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邱嫣然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胸口格外的悶,頭一低,便對上一雙黑眸。迷糊的小腦袋迷糊了片刻,她顫抖地發出聲音,「你在干什麼?」「好娘子,為夫正要問你做什麼。」邢厲皮笑肉不笑地說︰「這般地纏著我是何意?」惡人先告狀說的便是邢厲,商人的心本來就是黑的,昧著良心說話更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昨夜她讓他出丑,他記恨了這一事。
邱嫣然垂眸,順著自己的手看到了自己纏著他脖頸,又順著自己的腳丫子看到自己纏著他的腰,暖玉早說過,她的睡相不佳,說她愛抱著被褥睡,如今被抓了一個正著。
「我……」她重重喘息一聲,快速地松開手腳,「你快走開。」他卻不動,一雙如藏了謎一樣的眼深深地凝視她,「娘子還真是狠心,利用完了就丟到一邊。」她的俏臉紅彤彤,一共也只跟他睡了兩宿,就被抓到了,睡相不佳又沒法治,她的眼楮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與他分房睡的最佳方法,她故作傷心地低頭,「夫君,我也不是故意的,這個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了,委屈夫君了。」他不動聲色地頷首,「確實委屈。」低著頭的她眼楮一閃一閃,「我們不若分房睡,如何?若是擾了夫君的安眠,我心中千萬個不願意。」他邢厲縱然不是什麼美男子,可走在路上也總能讓女子多瞧幾眼,到了她這,他倒成了滯銷不出去的陳米,別以為他沒有看到她眼中不斷閃爍的光芒。
冷冷一笑,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順著她粉嫩的肌膚滑到她的下顎,輕輕挑起,「怎麼會呢,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叨擾了。」
她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夫君……」「時候不早了,該起了。」他松開她,快速地起身,恥辱的褲子他自會找一個地方放火給燒了,現下他不想在她面前露餡。
如意算盤打空了,邱嫣然變得懨懨的,起身洗漱之後,換了一套淡藍色的衣衫,轉過身正好看到邢厲,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衣袍,兩人不經意地穿上了相似的服飾。
她頗為尷尬地想換下衣衫,他開口道︰「用膳。」于是她只好跟著他去外屋用膳,還好有美食安慰她的心,她很快便將方才的不愉快扔到一邊,敞開肚皮吃了起來,但不知道為何,今日的山楂肉片才吃了幾片就沒有了,醬黃瓜也不翼而飛了,素雞也沒了,她怒了。
「夫君,你今日似乎吃得有些多。」她不悅地說。
他輕笑,「是啊,特別的餓。」平時嫌她吃得多的人竟然還沒吃完,大有繼續吃的趨勢,她忍了一下,惺惺作態地說︰「早如此,應該讓廚房里多備下些才是。」「理應如此,娘子的胃口這麼好,確實不夠。」他快速地說,一副他吃這麼多是天經地義,她吃這麼多則是不該的模樣。
看得邱嫣然的心口作疼,咬著牙說︰「多謝夫君體諒。」「無妨。」他不在意地說。
一口氣堵著胸口,她說不出話了,這個男人當真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啊,她快要瘋了。
「記得娘子愛吃甜食。」他將桂花糕挾到她的碗里。
她眼角微抽,她不喜別人挾食給她,上面可都是他的口水呢,她努力揚起笑,「多謝夫君。」筷子卻是踫也不踫那桂花糕。
「為夫一番心意,娘子快吃吧。」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馬上吃,但他很欣賞她那副明明火到氣頭上了還忍著不發的模樣,當真是賞心悅目。
氣死她了!她忍著氣,「我喜歡將糕點留到最後吃。」「呵呵。」氣夠了她,他見好就收地繼續用膳。
一頓飯用得很不開心,邱嫣然最後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將桂花糕給扔到了一邊去,在邢厲走後,便要人將被褥拿出去曬一曬,正好今日是一個大好晴天。
清豐院的合歡樹下有一張石桌和石凳,她挑了幾本書,便安然地坐在那里看書,一旁的暖玉燒了一壺茶,配著幾種精致的糕點,端到了桌上。
邱嫣然看了一會,休息一會,用了糕點,便站起來走動一番,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忽然邱嫣然發現嫁人跟沒嫁人的日子差不多,一樣的悠閑自在。
日子悠哉悠哉地過了幾日,邱嫣然發現了邢厲的惡劣,他總是無形中在欺負她,例如專門跟她搶食,或者夜夜睡在新房里,更甚至只要他不忙,一日三餐她都會看到他。
本來美好的日子因為他的存在而多了一絲瑕疵,這一點讓她不愉快,但最可怕的一點竟是今早醒來,發現臀部被一根火熱的棍子頂著的時候。
隨後青禾說福德有要事稟報,他沒有立刻起來,反而躺了一會,她感覺到臀上的棍子軟了一些,隨後他起來
穿好衣衫便出去了。
她卻沒有起來,躺在榻上想那棍子是什麼,等她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她整個人如遭電擊,他不是好男色嗎,怎麼會突然對她、對她……「少夫人?」暖玉擔憂地看著邱嫣然。
「沒事。」「少夫人,今日的早膳你不合胃口嗎?」綠竹疑惑地問。
「沒有。」「少夫人,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給你把脈?」青禾輕聲詢問。
在幾個丫鬟眼中,少夫人的臉紅得很不對勁,莫非是受寒了?但這天氣,怎麼會受寒呢?
邱嫣然強行壓下臉上的紅暈,淡定地說︰「我沒事,你們出去吧,我再躺一會。」于是三個丫鬟出去了,而邱嫣然躺在床榻上滾來滾去,一想到某人,她的臉紅得如滴出了血來,天吶,這要她怎麼活,她滿腦子都想起了出嫁前一天,娘親讓她看的避火圖。
但邢厲不是愛男人嗎,為什麼會對她有了……這到底是為什麼!邱嫣然想這件事情想破了頭也沒想出個什麼,倒是邢夫人那里喊她過去。
她強打起精神,梳洗一番,穿戴整齊地去了源鑫園,邢夫人一看到她,臉上便滿滿的笑容,她緩緩地走過去行禮,「娘。」「乖,坐下吧。」說著,邢夫人朝身邊的黃嬤嬤眨了一下眼,黃嬤嬤立刻安靜地帶著其他人退下了。
邱嫣然察覺到,有些不明白地看著關上的門,「娘……」「嫣然,娘喊你過來,是有事相求。」邢夫人嘆氣,「我那個不孝子,這般地虧待你,也是你性子好,否則怎麼能受得了他呢。」一說到邢厲,邱嫣然的頭低得更加的低了,邢夫人見她不說話,繼續說︰「你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知道的,那個混小子到現在也沒有跟你洞房……」最後一層紙被捅破了,邱嫣然開始坐立難安了,邢夫人全看在眼里,伸手按住她的小手,「不瞞你說,我一直想要一個孫子,可這孫子也不是我想要就能要,還得你加把勁。」被邢夫人緊緊拽著的小手忽然僵硬了,她緩緩抬頭,不敢置信她听到的意思,邢夫人懇求地看著她,「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你了,侃若是為了邢家子嗣,我這張老臉也豁出去了。」邱嫣然一時無語,要她如何說,她婆婆要她去勾引自己的夫君,好懷上子嗣,這實在匪夷所思啊。
「我知道,你現在還是一個黃花人閨女,跟你說這些,你臊得慌,可若是沒有一個孩子傍身,你終生要如何?」邢夫人溫柔地勸說。
呃,邱嫣然確定了,她婆婆真的要她去色誘邢厲。
邢夫人說得口干舌燥,一看到邱嫣然被雷劈了似的神情,她自己也忍不住想笑,可邱嫣然和邢厲一直未洞房,這是她的心病。
她不得不利誘,「我知道你弟弟邱書懷才高八斗,是一個少有的人才,我正好認識爾雅書院院長夫人,可以為你引薦一番。」邱嫣然心中苦笑,臉上不顯,邢夫人真的是為了子孫後代,可一想到早上的事情,再聯想邢夫人的話,難道之前她想左了,邢厲也是近女色的?
邢夫人目前並未有將邢府交給邱嫣然的打算,一是她自己還年輕,還能管理邢府;二是她擔心邱嫣然年齡太小,不能立威,等邱嫣然生了孩子,她再慢慢地教邱嫣然管理邢府,所以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邱嫣然能跟邢厲成了好事。
邢夫人拉著邱嫣然說了好久,最後看邱嫣然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她嘆了一口氣,「你也听得頭疼了吧,先回去休息。」「是,娘。」邱嫣然站起來,屈膝告退了,等回到清豐院,她便將自己關在了屋子里。
邱嫣然開始仔細地分析,她要是真的有了身子,邢夫人會有多感激她,一定會多拉拔她一家人,但是她一想到要跟邢厲做避火圖上的事情,她就無法避免地害羞了。
是,她是為了家人才嫁進邢家,可她沒有辦法,不要臉地勾引邢厲與她……這種事情怎麼也該男人主動才是,要她主動,真的是做不到啊。
邱嫣然兩只手都扭成了麻花,頭疼地倒在了床上。
晚膳時分,邢厲並沒有回來,直到邱嫣然躺在榻上睡覺了,邢厲才進來,洗漱了一番,在她的身邊躺下。
「睡了?」她眨眨眼,背著他應了一聲,「沒。」「听說娘今天找你過去,說了什麼?」他問。
她的身體在他的注視下變得僵硬,她遲疑地說︰「沒什麼,不過是說了一些家常小事。」「哦……」他拉長尾音。
她忽地緊張,有些說不出話了,一道熱源貼著她的背靠了過來,她瞬間睜大了眼楮,「你干什麼?」「娘不是擔心我們的子嗣問題嗎?」他輕笑一聲,「矯情什麼。」手順著她的腰往前摸去。
她的臉爆紅,「你怎麼知道?」還知道得這麼清楚。
他邢厲現在是邢家當家人,沒一點手段,她當他是軟腳蝦?他邪邪一笑,「我還滿期待你勾引我的。」悠悠制作也就是說,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她紅著臉,想拿下他揉著她胸脯的大掌,小手才覆上,他的聲音便在她的耳根子旁響起,「不想要孩子?」他低沉的聲音里飽含威脅,令她瞬間沒有再動,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非常滿意她的知難而退,他輕揉了幾下她豐滿的胸部,眼角染上了情慾的陰影。
「看來你也很心急。」邢厲沙啞的聲音緩緩地敘述,「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新婚之夜,夫君卻踫也不踫你,連新房也沒有跨進來,即便後來同床共枕,也沒有踫過你……」邱嫣然一邊听著他的話,一邊看著他的手撫摸她的全身,她轉過臉,不想去听,不想去看,早晚都要這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她還不如干脆一些。
俯首看著她一副要上刑場的模樣,他啼笑皆非,忽然放開了她,「娘子,服侍你的夫君吧。」這是要她主動?她整張臉都白了,她養在閨中,又不是勾欄里的女子,哪里會這些勾人的事。
「脫掉我的衣服。」他開口道,如君王般抬起手。
她臉色微緩,原來只是脫衣服,于是她伸出手,指尖微地移到他的胸膛,將他身上的衣衫脫掉。
「還有褲子。」他說。
她的手指抖得不成樣,放在他的腰部怎麼也扯不下來,他低笑地將她的手拿開,在她垂眸之際,他自己快速地脫了干淨,抬頭望向她,「想要為夫為你脫衣?」為什麼會遇上這麼可惡的男人,明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他還故意地逗她,她咬著唇,「不用了,我自己來。」他好整以暇地凝視她,從他裸了身體之後,她似乎一直不敢看他一眼,不知為何,她越是這樣,他越想逗她。
她閉上眼楮,衣衫緩緩地從她的身上褪下,白晰的肌膚一寸一寸地在他的注視下裸露,如白玉一般的肌膚輕易地勾住了他的心魂,衣衫褪盡,她只穿著肚兜、褻褲坐在他面前。
廂房里一片寧靜,她顫抖地睜開眼,對上一雙發綠的眼,她偷偷地吞了吞口水,輕啞地開口,「你……」「我有些後悔了。」她身體一僵,他後悔要跟她行房?她的指尖嵌入掌心,心頭有一股酸澀泛開,她不由自主地伸手環住自己的身體。
「把手放下。」她宛若沒有听到,身體沒有動,他突然動了,快速地將她壓在了身下,對上她吃驚的水眸,他邪氣十足地說︰「我後悔新婚之夜沒有進來了。」說著,他俯首含住她的唇,香甜的滋味令他滿足地哼了哼,舌尖貪婪地伸了出來,舔舐著她的唇瓣,果然很甜,他黑眸一轉,探入她的唇中,她的小嘴又軟又甜,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妖精,他卻放任這樣的妖精不動,做起了柳下惠,真是蠢。
邱嫣然完全不知道邢厲在想什麼,她只知道他一下子撲了過來,就跟一頭野狼似的在她的身上那里揉一揉,這里摸一摸,薄唇更是吻著她的唇,舌頭粗魯地攪弄著,她紅了臉,唇角不禁溢出一絲濕濡,她想吸回來,料不到這個動作成了吸吮著他的唇舌。望進他火熱的眼,她一時頭昏腦脹,他一定是誤會了,她連忙松開,「我……」「小娘子,很熱情。」他邪氣地舔舐著唇角,意猶未盡地親吻她的臉頰,順著她的耳根子往下,在她細長的頸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又麻又痛的吸吮令她不由得低低喘息。
她的喘息就像一只小獸,可憐又可愛,令他愛不釋手,他故意吮得更用力,听她連喘好幾聲,他自得地往下,不斷地挖掘她的身體,她的胸脯很軟,白面包子似讓他恨不得捏爆她。
「啊!」她痛呼︰「好痛,輕一點。」
他挑高眼角,粗聲粗氣地說︰「如何輕。」
她委屈地撅著嘴,本來冷峻的他突然變得好粗暴,跟白日里的他完全不搭,這人真的是她夫君嗎?
他張口含住她的渾圓,軟綿的口感讓他輕哼了幾聲,牙齒微微使力,在白色無暇的肌膚上留下了痕跡,薄唇一張,吐出,看著她身體上留下了他的痕跡,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她低低地呼痛,可他很忙,完全沒有理她,她干脆地躺在那里不動了,听娘親提過,洞房這事交給男人就行了,會痛,痛過就好。邱嫣然不是很懂,但她听明白了,洞房是男人的工作,她不用動就行了。
太過安靜了,他抬頭一瞧,「做什麼?裝死魚?」
她俏臉一紅,什麼裝死魚,沒她的事她乖乖地不動,他也有意見。
邢厲的意見可大了,哪一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女人在床上裝死魚,他陰駑地瞅了她一眼,驀然一笑,卻不說話,直接拉開她的雙腿,本來她平靜的小臉變得扭曲了。
「啊,你放開。」他怎麽就喜歡她這樣的反應呢,可黑眸瞄到那芳草之地的時候,他反而笑不起來了,白晰如玉的雙腿之間隱藏著一個神秘的桃花源,粉嫩的花瓣在入口輕輕地顫動,欲迎還拒。
他看得沈了眼,不由自主地伸出指,輕輕地碰了一下,花瓣隨即害羞地闔上,耳邊響起她的驚呼,他聽到眼含笑意,原來要如此,她的反應才會這般的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