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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媚授魂與》第142章
第142章 一生為一人

 春寒料峭的時節。

 葉昔昭出了廳堂,一股冷風襲來,引得她微微瑟縮,裹緊了斗篷,快步到了忻姐兒房裡。

 六歲的忻姐兒端端正正坐在書案前,正在習字。

 葉昔昭心疼地問道:「這麼晚了,還不睡?」

 忻姐兒轉頭看向門口,漾出如花的笑容,立刻跳下座椅,跑到葉昔昭面前,「娘親怎麼也還沒睡?」

 「因為記掛著你。」葉昔昭拍了拍忻姐兒的小臉兒,「總擔心你太累。」

 「沒事。」忻姐兒搖著葉昔昭的手臂,「我用功一些,就能早一些趕上大哥啊。」

 葉昔昭寬慰道:「你去學堂比你大哥晚了幾個月,功課自然就落後他一截。」

 忻姐兒一雙大眼睛瀲灩生輝,「我不是要和大哥攀比,是我們一起讀書很有趣,大哥也是這麼想的。」

 葉昔昭釋然一笑,「那也不要太辛苦,早間還要習武,長此下去,你怎麼受得了?」

 「嗯,我記住了。」忻姐兒保證道,「再寫一會兒我就睡了。」

 說著話,晚歸的虞紹衡走進門來。

 忻姐兒如一隻小鳥般撲到他懷裡去,「爹爹!這兩天您去哪兒了?我都沒見到您。」

 「就在書房,想我了?」虞紹衡笑著將女兒抱了起來,「說過你多少次了,怎麼還是不聽話?」舉步走向忻姐兒的床榻,「快睡覺!」

 「不,我還要習字……」

 「閉嘴,沒得商量。」虞紹衡按住忻姐兒,抬手呵癢。

 忻姐兒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討饒道:「我聽話,我聽話還不成麼?」

 葉昔昭在一旁看著,失笑不已。父女兩個總是這樣,聚到一起的那份親暱,讓人咋舌。

 虞紹衡吩咐丫鬟服侍著忻姐兒歇下,這才轉身攜了葉昔昭的手,回到寢室。

 葉昔昭一面幫他更衣一面道:「近來不是很清閒了麼?這兩日又忙什麼呢?」

 虞紹衡托起她的臉,「想知道?」

 「廢話。」

 「那你怎麼也不去看看我?」虞紹衡一本正經地抱怨,「我就在書房,一直眼巴巴等著你去看我。」

 「聽起來居然可憐兮兮的。」葉昔昭忍著笑,捏了捏他下顎。

 虞紹衡這才解釋道:「蕭旬有些事與我說,到今日午後才走。」

 葉昔昭訝然,「喬安不是有了第二胎麼?他不在家陪著,找你來說什麼?」

 虞紹衡笑道:「除了政務,說的就是他第二個孩子的事。他說如果是女兒的話,將來我們兩家不妨結親。」

 「這麼早就打算這種事?」葉昔昭聽得直頭疼,「他這樣不亞於指腹為婚,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你答應了?」

 「怎麼會呢?」虞紹衡給出讓她心安的答覆,「孩子們有無緣分,還是順其自然。另外,他想讓瑜哥兒跟著衛先生習文練武——喬安現在也沒時間親自傳授瑜哥兒,這件事我答應了。」

 葉昔昭對第二件事倒是無異議,只是擔心一點,「我就怕忻姐兒欺負瑜哥兒。」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葉昔昭戳了戳他眉心,「前些日子回娘家,你寶貝女兒把濤哥兒推了個跟頭,你忘了?」

 「那不是濤哥兒先惹忻姐兒的?」

 葉昔昭氣苦,「那也不能打人啊。我警告你,日後不能那麼寵著忻姐兒了。」

 虞紹衡笑道:「那你呢?沒嬌慣著瑞哥兒?」

 「瑞哥兒才三歲。忻姐兒三歲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葉昔昭捏住他鼻樑,「虞紹衡,你怎麼越來越不講理了?」

 虞紹衡挑眉輕笑,「我不講理?……」

 他的話被芷蘭打斷。

 芷蘭通稟道:「夫人,少爺不肯睡,嚷著要來找您。奴婢們哄不住,只好說您這就去看他。」

 「我這就去。」葉昔昭答得毫不遲疑。

 虞紹衡卻把她帶入懷裡,低聲道:「我也嚷著要找你,沒你睡不著。」

 葉昔昭忍俊不禁,「虧你好意思說。你先沐浴,我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虞紹衡嘆一口氣,鬆開了她,「去吧。又睡在兒子房裡的話,別怪我收拾你們兩個。」

 「好,我記住了。」葉昔昭笑著推他去沐浴,這才去了瑞哥兒房裡。

 瑞哥兒坐在床上,一雙小手揪著自己的棉襖衣襟,看到葉昔昭,站起身來。

 葉昔昭這才發現,小東西的薄棉褲已經脫了,忙快步上前,把他塞回到被子裡。

 「我要跟娘親睡。」瑞哥兒摟住了葉昔昭的脖子,不肯撒手。

 「我陪你睡。」葉昔昭語聲柔軟地哄著瑞哥兒,「先把棉襖脫掉,行不行?」

 瑞哥兒嘟了嘟嘴,又搖了搖頭,「去娘親房裡,行不行呀?」

 葉昔昭倒是想讓瑞哥兒如願,可虞紹衡一定不會答應的,便換了一種方式。她握住瑞哥兒一雙小手,「不是說了會陪著你?你再淘氣的話,娘親可要走了。」

 「不,娘親不許走。」瑞哥兒一面說,一面漾出有著撒嬌、心急意味的笑容,一隻小手扯住了葉昔昭的衣袖,另一手則握住葉昔昭的拇指。

 「那你要聽娘親的話。」

 瑞哥兒乖乖點頭,「嗯!我聽話!」

 「那還不放手?」葉昔昭眼波中充盈著滿滿的笑意、暖意,親了親瑞哥兒的小臉兒。

 瑞哥兒側轉臉,親了親葉昔昭。

 在這種時候,葉昔昭總是覺得,不疼愛瑞哥兒才是沒天理。

 瑞哥兒脫掉衣服,躺在小被窩裡,還是毫無睡意,「娘親,我要聽故事。」

 「好啊,你愛聽就行。」葉昔昭側臥在瑞哥兒身側,一面輕輕拍打著他,一面語聲和緩地講故事。

 瑞哥兒慢慢有了睡意,卻是側轉身,小手貼在葉昔昭頸部,握住一縷長發。

 葉昔昭幾次以為瑞哥兒睡著了,要起身時,瑞哥兒就會醒來,揪住她的頭髮,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娘親說過不走的。」

 「我不是要走,是去加件衣服。」葉昔昭底氣不足地解釋著。

 「一起睡,娘親也蓋被子。」瑞哥兒要將自己的小被子分給葉昔昭。

 這個小人精。葉昔昭笑著攔下瑞哥兒。

 芷蘭則拿過一條錦被搭在葉昔昭身上,「夫人先將就一下。」

 葉昔昭索性讓自己舒坦一些,拿過個枕頭,躺在瑞哥兒身邊,繼續講故事給他聽。

 瑞哥兒終於熟睡的時候,葉昔昭也已困得睜不開眼了,掙紮了片刻,決定睡一會兒再回去。

 **

 虞紹衡沐浴之後就睡了。夜半醒來,枕畔依然空空如也。無聲嘆息,披衣下地,去瑞哥兒房裡找她。

 母子兩個睡得酣甜,瑞哥兒的一隻小手貼著她面容。

 虞紹衡放輕動作,將兒子的手塞回被子裡,又掖了掖被角,末了,沒好氣地看住睡夢中的葉昔昭。

 他眼神很快就軟化下來,輕輕搖了搖她。

 葉昔昭微微蹙眉,囈語一聲,又墮入夢境。

 虞紹衡就用錦被裹住她,將她抱回房裡。這種事,他已做慣做熟,不是從忻姐兒房裡就是這裡將她抱回去。

 將她安置到寢室床上的時候,他抬手刮了刮她鼻尖。

 還好意思說他溺愛孩子……他可從沒到達這種只顧孩子不顧枕邊人的地步。

 之後,他熄了燈,在黑暗中歇下,把她攬到懷裡,帶著無奈低語一句:「小沒良心的。」

 **

 第二日,葉昔昭醒來時,虞紹衡已經在和忻姐兒一起用飯。

 因為衛先生定下的規矩,忻姐兒、昊哥兒日常要一大早就去桃花閣,他們用飯的時辰也就提前一些。

 葉昔昭在餐桌前落座時,看了一眼自鳴鐘,笑問:「寧可早些用飯也不等我?」

 忻姐兒不好意思地解釋:「我今日醒得早一些,餓了。」

 「玩笑話,別當真。」葉昔昭將忻姐兒喜歡吃的豆腐皮包子端過去,「別急,多吃點。」

 「嗯。」忻姐兒一面吃一面問虞紹衡,「爹爹,扎馬步、打拳有沒有竅門?」

 虞紹衡搖了搖頭,「沒有,只能實打實地學,慢慢打下根基。這種事不要逞強,聽衛先生吩咐就是。」

 「我會的。」忻姐兒又問葉昔昭,「娘小時候怎麼沒學過功夫?」

 「因為你外祖父外祖母不讓我學。」

 「這樣啊。」忻姐兒很有些替母親惋惜,「娘親要是習武的話,一定很厲害。」之後又笑起來,「不學也沒事,等我長大了,我保護娘親。」

 葉昔昭聽得心裡甜絲絲的,笑著點頭,「我們忻姐兒越來越懂事了。」

 虞紹衡卻打趣:「只保護你娘親一個?」

 「還有弟弟。」忻姐兒說完,隱約明白了父親的意思,脆聲笑起來,「爹爹特別厲害,別以為我不知道,才不用誰保護呢。」

 虞紹衡朗聲笑起來。

 忻姐兒用罷飯,就趕著去學堂,邊往外跑邊說道:「娘,記得不要讓弟弟動我的貓,他總是欺負我的貓,揪它們的尾巴。」

 「放心吧。」

 忻姐兒放下心來,高興地擺了擺手,「嗯,那我就走啦。」

 **

 上午,葉昔昭聽管事回話後,坐在炕桌前核對賬目。

 虞紹衡沒出去,坐在她對面翻閱卷宗。

 許久,兩個人都沒說過話,氣氛卻是靜謐而溫馨。

 虞紹衡將卷宗推到一旁的時候,時近正午。他轉到葉昔昭身側,慵懶地倒下,枕著她的腿。

 葉昔昭撫了撫他面頰,繼續對賬。

 午間用飯時,只得夫妻二人,兩個孩子習慣在太夫人那裡用飯、午睡。

 葉昔昭將兩道藥膳放到虞紹衡面前,「這兩樣你多吃些。」

 這是她讓藥膳師傅做的,他若不回房用飯,也會命人送到他面前。

 虞紹衡欣然接受,卻是打趣:「怕我來日纏綿病榻,要你照顧左右?」

 「胡說。」葉昔昭作勢要用筷子敲他的頭,「也不知道誰舊傷發作時直冒冷汗。」

 「我聽你的。放心,我一定會好端端陪你一輩子。」

 葉昔昭這才笑了。

 用罷飯,兩人轉回寢室小憩。

 葉昔昭幫他除掉上衣,讓他趴在床上,跨坐在他腰際,手勢熟練地給他按揉背部。

 他背部有兩處舊傷,半年前開始不時發作。發作的時候,連他這等鐵打一般的人都疼得一動不能動——這還是佳年偷偷告訴葉昔昭的,她想從他嘴裡聽說這種事,根本不可能。

 是得知這件事之後,葉昔昭命人將喬宸從外地請了回來。喬宸是行醫之人,最是明白是藥三分毒,所以還是用藥膳幫虞紹衡調理。與藥膳師傅一起調配出一套藥膳,觀望一段時日,確定有效,這才離京繼續遠遊行醫。

 至於一有時間就幫他按揉背部,是太醫建議的。告訴她用藥酒推拿一些穴位也有益處,她用心學了一段日子,迫著他聽她安排,慢慢成習。

 室內藥酒的香氣越來越濃,暖陽傾瀉在地上,現出柔和的光影。氛圍讓人變得慵懶,生出倦意。

 虞紹衡的手繞到背後,捉住她綿軟的手,「行了,歇會兒。」

 「好啊。」葉昔昭臥在他身側,認真地問他,「說實話,見沒見效啊?」

 「你不是總請太醫過來給我把脈麼?」

 葉昔昭扯了扯嘴角,「他們的話我怎麼能信,萬一他們被你收買了,不跟我說實話,也不是不可能的。」

 虞紹衡失笑,「這種事我怎麼敢騙你?你認真跟我算賬的時候,我可就沒活路了。」如今府裡這些人,哪一個都是自心底敬著她、向著她。

 「知道就行。」葉昔昭勾住他頸子,湊過去吻了吻他唇角。

 「別對我太好,被你慣壞了怎麼辦?」

 葉昔昭笑得雙眸微眯,「難得你任由我擺佈,我高興還來不及。」

 「我該怎麼報答你?」虞紹衡的語聲低柔,醇和似酒,有著濃濃的暖意。

 葉昔昭語聲如輕軟的棉花糖一般,「大不了……你以身相許。」語畢,碰了碰他雙唇,轉而加深這個吻,帶著藥酒氣息的雙手沿著他肩頭輾轉輕撫。

 契合的唇​​形交錯,不消片刻,便讓兩人氣息不復平寧。

 虞紹衡修長的手指挑落她衣襟繫帶,以風情曖昧之姿,游轉在她玲瓏有致的身形。

 衣衫一件件被褪去,她身上只剩了一件紅綾肚兜兒。

 大紅色映襯著如玉的白皙膚色,合著她輕而急促的呼吸,香灩迤邐。

 他將她壓在身下,糾纏著她唇舌,炙熱慾望抵著那方柔軟,輕緩摩挲,忽的長驅直入。

 葉昔昭輕哼一聲,雙臂抱緊了他一些,抬了腰肢,迎合著他的採擷,看住他明亮的雙眼。

 此刻的那雙眼睛,全無平日裡的鎮定睿智,唯有迷離沉淪,眸子愈發漆黑幽深,籠罩著無形的氤氳。

 自淺至深,自慢到快的索取,讓她體內火焰兇猛地燃燒起來,將她吞噬,心甘情願地沉淪。

 虞紹衡看著眼前人雙頰轉為微紅,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朦朧,微啟的雙唇紅豔誘人。

 他將她的紅綾肚兜兒取下,去除兩人之間唯一的單薄障礙,愈發熱切地索取她的美好。

 這是世間唯一能引誘他,且何時都無法抗拒的人。

 **

 兩人去梳洗之後,回到寢室,沉星前來通稟:「毅勇侯帶著府中少爺過來了,此刻正在太夫人房裡。」

 葉昔昭笑了笑,「你去見他們吧,我去跟衛先生說說瑜哥兒的事。」

 「也好。」虞紹衡答應得痛快,卻是不肯及時前去,廝磨著她唇瓣,引得她輕輕顫慄。

 「快去!」葉昔昭嗔道,「再碰我,休怪我跟你翻臉。」

 「什麼時候變成悍婦了?」

 葉昔昭剜了他一眼,低聲道:「從你慾求不滿的時候。」

 虞紹衡朗聲笑起來,這才起身穿衣,去了太夫人房裡。他沒想到,剛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孩子起了爭執——

 瑞哥兒抱著一隻毛色雪白的小貓,瞪視著站在面前的瑜哥兒,奶聲奶氣地道:「不許你碰它!」

 瑜哥兒氣鼓鼓地瞪著瑞哥兒,「怎麼不能碰?又不是你的!」

 瑞哥兒大聲道:「這是我姐姐的!」

 兩個小孩子的乳母、貼身丫鬟站在一旁,俱是無所適從。見虞紹衡出現在門口,不由鬆了一口氣,俱是屈膝行禮,指望著他來解圍。

 豈料,虞紹衡站在原地不動。

 瑜哥兒和瑞哥兒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也就沒發現長輩過來了。

 瑜哥兒此時又道:「你姐姐不讓你碰它,說你總欺負它。」說著上前一步,「給我!」

 瑞哥兒比瑜哥兒小,氣勢卻不輸人,理直氣壯地道:「就不給!你也會欺負它的。」

 虞紹衡眼中有了笑意。小傢伙的意思很明顯,姐姐的貓,他可以​​欺負,卻不會讓貓兒被外人欺負。

 「真囉嗦!」瑜哥兒板起了小臉兒,伸出雙手去搶貓兒。

 瑞哥兒小身形往一旁一扭,「你才囉嗦!」

 幾個下人急得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兩位小少爺在府裡都是一點委屈都沒受過的,此時想勸解根本行不通,滿心指望著虞紹衡來解圍,他倒是好,在那邊看上戲了。

 這時候,小小的瑞哥兒被瑜哥兒惹惱了,不耐煩起來,「這是我姐姐的,你不許碰!」氣呼呼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用力推了瑜哥兒一把。

 瑜哥兒被推得身形一晃,之後也真生氣了,抬手以牙還牙。

 瑜哥兒的力氣當然比瑞哥兒大,瑞哥兒被推得後退一步。瑞哥兒眨一眨眼,將小貓交給乳母,「去給祖母。」之後便拿起了丟在一旁的一把小木劍。

 虞紹衡這才輕咳一聲,闊步走過去。

 兩個孩子看到他,瑜哥兒一臉的不服氣,瑞哥兒卻滿眼失望,似是在抱怨父親來得不是時候。不論是怎樣的情緒,卻都沒有要告狀訴委屈的意思。

 「帶你家少爺去室內。」虞紹衡吩咐瑜哥兒的乳母,之後彎腰攜了瑞哥兒的手,「剛才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瑞哥兒嘟了嘟嘴,「那是姐姐的貓。」

 「擔心姐姐的貓被瑜哥兒欺負?」虞紹衡神色變得特別溫和。

 「嗯。」瑞哥兒點一點頭,「他還說,要帶走姐姐的貓。」

 「原來如此。」虞紹衡抬手揉了揉兒子的小臉兒。

 瑞哥兒很快就放下了這件事,轉而問道:「爹爹,娘親呢?」

 「娘親在房裡歇息。」

 「哦。」瑞哥兒猶豫片刻,「那我先不回去。」

 虞紹衡牽著瑞哥兒的手,走向室內。

 瑞哥兒則揮了揮手裡的小木劍,「爹爹,再給我做一個,行不行?」

 「這個怎麼了?」

 瑞哥兒想了片刻,「太小。」

 虞紹衡笑起來,「答應你。」

 到了房裡,蕭旬還在跟太夫人閒聊,瑜哥兒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很明顯,這孩子也沒說剛才的事。

 孩子之間的矛盾,轉眼就能化解,相處時日多了,少不了磕磕絆絆,卻是歡笑時多。果然,沒過多一會兒,瑜哥兒和瑞哥兒就又湊到一處去玩兒了。

 **

 葉昔昭去了桃花閣,命人將衛先生請到院外說話。

 衛先生道:「夫人怎麼不進去坐坐?」

 葉昔昭直搖頭,「還是不去了。」

 衛先生心念一轉,明白過來,笑道:「是不想看到大小姐習武苦累的情形吧?」

 「是啊。」葉昔昭坦誠地道,「比誰都明白忻姐兒喜歡,可我親眼看著,心裡還是會有些不是滋味。這樣的話,不如不看,由著您教導就是。」

 衛先生感激地一笑,「多謝夫人信任。」若是孩子的父母總是橫加干涉,她還真沒辦法悉心教導。

 隨即,葉昔昭說了瑜哥兒的事情。

 衛先生滿口應下,「蕭家的孩子,想來資質也很好,我會盡心盡力。」

 葉昔昭道謝,轉去三夫人房裡說了一陣子話,這才返回正房。

 東次間裡,瑞哥兒正搖著手裡的小木劍,跟虞紹衡道:「爹爹,我要新的,現在就要。」又去扯虞紹衡的衣袖,「爹爹還給我做。」

 虞紹衡笑著問道:「那你說說,想要什麼樣的?」

 「嗯,再大一些,」瑞哥兒忽閃著好看的大眼睛,「像爹爹那把。」

 虞紹衡揉了揉瑞哥兒的小腦瓜,「真喜歡?特別想要?」

 「真的。」瑞哥兒膩到虞紹衡懷裡,仰起小臉兒,「爹爹,現在就給我做。」

 葉昔昭在門邊聽得這一番對話,不由走過去,拿過瑞哥兒手裡的小木劍,細細端詳,打趣虞紹衡:「看不出,做的一手好木工。」

 「你看不出不新鮮。」虞紹衡要下地,「你哄他一會兒。」

 「不行!」瑞哥兒急起來。

 「我去給你拿圖樣子,你二叔給你畫的。」虞紹衡耐心解釋自己的去向,「拿回來你自己選一種。」

 瑞哥兒摟著虞紹衡的手臂,「我也要去!」

 虞紹衡皺眉。瑞哥兒一到他書房,就會要這要那,半晌不肯挪步。

 葉昔昭打圓場,「算了,我去替你拿回來。圖樣子放哪兒了?」

 「忘了隨手放哪兒了,不然就讓佳年拿過來了。」虞紹衡沒轍地看著黏住自己的瑞哥兒,「你去吧,四處找找。」

 瑞哥兒卻又道:「娘親,我也要去。」

 「不准。」虞紹衡早怕了瑞哥兒在書房為禍作亂,索性抱起兒子,走向寢室,「爹爹給你講故事。」

 「爹爹也會講故事?」瑞哥兒似是不大相信。

 「我怎麼就不會?」虞紹衡的潛意思是,小東西,看不起你爹?講故事是多難的事情麼?

 「爹爹真會?」

 「什麼叫真會?你怎麼還不相信呢?」虞紹衡有點無奈了。

 葉昔昭看到虞紹衡與女兒在一起的時候,心裡總會充盈著滿滿的暖意,可每次聽到他與兒子在一起尤其說話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地笑。此時亦如此。

 到了書房,佳年聽說來由之後,幫忙找了一會兒,無果,很有些惱火,「都怪小的,也沒留心侯爺放哪兒了。」

 葉昔昭便擺一擺手,「你去忙吧,我慢慢找。」看看天色已近黃昏,又叮囑一句,「去告訴侯爺,到了時辰直接去太夫人房裡就是。」

 佳年稱是退出。

 葉昔昭從書案上找了一遍,沒找到,便又站到太師椅後的書架前,懷疑虞紹衡可能隨手將圖樣子夾在哪本書裡了。

 將書籍一本本拿出來翻找,又放回原位。耐心找了一會兒,終於從一本書裡找到了圖樣子,一尺見方的宣紙上,畫著一些樣式不同的刀劍。

 葉昔昭收起來,轉身要走的時候,瞥見書案的幾個抽屜。

 這幾個抽屜,虞紹衡是不允許任何人動的,連他最疼愛的忻姐兒都不行,而他不在府中的時候,抽屜都會落鎖。

 以往葉昔昭對此一點好奇心也無,今日卻忍不住想看看。

 一格一格的抽屜拉開,將裡面的東西看過去,葉昔昭漸漸覺得無趣了。要麼是鐘離燁以往寫給他的信函或密旨,要麼就是一些朝臣的詳盡資料。這些都不能被尋常人看到,卻不算是秘密。

 拉開最後一格抽屜的時候,葉昔昭看到了一本封皮發黃的詩集。

 不知道這本詩集有什麼不同之處,葉昔昭打開來翻看,都是尋常可見的詩作,便興致索然地大略翻過去,卻在這期間發現了幾張畫像。

 畫中人是她。準確說來,是少年時的她的正面,側影。

 畫作大小只有書頁大小,皆以素筆描繪,卻看得出紮實的功底,將她容顏勾勒得躍然紙上。

 落款是他蒼勁有力的字跡,至於年份、日期——她算了算,正是他十四歲隨父出征那幾年。

 在今日之前,她聽說過虞紹衡少年時也善作畫,但在他們成婚之後這些年,他從沒拿過畫筆,甚而讓她以為,他早將這等事視為無聊的消遣。

 彼時的少年郎,在出生入死的歲月中,烽火狼煙的處境下,沒有忘記過她的樣子。

 他從沒跟她說過這些,更不曾讓她看到。

 在這時刻,諸多情緒紛雜而至,讓葉昔昭陷入恍惚。

 門簾被人撩開,葉昔昭抬眼看去。

 暖融融卻又讓人無端傷感的光線之下,虞紹衡走進來,緩步趨近。

 葉昔昭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安起來,無意識地將畫像夾入書頁,推到一旁。

 「還沒找到?」虞紹衡走到近前,看到那本詩集,目光微凝。

 「我……」葉昔昭從沒做過這種事,很是尷尬,「反正沒經你同意就看到了,你看著發落我吧。」

 「沒說過不准你看,這房裡的東西不也是你的麼?」虞紹衡刮了刮她鼻尖,凝住她略帶傷感的眼眸,「怎麼了?」

 「沒怎麼。」葉昔昭將手交到他掌中,「只是有些遺憾,你最苦的日子裡記著我,我卻不能幫你分擔哪怕一點苦痛。」

 「那又不怪你,​​你若是那時就識得我,我能帶給你的也只有擔憂。」虞紹衡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我們的日子還長著,日後要你分擔的還有太多。」

 葉昔昭儘量讓氛圍輕鬆一些,「你那時一定比現在還好看,可我都無緣見到。」

 「這叫什麼理由?」虞紹衡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語帶戲謔,「你是不知足,還是覺得我面目可憎?」

 「被你慣得,不知足了。誰敢說你面目可憎,我第一個就翻臉了。」葉昔昭笑盈盈回道,一臂勾住了他頸部,「若是可能,等來世,我們相約,早​​早相見。」

 「好,相約來世。」

 他語聲落下,與她十指緊扣。

 他們沒有談及今生,因為今生不需贅言。她是他的一生珍寶,他是她的無悔生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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