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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后作死日常》第86章
86第86章

 蕭鐸騎著馬,卻見下麵屬下侍衛稟報道:「啟稟九殿下,府裡夫人特意派了人來問,說讓你趕緊回家。」

 蕭鐸聽到這個,任憑面上再是冷漠的人,也不免微震,騎在駿馬上的他牽了韁繩,垂眸望向地上那人,淡道:「真是夫人說的?她原話怎麼說的?」

 那侍衛恭敬地回道:「是,柴大管家說,是夫人特意說,要讓你趕緊回家。至於其他的,屬下也不知道了。」

 蕭鐸微微抿唇,正沉吟間,身後的六皇子騎馬趕了過來,鼻青臉腫的他不由得一番笑,戲謔地道:「九皇弟啊,這是弟妹喊你回家吃飯呢,趕緊去吧!」

 一時其他皇子也不由得跟著笑起來,還夾了幾句幾句取笑之詞。

 萬萬沒想到,那個孤高清冷視女人若無物,傳說中根本有斷袖之癖的小九,也有這麼一日啊,竟然頗有些被女人管著的架勢呢。

 在眾兄弟的笑聲中,蕭鐸臉不紅氣不喘,一甩馬鞭,揚塵而去。

 人家回家穿衣服去了。

 眾人看著此情此景,越發大笑起來。

 ************************

 蕭鐸一路狂奔,回到府中,大闊步地來到了自己的千竹閣,卻在走到院前的月牙門時,陡然停步。

 他沉默了片刻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長袍,做工精細一身貴氣,還是阿硯最喜歡的湖藍色。

 微微抿唇後,他深吸口氣,一臉平靜地踏入了縈繞著那個女人氣息的千竹閣。

 當時阿硯正在無聊地玩九連環呢,她本來就是個笨的,這九連環是怎麼解也解不開,一時不由得想起了蕭鐸。蕭鐸那手指頭又長又好看的,拿過來解連環三下五除二,靈巧手指翻飛,不幾下就解開了。

 要說起來上天實在是太不公平,把一切好的都給了他呢。

 正想著呢,阿硯一抬頭就看到了蕭鐸。

 數日不見,他倒是清瘦了許多,身形越發修長,而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冷漠清貴,讓人乍看之下並不敢親近,唯獨那雙幽深的黑眸中,神色難辨,有幾分期待,也有幾分試探,更有幾分深情,就那麼望著自己。

 阿硯咬了下唇,故意捏著手中的九連環道:「玩了半天,根本解不開。」

 蕭鐸呼吸微緊,目光下移,看到了被她拿在手裡的九連環,略一沉吟間,大踏步上前,拿過那九連環,便開始解了起來。

 他是過目不忘,天縱奇才,有什麼是他不能輕易做到的,不過三五下功夫便解開了。

 蕭鐸將解好的九連環遞給了阿硯,啞聲道:「笨死了。」

 阿硯聽到那久違的聲音,心間頗覺得委屈,委屈之中有幾分羞惱,想著他好生把自己折騰了半日,事後連句話都沒有,人就那麼跑了。

 如今倒好,好不容易被自己叫回來,第一句話竟然是說自己笨!

 她抬眼瞥了他下,還沒說話先哼哼了聲:「是啊,我都這麼笨,連個九連環都解不開,結果還有人把我扔下跑了!」

 滿滿的抱怨,簡直是個閨中怨婦了。

 蕭鐸聽到這話,微怔了下,隨後別過臉去,看向窗外,窗外風吹竹林,綠影婆娑,他削薄的唇不由自主挽起一個弧度。

 阿硯眼尖得很,哪裡能看不到他在笑呢,當下把那九連環扔到一旁,賭氣道:「你竟然笑我!竟然笑我!你還跑出去喝小酒唱小曲!」

 越想越來氣,應該把他扔到水裡去洗三天,洗得乾乾淨淨!

 蕭鐸聽到這話,回過頭來看向阿硯。

 他面上一臉平靜,走到阿硯面前,低首望著她那氣哼哼的俏麗模樣,啞聲道:「還疼嗎?」

 「嗯?」還疼嗎,什麼疼不疼的。

 蕭鐸伸出手,揉了揉她細軟的頭髮:「那天……」

 他沉吟了下,這才道:「那天我折騰了你三個時辰。」

 他知道她一定傷到了。

 阿硯聽到這個,臉上頓時紅得猶如煮熟的大蝦。

 「還好……不疼了……」虧他還記得這個!

 阿硯想了想,又覺得心癢難耐,騎馬之技,她這幾天也在琢磨,總是該練一練啊。

 這種事情只在心裡想是沒用的,還是得上手試一試。

 想著這個,她抬眼偷偷瞥向蕭鐸的身材。

 蕭鐸長得是挺拔修長的,肩部清寬,胸膛堅實,到了腰部那裡卻是勁瘦有力,兩條長腿更是充滿了爆發力。其實不說其他,光是那天的三個時辰,就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啊!

 阿硯暗暗地回憶了下,其實那天並不太疼,便是疼,也是歡愉和痛苦並存的。特別是後來她掌控了主動權,開始騎馬馳騁,那真叫一個痛快……

 她舔了舔唇,低下頭去,越發小聲地道:「其實,其實……」

 她難得扭捏起來了,這種話怎麼好說出口呢。

 蕭鐸見她眉眼羞澀含春,兩眸嫣紅如珠,更兼那雙頰真是猶如塗抹了胭脂般動人。

 這樣的她,只看一眼,心間已經是醉了。

 更何況這幾日他每每臨窗品茶,就那麼看著波光粼粼綠樹成蔭,其實腦中想的都是她。

 那一天趴在窗前仰起頸子眯著眼兒哼哼的她,還有霸氣地騎在自己身上耀武揚威的她,每一個都是她,每一個都讓自己恨不得揉碎了按在心口。

 說什麼女人如衣服,這是氣話。

 父皇原本說得對,便是衣服,她也是一件貼著身子的小物,捨不得拿出來給人看,藏著掖著,摟在懷裡抱著。

 蕭鐸看著眼前難得滿臉含羞的阿硯,此時是再也克制不住,不由得一伸手間,便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

 這麼一摟間,他才知道,她的身子早已經仿佛被人抽去了骨頭,軟得猶如豆腐般。

 此時此刻,他那習慣握劍的手,原本那雙天底下最穩定的手,此時竟是些許顫抖的。他顫抖著將她擁在懷裡,讓癱軟的她靠著自己胸膛上,卻用手去扶著她的腰,托著她的圓潤,又低首去吻她的唇。

 開始的時候並不敢太用力,怕她惱了,怕她不喜,後來嘗到那甜美滋味,又聽得懷裡的她一個嚶嚀,這算是徹底惹起了火。

 一時之間,火星燎原,將他點燃,也把她席捲。

 熱氣四溢,滾燙淋漓。

 他想將軟得沒骨頭的她揉進懷裡,而她卻想重整旗鼓練練騎馬之技。

 一時之間,到底是誰壓到了誰,竟是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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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蕭鐸瘋了,她也是瘋了。

 蕭鐸瘋了,是因為他是男人。

 男人大抵在這個時候總是會瘋了的——阿硯又不是沒當過,雖然那一世可憐她還是只童子雞。

 她瘋了,是因為她心里弄明白了一件事。

 也是這幾天蕭鐸不在,她冥思苦想,多少明白了一點,如今在和蕭鐸那排山倒海般的抵死纏綿中,她猛然間領悟到一件事。

 她其實是喜歡這個人的。

 恨過,其實也喜歡過。

 在冀州城外的煙火中相遇的少年,她一見之下便已經傾心。後來多少年的逃離,她俯首采藥,汗水落在酷熱的石頭上,她會想起那個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年。她會牽掛,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他是否長得越發俊美,又是否已經有了妻兒。

 再次相遇,她陪在他身邊十九天。

 整整十九天,她看著他一點點地接近死亡,抱著大仇得報的快.感,她就那麼悄悄地觀察著他。

 看他身體一點點地虛弱下去,她心中泛起難言的滋味,說不清道不明,曾經以為是開心,其實如今明白不是。

 她親手把他的命消磨殆盡,卻也親手把他埋到了自己心裡,生了根,發了芽。

 待到他命喪時,那點苗芽破土而出,在她心裡拱出,她的心也就碎了。

 心碎了,就死了。

 想起那個俊美憔悴的湛王將一個玉掛件塞到自己手裡的情景,她淚流滿面。

 緊緊地抓住蕭鐸的肩膀,指甲幾乎扣進他的肉裡,她在那狂風巨浪中沙啞地喊道:「阿元!」

 正在浴水奮戰的蕭鐸忽而間聽到這個,猛然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望向阿硯。

 幽黑的雙眸中彌漫著情動,他沉淪在其中,卻依舊撿回一點理智,有力的大手按住阿硯的後腦勺,迫使那個上方的她彎下腰來,兩唇相接間,他低啞粗噶的聲音問道:「阿硯,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阿硯坐在那裡,低首凝視著這個既霸道時像一個暴君,聽話的時候卻像一匹良馬時的男子,看著他俊美無匹的容顏,還有那熟悉的細眸長眉。

 這就是他啊,八生八世,生死糾纏,這就是他。

 「阿元……」她呢喃著道:「你不就是阿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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