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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后作死日常》第41章
41她連生氣都這麼好看

 綿綿秋雨如銀絲般細細密密地斜插而下,一陣秋風迷離地吹過,吹起一層薄紗輕霧,蕭府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全都籠罩在這一片朦朧之中。

 蕭鐸修長的手輕輕撩起紫色的袍角,踏過濕潤而鋪滿落葉的青石板路,來到了後院那白玉欄桿的拱橋旁。

  後院是有一條河的,從山上引來的活水,此時也被這軟綿秋雨籠罩在一片迷蒙蒙中,水面氤氳,遠處的假山若隱若現。而就在這如畫如夢的霧氣中,阿硯正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中,整個人痴痴地望著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鐸一身紫袍立在那綿綿秋雨之中,就那麼望著坐在涼亭上的阿硯,半響後忽然撩袍上了涼亭。

 阿硯本來正坐在那里怔怔想著心事,半個身子都坐得潮濕到發涼。忽而間見蕭鐸過來,就站在她身旁,頓時,她一顆心也涼了。

 先是派了柴大管家來刺探,接著是非天在半空來回威嚇,最後是孟漢監視,現在好了,孟漢走了,他竟然親自上場了。

 阿硯用悲憤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便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她現在忽然豁出去了,無所謂了。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蕭鐸從一踏上這個涼亭,便站在她身旁,直直地盯著她看。誰知道她卻用那雙委屈含淚的眸子瞪了一眼,然後別過臉不看自己。

  頓時他的心就跟剛才青石板路上被他踩踏的黃葉一般,濕漉漉的落在了地上。

 她不高興,不喜歡,還在哭。

 她甚至連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

 箭袖中的手輕輕攥了下,指骨微顯,削薄的唇輕輕抿起,修長的眉眼中也透出低涼的無奈。

 她不高興,為什麼不高興呢,他不知道。

 現在她不說話,他也就沒說話,只用冷冷的眉眼望著遠處的秋雨。

 秋雨如織,雖細密卻也不容小覷,府里上上下下也並無人出來走動,就在這用如毛細雨織就的天地間,仿佛只有他和她,就這麼一站一坐,在這涼亭之中。

 阿硯坐了好久,坐得屁股都疼了,可是身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

 要殺要剮,或者再把她踢下水,或者再罰她來一千個椒鹽鈴薯餅,好歹說句話,給個痛快啊,何必這樣吊人胃口?

 阿硯這下子實在是不明白了。

 她終于忍不住仰起臉,豎起小眉毛,冷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蕭鐸猛然間听得她和自己說話了,一雙深幽的眸子頓時落到了她身上,看她那張小臉滿是不悅,清澈動人的眸子透著涼意。

 他抿唇不言,面上也沒什麼表情。

 阿硯見他這樣,是徹底惱了。

 這已經是第八世了,每一世都遇到這麼一個瘟神!

 她站起來,忍不住質問道︰「你站在我身旁做什麼?竟然什麼都不說?現在你要麼給我個痛快,要麼放我走!」

 蕭鐸好看的唇微微抿著,依舊不說話。不過隨著阿硯站起來,他輕輕挪動了下身形。在他的身後,一股沁涼微微襲來。

 他依舊低頭看著她,看她因為染上薄怒而顯得緋紅的小臉,還有那因為氣惱而發亮的水潤大眼。

 她連生氣都這麼好看,怪不得自己會喜歡他。

 他就是這麼有眼光。

 阿硯仰臉看著蕭鐸,看得脖子都要酸了。她是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往日那麼刻薄的他,此時此刻竟然是如同舌頭被貓咬了般,竟然是清清冷冷的一句話都不說,就那麼盯著自己看,他到底想干什麼,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她歪著腦袋,終于道︰「你一直不說話,這到底是想干什麼,你是要放過我嗎?那好吧,我真得走了?你不要反悔?」

 說完這個,他依然沒動靜。

 她眨眨眼楮,轉身就往外跑,也不顧外面正下著毛毛雨呢。

 誰知道這才邁出兩步,蕭鐸一步上前,已經精準而有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不讓你走!」  他的話低啞清冷,偏執中透著霸道。

 阿硯被他一下子這麼捉住,不由得想起昨晚被他又抱又摟的還被攥著不放,這人真是壞透了,佔了人家一夜的便宜,各種欺凌還要當人家兒子,結果呢,現在一句話不說,就這麼吊著人心。

 難道她這輩子不是被毒死不是被打死也不是被砍死更不是被火燒死更更不是心肌發作而死,卻竟然是活生生被急死的?!

 想到這里,她驚恐不安,氣憤無奈,滿臉委屈地望著蕭鐸,憤憤指控道︰「我好討厭你,我好恨你,為什麼我要遇到你?我下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蕭鐸听到這些話,一下子懵了,整顆心仿佛被人狠狠地踩踏著,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細眸緊緊盯著她,訥訥地道︰「為什麼?」

 他竟然還問為什麼!

 阿硯直跺腳︰「你還是給我個痛快吧,我受夠了!」

 說完這個,她使勁一甩,這一次或許是蕭鐸太過震驚,以至于就這麼輕易被她掙脫了。

 蕭鐸望著細雨朦朧中她踉蹌逃跑的背影,不免在那里呆了半響,最後終于喃喃地道︰「什麼叫給個痛快呢?她為什麼這麼生氣呢?她討厭我?」

 一旁有把清油傘遞過來,幫蕭鐸遮去了這斜風細雨。

 來人體態圓潤,滿臉笑容,正是柴大管家。

 「爺,你剛才為了給這小丫頭擋雨,這後背上已經全濕了,這小丫頭不但不體諒爺的一片苦心,竟然還在那里生氣,不過是個區區鄉下丫頭罷了,怎可如此折辱于爺。」

 柴大管家是心疼的,說到底蕭鐸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長到這麼大還沒見他多看哪個姑娘一眼,那麼美的夏侯皎月放在他屋里伺候,他卻是絲毫沒有過心動。如今呢,這麼個半大不小,還是個黃毛小丫頭片子呢,竟然能把爺折磨成這樣?

 誰知道蕭鐸听到柴大管家這話,卻是頓時冷下了臉,涼聲問道︰「小丫頭也是你叫的嗎?」

 柴大管家一听,頓時嚇得一哆嗦,知道自己倚老賣老說了不該說的話,也不顧地上寒涼,跪在那里連聲道︰「爺,是老奴錯了,老奴該打,老奴以後必記得本分。」

 蕭鐸此時見到阿硯跑了,正是不悅,便擰眉,冷聲道︰「滾。」

猶記得出生不久,爹娘在她床邊說話,他們說一位神算已經算出這個閨女將來能夠母儀天下。

 母儀天下?幾世為人的她當時在心裡皺了下眉頭,她不想母儀天下的。

 幸好這對父母也不想讓她母儀天下,他們說如今世道不好,當今皇上年邁昏庸,後宮裡的女人都生活得很淒慘,誰也不願意把女兒送進宮裡受苦。他們還討論著說,那個算命先生說了,如果想改變既定的命運,就必須把她送到尼姑庵裡養著,最好別見外人。

 這對父母在她耳邊歎息了很久,那個做娘的還拿手摩挲著她的腦袋。她可以感覺到那只手很柔軟溫和,看起來這是一個富貴中養大的女子。其實從他們的穿戴看,也可以猜出她這個爹是個當官的,官不大,但也有油水可圖。

 他們兩個難捨難分了許久,總算決定給附近饅頭山上的饅頭庵裡捐獻一大筆銀子,又找了兩個小丫鬟和一個奶媽陪著,這才將她送過去寄養。

 這對於她來說倒是個好事,她並不想操心這個世界的皇帝是誰,也不想關心國計民生,當然那些宅鬥宮鬥更不在她的考慮之內。她所想的,只是怎麼把這一輩子混過去而已。

 晨鐘暮鼓,青燈古佛,手持一卷佛經,任憑光陰在她身旁慢慢遊移,這一世看起來很容易就過去了。

 她也以為自己可以這樣過一輩子,可是十六歲那年,有兩件不幸的事兒發生了。

 第一件事是庵裡的當家主持找到她,唉聲歎氣,說是如今世道越發艱難了,庵裡入不敷出,說如今柴米油鹽漲價,供養她也不容易。

 她手裡握著發黃的佛經,看著胸前垂下的一縷青絲低頭不語。

 其實她懂,通貨膨脹了,她爹當初留下的那筆銀子估計快花光了,人家主持嫌棄她了。況且她又不是庵裡的正經尼子,人家何苦白白養著她。

 第二件事是她身邊的丫鬟小綠找到她。小綠當初陪著尚是嬰兒的她來到這個庵裡時,也就□□歲的小女娃,如今卻已經眼瞅著二十五六歲了。她跪在她身旁,低聲說:「小藍跑了。」

 小藍是當初和小綠一起陪著她進庵的丫鬟。

 她點了點頭,依然低頭看著手中的佛經低低念誦——儘管她過目即忘。

 小綠抬起頭,認真地說:「小姐,小藍跟著甘寧寺的一個和尚跑了。」

 她再次點了點頭,和尚配尼姑庵裡的老姑娘,也是門當戶對。

 小綠上前,扯住她陳舊的尼姑袍,搖晃著說:「小姐,小藍把你壓箱底的銀子都帶走了!」

 這一次,她終於將眼睛從佛經上移開,畢竟這關係到她以後的吃飯問題。

 她低頭想了許久,抬頭問:「蘇嬤嬤呢?」

 蘇嬤嬤是她的奶媽,她總是操心她的飲食,如今她要吃不上飯了,她總會想辦法吧?

 小綠聽到這話看起來像是要哭了:「小姐,蘇嬤嬤三年前已經去世了,你忘記了嗎?」

 她撫了撫額頭,好像是這樣的。於是她重新想了想,又說:「是不是應該去找我爹娘?」

 爹娘,那是衣食父母,能幫她吃上飯。

 小綠聽到這話,這次是真要哭了:「小姐,主持已經找過幾次了,可是如今兵荒馬亂的,她根本找不到老爺啊!」

 看來事情已經很嚴重了。

 她放下了佛經,站起來喃喃地說:「那她該怎麼辦呢?」

 其實餓死也沒什麼,只是作為人,作為一個活著的人,她總該為自己想想辦法的。

 在她還沒有去深入思考該怎麼解決吃飯問題的時候,主持來找她了,她說要派一批尼子下山去化緣,問她要不要跟著去。

 化緣,她懂得,不就是要飯嗎?

 她點了點頭:這是個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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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被爹娘送到庵裡,這是她第一次出饅頭庵。

 她深吸了口山林間的清新氣息,看著蔓延的山路旁青翠的山柏,點了點頭:「好山。」

 一旁的尼姑師姐白了她一眼,送她一句:「白癡!」然後越過她而去。

 她連忙跟上,討飯她並不會,自然要跟緊了這些前輩們。

 這些討飯尼姑前輩們走得很快,她腳程卻不夠快,很快就被她們落下一大截。

 當她一個人一瘸一拐地走到山下時,看著蔥郁的樹林,再摸摸空落落的肚子,她覺得自己應該找塊石頭坐下來休息,然後喂飽這五臟廟。

 可是當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大到可以讓她的屁股坐在上面的石頭時,卻見到上面擺著一個行囊,藍色粗布的,看著倒是用了很久,上面的邊角都快磨破了。

 她站在那裡猶豫了好一會兒,到底是該移走這個行囊,還是移走她的屁股?

 就在她猶豫之際,忽然便聽到有腳步踩踏著落葉的聲音。

 她回過頭,卻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手按住腰間之劍,大踏步地向她走來。

 在他的身後,是灑滿林間的晨際陽光。

 因為背光,她看不到他的面容。

 當他走到她面前時,停下來腳步,於是那踩踏落葉的沙沙聲也停了下來。

 他低頭凝視了她許久,終於開口問:「你是什麼人?」

 如果不算上繈褓時期看到的父親,這應該是她在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男人了,所以她平時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一個人。

 這個人,臉型棱角分明猶如用刀刻出一般,高鼻,薄唇,黑眸深不可測,濃黑的眉毛微微蹙起。

 她目光下移,只見男人的手依然按在劍上。

 劍是寶劍,尚有血腥之氣;手指細長,卻略有薄繭。

 這個男人,帶著一股迫人的英氣,卻更有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煞氣。

 他見她如此,濃眉壓低,薄唇輕啟,冷笑一聲道:「很好,自我起事以來,還從未有人用這樣的目光打量我。」

 她垂下眸子,低聲道:「貧尼圓通,是山上饅頭庵的尼子,如今是跟隨著諸位師姐下山化緣的。」

 說完這話後許久,男人保持沉默

 她低頭猜測,他應該是在用他那完全可以殺人的眼神打量著她。

 過了很久,久到她脖子有些酸了,正考慮著要不要抬頭看看他,他卻忽然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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