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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后作死日常》第119章
120第120章

 其實蕭鐸以前是不信命運的,命運是什麼呢,看不到摸不到。

 他不信神佛不信命,只信自己。

 只要他手中有劍,有什麼是他需要怕的呢。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就是蕭鐸。

 可是現在的蕭鐸,即使不信命運不信神佛,卻也變得神神叨叨起來了。

 欽天監的人說顧硯若為皇后,命不能長久。

 蕭鐸就非要顧硯當自己的皇后,他要寵著她愛著她,讓她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羡慕這個絕代寵後。

 可是命如果沒有了,怎麼能當寵後呢?

 蕭鐸即使不信,可是聯想之前的七輩子,他也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

 於是阿硯就發現,蕭鐸最近有所變化,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時候兩個人行房,自己要念經,他非不讓,現在兩個人要行房,自己便是忘記念經,他都提醒下:「阿硯,你是不是該念經了?」

 這讓阿硯很是匪夷所思。

 總覺得蕭鐸那俊美不羈的模樣配上他那渾身的煞氣,和佛門的金剛金不搭界。

 不過他既然要自己念,那自己就念唄。

 雖然上輩子念了十二年佛經也沒有改變最後悲慘的結局,可是念總是比不念好吧?

 這一對男女就在白天忙碌,晚上念經中,踏上了至高無上的那個位置。

 蕭鐸登基為帝,封號為湛和帝,而阿硯則母儀天下,成為了一代寵後,封號是文悅皇后。

 當了皇上和皇后的蕭鐸阿硯,自然不在住在那王府裡,而是齊齊搬到了皇宮裡。因為之前的動亂,後宮妃嬪宮女不知道死了多少,如今皇宮中很是荒涼,有時候走出三裡地都看不到一個人煙。

 阿硯開始的時候還好,可以到處逛逛,過了幾天就有些不適應了。

 「人家說皇后是六宮之主,可是你看,你這後宮裡連個女人都沒有,我想當六宮之主都不行。」阿硯提了個意見。

 蕭鐸沉吟片刻,想想也是,便道:「那明日就下旨,選秀納采吧。」

 他現在是九五之尊的天子,金口玉言,更何況手底下多少文武百官都等著這一句話呢,盼也盼了一個多月了,如今聽說,一個個驚喜萬分,哪裡容許聽錯,當即跪在那裡領旨,速度去辦了。

 阿硯聽到這個,倒是一噎,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充塞後宮了?不過想了想,也就不說什麼了。因為她也知道他的毛病,除了面對自己可以,其他女人或許真不行,在後宮裡招收一群女人就先放在那裡吧。

 聽說現在朝上文武百官天天上奏摺要他封妃嬪,那奏摺都能有桌子腳那麼高了。當然也有大臣對她進行抨擊,說什麼後宮無子嗣,後宮無妃嬪,還說什麼她出身低下,實在是難堪母儀天下之重任。

 在阿硯看來,這都是在胡說八道,這個皇后她還未必真心相當呢,是蕭鐸非要她當的,他們有話就去攻擊蕭鐸吧,為什麼非要找自己麻煩?

 不過人總是被罵,時候一長了也鬧心,現在蕭鐸要招納一些妃嬪在後宮了,那倒也是個好事。

 蕭鐸其實自有安排的,是以阿硯這麼問,他也就順水推舟了。可是誰知道這話說出來後,阿硯竟然毫無異議欣然接受了,這倒讓他也愣了下,心中泛起淡淡的不悅。

 不過兩個人到底是夫妻,又是患難與共,吵過罵過也打過的,還能不知道彼此,是以蕭鐸倒也沒說什麼。

 享受不到那種自己的妻子吃醋摟著自己撒嬌的滋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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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天下初定,萬業待興,蕭鐸每日都很是忙碌。每每是一夜征戰後,阿硯還沒起床,他就已經上朝去了,上朝之後,早膳是和大臣一起吃的,午膳是和諸將一起吃的,然後整整一天都是忙碌,一直到晚膳時分,才能抽出時間陪著阿硯。

 用完晚膳後,他還是要忙,忙到三更時分,他才忽然回到寢宮,鑽進龍床上,拽過來已經熟睡的阿硯,開始行事。

 這時候一長,阿硯發現自己白日裡見到蕭鐸的時候越來越少,有時候甚至一整天連話都說不上的。

 兩個人之間說得最多的竟然是佛經了,她念他聽,他動一下,她念一句。

 他給她萬千灼熱龍種,她給他句句般若佛經。

 有時候他實在是精力旺盛,折騰得太過了,她興致一來,便開始給他來一卷《楞嚴經》。他熾火難耐,步步緊逼,攻城掠地,她就念道:「陰習交接,發於相磨;研磨不休,如是故有大猛火光於中發動,如人以手自相摩觸,暖相現前。二習相燃,故有鐵床銅柱諸事。」

 當蕭鐸聽到這個的時候,他正在緊要關頭,忽而間就整個人僵在那裡,渾身緊繃間,一瀉千里。

 阿硯大口呼氣,努力地想要繼續念完這一段,喃喃道:「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行淫,同名□□,菩薩見欲,如避火坑。」

 蕭鐸抬起釋放過後的眸子,靨足之中有了幾分疲倦,啞聲問阿硯:「這是什麼經?」

 此時的阿硯面頰潮紅,嬌媚得讓人恨不得將她揉碎。她聽得蕭鐸問起,以為他有了興趣,便壓抑下急促的氣息,睜開迷離雙眸:「是楞嚴經。」

 蕭鐸聽了這名字,卻是皺眉:「為什麼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段句子?」

 阿硯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給他念過這段經,便道:「或許你以前在哪裡聽過吧?」

 蕭鐸卻越發擰眉:「這是一部什麼經書,講得是什麼?」

 阿硯想了想,才道:「這部楞嚴經是佛門寶典,經書從破魔始,至破魔終。佛經一開始是說佛以阿難示墮因緣,自說神咒破魔;到末了,佛又自說五十種陰魔,教示首楞嚴行者如何覺知魔事、破魔,作為結束。中間有種種破立,主要是講破魔,破邪,破妄。裡面還有阿難請示修定的方法,因為修行者在境界現前,往往把持不住,因而墮落。」

 她說了這麼許多,蕭鐸卻只聽進去兩句:「示墮因緣?把持不住,因而墮落?」

 阿硯聽他竟重複這兩句,心中一個激靈,便忽然想起了當初柴大管家所說的一句話。

 「我家殿下身份特殊,生來冷心冷情,是斷斷不會對凡間尋常女子動情的,是以他雖然做了七世帝王,可是每一次都是童子之身,從來不會有女子近身。如今想來,也唯獨有你了。」

 「我家殿下冷心冷情,如今破身出鞘之後,他體內壓抑的煞氣就會逐漸外溢。」

 柴大管家所說的這些話,若是以前,她其實也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如今,這些話卻猶如一道白光一般閃入她的腦中,仿佛醍醐灌頂,她頓時領悟到了。

 在她所能記起的七世糾纏前,她和蕭鐸一定還有一世,就是那一世裡,兩個人糾纏不休。蕭鐸因她而把持不住,從此墜入深淵?

 所以柴大管家恨她,殺她七世猶不解恨,想盡一切辦法跟隨在人間,讓她永遠不得接近蕭鐸。

 她又想起自從上古山之後,自己仿佛狐狸精上身般的容貌,不由得心中大駭,難道在她不記得的那一世裡,她是個紅顏禍水專門勾搭蕭鐸的?

 她就這麼想著,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不假,一時不由得冷汗直流。

 她以前恨蕭鐸,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可是現在,卻驟然意識到,或許應該是蕭鐸恨自己?是自己對不起蕭鐸?

 而一旁的蕭鐸,在喃喃品味了那兩句佛經後,倒是不再去想了,反而見懷中的阿硯面色蒼白,渾身直顫,當下不由得微驚,心疼不已,忙攬著她,柔聲問道:「阿硯,你怎麼了?」

 阿硯聽得他聲音,一下子從那深思中醒轉過來,再抬眸看蕭鐸,卻見他眉眼精緻如畫,唇齒豔絕四方,卻用那麼溫柔疼惜的眸子望著自己。

 阿硯一時不由得癡了,她咬了咬唇,低聲道:「蕭鐸,你愛我嗎?」

 儘管兩個人可以說是生死相依,可是卻很少提及這種話語,此時聽阿硯這麼說起,蕭鐸微停頓了下,便也道:「愛。」

 如他這般男子,只說這一個字,就夠了。

 阿硯撲過來,摟住他的脖子:「你若愛我,若是有一日我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你會不會原諒我?會不會生我的氣?」

 蕭鐸俊美的面龐上溫柔尚在,不過眸中卻閃出一道清冷,他勾了勾唇,笑了下,抬手摸了摸阿硯的腦袋:「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就不會生你的氣。」

 天下本無大事,唯獨阿硯離開他,是他無法容忍。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事是她對不起他的。

 阿硯聽得這話,總算是放了點心,不由得緊緊抱住蕭鐸的腰杆,又讓自己的身體趴伏在蕭鐸胸膛上:「好,這是你說的,假如有一日你發現我往世做錯了什麼,定要原諒我。」

 蕭鐸垂眸,默了片刻:「我們過去,是只有七輩子嗎?在這七輩子之前,是不是還有一輩子?」

 阿硯聞言一驚,實在沒想到他竟如此敏銳,只好含糊地道:「這個我怎麼知道呢,反正我只有七輩子的記憶。假如你家柴大管家在,你倒是可以問問他。」

 當然了,這話是廢話,他家柴大管家估計已經魂歸上古山了。

 蕭鐸俯首將下巴抵在她柔然的髮絲中,啞聲笑了:「既是沒人知道,那就是沒有,你擔心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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