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費格斯和塔琪姆都沒有離開，而是賴在克羅斯特的家，理由也是現成的，因為原桐的奇怪精神力，總要弄明白才行。

　　在星際時代，科學家們早已經研究出智慧生物的腦域中隱藏的精神形態，每一個智慧型生物，都天生具有或強或弱的精神力，只是缺乏一個誘發的契機罷了。早在五千年前，太陽系的古地球還未與宇宙接軌時，星際中的一些智慧種族在探索宇宙時，於一個偶然的機會，提出關於腦域精神力的設想。

　　經過多年的研究，無形無狀的精神力被研究到精細地步，它不僅成為智慧種族中的司空見慣的存在，甚至為此發明了很多與精神力有關的科技產品，其中空間鈕、機甲、星艦等的運用，都需要精神力，科學家們也將精神力劃了等級，分為九個等級，分別是：F、E、D、C、B、A、S、SS、SSS。

　　這是迄今為止所能區分的精神力等級，也是經過科學們多次研究劃分的等級，為此還有與之相應的精神力測試儀以及精神力誘發劑。誘發智慧種族腦域精神力的方法非常地很簡單，只要一支精神力誘發劑就行了，而精神力的高低，也決定了人在未來的發展方向。

　　原桐所表現出來的異常，會讓人感覺到那是一種精神力，可又和精神力有些相悖，攻擊性太強了，與他們的認知相反。在星際的人眼中，精神力是可以作用於機甲、星艦等東西，但是脫離了高科技產品的輔助，精神力好像就沒什麼用了，還沒有物種能有效地將精神力不借助任何科技產品直接使用的，更不用說精神力外放攻擊。

　　也因為如此，克羅斯特和萊奇認為原桐這種古怪的精神破壞，不是精神力的原因。

　　可現在，連見多識廣的費格斯都覺得，這是一種精神力，只不過是一種被具現化的精神力，著實讓人吃驚。

　　費格斯手裡拿著精神力測試儀，還有幾種古怪的儀器，在原桐身上測試，嘴裡神神叨叨的，一副瘋狂科學家的樣子，看得原桐心裡毛毛的，有些擔心他會不會發現自己是從古地球穿越過來的純人類進而將她解剖了。

　　克羅斯特站在旁邊虎視耽耽，只要費格斯有點兒什麼異常，馬上會出手。所以當看出原桐的不安，他一巴掌拍向費格斯按在原桐太陽穴上的手，冷聲道：「別動手動腳。」

　　費格斯用看熊孩子一樣的目光看他，「我現在要給妹子檢查她的腦域情況，不動手動腳，怎麼檢查？」

　　「透析！」克羅斯特毫不猶豫地說。

　　「有個屁用！」費格斯的聲音很溫和親切，笑容也讓人如沐春風，但語氣卻不是那麼回事，「每一個智慧種族的腦域構造都有微妙的不同，我自然要檢查細一些，單是透析也不是萬能的……」

　　不管他怎麼解釋，克羅斯特就是不讓，費格斯知道這人瘋起來簡直可怕，沒有辦法，只能用儀器折騰著，很影響研究進度。

　　因為克羅斯特這種護短的行為，原桐稍稍松了口氣。

　　比起忙碌的費格斯和緊迫盯人的克羅斯特，作為女士（？）的塔琪姆端著一杯香濃的蜜茶坐在旁邊觀看，十分悠閒，偶爾朝看過來的原桐露出一個妖媚四射的笑容，笑得原桐臉皮有點兒僵硬。

　　起初原桐還不太明白塔琪姆留下來做什麼，直到現在才發現，她這是趁機來克羅斯特家佔便宜呢，這蜜茶就是她從克羅斯特家翻出來的。而費格斯，可能是真的對她的變異精神力感興趣，所以才留下來研究。

　　比起喜歡宅居曬太陽的塔琪姆和專門研究能源武器的克羅斯特，在星際中四處做生意的費格斯算是見多識廣，所以他也能在一開始就認出原桐當時攻擊亞伯特的是一種精神力，可惜因為這種前所未聞的情況，也讓他一時間弄不清楚。

　　研究到最後，克羅斯特不耐煩了，「你行不行？不行就滾！」

　　雄性最不能忍受被人問「行不行」，就算是未來星際時代，物種不同也是一樣，費格斯當下就道：「誰說我不行？我現在有點兒頭緒了，原妹子的精神力在沒有經過精神誘發劑的誘導下，突然變異了。」說著，他雙眼放光，興奮得不行，「這可是星際史上難得的突破啊，如果讓帝國研究院的那群傢伙知道，非要發瘋不可，原妹子也會成為精神力變革的領袖之一，將來一定會被記載進史書中，萬古留名！要知道自從科學家們發現精神力及其運用到現在，腦域精神力已經沒有絲毫的寸進了，沒想到精神力還能異變，可以不用借助任何輔助工具外放攻擊……」

　　他劈哩叭啦地說了一堆，讚美狂熱之情溢於言表，聽得原桐頭皮發麻、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而克羅斯特的神色也有幾分變化，自然聽得出費格斯話中的意思，可能會對原桐帶來的影響及後果，那不是他樂意看的。

　　「對了，妹子，你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是怎麼異變的麼？平時怎麼使用它？只有受到生命威脅時，才會暴發潛力麼？每次使用時，有什麼後遺症？腦袋會一直疼痛，只能使用緩和劑麼？還有，妹子你是哪種智慧種族，種族類型是猿人麼？變回原形給哥瞧瞧猿人的美姿……」

　　原桐：「……」

　　明明端著那麼溫柔紳士的鄰家哥哥的嘴臉，卻一副瘋狂科學家的語氣，實在讓人吃不消，原桐木然無語。

　　不過費格斯的話確實句句點明了重點，而且有些是原桐不能回答的，甚至她也不知道什麼叫「變回原形」，茫然不知所措，她到現在，仍不太明白種族類型是什麼意思。

　　「閉嘴！」克羅斯特開口，「關於桐桐的情況，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說著，他的目光犀利冷冽地掃過費格斯和塔琪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次接觸，已經讓他們明顯地感覺到原桐這個突然出現在烏拉爾星的不知名智慧種族的古怪之處，特別是她的精神力異變，超出人們的想像，如果被世人知道，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下半輩子估計只能在帝國的研究院渡過了。

　　原桐松了口氣，朝他們感激地笑了下，這一笑，使她蒼白的臉色好看許多，整個人也變得分外甜美可愛。

　　「真可愛！」費格斯不吝嗇地稱讚，「我現在明白那些貴族為什麼喜歡養一些嬌小可愛的寵物了。」

　　原桐：「……」

　　雖然克羅斯特對費格斯和塔琪姆兩人的態度很冷淡，但是言行中對兩人卻透著一種信任，也是這種信任，才讓他們得以知道原桐的異常，進而讓費格斯研究，想從中找到解決之法，不然每次都將自己整進治療艙可不好。

　　原桐也感覺到這一點，想起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系列事情，她很快便坦然了。

　　費格斯和塔琪姆留了下來，費格斯開始研究原桐的情況，原桐回答了一些基本的情況時，便沒她什麼事情了，費格斯紮進克羅斯特家裡的一間研究室，這這讓原桐懷疑，費格斯到底是專職商人還是兼職醫生？

　　「費格斯喜歡斂財，為了斂財，他什麼都做過，其中商人、機甲護理師、藥劑師這三樣是他學得最好的，還拿過專門的證書，曾有一段時間，為了研究智慧生物基因進化過程，以便解決他身上難以啟齒的病症，還潛伏到帝國科學基因研究院待過一段時間。」克羅斯特這樣解釋。

　　原桐再次大開眼界，很會抓住重點，好奇地問：「他身上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病症？」

　　仿佛觸發了什麼機關，克羅斯特突然別開臉，含糊地道：「你不必理會這個。」

　　原桐盯著他染上淡粉色的耳朵，手癢癢地很想伸手過去捏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