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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后作死日常》第59章
59第59章

 當阿硯想明白這一切後,她有片刻的猶豫,到底要不要戳穿這件事?韓大白十有七八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和蕭鐸爭奪帝位,若是三皇子真能贏,蕭鐸必然死。蕭鐸一死,自己身上那形同詛咒一般的宿命便會破解。

 其實和三皇子聯手,里應外合對付蕭鐸,這也是她最初的本意。

 不過現在麼……

 她只猶豫了下,便已有了決斷。

 笑望了一旁的韓大白一眼後,她找了個借口把皎月支走了。這個時候廚娘都在外面忙碌,廚房里只有她和韓大白。

 兩兩相對,她也不說話,就那麼望著韓大白。

 韓大白見此,當下也不說話,就呵呵笑了下,笑得臉上的褶子如同剛出鍋的白包子一般。

 阿硯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韓大白。

 韓大白微微皺了下眉,笑了下,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阿硯啊,你是有事要說?」

 阿硯挑眉︰「大白叔,我猜你是有事要說?」

 韓大白低頭笑了下︰「阿硯,當日剛見你,我便想著這是個傻孩子,倒是個可以疼的,誰曾想,你這心里的門道比誰都多。」

 阿硯低哼一聲,淡淡地道︰「我若真是個傻孩子,早被大白叔害得一干二淨了吧?」

 韓大白越發笑了︰「阿硯,這是說什麼呢……看你說的……」

 阿硯冷笑,將那剛剛做好的新鮮蒸熊掌拿過來,端詳了一番︰「大白叔,我看今日個九爺也不用吃這熊掌了,還是給您老人家吃了吧?」

 韓大白臉色微變︰「阿硯,這是說什麼呢,回頭讓九爺听到了,要打板子的。」

 阿硯聞听,越發嘲諷地笑了︰「大白叔都敢做出這種事,還怕區區打板子?」

 韓大白那張白淨的面皮頓時繃緊了,眯起眸子,壓低聲音道︰「阿硯姑娘,這不是鬧著玩的。」

 阿硯將那熊掌盤子重重地放下,冷道︰「我也不是和你鬧著玩的!」

 韓大白眼楮眯成一條縫,死死地盯著阿硯半響,再看了看那盤子,最後忽然笑了。

 「不錯,這里面是有些古怪,不過熊掌本來也不是給你吃的,你怕什麼?」

 阿硯笑道︰「我怕死。」

 韓大白打量著阿硯半響,最後對著阿硯比劃了三個手指頭。

 「三皇子的人?」阿硯猜測。

 韓大白見她竟然這麼說出,臉色都要變了,沒辦法,只要湊近了,壓低聲音道︰「不錯,我是三皇子的人。」

 阿硯聳聳肩︰「喔,早說嘛,早說我就不找你麻煩了!」

 韓大白冷笑︰「總是要試探下你,畢竟誰知道你是敵是友。」

 「那現在呢,你覺得我是敵是友?」

 韓大白白胖的臉上露出一點笑,眸中精光乍現︰「如果你真是敵,就不會在這里和我說這些了,你直接去九爺面前揭發我就是了。」

 阿硯點頭︰「有道理。」

 韓大白見她如此說,眯起的眸子越發帶了笑,湊近了低聲道︰「你去把這個熊掌喂給九爺吃,到時候他一定……」

 他話音剛落,阿硯就果斷拒絕︰「我不去,你想喂,你自己去!」

 韓大白一怔,沒想到她這麼果斷地拒絕︰「為什麼?」

 阿硯鄙視地看著韓大白︰「你當我真傻啊,如果我去喂九爺吃,他對我那麼好,一定也會讓我跟著一起吃,到時候他沒死,我先死了!」

 人家百毒不侵的體質,下毒這個招,她早就試過了!也就這韓大白,還沒搞清楚吧?

 韓大白一听,皺了下眉︰「他若讓你吃,你不吃就是了。」

 阿硯不說話,越發鄙視地看著他。

 韓大白被個小姑娘這麼居高臨下地鄙視,皺眉想了半響,最後道︰「你既不願意誠心和我合作,那我自己想辦法就是,只要你不會拆穿我。」

 阿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徑自走人了。

 一時心里不免嘀咕著,這三皇子到底靠譜嗎?怎麼看怎麼不像個能登上帝位的人,這先是刺客,後是內奸的,怎麼沒一個能成事的?

 實在有必要考慮下另抱一個大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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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阿硯對韓大白的下毒行為采取了不支持不鼓勵的態度,韓大白依然勇敢地將那份帶毒的熊掌呈現了上來——和許多其他菜品一起。

 阿硯此時自然是陪在蕭鐸身邊的,她一看到那個熊掌,頓感不妙。

 蕭鐸目光掃過桌上諸菜,最後看到那熊掌,卻是對阿硯道︰「熊掌大補,你看你生得縴細瘦弱,正好可以補補。」

 說著,人家拿起筷子,親自給阿硯夾了一塊。

 阿硯忙搖頭︰「我不要!」

 蕭鐸挑眉,眸中疑惑︰「嗯?」

 阿硯心中一動,忙找了個理由︰「我小時候調皮,母親嚇唬我,便總說若是我再哭,便有山上下來的黑瞎子把我抓走,我那個時候很是害怕,如今想起這事熊掌,心中更加害怕,才不敢吃這黑瞎子的爪子呢。」

 黑熊,她們俗稱黑瞎子的。

 蕭鐸頗有些失望,不過看看桌上其他菜,有糖醋 魚,火腿炖甲魚,紅燒果子狸,腌鮮鱖魚,黃山炖鴿等等,便道︰「那你多吃點其他的吧。」

 阿硯輕輕「嗯」了下,拿起筷子,陪著蕭鐸一起吃起來。

 一邊吃著,一邊把目光瞟向了那盤熊掌。

 要不要鼓勵蕭鐸來一口呢?雖說他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可若是萬一起了作用呢?韓大白既然想出了用三公藤來毒蕭鐸,或許這個毒正好對了蕭鐸的胃口,就那麼起作用讓他一命嗚呼了呢?

 她正想著呢,就听到蕭鐸忽而道︰「這個熊掌是你親自做的嗎?」

 阿硯心內微驚,握著筷子的手緊了幾分,略一猶豫,還是道︰「不是。」

 「那你喂我吃!」蕭鐸皺眉看了眼阿硯,卻是提起了這要求。

 「啊?」阿硯沒想到自己竟然心想事成,這是還沒做好決定呢,他就主動要吃?

 「喂我。」蕭鐸湊近了阿硯,語氣固執霸道,卻又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阿硯抬頭,看向這個近在眼前俊美異常的男子。

 如果……如果不是他們實在糾葛太深,如果不是她記著前塵往事,遇到這麼一個只讓她看一眼就願意沉迷其中的男人,遇到一個現在可以對她如此疼愛的男人,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投入了他的懷抱。

 可是呢,想一想那個可憐的小尼姑吧……

 她仰臉凝視著他半響,最後終于啞聲道︰「好,我喂你。」

 已經兩次了,她為他動心,為他心軟,卻因此喪了性命。

 這一次,才不要呢……

 她取了餐刀,將熊掌上的肉切成小塊,這熊掌不像是豬蹄牛筋,反而更像是厚實的魚唇,里面的掌肉是柔軟肥嫩可口。專用的餐刀切下去後,還有肥膩的白膠黏在刀上,晶瑩剔透,讓人不由得遐想那是怎麼樣的好滋味。

 阿硯伺候著將這熊掌喂到蕭鐸嘴里,又取了汗巾要幫蕭鐸擦擦嘴。

 誰知就在她一轉首的時候,蕭鐸驟然俯首下來,修長有力的手握著她的下巴,唇齒緊接著迫下來侵入了她的口中。

 「唔唔唔……」她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楮,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驟然放大就在眼前的絕艷眉眼,狹長精致,黑眸如海,只看一眼,便讓你沉淪其中……這世間再挑不出這樣蠱魅人心的男子。

 可是他為什麼將他口中的熊掌喂給了自己!!

 阿硯想吐出來,卻被堵住了嘴,于是她唇齒一動間,就感到那柔膩滑黏的熊掌被自己一個不小心給吞進去了。

 「嗚……」阿硯想哭了,這是三公藤啊!見血封喉啊!

 蕭鐸放開了阿硯,薄唇上帶著濕潤紅艷的光彩,眸間更是帶著些許調皮的笑意。

 低首間,輕輕舔了下阿硯唇角,低柔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誘哄︰「看你剛剛總偷瞧這個,看來還是想嘗嘗的。這下子不怕了吧,你看,你已經吃下去了,吃下去就不怕了,味道如何?」

 誰知道他話一出口,阿硯整個人兩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他懷里。

 感受著口中依然殘存的美妙滋味,想著那被自己吞下去的熊掌肉,她拼命地想摳出來,可是卻無濟于事,最後想到那見血封喉四個大字,絕望的她抱住他精瘦結實的腰桿,將臉趴伏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嚎啕大哭。

 再也沒有比這更慘的了。

 她這次真得沒有要害他,她只是不鼓勵不阻止而已啊!

 她可沒有蕭鐸百毒不侵的本領,她這是要死了吧?

 竟然又要死了!!

 蕭鐸見她哭成這樣,也是被嚇到了,忙摸摸她的腦袋,又拍拍她的背,低聲哄道︰「阿硯,只是一個熊掌而已,又不會死人的,你已經把它吃了。」

 誰知道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阿硯哭得更厲害了。

 死定了死定了!

 沒想到她這輩子竟然是被熊掌毒死的!

 蕭鐸是萬沒想到,不過是一口熊掌而已,怎麼就嚇成這樣,她甚至在自己懷里一直顫個不停,當下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好低聲哄道︰「對不起,阿硯,我不該讓你吃的,都是我的錯。」

 一時又抱起她來,如同抱著個小孩子般,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在屋子里來回走動。

 可是阿硯卻無法領情,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她每次的死都要和他有關系?

 她也知道,他本是好心,可是為什麼好心依然能辦壞事,就這麼順帶將她害死呢?

 她無奈又絕望地捶打他的胸膛,哭著道︰「我好討厭你,我好恨你,你喂我熊掌,我不要吃……」

 說著說著,她忽然停止了哭聲和喃喃聲。

 蕭鐸看著懷里睜著一雙淚眼的人兒,這才松了口氣︰「你總算不哭了。」

 阿硯淚眼可憐巴巴地望著蕭鐸,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嘴巴努力地動啊動,卻怎麼也張不開。

 「九爺,還是幫姑娘擦擦嘴巴。」一旁的夏侯皎月無奈地上前提議。

 蕭鐸低頭一看阿硯,驟然間明白了。

 這熊掌粘狀膠質頗多,吃過後總是要擦擦嘴的,要不然竟是會把嘴巴給黏住!

 自己是吃慣了的,自然不怕,可是阿硯卻……被活生生黏住了嘴巴……

 他一時哭笑不得,親自取來了夏侯皎月手中的錦帕,幫阿硯擦嘴巴。

 「來,張開點。」

 「別怕,乖,讓我進去,不疼的。」

 「我會輕點的,乖,阿硯……」

 「好了,馬上好了,別哭,別哭……」

 侍女們站在外間,听著里面的動靜,再听到九爺那低涼溫柔的聲音中又夾了些許啜泣和嚶嚶聲,一時不免想岔,個個面紅耳赤。

 夏侯皎月從內間走出來,輕輕瞟了她們諸人一眼,眾位侍女們這才一驚,忙故作一本正經狀。

 夏侯皎月看看屋內方向,嘆了口氣。

 這兩位,也算是天生一對啊!

 卻說內間里蕭鐸摟著阿硯真是好一番柔聲細語的哄,哄到了後來,看阿硯依然眼中含淚哀傷不止,他也有些無奈了。

 微微擰眉,他在她耳邊咬著牙小聲威脅說︰「不許哭了,再哭就讓非天……」

 誰知道他話剛說到一半,阿硯悲從中來,摟著他的脖子好一番揉捏︰「非天是我的,是我的!你說送給我的!」

 蕭鐸嚇了一跳,只好趕緊把那還沒說完的威脅之言收回︰「非天是你的。」

 可是阿硯依然不饒他,捶打著他的胸膛哭道︰「我要把你扔下懸崖,讓非天吃你的肉,還要讓你暴曬十天!」

 她話音剛落,非天低叫一聲,從屋外直接盤旋而進,展開那巨大的翅膀在阿硯上空低低飛過,還用那雙陰婺圓潤的小眼楮盯著蕭鐸。

 蕭鐸頓時皺眉,沉下臉道︰「反了你了,滾出去!」

 「咯咯咯……」鷹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它盤旋著低叫幾聲後,趕緊灰溜溜地敗興而出了。

 若是往日,蕭鐸這麼一冷下臉,阿硯估計早就怕了,可是現在她想到自己中了那三公藤,怕是很快就要死了,絕望之下,也是不怕了。

 「你欺負我的鷹,欺負我的非天,還欺負我!」她含淚控訴。

 蕭鐸忙一改剛才對待非天的冰冷面孔,伸手將哭鬧不休的阿硯摟在懷里。

 「乖阿硯,我沒有欺負它,我是怕它欺負你,才把它趕出去的。」他也是顛倒是非小能手。

 阿硯睜開淚眼看他,看他尚且帶著不悅的眉眼,委屈地指著他的眉骨道︰「你還沖我發火擺臉色,我都要死了你還沖我擺臉色!你看你都沒個笑模樣!」

 蕭鐸繃緊著臉,定定地望著阿硯,抿緊唇,保持沉默。

 阿硯見他忽然臉色很奇怪,不由納悶,透過一雙淚眼也看他。

 四目相對。

 蕭鐸忽然咧開嘴,給了阿硯一個大大的笑。

 「啊——」阿硯大驚,臉上血色盡失,腳底下一軟,直接倒在那里!

 這哪里是笑,太恐怖了!

 原來那麼俊美的人,竟然可以做出這麼恐怖的笑!這簡直就是嗜血閻羅,這簡直就是勾命無常啊!

 蕭鐸黑著臉,低頭看著那個直接被他的笑嚇暈在那里的小姑娘,不由得頭疼欲裂。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當年他放蕩不羈無理取鬧的時候,他的父皇是該多麼頭疼。

 再說了,還是她嫌棄他擺臉色的,他才在極度不悅的情況下還努力笑給她看,她竟然還嫌棄?

 蕭鐸面無表情地望著嚇得半癱在榻上的小姑娘,冷聲命道︰「夏侯皎月!」

 夏侯皎月一直在外面听著動靜呢,此時見自己被喚起,連忙小碎步跑了進來。

 「九爺,姑娘。」

 蕭鐸抿了下唇,艱難地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啊?」夏侯皎月頓時百感交集,她沒想到她家英明神武的爺,有一天還會問自己該怎麼辦,而且是為了這麼一個鬧性子的小姑娘。

 可是這小兒女之間的事兒,外人該怎麼插手?

 「說。」蕭鐸在面對阿硯之外的姑娘家的時候,可是半點耐心都沒有,他聲音清淡,卻是透著濃濃的不悅和壓迫感。

 那個架勢,仿佛夏侯皎月不能馬上想出個主意,他身上寒氣都能把夏侯皎月凍死在這里。

 夏侯皎月心中一驚,忙低聲道︰「爺,阿硯姑娘不想吃熊掌,你非要喂她吃,她當然不高興了,您現在哄哄她,姑娘家,多哄哄總是沒錯的。」

 蕭鐸揚眉,冷笑著反問︰「你以為我沒哄嗎?」

 夏侯皎月听得心都涼了,心中叫苦,心道我哪能知道呢!再說我若是去哄,這位爺必然又要不滿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麼能讓別人哄呢?

 就在此時,阿硯在剛才的驚嚇之後,總算恢復過來,此時她也不哭了,只側躺在那里,感受著腹部一陣一陣的抽疼,想著這一世即將悲慘地死去,默默地流淚。

 蕭岳看她那嬌小的身體一顫一抽的,越發心疼,眸中射出一道寒芒,直指夏侯皎月,殺氣騰騰。

 那意思是,你再不想辦法,直接扔懸崖叫非天。

 夏侯皎月一時急得臉都紅了,可是就在此時,她腦中靈光乍現,忙道︰「講故事,講故事!爺,你給阿硯姑娘講講故事啊!」

 這根本就是小孩子鬧脾氣,去講故事哄哄吧!

 蕭鐸听到這個主意,頓時眸中一亮,趕緊過去,彎下腰,放柔了聲音道︰「阿硯,我給你講故事吧。」

 夏侯皎月見此情景,忙不著痕跡地往外挪蹭,小心翼翼地倒著走,好不容易挪到了門口,再也顧不得什麼優雅姿勢,直接邁步跑出去了,跑姿狼狽至極。

 等她跑出去,抬手擦了擦額角冷汗,一旁的侍女們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

 夏侯姐姐太機智了!

 ***********************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蕭鐸一改剛才對待夏侯皎月的冷眉冷眼,溫聲細語低聲下氣地這麼說。

 阿硯用含著盈盈淚光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講什麼講,都要死了,我還有心听故事?呸!

 「可是講個什麼故事呢?我從來沒給人講過故事。」蕭鐸事到臨頭,頗是為難地皺起了眉頭,他是真沒講過呢。

 哼,原來是騙人的,根本不會講嘛!

 「我給你講講我以前的事吧。」蕭鐸想了想,終于這麼說。

 你以前事有什麼好講的,無非就是殺人殺人稱帝稱帝!

 「我小時候的事。」蕭鐸半摟著阿硯的腰,低啞的聲音帶了一絲回憶。

 你小時候不就是個小皇子嘛,受盡寵愛,為所欲為,真是好命!這麼好命怎麼輪到你了呢!我八輩子都沒這麼舒坦過!

 「小時候,我跟在我母親身邊……」蕭鐸唇邊泛起一抹苦澀,慢慢地說起自己的過去。

 咦,他母親?他的母親後來不是死了嗎,死之前是怎麼樣的?阿硯眸光微動,依然保持著蜷縮半躺的姿勢,不過卻不由自主地支起了耳朵。

 「我母親長得很美,她和你很像。」這是蕭鐸的開場白。

 ……這兩句話都說了八百遍了,鬼知道他這輩子的母親是個啥模樣呢,阿硯暗暗腹誹!

 「她出身名門,自小備受寵愛,我的外公很早就為她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青年才俊,英武不凡,且和我外公家是世交之好,如果不是我父親的出現,她本來應該在及笄之年後便嫁與那位青年才俊,夫妻兩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蕭鐸說到這里,語氣微滯,略停頓了下。

 然後呢?快講啊!阿硯捂著抽疼的肚子,眨著眼楮好奇地想。

 「可惜後來我父親出現了。」蕭鐸低嘆一聲。

 強取豪奪?兩情相悅私奔?還是其他?阿硯心中浮現重重猜測,期待地等著接下來的內容。

 她才不是關心好奇蕭鐸呢,她是要好好了解下蕭鐸的經歷,以便為馬上到來的下輩子做點準備!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可惜蕭鐸停了下來,他微微擰著眉,半摟著阿硯,一句話都不說了。

 阿硯終于忍不住了,心道講個故事,怎麼可以講一半留一半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猶豫了下,還是抬起手,輕輕戳了下他的胸膛。

 蕭鐸卻絲毫沒意識到她是什麼意思,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啞的聲音溫柔地道︰「別鬧。」

 鬧?誰和你鬧了!

 阿硯咬了下唇,又戳了下他的胸膛。

 「阿硯。」蕭鐸驀然抱緊了她。

 她半趴伏在他胸膛上,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氣息紊亂,他環著自己腰肢的手用了些許力道。

 那種力道,好像要將自己死死地壓在他身上。

 輕嘆了口氣,阿硯終于忍不住低聲道︰「還要听。」

 「嗯?你說什麼?」聲音太小,怯生生的如同蚊吶一般,蕭鐸低頭溫柔地看著她,是真沒听清楚。

 阿硯面紅耳赤,不過還是軟軟地道︰「故事還沒講完呢……」

 「你還要听?」蕭鐸倒是有些意外,俯首下來,燒灼的眸子盯著趴伏在自己胸膛上的小東西。

 「嗯。」非常非常地不情願,阿硯還是承認了。

 蕭鐸抬起手,揉了揉阿硯的頭發︰「我以為我講的故事一定很枯燥無趣呢。」

 「是很枯燥無趣。」阿硯毫不客氣地說。

 「……」蕭鐸幽深的眸子無奈地望著她。

 「不過我還想听。」阿硯小小聲地這麼說。

 「好的。」蕭鐸抿唇笑了下,笑得無奈而有些淒涼。

 他將她抱在懷里,感受著她略帶顫抖的身子蜷縮著,仿佛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般,輕輕嘆了口氣,他繼續講起那個很久都不曾想起的故事。

 「我父親有很多女人,那些女人每一個都出身不凡,父親縱然疼愛我的母親,卻也不能獨寵母親一人,總是要平衡後宅廣灑雨露。母親身為正室,便要管理後宅,要照料父親的那些女人。其實這對母親也沒什麼,她開始的時候或者還奢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跟了父親,她便明白這些都是奢望……」

 「……別人如此構陷母親,父親開始也是不信的,可是後來卻不斷地有了新的證據,父親竟也起了疑心,當時便命人帶了母親出去,說是要審要查……」

 蕭鐸的聲音低啞柔和,講述著一個其實這世間再普通不過的故事,可是阿硯卻從中品味到了一個小孩子的無奈和絕望。

 後面的事情,他幾句話帶過了,或許是他不想去面對。

 可是阿硯卻在腦子里替他延續著這個故事,從小備受寵愛的少年,看著極為依賴的母親因為父親的不作為而慘死深山之中,死前甚至受盡凌虐。

 他性情大變,變得殘忍暴戾,開始視人命如草芥。

 阿硯就在他那低啞柔和的聲音,以及自己昏昏欲睡的遐想中,漸漸地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就這麼沉睡過去。

 在她保持著最後一點意識清醒的時候,她對自己苦笑一聲。

 又是一生,又是一世。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不是又成了一個呱呱落地的小嬰兒,開始了新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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