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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的樣子我都有》第74章
番外、一點也不甜(四)【謝王】

7、

分手的第二天,王超不見了。

公司上下,從老闆到經紀人,從同事到助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電話關機,微信不回,企鵝頭像一直是灰的,刷屏狂魔的最後一條微博更新,也是前一天晚上一張拽拽的自拍︰“換了身新衣服,出門去吃晚飯”。

謝竹星以為王超又和狐朋狗友去了哪裡鬼混,心裡還有些酸氣,一點不想理會。直到幾天后,王超的鐵哥們兒梁璽打電話來,問王超在哪兒,還說王超的哥哥也不知道王超的行蹤。

他開始有點心慌了。

王超能去哪兒?脾氣那麼差,會不會惹到了什麼麻煩?他又那麼愛玩兒,萬一被一些歪門邪道的人勾搭著去幹點什麼輓回不了的事兒,怎麼辦?

分手的第十天,謝竹星半夜被驚醒,他夢到王超上了社會新聞,涉嫌聚眾賭博,還有容留他人吸|毒。

他出了一頭冷汗,這太他媽像王超能幹出來的事兒了。

王超這個人,沒心沒肺沒腦子,好賴話也聽不出來,嘴還賤,不小心惹到別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哥王齊又如日中天,樹敵不少,就算不衝他,單想給他哥添堵,也一定有人暗地裡不安好心想整他,只要設個套,都不用費什麼大力氣,他自己就鑽進去了。

天亮以後,謝竹星給劇組打電話請了半天假。他接了一部偶像劇的男一號,原定今天上午要進組。

他去找了王齊。

接待小姐認出了他,面露驚喜,下一秒又忍了回去,公事公辦的說︰“您有預約嗎?”

他當然沒有。

他在外面等了一上午,過了中午十二點,王齊才終於有空見他。

雖然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但王齊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王超提這個大哥的次數太多了,從行業精英到沉默寡言,從練過散打到去年離了婚,他全都知道。

他進去,還有些猶豫該怎麼稱呼,王齊未必知道“謝竹星”是哪一號。

王齊站在桌後,正整理東西,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他心裡一突,王齊不光知道他,還知道他和王超的事。

他叫了聲︰“齊哥。”

王齊應了︰“嗯。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他直接問了︰“所有人都聯繫不到王超,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王齊道︰“不知道。”

謝竹星卻頓時松了口氣,王齊一定知道,而且王超沒有什麼麻煩,一切都好。

這就夠了,他也不想知道更多了,說︰“好,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要走,王齊又叫住他︰“小謝。”

他回頭看王齊。

王齊抬起眼楮來,語速極慢的問︰“你睡了我弟弟?最後還甩了他?”

謝竹星︰“……”

王齊搖搖頭,把手頭的東西放下,直起身來,嚴肅道︰“這樣可不太好。”

下午,謝竹星按時回了劇組,免不了被導演和製片責備幾句,他老老實實道了歉,很快就開始拍攝工作。

他演偶像劇的經驗很豐富了,只要別忘詞,耍帥到位,基本也就一條過,人也低調和氣,從不會給劇組找麻煩,更不給導演和製片添堵。

他遲到的事兒,也就很快翻了篇兒。

就是他以前合作過的這位化妝師納了悶,他這一年多演了六部偶像劇的男一男二,顏值自然是常年在線的,皮膚底子好,臉也小,五官立體,脣紅齒白的,往常給他化劇妝,簡單打個底,掃一下眉毛,最多再加一點潤脣,基本也就完了,高光陰影修容粉和腮紅那類從來就用不著。今天他的臉倒還是白,可白的不怎麼對勁,嘴脣都沒什麼血色,底妝完了,還得再涂亮色的脣蜜。

化妝師關心的問︰“小謝,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他說︰“沒事兒,最近節食,可能有點貧血。”

分手的第十七天,拍完戲收工,回家前,助理轉交給他一大堆信件和禮物,都是粉絲寄到公司的,助理已經篩過一遍,沒什麼可疑的危險物品。

到了家,只有他一個人,他爸媽前幾天回老家了,複查結果很好,大夫開了些鞏固的藥,兩口子惦記家裡養的花和暫時寄養在親戚家的貓,堅持要回去。

走前,兩人還是微微抱怨了句︰“來一趟也沒見著人,挺可惜的。”

他不知該怎麼解釋,只好裝作沒聽到。

卸完妝洗了熱水澡,拍了一天戲的疲憊消減了不少,身上被王齊踹的那幾腳也不怎麼疼了,只還留了幾塊沒消掉的淤紫。

他把那兩袋子信件和禮物堆在床邊,拿出來仔細看了。

禮物多是食物、衣服和玩偶,還有很多小飾品,手機鏈和手機殼,戒指、耳釘和項鏈,不一定貴重,可也都能看那些女孩子們的精緻心意。

信件就五花八門,有表白的,說要嫁給他給他生猴子,也有謾罵的,說你個醜八怪就別出來了最好快點flop,還有問他怎麼才能當上明星,需要不需要整容,會不會被潛規則。

他沒整容,可是被潛了,王超不是說“你有今天全都靠我”嗎?也是,沒有王超選他進那個短命組合,他可能就出不了道,現在就有可能在做伴舞或是舞蹈老師,當不了偶像,出不了唱片,演不了電視劇,買不起這套破房子,也不會收到這些禮物和信。

沒有王超,他就不是現在的他。

可是沒有了王超,他也再做不回從前的那個自己。

從前他想,要是能紅,前幾年吃過的那些苦也值了。後來他紅了,他就想,能和王超拴在一起好下去,這輩子都很值了。

想要紅,是想過理想的人生。想要王超,是被愛驅使的本能。

他想過很多次,到底哪個更重要,每次都沒有結果,這種思考好像也沒有意義,就像左手和右手哪個更重要的區別。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右手居然要去斬斷他的左手。

他不願再想了,繼續翻著那些信看,看到一堆漂亮信封裡,夾了一張光禿禿的明信片,很少有粉絲會寄明信片。

他把那張硬卡抽了出來,正面印了布達拉宮的高清照片,像一座高貴又孤寂的天堂。

翻了過來,書寫反面字跡的那支筆出水似乎不太流暢,有幾個字的筆畫都斷掉了。

除了公司地址和他的名字,只有一句話。

“謝竹星,我愛你”

沒有落款。

字體圓滾滾的,幾乎沒有筆鋒,每個見過的人都不信,那麼囂張跋扈的人,為什麼寫出來的字會是這種可愛的模樣。

每次聽到這樣的言論,謝竹星都會想,那是你們沒見過,他寫字的模樣更可愛,像個小學生一樣,坐的端端正正,握筆的姿勢標準得不得了,每個字都必須按照正確筆畫來寫,很少寫錯別字。他特別沮喪的告訴過謝竹星,都是小時候被父兄揍出來的條件反射,不好好寫就覺得屁股疼。

特別可愛。

原來是去了西藏,和誰一起去的?路上條件肯定不好,有沒有不高興?有沒有高原反應?看郵戳是五天前,現在到哪兒了?回北京了嗎?

分手那天,明明氣得罵娘,為什麼還要說愛他。

這個傻瓜。

他躺在床上,把那張明信片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看得心漸漸感覺到了疼痛。

怎麼捨得分手的?

明知道王超就是個傻瓜,有嘴沒心,明知道,王超這樣愛他。

是啊,他就是仗著王超愛他。

仗著王超愛他,知道王超不會對王齊說半個字,不會報復,甚至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說起他們分手的始末,甚至過後還很有可能厚著臉皮再來求他和好,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的,對王超說出那麼狠的話。

人人都說王超不靠譜,可那麼多話的一個人,從來不傳八卦,也從不說謊,這世上哪還有比他更靠譜的人。

人人都說他謝竹星可靠又穩重,可他自己太清楚,他脾氣有多不好,整天戴了老好人的面具,其實每走一步都要算計到一毫一釐,他當然算計過王超,壞脾氣還全都對著王超一個人撒。

他可能連一句好聽的情話都沒有對王超說過,一次浪漫的討好舉動也沒有為王超做過,總是在甩狠話,時不時就動起了手,就連在床上都少有溫柔。

謝竹星,你多大臉?從來就不是你在忍著王超,而是王超在忍著你啊。

他把明信片蓋在了臉上,好像依稀能感覺得到高原的遼闊與蒼茫。

那個問題,他終於有了答案,追求理想能讓他活得更好,可只有遵循本能,他才算活著。

他要再去找一次王齊了,再挨一頓揍,問問王超什麼時候回來。

快點回來呀。

放在枕邊的手機響起來,他小心的把明信片放在一旁,拿起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河北石家莊,可是也沒有任何騷擾電話或者廣告詐騙的標記。

他接了起來,遲疑道︰“喂?”

那邊劈頭蓋臉砸過來一句髒話︰“謝竹星!我操|你八輩祖宗!”

他︰“……”

謝家八輩祖宗要氣得活過來,不孝子孫謝竹星,你高興啥?

8、

就罵了一句,王超立刻掛了電話,然後關機。

他也知道他慫。

他一點也不想跟謝竹星對罵。

他獨自開車上路了,一個人在高速上走夜路,第二天早上到了家。

他二哥王錦正要出門去上班,看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也知道自己又黑又禿醜到了家,臉上偏偏還要故作不在乎的跟王錦耍貧嘴。

王錦可能是想問他什麼的,最後也沒問。

正好他也不想回答,兩個哥哥都這麼貼心,真好。

王錦去上班了,他回房裡洗了澡,照鏡子的時候又差點被自己醜哭了,連補覺的心情也沒了,根本睡不著。

這輩子他都沒這麼醜過,親媽看見也得心疼的哭出來。

他這樣想著,立刻給他媽發了視頻請求,半個月沒聯繫過了,他也想找媽媽撒個嬌啥的。

視頻接通了,手機屏幕上出現了王媽媽的臉,還化了妝,髮型也和上次見時不一樣了,可能是準備出去玩,他愛美這點真真兒是遺傳自母親的。

王超正醞釀著感情要撒個大嬌。

王媽媽盯著看了看,疑惑道︰“你誰呀?”

王超︰“……”

他對著手機裡的媽,哭了起來。

之後幾天,他也不肯出門了,除了一個屋檐底下的王錦,誰也不見,兩個手機都拔掉了卡,還卸載了微信和企鵝這種能視頻的通訊工具,每天躺在床上聽聽歌,玩玩手游。

一直到禮拜五下午,王錦從醫院打電話來,說自己有事走不開,叫他去學校接彥容。

彥容是王錦的對象,一個可好看的混血小男孩,才上高一,中文都說不利索,就被王錦騙上了床,王錦是個禽獸。

這些都是王超自己想的,他也沒跟別人說過。

他憋了幾天,出去透透氣也行,就戴了墨鏡棒球帽,去接彥容了。

學校門口那麼多人,也沒人認出來他。

他很難過。

彥容星星眼看他︰“你的膚色太酷了!我也想這樣!”

他又有點開心︰“真的嗎?”

符合歐洲審美也不錯,歐美范也是大勢所趨。

彥容點頭,又說︰“就是沒頭髮不太好,像一顆滷蛋。”

……一顆滷蛋。

半夜裡醒來,他去廁所尿尿,尿完洗了手,不小心又看到了鏡子裡那顆慘不忍睹的滷蛋。

他出道以後,紅得快,可是黑粉也特別多,他們攻擊他學歷造假,鋼琴和小提琴證書是買的,家裡根本沒錢,富二代人設都是騙人的,能紅是因為被梁璽包養。

他一點都不在乎,反正都是沒影兒的事兒。

他不能忍的是黑粉攻擊他的長相,說他臉骨有硬傷,現在年輕還不顯,過幾年肯定會殘,還做了他殘掉的ps圖,像元謀人。

他差點被那幅圖給氣死,在微博評論裡和黑粉吵架,吵的臉紅脖子粗,邊打字邊罵髒話,謝竹星勸了幾句沒勸住,把他手機搶了扔一邊去,他要發作,謝竹星道︰“你一身臭毛病,也就這張臉沒毛病,別聽他們瞎逼逼,你能帥到八|九十歲,這些黑粉的孫子都殘了,你也殘不了。”

他被誇滿意了,說︰“那麼大歲數,不殘也沒人看我了。”

謝竹星回了他一句︰“我看你啊。”

還沒到七|八十歲,就已經不想看了,姓謝的說話跟放屁一樣。

可鏡子裡的這個人,他自己都不想看了。

從小到大,他都沒失過眠,現在卻經常睡不著,可也不願意開著燈,看到自己的影子就會想起沒了頭髮,心裡難受得不行,就關著燈,躺在床上想東想西,想著想著天就亮了。

可他也記不起自己想過什麼。

無非還是謝……謝謝生活。

他喜歡吃麻小,以前總吃不過癮,一是怕胖,二是怕長痘,當個偶像真他媽累。

現在他放開了吃,每天吃,吃完一份再叫一份,反正送外賣的也從來就沒認出過他。

王錦那個禽獸和小彥容好的不得了,一到週末就在家裡虐狗,一不小心就喂他一嘴苦澀的狗糧,還好只有週末,不然這日子根本沒法過。

有一天,他想著太久沒在人前露面,別讓人家都以為他死了,就把舊電話卡插上,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經紀人在那邊快哭了,你去哪兒了呀,好不好呀,怎麼這麼久沒消息呀,我們都快想死你啦。

他想,狗屁。

他和謝竹星是一個經紀人,估計早知道他倆分手的事兒了,這傢伙肯定不會站在他這邊,說不定怎麼高興謝竹星終於醒悟甩掉他呢,他又沒有謝竹星討人喜歡。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除了爸爸媽媽媽哥哥,根本就沒人喜歡他。

經紀人說︰“你快來公司吧,我這兒有個代言,上個禮拜給你接的,好多人搶破了頭,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

他不太想去,也不想拍廣告,經紀人又說︰“你要不來,我可就給小謝了。”

操,憑啥給他?

王超就去了。

事先已經和王錦約好了晚上出去吃飯,王錦讓他帶彥容一起過去,現在去趟公司,再回來接彥容肯定來不及,他就乾脆帶著彥容一起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門口,他又死磨硬泡哄著彥容跟他一起進去。

他不想一個人,他怕別人看他。

彥容比他好看很多倍,都看彥容,就沒人看他了。

到了經紀人辦公室門前,他讓彥容在外面等他,他自己進去。

經紀人︰“……”

他故作輕鬆的說︰“專門去美黑的,效果還不錯。”

經紀人︰“……”

他拉下臉,道︰“啥玩意兒的廣告?”

經紀人看看他︰“……洗發水。”

廣告沒了,他就出來叫彥容走。

回到車上,他剛要踩油門,就聽彥容小聲說︰“我剛才好像看見你前男友了。”

他一腳便踩到了底,橫衝直撞的開了出去。

很快他回過神來,忙把腳松了開來。

彥容大概被嚇到了,臉都白了。

他勉強笑了笑,說︰“他帥吧?我就說他特別帥。”

謝竹星真的特別帥,為什麼他連謝竹星的眉毛形狀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想起他小時候學拉提琴,偷懶不想學就逃了課,背著琴在外面玩到天黑才回家,進門就被他爸一腳踹在膝窩裡,通一聲跪下了,他爸用雞毛撢子抽他,他剛開始哭著求饒還喊他媽來救他,那天偏巧他媽沒在家,他哭著哭著,就趴在地上不動,也不哭了。

他意識到,他再哭再求饒,也沒用了。

他都長大了,再也不會逃課了,為什麼還要經歷這種絕望。

就像一塊巨浪要狠狠拍打的礁石,疼得要命,可又躲不開,只能傻呆在那裡被拍著,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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