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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醫品夫人》第3535章
第3531章 燈火

  姜必武呆在營帳裏,瞧著那燈火,心裏越發的煩燥,這件事情若是能傳到夜微言的手中,那自然是一件好事,若是傳不到夜微言的手裏,那麼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他!

  他自問還沒有什麼格外靠譜的法子!

  若是被樑霄給發現了,那麼到時候樑霄殺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姜必武心裏就一陣一陣的發虛!

  只是因著他對這樑霄的恨意,所以早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樣的信,一定要傳到夜微言的耳中!

  七離的天氣乾燥,並不下雪,只是依稀的結上了一層薄薄的霜,一到了次日的天明便消散乾淨,這樣的冬天也是極冷的了。

  姜必武的營帳中生著一團火,他坐在火堆前,整個人有些醉,一張風霜傾蝕的臉如今泛著些微的紅,他拔弄著火盆,心裏卻冷靜不下來,好似這火上燒著的一壺水,滾燙得緊。

  水從水壺裏漫了出來,浸在碳盆上,散發著余余的菸絲。

  姜必武抹了一把臉,取了他掩人耳目的那封信出了營帳。

  營帳外頭的天已經很夜了,只是有月光照著,入目之處倒還算可視物。

  他走上城樓,入眼是夜色中的七離。

  那塵埃飛揚的城裏,萬家燈火已經熄了大半,在這樣一個世道,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團聚與安祥。

  月光折在屋頂,一望無際的城連在一起,冷冽的風颳得臉已經沒有了什麼知覺。

  姜必武嘆了嘆氣,如今這個七離,早已經不是當初樑霄在的時候那個七離了。

  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又有多少惡霸混於其中?

  那些壞事在這城裏蔓延開,如同倒在水裏的墨,一點點的,迅速將那墨汁暈染開來。

  有這樣一個世道,長治久安,簡直就是一個夢,一個所有的人都很難完成的夢。

  風吹得他身上那件墨色的披風不定搖擺,姜必武伸手輕撫著這上邊的繡案,繡案上邊繡下的,是幾朵杏花,是紅杏曾經親手替他一針一線的繡上去的。

  不知耗費了多少個日夜與精力。

  而如今,卻不知那母子二人身在何處。

  思念是毒,一點點的侵蝕著姜必武早已經疲憊不堪的心。

  在這七離,他鬱郁不得志!

  先前來時的胸有成竹,如何治理七離,他的心裏早已經有了一筆帳,可是如今又如何?現實這隻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他幾乎暈頭轉向。

  姜必武雙拳緊握,憤憤的朝著城牆錘了一記,樑家!他必要將樑家一網打盡,讓樑家這個近百年世家到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先前姜必武也曾是樑家軍裏頭的一份子,可是如今,卻是被事故與人情一點點的消磨了個乾淨。

  左右他如今孤身一人,以一人之命,去拖著整個樑家的命,他也是值了。

  姜必武凝著那月光下的城,青石板上落著的月光清冷幽靜,城中不時有兩聲犬吠傳來。

  隨即有人在打更,姜必武搓著手,不知覺已經是丑時了,再過上兩個時辰,約莫著這七離的天也該亮了。

  姜必武踏下城牆,踩在結了霜的地面上,發出細微的響聲。

  四周的景緻被一分爲二,只有黑的與白的。

  姜必武的身影被一點點的拉長,他搓著手往前走,懷裏踹著一封弄虛作假的信,也不知會不會被人察覺,但是不管怎麼說,姜必武如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他輕摸了摸信的位置,七離的風沙在這樣的夜裏也是很大的,只是如今下了城牆,行於城中時倒覺風平浪靜的,一切都寂靜得很,詭異得好像一個鬼城。

  而此時在七離橋旁,一個婦人正與人拉扯著。

  那人是個身形佝僂的,背著月光看不清面貌。

  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伴隨著孩子低微的哭泣聲,一時讓人毛骨悚然。

  紅杏抱著孩子瞪著那佝僂的男人,沙著一把嗓音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地方,對不起,你放過我們母子吧。」

  身形佝僂的男人搓著手,瞧著紅杏笑眯眯道:「嘖嘖,瞧著你這身段,倒是個不錯的小娘子,不妨同爺快活快活,你若是跟了我,我保證,這個孩子我也會視如已出。」

  紅杏抱著孩子退了兩步,斥道:「我可是來尋親的!若是讓我夫君知道了,必讓你不得好死。」

  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紅杏,笑道:「如今這夜半三更的,可沒有人來救你,你最好還是乖乖的聽我的話,否則,若是把我逼急了,你這孩子怎麼死的,你很快就知道了。」

  紅杏嚇得臉色蒼白,死死的抱著孩子慌道:「你放過我們母子吧,我若是尋得了我夫君,定然叫他好生謝你。」

  男人如今哪裏聽得進去,朝著紅杏便撲了過去,嚇得紅杏抱著孩子在城裏逃!

  可是一個女人哪裏跑得過一個男人,一會兒的功夫就被撲倒在地,紅杏怕壓著孩子,便以背著了地。

  那男人將她壓得嚴嚴實實,嘴裏還在不乾不淨。

  紅杏扯著發上那一隻銅簪子,瞪著眼前的人斥罵道:「混帳!」

  那男人的話還未起,便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姜必武原是看熱鬧的,他有要緊的事情,可是路過的時候念及紅杏也是帶了個孩子,如今不知去向,一時心軟,便幫了一把。

  身形佝僂的男人一看這姜必武身上的官袍頓時嚇了一跳,哆嗦著笑道:「大……大人這是做什麼,小的就是跟自家媳婦開個玩笑。」

  姜必武微微擰眉,凝著這男人冷笑:「如今七離不太平,正是因爲多了你們這些雞嗚狗盜不知廉恥的混帳東西!」

  男人從紅杏的身上爬開。

  紅杏凝著姜必武的面容發怔,如今的姜必武發真瘦了太多了,人也顯得有些憔悴,可是當他把劍橫在這個壞人的脖子上這一刻,紅杏突然覺得這麼些日子的奔波也算是值得了。

  只是如今自己這個樣子,又要如何與姜必武相認?

  紅杏慌張的將凌亂的發拔了下來,擋了臉。

  巡城的人走了來,見了姜必武,微行了禮:「大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姜必武掃了眼身形佝僂的男人,這男人跪在地上哆嗦著道:「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姜必武拂了拂手,淡道:「欺負女人,帶走。」

  衆人一看這情況,心裏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了,當即將這男人架了起來。

  男人在滿是塵埃的地面上打滾:「大人饒命啊大人……」

  姜必武掃了他一眼,斥道:「姜某平生最厭惡的就是欺負這般流浪在外的女人!帶下去!」

  他只希望,他的紅杏在需要人幫襯的時候,也是這般,有個人替她出頭。

  巡城的直接將人捂了嘴就拖著走了,整個街道一瞬間便寂靜了下來,姜必武望向那女人,嘆了嘆氣,給了她一袋銀錢。

  「我救你不爲別的,你不必害怕,這些銀錢你拿去,如今七離不太平,你一個女人又帶個孩子,還是儘早離開七離吧。」

  紅杏垂眸,瞧著那一袋銀錢默了片刻,將銀錢遞還給他,朝著他微鞠躬便轉身匆匆走了。

  姜必武瞧著那個背影,總覺得有些熟悉。只是姜必武也沒有多想,他走在街道上,腳步不自覺的便跟上了這個女人。

  紅杏轉角尋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後門,蜷縮在燈下,理了理凌亂的發,抱著已經止了哭泣聲的阿離小聲道:「阿離,孃親這個樣子去見你爹爹,是不是不太好?你不要怪孃親……」

  姜必武整個人僵在轉角處,只覺一股熱意從心臟開始蔓延。

  那個抱著孩子坐在門邊上的紅杏,就著燈盞,可以看見她那削瘦得令人心疼的臉,臉上塗了些東西,黑黃相間的可是那五官,確確實實的就是紅杏沒有錯了。

  在她的懷裏還抱著個孩子,那是他的兒子,是他離開之前去郡主府看過的兒子啊!

  那孩子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不哭也不鬧,安靜得很。

  冷冽的風穿堂而過,紅杏蜷縮在角落裏,抱著孩子讓人心疼不已。

  姜必武內心極爲震憾,這紅杏的性子如此剛烈,就像她做的事一般,狠則絕決!

  如今也不知她一個人是經歷了多少事情,耗費了多少勇氣,才從京都城那個地主一路漂泊到了這裏。

  姜必武從暗挪動腳步走了過來,紅杏見了他,忙將頭髮遮了臉,低頭抱著孩子,一言不發。

  姜必武將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將紅杏母子圍著,然後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溫聲道:「這個地方倒是不錯。」

  紅杏不知道姜必武有沒有將她認出來,如今姜必武一坐在她身旁,她便覺得,好似一團火挨著了她,是滿滿當當的溫暖。

  這個斗篷上邊繡著的杏花,栩栩如生,只是也被時光給磨得差不多了。

  她低著頭,看著懷裏的孩子,囁嚅著脣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說什麼呢?說她是紅杏?這樣狼狽的紅杏?

  她不想在姜必武的跟前表露出這樣狼狽的一面,所以一力的去遮掩著,想要等到她收拾一番,或者好看些的時候,再來與姜必武相見。

  但其實姜必武根本不在意這樣的紅杏。

  姜必武自顧自道:「你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很不容易了,不知來七離是來尋誰?或許我可以替你找一找。」

  紅杏壓著嗓音抱著孩子起身,斗篷落了地。

  她站在姜必武的跟前,長髮將她的面容攔著,她心裏稍安心了些,微鞠躬,抱著孩子便要走。

  姜必武站起身,急喚道:「紅杏!你爲何不願與我相認?」

  紅杏僵了腳步,心口跳得厲害。

  姜必武將披風披在她削瘦單薄的肩上,心疼不已:「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們母子,有人傳信來說你們母子失蹤了,我急得好些日子都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你是來尋我的是不是?如今我就在這裏,你爲何要走?」

  紅杏垂眸盯著自己的倒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她是想見姜必武的,可是她的心裏更多的,也有惶恐。

  如今這個樣子,又該如何與姜必武相認?

  她一路走來,遇了不少事,也知道,七離比這大魏的任何一個地方,如今都要危險。

  紅杏抱緊了孩子,抿脣不語。

  姜必武站在她的身後,溫聲安撫道:「我知道你這一路肯定不容易,紅杏,我既然看見了你,我就不會讓你們母子再離開我了。」

  紅杏垂眸,瞧著地面,心裏難過得緊,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可是如今卻退縮了。

  姜必武凝著她的背影,嘆了嘆氣:「盧氏突發頑疾,已經歿了,她對你做的那些,如今也算是報應,紅杏,你既然來尋我,你放心,我定不會再辜負了你這一片苦心,跟我走吧,我來照顧你們母子。」

  紅杏有些震驚,猛的回頭看著姜必武:「盧氏……歿了?這怎麼可能?」

  她記得她出來是因爲孩子中了毒,好不容易才救下來。

  她不想因爲她而讓郡主府與這姜府再繼續結仇了,更不想再拖累郡主了,可是如今,盧紫夢死了?

  「我問你,你有沒有派長隨將一塊長命鎖轉交給我。」

  姜必武微微擰眉,狐疑道:「什麼長命鎖?我臨走時確是吩咐了長隨,時刻留意著郡主府的動靜,那也不過是想著,你們母子若是需要幫襯,長隨也能幫著盡些力,那長命鎖是我早先命人做的,總想著要尋個機會給你才好,可是我出征走得急,旁人轉交也不放心,就想著,若是我能夠有命回去,到時候再親手給孩子戴上。」

  紅杏退了一步,忽的笑了:「那就是盧氏了?盧氏讓長隨將長命鎖給阿離戴著!」

  姜必武取了披風替紅杏繫緊了些,溫聲道:「盧氏如今已經歿了,咱們就不要再提她了,走,我在這七離尋了一處小院,如今不曾想正好派上了用場,我到時候再安排幾個人伺候你們母子。」

  姜必武瞧著睡夢中的阿離,欣喜不已。

  高興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紅杏抱著孩子,跟著姜必武一路往前走,心裏卻五味陳雜。

  是盧紫夢差點害死了她的孩子啊!

  可是如今盧紫夢卻已經死了,想來也是郡主從中查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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