死了,連一點縫隙都沒有。她們進去之後,視線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還是那個嬤嬤點亮了燈籠,屋子裡才勉強有些光亮。
她回過頭來沖著賀亦瑤歉意地笑了笑,之前在門口時那種生人勿近的狀態,已經消散了,現在倒是變得和善的多。似乎從進入殿內開始,她才找回了保護膜一般。
她們跟在這個嬤嬤身後,進了內殿。內殿裡除了必備的桌椅和一張床之外,已經空空如也了。但還是有不同的地方,在靠近拐角的地方,有一處方形的開口,木質的樓梯一直延伸到下面,顯然底下是個房間。
嬤嬤手指著樓梯示意了一下,因為不能說話,只能在前面帶路。還不時地回頭用燈籠替她們照亮腳下的路。
終於是下來了,兜兜轉轉才看到她們要找的人。地下室依然很黑,不過燈點的多,倒是讓她們看清楚了四周的佈局。一個隻穿了中衣的女子坐在床上,她的腳腕上拷著鐵質的腳鐐,在燈光的照射下,腳鐐發著淡淡的冷光,讓人不由得側目。
「賀亦瑤?」那女子輕聲開了口,聲音壓得比較低,似乎怕打破了這樣的安靜,語調帶著幾分怪異感。
「我是,你是朝妃?」賀亦瑤點了點頭,眼神依然停留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地 下室十分潮濕,而且還很冷。床上的女子骨瘦如柴,露在外面的手腕,幾乎可以看到爆出的青筋,嘴唇蒼白乾裂,像是許久沒喝水了一般。臉上的神色也十分狼狽, 一雙眼眸裡幾乎是空洞無神,只要在她開口承認自己是賀亦瑤的瞬間,那雙眼眸才變得亮了幾分,但是很快又恢復了那種半死不活的模樣。
「八年前,我是朝妃!」她輕輕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笑一笑,只是嘴巴乾裂了,只要牽動到就覺得疼痛,只好生生地忍住,倒是顯得這個笑容無比的僵硬。
「不好意思,我已經許久沒說過話了,所以聽著有點怪。多說幾句習慣了就好!」朝妃輕吸了一口氣,似乎在醞釀情緒。只是她在表達歉意的時候,語速依然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像是已經費了很多的力氣一般。
聽得她這麼說,賀亦瑤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她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心底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一旁站著的嬤嬤見她實在渴得慌,便倒了一杯冷茶遞到她的嘴邊。朝妃灌下去一整杯,才算是緩和了些。
聽蘭很有眼色地找來了旁邊唯一一把椅子,遞到了賀亦瑤的身後,讓她坐下說話。
「找找殿下竟然長得這麼大了,都不知道是皇上養得第幾條狼了。我當初還是朝妃的時候,它只有這麼一點兒,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原來那一條!」朝妃一眼就看見了乖乖趴在賀亦瑤腳邊的找找,臉上的神色越發柔和,眼神中流露出懷念的意味來。
賀亦瑤並沒有接話,心裡卻是轉過了幾個念頭。朝妃方才只說了那麼幾句話,卻已經讓賀亦瑤的心底有些不舒服了。朝妃的口吻完全就是對找找十分熟悉,甚至方才說的這些,賀亦瑤都不太清楚。
找找不是只有這麼一條麼?難道一連養過好幾條?
朝妃瞧著她一副沉靜的神色,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找 找殿下這樣的狼品種雖然比較名貴,但是也不比人的壽命,活不過十幾年的。當初我得寵的時候,正是之前的找找死了,皇上抱了新的來養。至於之前究竟養過幾 條,我不大清楚,不過皇上身邊只會有一條狼,而且都叫找找,從來未曾變過!」朝妃的眼神始終在找找的身上打轉,語氣裡還是那樣的柔和,似乎光看到找找,就 會想起她層有過的盛寵時代。
賀亦瑤的面容始終十分平靜,即使朝妃說這些話,是有著炫耀的嫌疑,但是她也絲毫不表現出來。
「你想說什麼?」過了片刻之後,賀亦瑤才問了一句。明明來之前,她的心底是無比的焦躁,但是此刻聽了朝妃的開場白之後,她的心裡竟然湧出了無數的鎮定,一點兒都沒有急躁的感覺了。
「找找殿下現在與你這麼親近,已經不記得我了,小時候明明和我那麼好。你看,就和找找殿下一樣,無論是人還是畜生,都會喜新厭舊!」朝妃輕歎了一口氣,神色之間閃過幾分哀戚,臉上流露出幾分不甘來。
賀亦瑤的表情不變,但是眼中的眸光卻閃過一絲不快。朝妃是在把自己比作舊人,把她比作新人嗎?
「古人就常說: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八年前我對這句話不屑一顧,只是一朝之間,就讓我明白個徹底。現在看到你,更讓我覺得恐怕我連舊人都算不上了!」朝妃沒有急著讓她開口,相反再次感歎起來。
盛寵至極的妃嬪,離那個位置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如今卻被囚於這底下牢籠之內,任誰都會不甘心。
「此言差矣,誰都知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所以究竟能不能在皇上面前受寵,能堅持多久,不在於人的新舊,而在於自己!這後宮裡不受寵的人有許多,並不是每一個都像朝妃這樣的待遇!」賀亦瑤搖了搖頭,輕聲開口反駁。
她可沒時間跟朝妃在這裡,感懷朝妃失去的盛寵,這與她無關,一切都只是為了字條上的那句話。
「哈哈,皇上果然好眼光,挑中的人都是這麼的倔強,不到南牆不回頭!」朝妃輕輕拍了拍手,聽了她的話之後,就像是一個笑話一般,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媚動人了。
嘴角邊翹起的恰到好處的弧度,讓賀亦瑤不由得一愣。即使已經骨瘦如柴,但是朝妃那張乾淨的臉,還是顯出了不一樣的美感。原先的頹喪一下子消散了,仿佛忽然被注滿了活力,帶著幾分奪人眼球的感覺。
那抹笑容,充滿了自信、嚮往,甚至是甜膩的,仿佛被人呵護在手心裡,而她也甘之如飴的滿足。
賀亦瑤也跟著輕笑了一下,一旁的嬤嬤倒了一杯茶遞過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擺手示意不要。那茶水連熱氣都沒有,想來是完全涼透了,再說她不會在這裡喝茶。
「多謝朝妃誇獎,皇上的眼光一向是極好的,只不過我沒覺得有在你身上體現出來!」賀亦瑤聳了聳肩,直視著朝妃,臉上的笑容顯然十分開心,仿佛看見了什麼令她驚喜的禮物一般。
朝妃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那種滿足感蕩然無存。她終於發現賀亦瑤有多麼的討厭,之前一直沒有說太多的話,是因為還不想反擊。現在猛然開口反駁,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留!
「的 確是,不過我想不用多久,皇上眼光好也跟你沒關係了。因為到時候你也一定跟我一樣,被鎖在地下室裡,永遠見不到太陽,周圍伺候的人都被灌了啞藥,並且反應 遲鈍,連口水都想不起來倒給你喝,只能白白地蹉跎了歲月,等著被磋磨而死!」朝妃索性不再笑了,只是抬起手來撩了撩耳邊的碎發,聲音恢復了原先的陰冷。
賀亦瑤愣住了,雖然不知道朝妃為何會忽然說這種話,但是她的心情莫名的變得極差。任誰聽到這個類似於詛咒的話,都不會覺得高興。
「是嗎?我不太明白你說的話!」賀亦瑤的眉頭緊緊蹙起,輕輕吸了一口氣,心底已經恢復了平靜。
「我 之前就知道你的事情,後來你成了皇上寵愛的人,我就越發的關注你。好容易一點點瞭解你的資訊,卻發現你跟我竟然是這麼像。等見到你的人,剛剛跟你說的幾句 話之間,也越發確定你跟我的命運幾乎一模一樣!」朝妃沖著一旁的嬤嬤招了招手,過了片刻之後,才有一杯茶水遞到她的手邊。
「我之 前只是個非常普通的秀女,還是個庶女,不得寵。入宮來只不過湊個人數,幫著嫡姐擋災的,沒想到嫡姐跟人玩兒手段被玩兒死了,所以就只有我一人。我一向小心 謹慎,只想著不要得罪大人物,面對那些使計來陷害我的,我就悄悄地還擊。沒想到最後卻被皇上挑中了,他讓我成了一個普通的妃嬪,並且要我平衡後宮,有什麼 風吹草動就告訴他!」朝妃並沒有等她開口,就輕聲繼續說道。
她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片冷清,甚至由於說的話太多了,而感到無比口渴。聲音有些啞,便灌了兩口茶接著來。
「那 個時候皇上剛登基不久,人又很年輕,所以後宮不穩,繼續有一個同盟隊友。我很榮幸被他挑中,皇上在朝堂上爭鬥,我就在後宮裡爭鬥,兩人相互扶持,為此我也 跟你一樣,變成了皇上當時最寵愛的人。並且順利生下了皇長子!」朝妃慢慢地說道,似乎回想起她人生中最美妙的時刻,臉上的笑容極其柔和,像是帶著光一般。
特別是提起了大皇子,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場,在那個瞬間,賀亦瑤甚至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母愛的光芒一般,像是整個人都復活過來了。
不過因為她的最後一句話,賀亦瑤還是被她驚到了。
「對,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就是大皇子的生母!」朝妃轉過頭與她對視著,眼神之中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感興趣的東西一樣。
她的嘴角輕輕翹起,透著無比的歡欣和自信。只是眼睛似乎看向了遠方,並沒有與賀亦瑤的眼神相接,顯然還是沉浸在回憶之中。
生了皇長子的朝妃,該是如何的得意,前程似錦,任誰都能看出來。
「皇上很喜歡大皇子,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而且還是男孩兒。我的地位也一下子升高了,變成了從二品妃,並且得了封號朝。我想這個字不用我解釋,你都該知道其中的含義。」朝妃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因為裂開的地方觸碰到口水,有些隱隱的疼痛,讓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可 惜,世事難料。我以為我會登上那個皇后之位,即使皇上什麼都沒承諾。我生下皇長子之後,皇上就開始變得多疑,他覺得我會背叛他會威脅到他,甚至連大皇子都 不待見了。其他妃嬪也一下子全部爭對我,景熙宮成了眾矢之的,後來因為一些陷害的罪證,我就成了階下囚,永遠都見不到外面的陽光。身邊伺候的人要麼死了, 要麼就成了啞巴。我被鎖上這腳鐐就再也沒出去過,大皇子也換了別的母嬪……」朝妃閉上眼睛,不敢看著周圍的環境。
她的身體有些顫抖,像是剛從美夢中醒來,結果發現自己已經處在地獄裡,並且是無限期的,永遠得不到救贖,除非立刻死亡。她的聲音裡都透著無盡的絕望,顯然八年的囚禁,讓她已經身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