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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不從良》第132章
  ==第130章==

  安榮院中,此時應該在小憩的安國公夫人,其實並沒有如她所說的那般去午睡,而藉口院中有事離開的崔氏鄭氏也在此處。

  「你們說楚王今日沒來,到底是因為腿疾犯了,還是因為其他事?」

  人年紀大了,不免想得就多,安國公夫人心神不定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找了藉口抽身離開,這會兒自是拉著兩個兒媳婦給她出主意。畢竟此事是安國公交給她的,且她關心皇后和成王,對於他們的事自然上心。

  「難道說楚王並沒有表現出的那樣重視九娘?還是他與家裡還是抱有很深的成見?」安國公夫人自言自語道。

  崔氏和鄭氏對望了一眼,崔氏斟酌了下言語,道:「阿家,您也不要太過操心此事,九娘是個聰明的,楚王與她又是打小的情義。之前嫁妝那事,還是楚王親自出面給九娘長臉。世間男子誰能做到那種地步?所以您就不要想太多了,楚王本就有腿疾在身,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每年到了天氣寒冷之際,便要去城外溫泉莊子調養一段時間,看來也不是推脫之詞。」

  安國公夫人歎了一口氣:「不是我想多,而是你們不知道皇后和成王如今有多難……」

  剩下的話,她沒有再說,崔氏和鄭氏也不好再問。雖說安國公夫人平日裡十分倚重兩人,到底兩人只是兒媳婦,作為婆母的,很多時候都不會完全對她們推心置腹。

  崔氏還好,大郎君蕭楗知曉她出身豪門世家,為人穩重,且見多識廣,對於朝中以及家中的許多事都不會瞞著她。而鄭氏就沒那麼好了,即使有些事情她知曉,但也只知曉一些皮毛,平日裡一些行為處事都是安國公夫人交代她怎麼做,她才去怎麼做的。

  「也怪我沒有和她挑明瞭說,總想著待她嫁過去後再說。如今看來是不能等了,待會兒我便命人將她叫來,好好與她說道說道這些事。」

  另一邊,安榮院位於西南角的一處花廳中,蕭如來到九娘身邊坐下,小聲對她道:「阿姐,你不要理會她,現在蕭七娘就是一隻瘋狗,見誰咬誰。」

  蕭如在安國公府中處事從來小心翼翼,對於能不插言的事,從不會插言。有時候面對一些譏酸,也是抱著避讓的態度,好像深怕得罪了誰。就好比這會兒,方才她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態度,明明心中想巴結九娘,卻在蕭七娘出言挑釁時,做了壁上觀,一直到了蕭三娘出面將蕭七娘拉走,才來對九娘示好。

  即想賣好,又不想得罪人,倒是與她上輩子一些行為處事能夠對上。

  上輩子九娘並未注意到這些,只當她天性靦腆柔弱,舉凡遇見什麼事,她總像護雞仔的母雞也似護在前頭。這輩子換個角度來看,其實蕭如何嘗不是一種置身事外的聰明之舉,若不然上輩子她名聲那麼差,蕭如倒是落了一個知禮柔順的評語,只是讓人想著不免覺得心寒。

  幸好,她早就打算好這輩子不再與她有任何牽扯。

  九娘扯出一抹笑,「大家都是姐妹,我不會與她計較。」

  「阿姐大度。」

  蕭如猶豫了一下,又道:「姐夫可是對你還好,見阿姐氣色如此之好,想必姐夫定然對阿姐很好吧。也是,阿姐和姐夫是打小的情分,又是青梅竹馬,姐夫不對你好又對誰好呢?真是令人羡慕。」

  她的聲音低落了下來,嗓子中溢出一聲破碎的哽咽,「不像妹妹我,也沒有個人依靠,如今姐姐都出嫁了,妹妹連個著落都沒有。我倒不是恨嫁,就怕‘她’哪日想起我來,隨意找個人將我給嫁了,被毀了一輩子。」

  那個她,自然指的是朝霞郡主。

  這還是第一次蕭如在九娘面前,對朝霞郡主意有所指。

  「你不是和王四郎挺好的嗎?」說了半天,估計就想聽她說這話吧。

  蕭如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垂頭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姐姐你也知曉,妹妹不如你,家中連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都不給,我又有何顏面與四郎哥哥長相廝守。」

  說得真動聽,恐怕是身份太低,壓根兒進不了王家大門吧。

  蕭如也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法有些太過美化了,旁人不知她和王四郎的具體,身為程雯婧好友的蕭九娘一定知道。她裝出極度悲傷的模樣,嗆哭了一聲:「四郎哥哥倒是對我心意不改,可他娘那邊……王家那邊……」

  這邊蕭如拉著九娘哭成這樣,那邊蕭八娘和蕭十娘蕭十一娘都有些坐立難安,可她們與這兩人平日裡都沒什麼交情,往日裡見面也不過是點點頭罷了,這會兒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什麼。只能都有些尷尬的垂下頭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蕭如似乎不管不顧了,也不在乎自己的顏面,一手拉著九娘的袖子,一手抹著眼淚哭訴。

  其實蕭如也是被逼急了,程家那邊已經正式和王家挑明不會將程雯婧嫁給王四郎,王大夫人認為都是蕭如從中壞的事,因此遷怒於她,將王四郎拘在家中不說,還嚴令讓他不得與蕭如再見面。

  王大夫人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卻是比以往幾次都顯得決絕。為了徹底將兩人切斷,這幾日王大夫人屢屢出沒各家筵宴,已經有風聲傳出王大夫人在給自己挑兒媳婦了。蕭如見不到王四郎,又聽到這種動靜,生怕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悔之晚矣,只能來求助九娘。

  她想過了,蕭九娘如今是楚王妃,只要由她出面說合,王大夫人定然會同意這門婚事。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蕭如眉宇露出一分喜色,緊緊的捏著手裡的帕子,滿懷期待道:「還請姐姐去王家幫我說合……」

  九娘眉眼不耐的抽回自己的袖子,「蕭如,你腦袋沒壞吧,王大夫人和那邊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你覺得那邊會眼睜睜看見你嫁給王四郎?且別的不提,王家和程家之間早有默契,若是沒有你從中插一腳,恐怕兩家早已結為秦晉之好。程夫人可是王家老夫人的親女兒,為了此事,兩家差點鬧翻臉,你多大的面子認為別人會罔顧這些娶你入門?」

  蕭如的臉窘得發紫,心裡卻是恨得咬牙切齒,覺得蕭九娘都是推託之詞。

  上輩子蕭九娘便是處在自己這個位置,為什麼她能,她就不能?!

  她自是不明白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且不說九娘上輩子從沒有像她這樣費盡心機去勾引王四郎,倒是王四郎對九娘一往情深,一門心思想娶她。為了九娘,王四郎全然不管不顧了,甚至以死相逼。

  而王四郎對蕭如雖多少是有情的,可這份情,發生的連王四郎自己都迷迷糊糊。尤其有九娘專美在前,王四郎之所以會強壓下對九娘的情意,不過是因為發生了太多讓他沒有顏面去面對九娘之事,而楚王的動作又太快,在他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便將九娘定下了,讓他的一腔情思只能付之東流。

  對於蕭如,他可能是出於憐憫又或是一種移情的作用,又怎能及得上前世對九娘的矢志不渝。這一切也許蕭如心中也明白,只是她顧不得這一切了,這是她愛了兩輩子的男人,也是如今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繩。

  「所以才請姐姐垂憐,求求你幫幫我……」

  九娘冷笑:「我憑什麼幫你?」

  蕭如一愣,咬著牙道:「咱們畢竟是一母同胞,你就算不看在我是妹妹的份上,也看看阿娘……」

  「你別跟我提阿娘,若是阿娘知曉你做下這種醜事,估計想掐死你的心都有。雯婧是我好友,你幹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別讓我說出來打你臉。還有,王家對我做出了那樣的事,你現在竟然讓我臉皮不要去撮合你和王四郎,蕭如你以為你是誰?」

  「蕭九娘,你就這般無情?我畢竟是你親妹妹啊,我若不好,你臉上能有光?」蕭如淒厲道。

  「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臉上有沒有光也與你沒什麼關係。」九娘站了起來,順了順自己的衣袖,對一旁的蕭八娘幾人點點頭:「殿下如今臥病在床,我卻是不宜久留,你們幫我和祖母說一聲,就說九娘先行回府了,過陣子再來探望她。」

  說完,九娘便領著蓮枝和小翠兩人往外行去,外面候著的下人攔都沒攔住。

  其實九娘之所以會如此發作,不外乎想把話跟蕭如挑明瞭,也免得日後她再從她這裡動什麼心思,另外她也明白今日楚王未到,恐怕蕭家人會有想法,待會兒定然會叫她去說話。

  九娘懶得與蕭家人虛與委蛇,索性借著這當頭離開,至於蕭家人會不會因此遷怒蕭如,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

  王妃回門,卻這麼早回來了。

  楚王府下人雖沒說什麼,到底眼裡都是衡量的,便知曉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楚王本是不在正院的,九娘回來沒多久,他便出現了。

  「可是順利?」

  九娘點點頭,將自己回去後發生的一些事情講訴了一遍,包括蕭如求她以及她借機發怒離開的事也說了。

  楚王聽聞默然,並未說其他。

  對於蕭如此女,他雖從未見過,但卻知曉。知曉她曾經是她最疼愛的妹妹,卻不知為何原因情形大變。這其中的究竟,他命人查過了,可不管說都不足以讓她態度產生那麼大的變化,除非……

  楚王如今已經相信了那個夢的真實,雖然裡面很多發生的事都沒有發生,但很多東西都是有跡可循的。尤其借著那個夢裡的隻言片語,他最近辦成了不少事,倒是讓他更為篤信。

  最近這個夢漸漸往一種不好的方向滑去,讓楚王平添了不少隱晦的心思,若不是眼前這個人已經是他的妻子,他已經將她娶到了手,楚王還不知自己會幹出何事來。現在這個蕭如和那個王四郎搞在一塊兒,楚王是樂見其成的,恨不得幫他們一把。

  想到這裡,楚王道:「你是如何想的?可是要本王幫她一把?」

  九娘面容一僵,道:「不用,我不想與她有任何牽扯。」

  話說出來後,九娘才意識到自己語氣的僵硬。又想起蕭如是她親妹妹,她如此對待是否會讓楚王起疑,畢竟這輩子蕭如還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來,即使有些小動作,也不足以讓相依為命的兩姐妹反目成這樣。

  九娘還在斟酌如何對楚王解釋,好打消他的疑慮,楚王卻是從袖子掏出了一把鑰匙遞給她。

  「這是內庫的鑰匙,以後由你保管。這是明面上的,本王還另有私庫。」

  楚王點到即止,九娘也沒有多問,那私庫的事也不是她能插手的,她只管把明面上的事打理好即可。

  楚王其實非常欣賞九娘的這種識趣,和聰明人說話不費腦,兩人的默契好到讓人覺得詭異,似乎他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她便能明白他的意思,不會過多質疑。有九娘的配合,想必以後他會更為順遂,畢竟一些後宅事,他也是不好插手的,例如宮裡送過來的那些人。

  「明日便將他們召集起來,你見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考慮太多。」

  這是車馬放明要給她撐腰了?

  如此甚好,她剛嫁進楚王府,明面上說是楚王妃,若是沒有楚王的支持,恐怕很多人都不會將她放入眼中。

  也不知明天究竟會見到多少妖魔鬼怪,九娘只是想想便覺得頭疼不已,只是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

  正院臨近前院有一處議事堂,也是府中主母打理內務之處。

  九娘嫁過來後便將之收拾出來以做備用,今日剛好用的上。

  議事廳面積十分寬廣,靠北的位置修築了一座寬敞的座台,上面設有檀木矮案與小幾,並放有幾個織錦軟墊。九娘身著一系桃紅色襦衫長裙,端坐其上,身邊則是手拿書卷看著,似乎對外物全然不管不顧的楚王。雖是如此,但楚王能出現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下面立著的這些人俱都十分規矩老實。

  九娘端詳著下面這些人,此時偌大的廳堂被擠得滿滿當當,這些人分為了幾群。身處在其中還不會察覺,但若是居高臨下去看,卻是能看出這些端倪的。

  楚王府裡打理庶務的管事有四名,分別是孫一、孫二、孫三、孫四。九娘見其相貌各異,便知曉大抵不是一家兄弟什麼的,估計是為了方面記憶特意改的名。

  九娘並未想錯,常順日裡要隨侍在楚王身邊,還得打理府中庶務,整個楚王府上下幾百號人,他又哪裡都能記得清楚。這些管事說是管事,但在楚王府當差自是與其他處不同,全是簽了死契的,也算是楚王的私人奴僕,改個名自然不在話下。

  其中孫一是負責前院回事處以及一些賓客的人情往來,孫二管著廚房以及車馬出行方面的,孫三則是負責採買等,孫四則是管著帳房,也算是分工明確。至於府裡侍候的下人,宮人是由一個叫賀嬤嬤的管著,內侍則是一名叫做王德來的宦官管理。

  九娘拿著花名冊,由蓮枝叫名,一個個對著。

  今日她也沒打算幹什麼,不過是來熟悉熟悉下面人,也是為以後做準備。她畢竟來時尚短,一時之間也看不清忠奸與否。

  「好了,本王妃初來乍到,對府中的一些事物也不是十分清楚。以後自然是蕭規曹隨,先這麼辦著吧。當然,若是你們不好好當差,或者是幹些欺上瞞下之事,那就別怪本王妃翻臉無情了。」

  九娘放下手裡的花名冊,抬眼道:「你們都散了吧。」

  話音剛落,卻是有一人走了出來,此人正是劉女史。人群中還有幾群人,俱是三五個為一群,雖然沒有當即便走出來,但眼睛俱都是盯著劉女史的動作。

  九娘心想,這大抵就是楚王之前所說各處送來的人,其實方才坐在上面,九娘便看出端倪了,只是她並沒有打算理會這些人。

  「王妃大安。」

  劉女史行了一個禮,從禮儀上來看,還是不錯的,前提是忽略九娘還未叫她起身,她便按捺不住抬起頭來直視九娘的動作。

  這是不敬。不過大抵在劉女史心目中,仗著自己是承元帝賞下的,並未覺得自己這番行舉有任何不敬。

  常順微微的皺了下眉,楚王依舊看著手中的書,眉頭抬都沒抬,九娘卻是笑了。她笑得異常燦爛,去端詳劉女史,似乎這劉女史長得十分讓她覺得新奇的模樣。

  沒有叫起,劉女史也是不敢起身的,只能撅著屁股,保持著半仰頭的詭異姿勢。不過這會兒她也意識到自己此舉有些不對了,可讓她垂下頭,她又有些不甘,正為難之際,九娘出聲了。

  九娘摸著自己臉,上下遊移了一下,突兀問道:「本王妃長得如何?」

  劉女史一愣,幹幹的道:「王妃自是花容月貌,不是常人可以比擬。」

  九娘伸出手指需點她幾下,嬌笑不已:「呵呵,你倒是個有眼光的。」

  話音還未在空氣中消弭,立在一側的蓮枝便站了出來,厲聲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王妃並未叫起,你竟敢擅自抬頭窺看。你是哪處的,誰教你的規矩,規矩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立在下處無數人,俱都用十分匪夷所思的眼光去看蓮枝,仿若蓮枝就是個什麼異類。難道這王妃身邊的婢女不知曉此人乃是宮中女官,由當今賜下幫襯殿下打理府中內務的?

  不過也不怪她不知,畢竟這新王妃才入門不過三日,今天也是頭次召見下面的人。只是難道一般主母進門後,不是應該先打聽府中情形,然後酌情對待,免得馬前失蹄,怎麼到了新王妃這裡卻是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這是眾多人的心聲,可也是有人不這麼看。

  人群中,孫一幾個管事互相對了一個眼神,保持緘默。

  其實楚王府中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認識九娘,畢竟九娘出入楚王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有些人沒有見過,但很多人都知曉殿下這個‘小表妹’,殿下對其另眼相看,自是不用言表。所以今日來之前,一些聰明的俱都敲打過手下之人,讓他們皮都繃緊點,都敬著新王妃,若不然惹來殿下這個狠辣的,那就不是打兩板子能解決的事。

  楚王府裡一些老資格的下人,俱都瞭解楚王秉性,那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非死即傷。

  只是這一切劉女史等這些被各處送來的人俱不知曉,也沒人去提點她們。這些人仗著背後有人,最近可是沒少在楚王府這些下人面前耀武揚威,這會兒見王妃有收拾她們的跡象,大家自是樂得看戲。

  九娘給了蓮枝一個讚賞的眼神,轉頭又去看劉女史。

  此時劉女史即是尷尬,又是憤怒,臉漲得通紅,眼中厲芒閃爍。可她也知曉自己犯了規矩,鬧到哪處都是她的不對,只能先服軟再說。

  劉女史叩了一個響頭,伏在地上,嘶聲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都是奴婢無妄了。奴婢見娘娘花容月貌,恍似仙人,才會一時失態。」

  九娘輕笑一聲,這倒是個說話懂巧的,見她誇讚她有眼光,便順水推舟說看她看花眼才會一時無妄。她若是斥了她,自然就是說自己長得不好,方才那句‘有眼光’無疑是在打自己的臉。可若是不斥,那她苦心搗騰出來的這出下馬威不是無疾而終?

  九娘不急,笑盈盈的任劉女史在下面一個接一個的磕著響頭。

  她在上,劉女史在下,哪怕這劉女史是承元帝賞來的,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個奴婢。大齊的等級制度有多麼分明,眾人皆知,一個奴婢說打死也就打死了,連個冤都沒處訴。

  更何況這是在楚王府,她的男人是當今的皇子,她是聖上欽封的楚王妃,就不信打死一個奴婢,承元帝會拿她這個兒媳婦如何,畢竟她這個兒媳婦可是承元帝精挑萬選才選給楚王的。

  尤其九娘昨日聽了楚王之言,也明白了一些承元帝的行為處事。恐怕這明面上的人都不是承元帝本心想賜來的,大抵是皇后等人借著由頭吹了風,承元帝順水推舟便賞了來。只要不動暗裡的那個,想必承元帝也不會在意。

  這一切九娘早有衡量,所以昨日就和蓮枝幾個商量好了,這些人不出來則已,若是有人不識趣的跳出來,她就拿來殺雞儆猴。

  果不其然,劉女史身旁有一名宮娥忍不住了,跳出來道:「還請王妃恕罪,劉女史近日操持殿下大婚適宜,連著多日都未曾睡個好覺,也是精神有些恍惚了,才會以下犯上。不過劉女史是陛下賞來的,王妃就不給陛下留幾分顏面?」

  這也是個說話討巧的,即點出了劉女史的身份,又訴出了其的功勞,只是有些太蠢了,竟明晃晃的拿承元帝來壓九娘,實在有些囂張。

  若是個尋常人,大抵會忌憚承元帝,屈服下來。可九娘是尋常人嗎?很顯然不是,所以她似乎有些發愣看著這名婢女,看得對方忍不住垂下頭,才嚶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向楚王:「表哥,她們合起夥來欺負我!」

  楚王這才放下手裡的書卷,伸手攬著靠在自己懷裡無限委屈的人兒,冷眼掃了下頭一遍,沉聲道:「刑一。」

  「屬下在。」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身材消瘦面容冷肅的男子,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看起來著實不起眼,卻沒有人敢不將他放在眼中,因為在楚王府裡,刑一便是司掌刑責。

  上自王府屬官護衛,下至一個雜役奴婢,一旦犯了錯,刑責全是由他及他的手下來施行。按理說,今日他本是不該出現在這裡,不知為何竟早已隱藏在人群中。

  「拖下去,鞭刑二十。」

  「是。」

  很快人群中便跑出來幾名僕從,將那名宮娥拖下去了。

  一時間,整個議事堂安靜無比。

  不知何時,劉女史也停下了磕頭的動作,渾身顫抖的趴在那裡,恐怕她也知曉照目前情況來看,她再怎麼著也是無用了。

  她確實是承元帝賞下來的無疑,可承元帝會因為一個奴婢對自己兒子斥責嗎?很顯然不會,沒了一個,再換一個就是。

  九娘委屈得眼圈都紅了,抽抽搭搭地指著劉女史道:「我不喜歡她,讓她走。表哥,你讓人把她送回去。」

  楚王眼神一動,便有人走了出來,將劉女史從地上扯起來拽走了。劉女史披頭散髮,滿臉死灰,也不敢掙扎。

  這時,常順站了出來,清清嗓子,揮手道:「都散了吧,都杵在這兒幹嘛。」

  話音一落,眾人俱都縮著脖子紛紛退了出去。

  見人都散去了,九娘這才從楚王懷裡坐起來,對他嫣然一笑。再看其臉上,哪有什麼眼淚,俱都是裝出來的。

  九娘眼神有些尷尬,此舉她可是沒有提前和楚王商量過,沒想到楚王竟如此給她面子,讓她把這齣戲給唱了下去。

  經過此事,外面對她的印象大抵就是驕縱任性,仗著楚王對自己寵愛,便任性妄為。而楚王也會落個貪念美色、縱容嬌妻、不明事理的名頭。

  不過沒關係,她是婦人,年紀又小,不懂事是應當的。不懂事的婦人多的去了,多她一個也沒什麼,誰讓她不懂事呢。

  楚王眼露異光,瞥了一眼九娘,低聲道:「以後外面大抵會將本王歸為周幽王之輩了。」

  九娘尷尬的咳了咳,突然想起昨晚為了今日讓他同自己一起來所做之舉,頓時臉上一片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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