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聖母病
許久,彥容哭累了,頭有點暈,喉嚨也有點痛,他哭得太用力了。
他把分開這一週裏,所有隱忍的思念與委屈都釋放了出來。
王錦的襯衣被他哭濕了一大片,潮濕溫熱的布料貼著他的臉,不是太舒服,可他一動也不想動。
他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臉埋在王錦的肩上,雙手抱著王錦。
他們還用最親密的方式結合在一起。
是他主動提出的想做愛,但他並不是真的想做愛。
他隻是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擁抱王錦,也可以被王錦擁抱。
他想念王錦,不僅限於想念王錦的性器官。
至於想唸到什麼程度,隻有他自己知道。
王錦也想他,他感覺到了。那麼,王錦喜歡他嗎?
一週之前,他還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很重要,現在他又不那麼想了。
喜歡不喜歡有什麼關係?他喜歡王錦啊,這已經非常足夠了。
王錦不會拒絕他,至少在他變老變醜之前,隻要他想,王錦就會和他保持現在的關係。
而且這段關係有「排他性」,王錦不是別人的,就是他的。
王錦的溫柔體貼,成熟性感,都是他的,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在王錦的頸邊蹭了蹭臉頰。
在這如同阿Q精神勝利法的自我安慰中,他也感覺到了幸福。
雖然這幸福還很微小,卻像一顆火種,在他的心口點燃了起來,溫暖又明亮。
王錦聽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才問道:「哭完了?」
彥容又覺得丟臉,不好意思回答。
王錦又問:「還想做嗎?」
他還在彥容裡面,彥容當然能感覺到他的硬度和熱度。
彥容試了下,實在扭不動腰,隻好小聲道:「我沒有力氣了,你來吧。」
王錦吻了吻他的臉,才掐著他的腰,慢慢動作起來,自下而上的貫穿他,從慢到快,越來越深入,越來越激烈。
沙發難堪重荷的吱呀與彥容的吟叫混在了一起,宛如一曲淫靡的情歌。
在沙發上做了一次,王錦就著這個姿勢抱他上樓,樓梯走到一半,摩擦又使兩人進入了狀態。
他們停在了拐角,彥容被抵在米色花紋壁紙的牆壁上承歡,他的雙臂環抱王錦的脖子,分開的雙腿分掛在王錦的腰側,劇烈的衝撞與快感之下,光裸的小腿不住抽搐,細密的汗珠散佈在細白的皮膚上,晶瑩又情色。
做完以後,兩人一起沖了澡,王錦先幫他吹乾了頭髮,然後才吹自己的。
他側身躺在床上,一直看著王錦。
王錦吹的差不多,關掉吹風機,問道:「看什麼?」
彥容把臉往被子裡藏了藏,隻露著眼睛,說:「你很帥。」
王錦笑道:「嗯,你也帥。」
兩個人都知道自己相貌出眾,也都認為對方的顏值與自己是匹配的。
彥容有些高興,將被子拉得更高了一些,矇住了腦袋。
王錦又下樓,把樓梯和沙發收拾了一下,然後才回來睡覺。
彥容還是蒙著腦袋。
王錦知道他沒睡,說了句:「別蒙著頭睡,對身體不好。」
彥容就把臉露了出來,其他地方還是裹得嚴嚴實實,像個蠶寶寶。
王錦在他身邊躺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心思各異。
過了一會兒,王錦道:「分我半張被子。」
彥容便分給他了。
王錦扯開被子的半邊蓋住自己,在被子摸索著握住了彥容的手。
彥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有點絕望又有點期待的想,王錦州又要勾引他了,都是套路。
王錦輕聲問道:「剛才為什麼哭?」
彥容抿了抿嘴唇,不想回答。
王錦道:「這週末怎麼不讓我去接你了?」
彥容心裡一跳,換套路了啊。
王錦把他的手握緊了一些,說:「上週你問我的問題,現在還想知道答案嗎?」
彥容呆住了。
王錦扭過頭來看他。
他不敢看王錦,心跳得有些快,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天花闆。
王錦空著的那隻手從被子下探出來,扳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了過去。
四目相對。
彥容的眼睛裡幾乎立刻泛起了濕意,他不想這樣,但他完全控制不住。
王錦笑了笑,眼角的那道褶讓他看起來更加溫柔,他說:「不許哭,不然我就不說了。」
彥容努力睜了睜眼睛,卻還是有眼淚從眼角滑了出來。
王錦用拇指幫他擦了下淚,柔聲道:「都說了不許哭。」
彥容的眼淚流得洶湧,卻不敢說話,他怕他說錯什麼,更怕他理解錯王錦的意思。
王錦是……那個意思嗎?
他像等待宣判一樣等待王錦開口。
王錦看著他微笑,輕輕道:「喜歡。」
彥容極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在他心頭跳動的那簇小火苗,呼啦一聲,燃亮了整個世界。
片刻的靜默後。
他撲了過去,用力抱住了王錦。
王錦被他撞到了下巴,無奈的皺眉笑起來,也回抱住他。
彥容有些哽咽,說:「王錦州,你不要騙我。」
王錦拍著他的背,說道:「騙人的是小狗。」
彥容覺得不夠,加碼道:「是烏龜王八蛋。」
王錦忍不住笑出聲,道:「嗯,烏龜王八蛋。」
彥容抱得更用力,又問:「喜歡我什麼?」
王錦故意道:「上起來爽。」
彥容張口咬他脖子。
王錦假惺惺的叫痛。
彥容把臉埋在他頸邊,悄聲笑起來。
王錦不會輕易對人說喜歡。他知道的。
他一定非常喜歡他,他也一樣。
他在王錦懷裡睡著了,睫毛雖然還是濕漉漉的,嘴角卻掛著淺淺的笑意。
王錦動作很輕的關掉了燈,但沒有像彥容一樣入睡。
他喜歡彥容,比今晚之前任何一次想像中的喜歡都要更喜歡。
他對彥容不止有情欲,還有了佔有慾,他想像其他人染指他的彥容,不管對方是陌生的流氓,還是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他沒辦法接受。
彥容太小了,他需要被保護、被寵愛,在他長大以前,王錦希望自己是這個保護他、寵愛他的人。
但是彥容總有一天會長大的,長大到不再需要一個可以依賴的對象,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因為依賴,而對他產生依戀。
儘管如此,他還是願意做彥容成長過程裡一個重要的,過客。
他願意和彥容一起走他的一段人生路途,走到他不能再吸引彥容的時候。
昏暗中,王錦凝望著彥容的輪廓,自嘲的笑了笑。
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一身的聖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