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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妾》第181章
第179章 大結局

  側殿內。

  幾名六十幾歲蓄著鬍子,嚴肅的老人坐在側殿內。

  他們幾人的神色都十分嚴肅,好似有十分重要的十七要說一般,可又似乎猶豫不決,雖然現在都出現這裡是經過幾日不斷的研究才有的結果。

  可畢竟,皇上已經大婚,這事說明白點,還是有些不好解決。

  「今日無論如何都要皇上給個說法的,絕對不能讓皇上用各種言辭給咱們推脫過去了。」

  「是啊,這嫣兒一直未嫁,就是想著皇上還活著,如今皇上不僅活著還登基了,如若還是不迎娶嫣兒就是說不過去了。」

  「這事是仙逝的蘇皇后定下的婚事,皇上應該不會推拒的吧。若是皇上推拒就是大不孝!」

  「唉,不過,如若皇上心中有蘇皇后,又怎會不先迎娶嫣兒,再納慕容小姐入宮?畢竟嫣兒才算是名正言順的皇后人選。」

  「先別說了,一會兒看皇上的態度吧。」

  在他們摸著鬍鬚談論的差不多的時候,龍隱攜著十七走入了側殿。

  看到龍隱身邊的十七時,幾人一愣,隨即就要跪地行禮,「老夫見過皇上,皇后。」

  「無需多禮。」龍隱伸手虛扶了一下,儘管眼前的幾位元長老都是帶有目的前來,但都畢竟是他的長輩,多少他都要顧及一下。

  幾位長老聞言,對龍隱的應對很滿意。點了點頭後笑道:「謝皇上。」

  十七對著幾位長老俯身行禮道:「十七見過幾位叔伯。」

  「皇后無需多禮。」幾位長老回道。

  客氣了一番後,十七與龍隱坐上了主位。

  滿座後,十七這才正眼打量著幾位長老,一共八人。年齡平均在六十歲左右。個個看上去都極為精神。不過,他們打量著她的目光,讓她稍微有些不悅。無論怎麼說,她此時都是一國之後,讓人這麼不加掩飾的查看,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龍隱似乎察覺到十七心中所想,側過頭來對十七柔笑。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二人無聲間的互動落入幾位長老的眼中,他們雖然臉上沒有展現出任何表現,可心裡都有些不樂意。

  其中有位長老輕咳了一聲:「皇上,今日老夫前來主要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與皇上商議。」

  他們都知道皇上有多麼的聰明,如若顧左右而言其他定會引起皇上的厭煩,還不如開門見山

  畢竟他們所說的事情也是為他好。

  龍隱揚了揚眉,淡淡的目光自開口之人身上掃過,淡笑道:「哦?叔伯有事直說。」

  那人立即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龍隱身旁從進入側殿后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的十七。

  十七低著頭悠閒的喝著茶,似乎對於他們即將說的事情並不關心。

  那人撫了撫鬍鬚,又咳嗽了幾聲後說道:「十二年前,蘇皇后還未仙逝之時,為皇上和路嫣小姐定下了婚事。如今皇上是否要履行當年的承諾,迎娶路嫣小姐?」

  「是,訂婚之時,老夫們都在場可以作證。路嫣小姐這幾年一直等著皇上回來,還是請皇上儘快完成婚事,莫要讓路嫣小姐等太久時間了。」又一名長老接著說道。

  其他幾人都點頭附和。「是啊,如今皇上已經登基,是該娶妻了。」

  娶妻?

  妻?

  低頭喝茶的十七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心中冷笑一聲,她與龍隱剛剛成親三日,並且她已經被封為皇后!他們這是故意的?是想要廢了她?還是說,她是小妾,那路嫣才是妻?

  龍隱皺了皺眉,深眸之中一道冷光一閃而過。看了一眼十七後,對著幾位長老說道:「朕已經封了後,至於那訂婚一事……」

  「自然要履行。」一位長老焦急接到。

  十七眯起雙眸,看到這幾位長老今日勢是要龍隱娶了路嫣啊!難怪會如此的糾纏不放!

  「朕已經決定為路嫣小姐重新指婚。」龍隱冷冷的掃了一眼那長老後,聲音冷了幾分說道。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八位長老同時反抗道。

  畢竟相較于慕容十七,路嫣小姐可是從小在蘇家山莊長大的,聰穎溫婉,是最適合做皇后的!

  十七眼中燃起怒火!這些人還真是不達到目的不甘休,龍隱畢竟是皇上,他們也敢違抗他的意思。他們是務必要龍隱廢了她這還沒做兩天后位的皇后?

  該死!

  龍隱緩緩的低下頭,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慢條斯理的柔聲反問道:「哦?那你們說朕該怎麼做?」

  聽言,幾位長老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難以看懂龍隱的心思,似乎他們都忘了龍隱身邊還有個慕容十七!

  「既然如此,皇上就應該娶了路嫣小姐。」一位長老說道。

  十七抬起頭看向那發言的長老,唇邊的笑容似有一絲嘲笑。

  「娶?那麼朕的皇后呢?」龍隱仍舊慢條斯理的反問。在他的臉上仍舊察覺不出一絲怒火。然給他娶路嫣?這些長老是最近幾年在蘇家山莊養尊處優,年齡大了,反應越來越慢了?

  皇后?幾位長老為難了起來。皇后既然封了,就沒有輕易廢除之禮。可路嫣小姐該放在何處?

  似乎皇貴妃的位置太過為難了路嫣小姐。

  「前幾日封後有些操之過急,如今為了蒼月國的百姓著想,老夫懇求皇上廢後重立。」其中一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長老站出來對龍隱恭敬的說道。

  廢後另立?十七心中一陣冷笑,目光冰冷的自幾位長老的頭頂掃過,這才是今日的重頭戲吧!

  幾位長老同時跪在地上請求道:「請皇上尊重蘇皇后的遺願,廢後另立!」

  幾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起跪在地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寫著此舉會對龍隱有多好的字,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們此舉會引來怎樣的後果!

  十七一聲冷笑,此時雖然事關乎她,但是該說話,該解決此事的人不是她。她相信龍隱會很好的解決此事,不過,這幾個迂腐的老頭看上去討厭至極!NND!當真以為她是好惹的?!

  果然,龍隱沒有讓她失望,他冷冷的掃了幾眼幾位老人,仍舊用著不溫不淡的口吻說道:「朕的皇后是蒼月國的公主,同時又是七隱國的攝政王,這樣權威的身份竟然在幾位叔伯的口中是低下。朕倒是想要知道幾位叔伯有沒有深思熟慮過,如若朕廢去皇后,鳳天國與七隱國連番攻打我蒼月國,同時烏尊國虎視眈眈,我蒼月國勢必會被滅國!如若幾位叔伯有把握,承受三國聯合的攻打,朕倒是對你們今日的舉動有些佩服。」

  此話一出,幾位長老傻了眼,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份上!慕容十七原本的身份不就是個知府之女嗎?想不到她竟然是七隱國的攝政王!

  如若因為廢後一事,而引起戰亂,他們幾個不就是始作俑者?剛才談及的對蒼月國的百姓負責,也如同空話!

  「如若不能廢後,也應讓路嫣小姐為皇貴妃。」猶豫了半年,一名長老弱弱的說道。

  給臉不要臉!十七面色鐵青!若不是看著這幾人與龍隱有關係的份上,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如此忍氣吞聲任由他們這般不將她當回事!

  龍隱皺了皺眉,正要出言拒絕之時,從殿外走入一抹俏麗的身影。

  「民女見過皇上皇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內的幾人一同看去,見到身穿鵝黃色的服飾的女子一步步的走入大殿中央。

  路嫣?十七挑了挑眉,這場戲似乎越來越熱鬧了。

  路嫣瞧著幾位跪在大殿中央的長老,咬了咬牙,心中頗為感激,她知道他們是為她而來,可是……

  他們怎會知道,今日就算他們說破了嘴皮子,威逼利誘,也不會讓皇上改變主意!況且,她又不是那臉皮後之人,皇上對她根本無心,在皇上的眼中恐怕只有慕容十七一人。

  從姑姑死的那天開始,她就已經想清楚了,這輩子,她要嫁就嫁兩情相悅之人,絕對不會一廂情願,否則終身將痛苦不已。

  抬頭看了一眼十七,她承認,她嫉妒慕容十七,但不得不承認她也是羡慕她。

  龍隱與十七望著沒有經過通傳就進入的路嫣,靜默無聲,等待著路嫣首先開口。

  幾位長老見到路嫣後,紛紛低下頭。他們未能為路嫣小姐爭取到母儀天下的皇后位置,這已經夠慚愧的,眼下一定要為她爭取到皇貴妃的名位!

  「懇請皇上封路嫣小姐為皇貴妃娘娘。」幾位長老又繼續懇求道。

  「幾位長老莫要強求,其實是嫣兒不想入宮。」路嫣走至幾位長老的面前,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卻讓殿內的幾人聽的十分清楚。她不想入宮?怎麼回事?

  幾位長老一愣。

  龍隱和十七也是頗為意外,本以為今日幾位長老的行為,是她在背後攛掇的,眼下看來……

  「嫣兒與皇上的婚約是定在十二年前,當年只是蘇皇后與家父口頭上定下的。這幾年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根本就不受我們的控制。今日嫣兒來此就是想要接觸婚約,望皇上能夠應允。」路嫣重新看向龍隱,無比認真的說道。

  十七掃了她一眼,見她眼中並無任何閃躲,心下便知,她是真的決定退婚。

  「什麼?!」幾位長老大驚,他們今日前來是要讓皇上娶路嫣,卻沒想到路嫣竟然前來請求解除婚約!

  面對兩位長老,路嫣覺得對他們有所虧欠,但是……雖然她對龍隱有心思,可龍隱心中並沒有她,她就算強求,到最後或許什麼都得不到,還不如現在就選擇放棄。

  「民女請皇上應允。」路嫣見龍隱並未回答,心沉了幾分,她知道定是剛才幾位長老的話讓他生氣,所以這才會對她的言辭起了疑心。

  怎麼會這樣?幾位長老跪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見此情形,十七心中大石落下,對路嫣的印象好了一些。

  龍隱沉默了半刻後,回道:「既然如此,朕只好將此婚事作罷。」話落,他在心底暗笑,路嫣的出現出乎意料,也讓他省了不少心。

  「謝皇上。」路嫣立即跪地謝恩。當龍隱做出決定後,她忽然發現這幾日一直糾纏著她的那些嫉妒,失落的情緒瞬間消失,終於腳踏實地,她相信日後會有一個真心愛著她的人、

  此事圓滿解決,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特別是幾位長老,離開時灰頭土臉完全不在狀態之中,有可能心裡還在犯嘀咕,今日這一行究竟是怎麼回事?原本是要替路嫣出頭,現在落得,他們好似多此一舉。

  直到大殿的人都離開了,板著臉的十七和龍隱轉過頭看著對方,良久……

  他們的嘴角升起,勾起一抹笑。

  互相看著對方,終究笑出了聲。

  本以為今日是他們的考驗,想不到就此結束。

  ……

  隱世王國

  隱藏在三大國之外,除了隱世王國的人幾乎沒有人知道隱世王國所處的位置。

  在深山之中,穿過白霧,繞過機關,闖過瘴氣地帶,看似並無異樣的翠綠的深山之內,只要知道機關,便會打開另外一個世界,也就是隱世王國。

  輝煌的皇宮,就算是最富強的三大國也無法與之相比。

  僅是普通的侍衛,穿著皆是上等的綢緞面。

  富麗堂皇的宮殿內,身著高貴典雅的清音經過一段時間的療養,內傷早就恢復,不過,因為一次墮胎,也沒有養好身體,導致再也沒有了生育的可能,為此,她試圖求死。不過,幸而古馳為她盡心醫治,差不多需要三到五年的左右能夠恢復。

  也正因此,原本不同意他們取消婚禮的皇后和皇上,也同意取消婚禮,畢竟古馳身份尊貴,不可能迎娶一個不清白的女子。

  清音雖然表面上笑著點頭應允,可她的心卻痛的要命。如今的她竟然落魄到這種地步!雖然皇上和皇后都沒有說什麼,但是她能夠感覺到他們對她態度上的變化,不再似以往那樣信任她。

  漸漸的,她覺得王國中的人知道她與龍隱解除婚約後也不再對她恭敬,看她的目光中總是有著審視或者輕蔑,讓她覺得自己很髒。

  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就是那個女人?那個叫做慕容十七的女人!如若沒有她,軒轅寧就會娶她。如若沒有她,龍隱也會娶她。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落得今日的地步,被所有人恥笑!

  在此期間,她曾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賢慧,企圖引起龍隱的愛意。可龍隱卻明確的拒絕了她!這讓她情何以堪?!夜夜都有噩夢纏身,她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也就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曾經開心快樂的她已經消失不見了!至此,她對慕容十七的恨越來越深,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慕容十七!

  可是憑藉她現在能力根本不可能傷到慕容十七,只有求助於皇上皇后的力量。雖然他們對她已經有偏見,但他們畢竟是看著她從小長大,她有辦法讓他們幫助她。

  一日午膳過後,她找到皇后,開始默默流淚一臉傷心之狀,皇后見狀,立即問她怎麼了。她立即說道:「音兒落得今日的地步與一名惡毒的女子有關。是她在暗中派人劫走了受了內傷的我,然後讓劫走音兒的男人侮辱了音兒,並在暗中讓人給音兒下毒,企圖讓音兒無法懷孕。而且當初音兒與表哥感情破裂,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此女子!她不斷的對表哥講述音兒的不好,還不斷的用狐媚之術勾引表哥,如若不是她,音兒又怎會落得今日的地步?」

  越哭越止不住,仿佛她說的這一切都是事實。漸漸的,她也逼著自己承認這是事實。

  皇后雖然相信清音,但是自從清音從外面回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此時的她對清音的話存有疑心,並不全相信清音的話,而且馳兒也對她說過,現在的音兒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可愛的音兒了。

  清音見皇后並未搭話,心中一沉,她立即挽住皇后的胳膊,哭聲更為淒厲,「請姨母做主!一定要為音兒討回公道!」既然她現在不好過,沒道理讓慕容十七好過!

  皇后皺了皺眉,對於清音的態度有些不滿意,雖然她同情清音的遭遇,可是,畢竟是從各種手段中走出來的人,也知道清音那點心思,只不過是沒有點明,她勸說道:「此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音兒還是莫要將此事放在心上了。惡人自有惡報,過於揪著過去不放,到最後受到傷害的還是音兒你。以後就在王國內好好療傷吧,姨母會為你尋得一門好親事。」

  「姨母?!」清音猛的從她的懷中掙脫,不可思議的看著皇后。慕容十七如此可惡,若是以前姨母肯定會為她討回公道,可現在竟然讓她放棄?!姨母這是已經嫌棄她了?以後不打算對她好了?

  想到這裡,清音的理智徹底失去,現如今在她心裡的都是怒意,恨意。

  「既然姨母不幫我,那我就自己去找她算帳!」清音怒火衝衝的就要闖出去。

  這時,一道冰冷至極的話語響起:「音兒,你真讓我失望!本以為將你帶回王國後,只要給你時間你就想清楚,結果,沒想到你非但沒有想清楚,反而還越來越變本加厲!如今你落得今日的地步不是慕容十七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路!若是當初你能夠理解一些,不去奢求不屬於你的人,你就不會落得今日的地步!現如今,你竟然來攛掇母后,不惜編謊話來抹黑慕容十七。音兒……現在的你,太過可怕,也太過讓人失望!」

  「什麼?音兒是在騙我?」皇后怔愣,皺著眉看向清音。在二人之間,她毫不疑惑的選擇相信古馳。「音兒,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清音身形一顫,不斷的搖頭退後,面色蒼白:「姨母,請你相信音兒,慕容十七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都是她害得我!」

  「住口!看來我對你太過寬容了!」古馳面色黑沉,兩眼之中除了失望還有怒火。如若現在還不處置她的話,恐怕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錯誤!

  清音身形懼顫,面色慘白不已,眼淚如珍珠般不斷的滾落。「古哥哥……慕容十七真的不是個好女人。」她的眼神漸漸失去焦距,在古馳和皇后同時對她展現的失望眼神中,口中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察覺到她的異樣,皇后心有不忍,立即柔聲道:「音兒,只要你能夠想明白,姨母會原諒你的!今後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你的。」

  「我要殺了慕容十七!哈哈哈哈……慕容十七,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清音似乎完全沒有聽到皇后的話,竟然倡狂的大笑。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抹不自然的紅色。

  古馳皺了皺眉,上前抓住了清音,隨後握住了她的手腕,面色大變。

  「怎麼了,馳兒?」皇后擔憂的問道。

  「音兒失去了神志,不能讓她單獨呆著!必須讓人時時刻刻的看住她。」古馳有些焦急的說道,隨後立即吩咐人將清音看住。

  其實無論清音做錯了什麼事,她始終都是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妹妹。

  當人將清音帶走並看管起來後,古馳將慕容十七,軒轅甯,清音之間的十七對皇后全部述說。

  聽過之後,「唉,看來一切都是音兒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不過……」皇后心疼的看向古馳,「不過,恐怕你的心意不能完成了。畢竟你與慕容十七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母后,我知道。在我發現對她的心意後,便明白我與她這輩子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不過,母后,我想要再出去一次。如今她身邊的危險很多,我得到消息有一個人一直在背後等著機會出手,所以,就算不能得到她,也讓她能夠安穩無憂的生活下去吧。」

  皇后搖了搖頭,心知古馳的脾氣,決定的事情絕對不能更改,也只能歎息一聲。

  古馳見皇后的擔心,立即笑著承諾道:「請母后放心,等兒臣從外面回來後,一定會按照您的意思娶一個女人,讓我們隱世王國有個傳人。」

  「好,好,好。」皇后眼泛淚花,不斷的點著頭。雖然隱世王國比外面的世界少了些規矩,但是這婚姻大事仍舊只能由父母做主,並且傳宗接代是最關鍵的。雖然苦了馳兒,可也只能如此。

  古馳低下頭,邪魅的眸子中被一抹深深的情感所掩蓋,就讓他再放肆一回吧!

  當晚,在古馳離開後,隱世王國中傳來一陣陣的哭聲。

  清音被關在房中試圖想要跑出去,結果侍衛攔截。她便掙扎,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尖石上,尖石穿透了她的心臟,當場死亡。

  這就是清音的結局,悲慘而無奈。可憐卻有可恨。當古馳知道她的死訊時,已經是幾日之後了,而古馳只能對著彎月歎息,讓母后將她好好安葬了吧。

  蒼月國

  帝宮,書房內。

  十七看著手中的信件,上面所記載的內容都是天下樓最近的消息。以前並未有所察覺。如今當十七看到手中的資訊時,腦海中不斷的浮出忠叔的模樣。她曾經想過,究竟是誰能夠有此能力那般的瞭解豺狼和梅花,以至於天下樓。想遍了所有人,最後不得不懷疑到忠叔身上。

  最近一個月天下樓所得到的資訊明顯的減少,明明能夠取得的消息可卻沒有遞交上來,若不是牡丹訓練的那些暗衛在暗中調查消息,恐怕她現在仍舊覺得天下樓根本無事!

  這兩日,龍隱也在暗中查了不少,與她同樣懷疑到了忠叔!

  而懷疑相同的點是,宣琴!

  若是當時她沒有與龍隱在一起,那麼她仍舊不知道宣琴的魔性,仍舊繼續的修煉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宣琴控制的毫無理智,完完全全的一個殺人武器!想到這裡,十七不禁一陣毛骨悚然!

  這盤棋,從她剛剛下棋開始,就被人跟上了。

  可忠叔已死,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龍隱都能起死回生,所以,眼前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實的!想到這裡,十七緊緊的皺起眉。

  此時,她需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

  望著手中的宣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就讓她看看這背後究竟又是怎樣的陰謀!將她牽連進來,他們就有心理準備她的反擊!

  「小姐!我總覺得這背後之人一直藏匿在我們背後,將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掌控在手中。這個人莫非是……」牡丹望著十七,艱難的不願意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畢竟這個人對他們而言極為重要!

  十七側頭看向牡丹,聽著她的語氣便知道她已經猜到了是誰,她們都一樣,不想相信,可事實畢竟擺在眼前,只有等結局,才會驗證她們所想。她低下頭,聲音低沉的問道:「若真的是他,你會怎麼做?」

  牡丹緊緊的咬著牙,眼中似乎有淚水浮現,她甚至有些慌亂,這是她展現在十七面前唯一一次的慌亂:「小姐,我不知道。」當初她親眼見到忠叔死去,她無力回天之時兩天兩夜都未能入眠,忠叔在他們幾人眼中,如同父母。這般親近的關係,讓她難以承受。可,若真的是忠叔,那麼,豺狼和梅花的死?

  他們二人臨死前究竟知道些什麼?

  若那人是忠叔,他怎能殘忍的殺害豺狼和梅花?那麼,有一天她站在他的面前呢?他死否也會殺了她?而且毫不猶豫?

  那麼,是否就認定,他們五人從小被他訓練,其實早就註定成為了他的棋子?

  十七歎了一口氣道,「不要將事情想得太壞,或許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複雜。也許只是有人想要對付的是天下樓,而這個人相較比以前的敵人來說,來的 更狡猾而已。」

  「希望如此。」牡丹點頭,嘴角上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

  見她心思沉重,十七笑了笑道:「如今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等將這些事情忙完之後,我就安排那你的終身大事。」

  「小姐!」牡丹的臉瞬間通紅,其實之前皇上和小姐說要給她和飛劍各自婚配,其實都在開玩笑。她和飛劍都清楚,不過她也沒有想過過早的離開小姐。如今小姐身邊沒有得力的人伺候,她總是不能放心,不如在小姐身邊再伺候個兩三年,也許這兩三年內,小姐能夠生個皇子公主的。

  不過……臉紅了紅,不知道飛劍會不會等她。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十七將她變化的表情都看入眼中,立即說道:「難道你不願意嫁給飛劍?!難道這只是飛劍的一廂情願?」

  「小姐!」牡丹焦急的喚道。畢竟是古代女子,再怎麼厲害都有寫矜持的。

  就在十七開口想要再揶揄兩句的時候,一道人影迅速的闖了進來。

  「小姐,選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給我和牡丹賜婚吧!」飛劍拉著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牡丹跪地,朝著十七急切的磕了個頭。

  待牡丹反應過來時,一驚,羞的臉通紅,卻沒有掙脫開飛劍的手。

  見他二人心意相通,十七故作為難,歎了口氣道:「飛劍,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你求賜婚求的不是時候,前些日子,皇上不是已經給你賜婚了嗎?」

  「小姐,此事還沒落下。肯定還有更改的痕跡,請小姐做主,這輩子飛劍是非牡丹不娶的!如果不能與牡丹白頭偕老,那麼我寧可這輩子不娶!」飛劍又重重的磕了頭,臉色十分慎重。

  十七唇邊的笑容加深,她等得就是飛劍的這句話!牡丹是她最信任的人,如同姐妹。她希望她也能夠得到幸福,雖然這個時代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但是,她總希望飛劍是個例外,能夠給牡丹幸福,不會讓牡丹在今後的日子裡爭風吃醋,漸漸的變得不像自己。與其這樣,還不如讓牡丹一直留在她的身邊。

  「好,飛劍今日你一席話我在心裡,如若日後你負了牡丹,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將牡丹帶離你的身邊,讓你們今後不會再相見!飛劍,不要讓我失望,更不要讓對你癡心一片的牡丹失望。」十七望著飛劍,與其格外慎重的提醒。

  「請小姐放心!」飛劍又跪地磕了頭。

  牡丹見此,眼淚在眼眶中打了個滾,滾落了下來。與飛劍同樣,對著十七磕了頭,「謝小姐。」如若沒有小姐,恐怕她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如此幸福的時候。

  見到他二人能夠修成正果,十七感動於心。卻有無法不想起豺狼和梅花,他們終究帶著遺憾而去,而她卻在他們離去前不能見他們一面。

  如若她的心機夠深,能夠算計的更多,是否代表著他們不會與她就此天人永隔?

  如若當初她沒有自私的將他們安排去保護爹娘,那麼,他們根本就不會死。

  唉……這麼多如若和後悔,也終究是泡影,根本沒用。

  她能夠做的就是,為他們報仇!讓他們死得瞑目!

  此時,身在禦書房處理國務的龍隱,得到了唐若軒的書信。

  他與唐若軒並無瓜葛,不過也在十七的口中知道唐若軒這人,知他是劉明遠的心腹,在烏尊國頗有勢力。

  不過,對於他主動讓人送信給他,龍隱存在了疑惑。

  待看到書信上所寫的內容時,龍隱面色微變。想不到一向讓天下人以為沒有什麼野心的劉明遠竟然也有如此野心!竟然想要統一天下!而且早就在十多年前就開始有了動作。

  在暗中不斷的派探子前往各國探取消息。

  如今劉明遠正想要對付的便是蒼月國,而且他最先下手的便是天下樓!通過唐若軒的描述,劉明遠早就在天下樓中安排奸細,也可以說是買通了奸細為他辦事。

  豺狼和梅花的死與他有關係。

  而唐若軒之所以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與他,原因非常簡單,龍隱不信任他了,想要在暗中除去他。而他為了反擊,選擇與蒼月國合作。

  龍隱深眸閃動,望著信件,唇邊泛起一絲冷笑。唐若軒也算有幾分心思,懂得把握時機和反擊。此時,唐若軒仍舊愚蠢的認為費些時間得到劉明遠的信任是可行的,那就是太過愚蠢!

  一個有野心的帝王,一旦與一個人有了疑心,那麼就絕對不會給他機會!一定會不擇手段除了那人!

  而唐若軒反應夠快,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與他合作!

  唇邊的笑容深了幾分,眸光也越來越深。

  既然已經開始了遊戲,那麼就讓他看看結局是如何!而他負責推波助瀾!

  立即讓人準備了紙筆,回信。

  信上的大概內容就是說,他説明唐若軒奪位。不過,必須將幫助劉明遠對付天下樓和蒼月國的人引出來!

  無論這背後之人是誰,膽敢傷害十七,就不給付出代價!

  幾日之後,唐若軒收到信件之後,立即在暗中謀算,並企圖讓劉明遠沒有發現他的變化,從而順藤摸瓜,循著細縫鑽進去尋找。

  深夜之時,龍隱才將國事忙完。回到寢宮時,十七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沒有入睡。

  他不禁心中一暖,知道她是在等他一起入睡。便立即走過去,從她的背後環抱住了她。

  「怎麼不睡?這幾日事情有點多,可能晚上都要很晚才會回來。天氣越來越冷了,不要總是坐在窗前等我。」龍隱附在她的耳旁,心疼的囑咐道。

  十七聞言,只是眉梢動了動後,身體向後靠了下,回道:「床上很冷,沒有你暖床,不想睡。」

  龍隱揚了揚眉,嘴角抽了抽,暖床?暗笑著搖了搖頭,「那以後我儘量快些處理,然後回來陪著你。」

  「好。」十七點頭,眉眼之間皆是帶著笑。

  十七自椅子上坐起,然後牽著他的手走到桌子前,拿起疊得整齊的一件厚的皮裘披在他的身上,比了下長度和寬度是否夠,結果真正好好,十七忍不住的吹了聲口哨:「娘的手藝真不錯。只是看了你幾次,就能夠準確的量出身高。」

  「這是娘做的?」龍隱問道。

  「是啊,娘說蒼月國的天氣比鳳天國的天氣冷得多,她看你每日穿的都很薄,為我做了一件皮裘之後,也為你做了一件。」十七笑著回道。

  龍隱心中一暖,皮裘披在身上後,一股暖意不斷的從上面傳來,好像有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母后在世的時候,也是為他張羅著這些。而他到了鳳天國之後,卻漸漸的忘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想不到今日還能如此溫馨。

  「我的親人就是你的親人。」十七學著他,同樣用力的環抱住了他,讓他能夠感覺到彼此的溫暖。

  龍隱點頭,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黑髮,深情的說道:「有你,此生足矣。」

  這輩子,遇上她是他的幸運,能夠與她生死相許,是他今生最大的榮幸。

  距離他們不遠的另一座宮殿內。

  李婉兒仍舊在燭光下繡著錦被,在一旁案桌上看書的慕容峰看了一眼忙碌的李婉兒,笑道:「不是剛做好兩件皮裘嗎?現在又繡錦被。不用如此焦急,皇宮內又不缺這些東西。」

  「不行,來的時候太過匆忙,沒有繡好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時間,若是再不繡豈不是對不住十七?如今十七能夠得到幸福,不正是你我想要看到的嗎?」李婉兒說著說著,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想到十七之前受到的苦,她的心裡就不舒服,十七這輩子受的苦太多了,還好老天沒有虧待她,讓她能夠嫁給皇上,成為了尊貴的皇后。

  而且看皇上對十七的態度,今後十七會很幸福。

  慕容峰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流淚的李婉兒笑道:「別動不動就流淚,現在不是都好了嗎?以後再也不會有事的,明日再繡吧,我們休息吧。」

  李婉兒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好。」反正以後時間還多,不過她一定要在這一個月內將錦被繡好,若是一個月以後十七有了好消息,她又有一大堆的活要做,比如孩子的棉衣等物,十七不會做,只有她來做了。

  一邊躺在床上,一邊就自然而然的入睡。

  見她安然的睡著了,睜開眼睛的慕容峰為李婉兒蓋了蓋被子後,抬眼看向了窗外,嘴角也微微勾起,其實那次十七去救他時,他就發現眼前的十七並不是他以前的女兒,就算十七懂得韜光養晦,那麼,也不可能從小在他們眼皮底下演戲。

  不過,無論如何,她將他們當做父母,他們同樣當她是親生女兒。側頭看向李婉兒,他就將這個秘密咽入肚子中永遠都不說出來吧,讓大家都能夠這麼幸福。

  這幾日日子仍舊平靜的過下去,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平靜的背後代表著暴風雨的來襲!

  當初因為龍隱帶兵攻入蒼月國時,沒有傷害到百姓,所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百姓們都已經漸漸的走上了軌道,能過著相對比較平穩的生活。

  而與鳳天國之間也有較好的生意往來,很多商販也賺了不少,同時還能有更多的銀子上交國庫。

  一時間,蒼月國的發展前景大好,文武百官對龍隱更是敬佩不已。

  而龍隱和十七分別在暗中動用手腳,將隱藏在天下樓的內奸一個個的挑出來整治。

  這一日,藍天白雲,陽光明亮,是個好天氣。

  十七,牡丹,知秋三人正仔細的對看每一條消息的時候,宮人送來一個鐵盒子,還有一封信。

  「是誰送來的?」知秋看向那宮人,面色微冷,沉聲問道。

  那宮人搖頭,「奴才也不知,是守門侍衛送來的,送此物的人說此物必須交給皇后,如若有閃失,皇后必定會砍了奴才幾人的腦袋。」

  「哦?」十七和牡丹同時看向鐵盒子,十七遞給牡丹一記眼神,牡丹立即將信遞給十七。

  接過之後,十七拆開信封。

  展開信。

  信件之上竟然是豺狼的筆跡!十七曾經見過豺狼的字,一眼便看出此信是豺狼所寫。

  兩眉蹩的更緊,這豺狼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存著疑惑,十七看了信上所寫。

  小姐:

  看到此信你必定很意外,我怎麼會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當時不過是做戲給梅花看,想不到她真的相信了!不過,令我意外的是,她竟然為了保住老爺和夫人,留下來拖延我們的時間。

  如若小姐想要知道事情的經過,就請下午出宮在屏德酒樓見上一面。

  看完此信,十七兩眉蹩的更緊。

  「小姐,怎麼回事?」牡丹沉聲問道,小姐的面色怎麼會如此不好?

  知秋在十七的身一側,也看到了信上所寫的內容時,面色大變,怎麼會這樣?!

  「小姐……」

  這是豺狼的字跡沒錯。

  而信上的內容讓人心大震,他沒死,只不過是用一場戲換得梅花的信任!

  只是十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梅花寧可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老爺和夫人的!

  十七緊蹩的眉始終緊為舒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姐,還有這個鐵盒子。」知秋在一旁提醒道。

  聞言,十七沖著她點了點頭。知秋立即伸手打開了盒子。

  在盒子打開的刹那間,一股有些發臭的血腥味散出。

  三人將視線落在盒子內。

  一件已經破了看不出樣子的衣服,沾染了血跡,還有一把斷掉的軟劍。

  「這樣衣服我認得,是梅花的。」牡丹緩緩的閉上眼,移開視線,聲音顫抖低沉的說道。

  知秋也不忍心的閉上眼睛,「這把斷劍也是梅花的。」當初她看到過梅花使用過這把劍,因為是軟劍平時一般人看不到。

  一件全部沾染血跡的衣服,破爛的只是一片片破布,每一個碎片都似乎說明她在臨死前曾經受過的折磨!

  鐵盒裡的一切都刺痛了十七的雙眼。她無法去說些什麼,因為這些已經讓她痛的不知道如何去呼吸,如何去承受!

  「小姐……」

  十七顫抖著手,去碰觸鐵盒內的衣物和軟劍。

  血跡已經幹了,衣服很硬。那把軟劍上面也沾有血跡,只不過就是不知道是誰的。

  「這幾日我一直想著,沒有梅花的屍體怎麼才能安葬她。如今有了這些她升遷的東西,正好為她立碑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現在唇邊,她笑著說道。

  牡丹和知秋都別過眼,眼眶泛紅的她們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因為她們深知,梅花死的太慘,到如今,仍舊沒有安葬。

  「一會兒派人去酒樓那邊盯著,一旦有可疑的人物務必要去查清楚。若是豺狼真的出現了,派人立即進宮稟告。」十七低著頭,聲音沙啞但是不難聽出她聲音之中的殺氣。無論殺害梅花的人是誰,她都不會放過!

  「是。」牡丹立即點頭應道,隨即轉身出去去準備。

  十七又低聲道:「知秋,準備一些水,我要親自將這些沾染了血漬的衣服清洗乾淨。」她不能讓梅花連做鬼都要穿骯髒的衣服。

  「是。」知秋應道。

  一刻鐘後,龍隱風一般的闖入了房中。

  見到跪在地上不斷的搓洗著衣服的十七,心中一痛。向前走了兩步時,聞到熱水的蒸氣中有血腥的味道,他皺了皺眉。

  「十七。」龍隱出聲喚道。剛才他忽然得到消息,有人送了東西給十七,他便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便立即過來,結果果然不簡單。

  看到那染血的衣服,他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正專心洗衣服的十七沒有發現有人進來,然後聽到龍隱一聲小心翼翼的呼喚,立即抬起頭看他,臉上揚起一絲笑容。「這衣服真難洗,可能染了血跡太長時間的關係,倒了很多熱水都不行,看來我要費上一番功夫了。」

  龍隱深眸閃動,在十七的身旁蹲下,低頭看了眼,不斷冒著熱氣的木盆,裡面的水全部都是血紅色,其實染了血的衣服本就難以清晰,這件衣服還是水嫩的粉色,更是難以清洗。再看向她的手,可能是水太燙,也有可能是她太過用力,指腹上有的地方都破了皮。

  他小心翼翼的去握住十七的手,聲音中有著一種痛,「十七,休息一會兒。」

  「不行,早洗好了,早安葬梅花。」十七從他的手中掙脫,仍舊繼續清洗。

  龍隱的手在顫抖著,他也將手放入血盆之中,與十七一同清洗。

  看到他的動作,十七眼中的淚終於滾落,聲音哽咽的說道:「梅花為我付出了性命,而我現在能夠為她做的只有這些。我只是破了手指,相對於她死前受到的折磨,我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嗯,我們一起洗。」龍隱笑道。

  十七知道,他放棄了手中的繁雜的國務,只為了能夠陪著她,讓她的心裡好受一些。

  兩個時辰後。

  與暗衛一起出去監督的牡丹回來了。

  「小姐,酒店裡並無一人,更沒有豺狼的影子。」牡丹沉聲說道,她在暗處守了一下午,只是見到幾個普通百姓用餐。

  「難道豺狼知道小姐今天下午不會過去,所以才沒有來?」知秋皺著眉說道,如若豺狼早就知道小姐不會去,那又何必約時間?

  十七神色淡漠,半眯著慵懶的眸子,沉思了半刻後回道:「若此人是豺狼,那麼今日下午他就絕對不會出現。因為他瞭解我,沒有把握的十七我不會去做。如若不確定他的身份,我就絕對不會出手。」

  「小姐是說,此人真的是豺狼?」知秋連忙問道。

  這時,牡丹和十七同時搖了搖頭,十七說道:「不,正是他的小心翼翼讓我明白,或許此人在故弄玄虛。」

  「是,我也這麼認為,豺狼其實並不是一個心機過重的人,如若他說的事情他一定會去做。所以此人或許在故弄玄虛,不過也說不準。」牡丹點著頭說道。

  知秋點著頭:「原來如此,看來我們需要一些時間來證明此人的身份,不過,他最好有所行動。」

  「守株待兔,設好陷阱等著他自動跳進來吧。」十七緩緩的閉上眼睛,聲音低沉的說道。

  ……

  喬家堡

  如今的喬家堡已經破爛不堪,雖然仍舊住在喬家堡中,可是因為沒有銀子供養奴僕,所以偌大的堡也無人打掃。

  而喬靈兒為了能夠讓堡中的人過上安穩的日子,這幾日一直在外面跑來跑去,想要做些生意,利用那幾畝地。而唐若軒果然說話算數,在暗中送給她不少的銀兩。而這些銀兩正好能夠讓她開間小酒樓,雖然日子不是以往那麼寬裕,但是卻也可以吃飽穿暖。

  在喬靈兒如此努力拼搏,不計較付出了多少的汗水時,身為喬家堡的下一個頂樑柱喬洛卻過不下這種日子了。

  「該死!都是那慕容十七的錯!如若不是她,我們怎麼可能會過上這種日子?還有唐若軒,當初是一起合作,可他現在竟然對我們不管不問!」喬洛一手揮掉桌子上的花瓶,怒吼一聲。

  怎麼想怎麼心裡不舒坦,他以前是大少爺,有多少的下人伺候他,任他差遣,如今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做!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窩囊。

  喬靈兒知道他是什麼個性,勸說過一次,可喬洛只是口頭應允,可沒過幾天,大少爺脾氣又出來了,就不停的鬧脾氣,一次兩次喬靈兒還能費神勸說,時間長了,也就任由她去鬧了。

  此時,喬洛發了一通脾氣後,就坐在椅子上,不斷的灌著茶滅火。

  正要回床上打算睡覺時,一個黑影瞬間進入了房間。

  還沒熄滅的蠟燭忽明忽暗,一陣風吹著床上的紗簾。

  喬洛的心咯噔一下,莫非是刺客?如今喬家堡沒落了,怎麼還會有刺客?

  難道是慕容十七想要斬草除根?不想讓喬家堡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疑惑間,他拿起床頭的劍,正要對著一陣風砍下去,一把寒光四射的劍便橫到了他的脖頸之上。

  「別喊!我不會殺你的。」耳旁傳來一名男子陰沉的聲音。

  喬洛心顫不已,不停的點頭。

  見他十分聽話,男子接著說道:「想要找慕容十七報仇嗎?」

  喬洛眼皮一抬,他是什麼意思?「你跟慕容十七也有仇?」

  「呵呵……是,有仇,很大的仇。如若你想要報仇,想要讓喬家堡壯大起來就與我合作。」男子繼續說道。

  「這……」喬洛猶豫了起來,慕容十七不僅有天下樓而且還有蒼月國和鳳天國的皇帝幫助,根本不容易對付。就在他猶豫之時,那男子又開口說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如若不跟我合作,你就永遠過著如此窮困潦倒的日子。」

  一句話便說到了喬洛的心中,喬洛咬牙點頭:「好!我與你合作!」若是能夠成功以後吃香喝辣的,若是不成功,大不了一死!

  ……

  烏尊國

  早朝之上,劉明遠提出了出兵攻打蒼月國。

  文武百官,大半官員反對,認為烏尊國兵力並不強,不適合與其兩大國交戰。

  少數官員同意出戰,認為此時的蒼月國剛剛有過一場戰爭,而且又是新帝登基,是時候在這個時候為烏尊國開疆擴土。

  兩方爭論,劉明遠一直保持沉默。不過在結束早朝之時,做出了決定,他要發兵攻打蒼月國。

  因為此時,他有足夠的把握。他的人在暗中掌握了蒼月國的一舉一動。

  而且到了最後關頭,他有最關鍵和最有用的武器。

  這幾日唐若軒的表現也讓他很滿意,為他爭取來了不少關於蒼月國方面的消息。

  通過這些消息,他才決定攻打蒼月國!因為蒼月國如今兵力不足,他們憑藉的不過是慕容十七的兩台大炮,據說此東西懼水,那麼如今的蒼月國被大雪環繞,更加有利他們!

  至於鳳天國?

  根據可靠消息,這也是一個假像,是獨孤傲天假意做出來的。所以等蒼月國真正有事的時候,鳳天國絕對不會幫助,反而會袖手旁觀。既然如此,他怎麼還可能放棄這次機會?

  「這是蒼月國的茶葉,味道清冽,值得一嘗,皇上嘗嘗。」唐若軒對劉明遠笑道。

  聞言,劉明遠舉起杯子便嘗了一口,點了點頭,「的確不錯。」

  「糧草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劉明遠喝了一口茶後,唐若軒黑眸閃了一下,隨即恢復原樣,對著劉明遠說道。

  劉明遠點頭,大笑一聲道:「好!朕有你的幫助,簡直是如虎添翼!蒼月國必定被朕攻下!」他在心中慶倖,幸好沒有除去了唐若軒,否則這糧草就不容易籌備,現在還攻打不了蒼月國。

  「這是我應該做的,只要能夠攻下蒼月國,做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唐若軒違心的回道。當然,他做這些的前提就是要了劉明遠的命!這都是劉明遠自作自受。本以為他們是稱兄道弟般的情誼,卻沒想到,在他眼中,他只是一個棋子!利用完了就想要毀了!虧他這些年在暗中替他做了那些事!

  如今,他與龍隱合作,絕對會讓劉明遠措手不及!

  而劉明遠只能眼睜睜的朝著他設下的陷阱一步步的走進去。

  這步棋不到現在,最後的勝利者已經昭然若揭!

  不過……唐若軒低著頭喝茶掩去眼中的精光,他查了這麼久,仍舊不知道背叛慕容十七的人究竟是誰!

  每一次派人跟蹤那大臣,然後見到一個蒙面人,這個蒙面人不知是男是女,可武功奇高,他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追上。

  究竟這個蒙面人是誰?

  想來想去失了神。

  「想什麼呢?」劉明遠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著皇上能夠有此把握,手中一定有制勝的武器。」唐若軒回神之後,狀似隨意的說道。

  誰知,此時對他很信任的劉明遠點了點頭:「的確,朕手中還有一個武器。」

  唐若軒正想問是什麼的時候,劉明遠已經有了防備,他接著搪塞的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唐若軒點了點頭不打算追問,棋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接著,二人一邊喝茶,一邊談笑風生。

  而他們各自設下的陰謀,也在隱秘的進行著。

  一場浩大的風雲即將開始!

  ……

  又過了平靜的幾日,風平浪靜的日子讓人產生怠倦,並認為天下真的就此太平了。

  就此期間,龍隱收到了唐若軒的來信,深知沒有幾日劉明遠就會發兵前來蒼月國。

  至於那天下樓的內奸究竟是誰?

  最近竟然沒有半點消息!此人隱藏的未免太深!

  今日午時,他和十七用了晚膳。

  最近一段時間經過療養,十七明顯豐腴了不少。這點讓他很開心。而十七則是想要保持骨感沒,可與龍隱還有爹娘在一起用膳時,碗裡的東西總是沒有少的時候,所以不知不覺便吃了很多,時間沒過多久,她才發現身上多出不少肉了。就連以前看似只有A的罩杯,現在也有B的勢頭,難道這就屬於二次發育?

  不過,她看得出來,雖然龍隱口頭上不說,但實際上這幾日的表現是頗喜歡那個地方的改變。

  既然如此,她也就任其發展,不過,也要有適當的運動,保持好身材。

  「娘,我真的吃不下了。」十七剛剛吃完一碗飯,這低頭一看,她也就失了神的功夫,碗裡又被填滿了米飯。

  「多吃些,最近好不容易胖了些。再多吃點,這樣身體才會好。」李婉兒笑了笑,隨後又給十七夾了幾道菜。

  十七苦著臉,雖然有親人疼的感覺是不錯,可是每天拼命的吃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餘光中仿佛看到坐在身旁龍隱偷笑的側臉。嘴角抽了抽,順手也為已經碗空了的龍隱夾了一個肥碩的雞腿。

  「多吃點,你現在還是太瘦。」十七對著龍椅詫異的臉,呲牙咧嘴的笑道。

  龍隱眸子內的笑容閃了閃,隨後便低頭開始吃著。其實他也是實在吃不下去了,以前也沒有吃太多的習慣。唉……

  一頓飯吃的是有笑聲,也有苦惱。唉……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吧,有笑就有苦,還能咋辦,拼命吃唄。

  午膳快要用完之時,又有宮人送來一封信。當時那宮人在門前躊躇,不知是否要進來。

  在一旁伺候的知秋看到後,立即低頭在十七的耳旁說了些什麼,十七抬頭看過去,看到宮人手中的信後,不動聲色的放下筷子對李婉兒和慕容峰說道:「爹娘,我才想起來,有很重要的十七沒有處理呢,你們繼續吃。」

  「十七……」李婉兒和慕容峰剛叫一聲,還沒接下來的話講出來,便見十七已經飛一般的走了出去。

  她前腳剛離開,龍隱也放下碗筷,碗中的雞腿已經全部幹掉了。「爹娘,我去看看她需不需要幫忙。」

  「去吧,凡事別太勉強,注意點身體。」慕容峰點頭,笑著囑咐道。這段日子,與龍隱相處時間長了才發現,龍隱雖然不願意講話,但是對十七確實無微不至,但凡十七有一點的不對勁,他會比任何人發現的還要早。

  龍隱點了點頭,隨後便走了出去。

  在長廊的拐彎處,十七結果宮人的信,拆開一看,果然還是豺狼的字跡:「下午屏德酒樓見。」

  只有這幾個字?

  十七皺了皺眉,如此簡單的字,讓十七的疑惑加深。這一次,究竟這個人會不會又弄了一次空城計?

  「十七,我陪你一起去屏德酒樓對面的茶樓看看情況。一旦屏德酒樓有情況我們立即出現。」龍隱走了過來,看到 信上面的幾個字後,眸光閃了閃,接著對十七說道。

  十七回頭看向龍隱,面色沉凝點了點頭。「好,這一次就當做去看戲吧。」

  也正好看看那人是誰。

  屏德酒樓。

  是蒼月國京城中最好的酒樓,處在最繁華的地帶,往來的行人較多,光顧的人大多都是商人,官員,文人墨客,但因為收費較高,也不至於人聲鼎沸。

  十七和龍隱在對面茶樓的二樓,一邊飲茶,一邊不動聲色的將進入酒樓的所有人都看入眼中,每一個細節都不會放過。

  「字跡是可以模仿的,容貌是可以改變的,但是身形卻不能改變。」龍隱端著茶,削了削茶末抿了一小口說道。

  十七點頭,的確一個人可以改變很多,但是身體無法改變。對於豺狼的背影她認識,一旦有與他相似的一定能認得出來。這是最近龍隱教她的易容之術。

  在酒樓的周圍都埋伏著暗衛,布下了天羅地網。牡丹和知秋在酒樓內等待著。

  大約過去了一個半時辰後,仍舊沒有動靜,酒樓的人已經漸漸的走了不少,氣氛逐漸安靜。

  就在十七打算打道回府之時,一個帶著斗笠的人進入了視線內!

  端看此人的背影與豺狼天壤之別。絕對不是豺狼!但是十七卻感覺此人的身形幾位的熟悉!

  就在此時,此人去往易容成她模樣的牡丹的桌子旁。

  他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牡丹也未出聲。

  那人似乎忍不住了靜默,忽然說道:「不要再查下去,就算你們呢查遍所有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內奸是誰。否則,過後不是你們能承受的!如若還想要回梅花的屍體,現在就住手!」

  牡丹揚了揚眉,心思一沉,此人的聲音絕對不是豺狼的!而且似乎這聲音很熟悉!

  說完話之後,男子就要起身離開時,牡丹立即從座位上站起,「想走?」

  她的話音剛落,立即從四面八方湧現數人。

  男子瞬間就被圍困住,他驚愕的望著四周的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被困住!驚慌的就要四處逃竄,誰知這些人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對面茶樓。

  「走,去看看這人是誰。」龍隱與十七同時起身。

  酒樓內,被男子驚慌所弄的到處一片狼藉,「你們若敢抓了我,就等著滅頂之災吧!」

  「若有時間擔心我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知秋一聲冷笑道。

  牡丹看著男子的行為,緊皺著眉。這個人表現的太不對勁,究竟是怎麼回事?而且此人雖然熟悉,但是她肯定絕對不是天下樓的人!

  「該死!怎麼會變成這樣?」男子一聲咒駡,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打算拼出一條血路離開。

  這時候,十七和龍隱已經走入了酒樓,牡丹和知秋來到十七的面前。

  「小姐,此人不是豺狼。」牡丹揭下面具後,低聲道。

  十七嘴角勾起一抹笑,眯著寒眸望著那反抗的人,聲音清冷的說道:「他當然不是豺狼!因為他是……喬洛!」

  話音一落,那反抗的男子身形一頓,不可思議的看向十七。也就是這個失神的時候,被幾名暗衛給控制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喬洛用力掙扎,一名暗自用劍挑開了他蓋著頭的斗笠。

  發簪被挑亂,淩亂的頭髮披在臉上,喬洛咬著牙,惡狠狠的看向十七:「要殺要剮隨你便!」他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不過他沒有想到這一切跟他預想的不一樣,也跟那個男人說的不一樣,慕容十七早就做好了準備,並不是偶然來此!

  「哦?還挺有骨氣!若真的相求死,我當然要看在喬小姐的面上成全你,給你一個痛快。」十七挑了挑眉,冷笑道。

  喬洛一愣,猙獰的臉僵住,她難道不想要知道什麼?

  十七勾著唇冷笑,與龍隱一同坐在一旁。早在茶樓上看到他的背影時,十七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出現後,她便知道喬洛定是被人利用!既然是被人利用,那麼,就註定他根本不會知道些什麼!既然如此,多餘的問話她也沒有必要去問。

  喬洛驚愣不已,看慕容十七的模樣果然是想要了他的命!原本還想好了就算死也沒有那麼可怕,可當死亡擺在眼前時,他竟然發現,他怕得要死!一點都不想死!

  「慕容十七!你不能殺了我!」喬洛驚恐的大喊著。

  龍隱笑著搖了搖頭,對十七說道:「此人毫無心機,想不到喬靈兒如此聰穎的人,竟有一個這般愚蠢的哥哥。」

  十七笑著回道:「的確,可惜,真是可惜。」

  「怎麼處置他?」牡丹沉聲問道。

  聞言,十七掃了一眼驚慌的喬洛,皺了皺眉回道:「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此人毫無心機。不過念在他是喬靈兒兄長的份上……」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喬洛截了過過去。

  「對對對!看在靈兒的份上,不要殺了我!我將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而且日後絕對不會離開喬家堡!」

  「哦?說說看,你知道些什麼。」十七揚了揚眉,笑著回問道。

  喬洛咬了咬牙回道:「一名男子主動找我合謀想要殺了你。是他讓我來此的,本以為是來殺你,誰知他只是讓我帶了幾句話,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情了。這人來無影去無蹤,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這一次是被他利用才有了這等歹心!」他老老實實的將知道的所有十七都說了出來,為的就是能夠讓慕容十七饒了他一命,也就到了現在這個時刻,他才發現,他以前有多麼的愚蠢!

  慕容十七若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喬靈兒怎會對他說那些話?還有吃了虧的唐若軒怎麼會遲遲沒有動作!他真的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就沒有將事情想清楚,然後稀裡糊塗的被人利用了!

  「是這樣啊。」十七輕笑,他這話說等於沒說!對她毫無用處!不過,卻確定了內奸是一名男子!

  喬洛緊張不已,頭上冷汗淋漓,不斷的重複著說道:「今後我絕對不會輕舉妄動!請皇后放心。」

  「我說過,會看在喬小姐的面子上給你一個痛快。雖然此時你並沒有傷害到我,但是,此心仍舊可誅!牡丹將他關入大牢,終生監禁!」十七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喬洛,眼神冰冷,聲音更是冰冷的說道。

  對於敵人,她向來不會手軟。放過一個敵人,將來受到苦難的人只有她!

  聽言,喬洛癱坐在地,眼神放空,全身沒有力氣,一旦錯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就像靈兒說的,千萬不要去招惹慕容十七,否則後果不是他能夠承受的!原來真的是這樣!

  「是。」牡丹應道,朝著幾名暗衛揮了揮手,喬洛立即就被帶走。

  龍隱起身後,深眸似乎隨意的掃了一眼四周,最後定點在某處時,唇角的冷笑更深,身後的飛劍在他的示意下,朝著那個方向追趕而去。

  「怎麼回事?」十七瞧見飛劍的動靜後,側頭問向龍隱。

  龍隱微笑:「喬洛被抓,背後定有人監督。那個人就在我們剛剛待過的茶樓上。」這點倒是他的疏忽了,沒有注意到那人與他們有著同樣的心思。都想坐在對面清楚的看戲。然後看看戲的結果。

  聞言,十七蹩了蹩眉頭,看向飛劍追出去的方向。

  大概過了兩刻鐘左右的時候,飛劍一人回來,他的右手上有明顯的刀傷,衣服上也有不少的血跡。

  牡丹立即迎上去:「傷的嚴重嗎?」為飛劍把脈之後,確認他沒有中毒後,立即撕下衣衫的一角為飛劍包紮。

  處理傷口非常快,飛劍見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後,面色略白,神色嚴謹的看向龍隱和十七說道:「我追出去後,那人似乎察覺到我尾隨了他,隨後在暗處偷襲了我。他的武功很高,個子卻不高。短短幾招之內,他與我同樣受傷,結果我不能攔住他,讓他跑了。」

  「個子不高?」十七皺了皺眉,印象中忠叔的個子就不高,也就與牡丹他們幾人的身高差不多。

  「是,但是劍法奇好。」飛劍點頭說道。

  十七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四周後,對幾人說道:「回宮吧。」

  回到宮中後,他們幾人圍坐著案桌。

  飛劍用著左手認真的描繪著那人的畫像,因為傷到了右手,他的左手繪畫比較慢些,畫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能依稀的看出這人的背影。

  「他帶著斗笠,臉上還罩著黑巾,看不到他的樣子。」飛劍畫完之後,對著幾人說道。

  「你已經用心了,休息一會兒,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十七笑著對飛劍說道。

  飛劍點頭,放下了毛筆,坐於一旁,牡丹細心的為他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

  「但從此人的背影上來看,與忠叔的確有幾分相似。但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牡丹瞄了眼畫像後說道。忠叔是看著她長大的,所以她很瞭解忠叔。應該說看到畫像後應該會確認,但是那種感覺好像很奇怪,就像有人在故意偽裝忠叔一般!

  「會不會是用左手描繪的,所以有些誤差?才會讓你有此疑惑?」知秋立即說道。

  牡丹越來越抬頭:「我也不太清楚。」

  十七與龍隱視線落在畫像上,今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入畫中人的眼中,是否就說明這一切都是按照畫中人設想的棋盤一樣漸漸的走著?

  不得不說飛劍的繪畫天賦很好,竟然能夠將畫中人的殺氣都給描繪了出來。

  如此大的殺氣,就說明他對十七有著很大的仇恨。仇恨?十七兩眉蹩緊,每朝著真相走進了一分,就會越覺得前方的迷霧越來越大。

  「繼續查吧,一旦有結果立即稟報。」十七對牡丹和飛劍說道。

  二人共同應道,「是。」

  眼下,只能是一步步的查了。不過,有這個畫像後,他們距離目標就更進一步了。

  「皇上,皇后,隱世王國的少主求見。」一名宮人進入之後,對龍隱和十七說道。

  隱世王國的少主古馳?他怎麼會來?

  十七與龍隱面面相覷,最後龍隱對那宮人點頭道:「讓古馳進來吧。」在七隱國邊境時,他在草地上見到了藏在大樹後身的古馳,夜色之下他雖然瞧不見古馳的神色,但卻能夠感覺的到,古馳對十七的心意。

  不過……

  這一次古馳前來為的是什麼?龍隱低下頭,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深眸之中。

  十七對於古馳的心意是本點不知情,所以對於古馳的前來,她多半是在想著古馳又會有怎樣的陰謀!又或者說,是為了清音請命?如今那個真正的軒轅寧已經死了,那麼,理應說清音應該死心了才對。

  正猜測間,宮人已經帶領著古馳進入了殿中。

  也就四個月左右不見,今日再見古馳,竟發現他似乎變了一個人一般!身形似乎更為削瘦挺拔了。

  「古馳見過皇上……皇后。」進入了殿裡後,古馳首先對著龍隱拱手見禮,隨後又看向十七,如今的十七豐腴了不少,卻更顯著明豔動人,奪人心魂,幾個月不將她竟然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看來與龍隱在一起,她很幸福。

  不過,當初得知十七捨棄軒轅甯與龍隱在一起時,他震驚無比。本以為在她的眼中只有軒轅寧一人,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龍隱會走進她的心中!

  震驚之後,他自嘲的輕笑,無論她選擇誰,恐怕都不會選擇他吧!連忙收回打量的視線,對她行了禮。

  「少主無需多禮,賜座。」龍隱笑道。

  宮人搬來一張椅子,古馳立即落座。

  十七默默的低頭喝著茶,對於古馳剛才看過來的眼神她有些震驚,他的眼神中似乎有著一種情意,是與墨塵當初看著她是一樣的目光。

  如今經過愛情的滋潤的十七,當然懂得這眼神代表著什麼,只是訝異于古馳,她與古馳向來站在對立面。他為清音討公道,而她卻捍衛著自己的所有物。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或者說又是一個怎樣的陰謀?

  正疑惑之時,古馳開口了,不過他是對龍隱說道:「為了能夠讓天下太平,不再有戰亂,隱世王國想要與蒼月國結百年之好。並一同對抗外敵。」其實,他多麼想對慕容十七說,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能夠讓她幸福的活下去,不再有任何陰謀和戰亂擾亂了她的幸福。可是親眼見到此刻的她,他決定將這份屬於他的秘密永遠的埋藏在心中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就讓這份美好,沒有負擔了吧!

  什麼?十七拿著茶杯的手一頓,驚訝的看向古馳。世人皆知,就算是三大國聯手也根本不可能動搖隱世王國。以前不是沒有國家嘗試過,只是卻以慘敗收場。也可以說,隱世王國可以繼續隱世,根本不用擔心其他國家會攻佔隱世王國。

  可今日古馳的這番行動為了什麼?十七和龍隱同時在心中湧現出疑問。

  瞧出他二人的疑問,古馳笑道:「當初清音對你們造成的困擾,請你們不要介意。」

  「是為了清音?」十七抬高了聲音疑問,總覺得不可能是因為清音。

  「音兒已經死了,她臨終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為她曾經做下的錯事做出補償。所以,讓天下太平也是她的希望。」古馳接著說道。心中泛起一絲苦澀,想不到現在要拿出清音來做擋箭牌。

  死了?十七看了一眼龍隱。這些日子她才知道,之所以龍隱當年會救清音,主要是因為清音在容貌上與他的母親幾位的相似。

  龍隱面色未變,只是點了點頭,「如此一來甚好。」他本身也沒有想過要與隱世王國為敵。如若以前他會有足夠的野心來成就霸業,如今他更想與十七幸福的活下去,而他即將要做的就是,讓天下太平,只因太平盛世下,才會讓十七幸福。

  至於古馳真正的原因,他何必去追究?人難得糊塗,一張窗戶紙保持原樣不去捅破,對誰都是好事一樁!

  古馳爽朗狂妄的大笑一聲,就如當初十七與他初見一般,「甚好!」他和龍隱都心知這個結盟為了什麼,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七雖然面無異色,但是心中仍有疑問,這古馳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越來越有些糊塗,不過十七確認一點,他這個葫蘆裡的藥絕對不是毒藥!

  既然對任何人都好的事情,她當然要接受!

  晚膳之時,龍隱留下了古馳。

  本來應該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來款待古馳,不過古馳推拒,認為沒有必要如此鋪張浪費。若是設宴不如就吃一頓普通的晚膳便可。

  用膳的側殿內熱鬧非常,一邊用著晚膳,一邊因欣賞著樂曲。

  這次的晚宴也是蒼月國唯一的一次,沒有官員陪坐的。

  不過,這也是古馳的心中所願,他本就在這裡待不了多長時間,若是僅有的那些時間用來應付一些虛偽應承的官員,不如就與慕容十七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用著同樣的膳食。因為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也將會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他只有好好珍惜,將此華為記憶存放在內心深處。

  「蒼月國今日動作頗多,已經準備了發兵前來蒼月國。」古馳有野心的人,要事沒有足夠的頭腦,註定最後只有悲慘的結局。

  「據我的探子來報,劉明遠身邊有天下樓的人。如今天下樓內有內奸,不知道你們是否有了眉目?我在暗中不停的探查,結果沒有半點消息。這個人若不是子虛烏有,就是隱藏的過深。」古馳面色微沉的說道。

  在輕鬆的琴樂之中,二人談論著他們認為最重要的事情。

  「對於這人,朕有信心將他抓住。」龍隱淡笑著回應。

  古馳放心的點頭,繼續喝酒用膳,「來,繼續喝酒!」

  坐在龍隱身旁的十七笑看著二人道:「既然喝酒,就算上我一份!」自從穿越而來,她日日都在陰謀中小心翼翼,從來不敢走錯一步,更別提喝酒,畢竟,酒能迷亂人心,讓人放鬆警惕。如今有龍隱在身邊,趁著這個機會,她是該好好喝一場了!

  「不行,以後再喝吧。」龍隱笑著拒絕道。

  十七眉梢挑起,回問:「為何?難道咱們家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怎麼不知道他會有如此霸道的時候?

  龍隱暗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著貼近了十七的耳旁,只用著兩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也許此時你的肚子裡有了寶寶,如若喝酒傷到了寶寶幹怎麼辦?」

  十七唇邊的笑容一僵,耳根子瞬間爆紅。自從成親之後,他們夜夜笙歌,盡做那她稱之為的禽獸之事,每日清晨都會腰酸。她卻忘了行完禽獸之事後會有後遺症這一說!最近事情太多,竟然忘了這個。

  嘴角抽搐了一會兒後,她點頭。「好,以後有機會再喝吧。」左手有些不自然的撫向小腹,這裡也許有了與她有了至親血緣的親人。想到這裡,十七心中一暖。

  他們二人的互動收入古馳的眼中,古馳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可眼神之中卻有了那說不清楚不明的情緒。就連入口的酒似乎也有著難以下嚥的苦味。

  ……

  鳳天國

  乾清宮。

  登基為皇帝的獨孤傲天入住在乾清宮前些日子,他已經封了貴妃,並封了二十多名的貴人美人。

  至於皇后之位,朝中大臣多有上奏本,讓他立皇后,可他一一推拒,並下了聖旨,在他有生之年,皇位之位永遠空虛。

  「你的皇位之位是為了她是嗎?」淩夜執著一枚黑子落下之後,抬頭看了一眼獨孤傲天后說道。

  獨孤傲天眸光一閃,執著白子的手頓了一下後回道:「淩族長多次讓你娶親,你都推拒了,此舉也是為了她?」說不清楚此時他對慕容十七是什麼感覺,究竟是不是愛,他都有些不確定了。也許是曾經擁有如今失去,他是覺得可惜,畢竟心裡的大半塊地方都為此空虛。留著一個後位,也是讓自己留下一個念想吧。

  聞言,淩夜歎息,「就算是留下了念想又如何,曾經我們對她所做過的一切就註定這一輩子我們都將與她擦肩而過。你不會擁有她,我更不會擁有她。」如今,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她能夠過得更好。

  二人抬頭相視而笑,他們最瞭解彼此的心情如何。

  所以這個悠閒下棋的時刻,也是他們難得放鬆將自己的心思袒露給彼此知道的時刻。

  畢竟離開這間屋子,不再這個棋盤上下棋,他們將要面臨的是一張張虛偽的臉,而他們也同意要做其中的一員,對所有的人都要虛偽,而後還是過著下陰謀,解陰謀的生活。

  就算厭煩,這也是成為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掙脫不開,也絕對不可能扔掉,畢竟,也許,這是他們喜歡的生活。

  「烏尊國要對蒼月國下手,你怎麼看?」淩夜沉著聲音問道。

  獨孤傲天皺了皺眉,鷹眸之中一道冷光一閃而過,將手中的百子落下之後,回道:「劉明遠有野心,不過,他這人表面看著光明磊落,實際暗中手段頗多,鳳天國,蒼月國之中,屬他的探子最多,他的野心昭然若揭。第一個是蒼月國,下一個是鳳天國。」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淩夜面色深沉的問道。如今的蒼月國不知道是否還能夠承受的住有一場戰爭。

  「而且劉明遠在暗中還想要利用慕容十七來對付龍隱,不過我讓人查了半天,就是不知道那埋伏在慕容十七身邊的人究竟是誰。」獨孤傲天皺了皺眉說道。

  話語頓了一下後,又落下一白子,接著說道:「所以,此時的蒼月國危險重重,不過有龍隱在,劉明遠根本別想踏入蒼月國的境地!」

  「也是,恐怕劉明遠的舉動龍隱早就算在心裡了吧!畢竟,他是最不想慕容十七出意外的人。」淩夜歎息道。

  「不過,我們也適當的出手,派兵前去支援吧,這也是我此刻唯一能夠為他們做的了。」獨孤傲天笑道。

  手中白子落下之後,獨孤傲天站起身,「你輸了。」

  淩夜低頭看去,果然。「你的棋技越來越精進了。」

  聞言,獨孤傲天淡笑不語,走至窗前,看著外面黑沉的天空,唇邊浮起一抹笑容。

  下棋下的時間長了,不知不覺,也會成為棋盤上那其中的一子。

  ……

  蒼月國

  晚膳結束後,古馳推卻龍隱的好意不在宮中留夜,帶著幾分酒意,在幾名護衛的護送下走出了皇宮,連夜策馬趕往邊關,直走向烏尊國。

  他離開之時,本打算想要與十七單獨聊幾句,可正想開口之時,便見到她與龍隱攜手回寢宮,他便放下了這份心思。都說了要放下,當然要放的徹底。

  離開皇宮時,他騎馬望著燈火通明的皇宮,唇邊勾起一抹笑容。

  這樣的結局,對誰都好!

  策馬奔騰離去,留下的是他瀟灑的背影!

  龍隱與十七牽著手,一路散步回到寢宮。月光灑在二人的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的極長。

  他們後方的不遠處,飛劍和牡丹都低著頭,說著悄悄話。

  「不知我們何時才能夠成親,我也想這樣牽著你的手一起回房間。」飛劍充滿希望的說道。

  牡丹橫了他一眼,「再等兩年吧,我想多伺候小姐兩年。」

  「兩年?那我豈不是還要獨守空房兩年?」飛劍驚訝。

  牡丹揚眉,「怎麼,不願意?」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行,只要你嫁給我就行,等多久都沒關係。」飛劍立即表明心跡,隨後又垂頭喪氣,兩年啊,空房啊,漫長的日子,他該怎麼過啊……

  前面的十七和龍隱一路相攜,二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心,靠得那麼近。

  回到寢宮後。

  熄了蠟燭,男子一如既往的上了床,然後開始脫女子的衣服。女子推開了男子,一句話阻止了每夜都有的禽獸行為。

  「可能會有寶寶,既然不能喝酒,那麼當然就不能劇烈運動。」

  這時,男子才知道,剛才在酒桌上,他不經意之間漏算了一向就是女子的報復心!

  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怨。

  深夜,熟睡的十七忽然醒了,可能是晚上沒有喝酒,卻喝了不少茶水,導致晚起夜想去解手。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看了一眼熟睡的龍隱,確定他沒有被她吵醒後,便穿上衣服走出了寢宮。

  本來寢宮之中有出恭的地方,但是怕吵醒了龍隱,十七便出來,正好可以透透氣。

  走出寢宮後,沒走遠時,十七發現有兩個身影坐在一個大石頭上,二人緊緊相擁。

  朦朧的月光下,她辨認出來,這兩人是牡丹和飛劍。

  這麼晚了,他們二人還在約會?

  難怪這段時間,他們兩個眼睛下面都有一片黑雲,原本跟每晚的私會有關係。

  嘴角勾起一抹笑,搖了搖頭正要離開之時,聽到飛劍對牡丹說道:「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小姐,皇上曾經為了救夫人用了一顆靈藥,隨後又給小姐一顆靈藥,然後小姐將靈藥給了豺狼用。如今皇上身上還剩下一粒靈藥,皇上曾經說過,他人生中有五大劫難,都會危及性命,只要遇到劫難後服下靈藥後便會安然無事。如若沒有靈藥,那麼……」雖然現在想這些還太早,可她擔心皇上的性命。

  「想不到會是這樣,那現在該怎麼辦?」但歎了一口氣。

  飛劍搖頭,「此時唯一能夠做的便是保護皇上。」

  牡丹點頭:「只要小心,也許不會有什麼事的。」

  大石後面,十七聽到這一席話後,身形一顫,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面色變得蒼白不已,此時龍隱深山根本沒有一粒聖藥!

  為了將她體內的魔性消除,他將最後一粒聖藥給了她服用!她本以為這不過是一顆普通的藥丸,卻怎麼沒有想到,這是他救命的藥!

  「皇上對小姐的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當初為了救夫人,他寧願捨棄五年的功力來救。救過夫人之後,皇上便癱躺在床上靜心修養一個月。唉,可惜小姐後來出了事,皇上便沒有在床上呆夠了一個月,結果弄的身體差的不行,每個晚上都要泡藥浴。如今終於調養好了身子,卻沒有聖藥來護身……」

  十七回到寢宮的路上,失魂落魄。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飛劍的話,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在背後為她做這麼多,而她卻全然不知。

  一抹眼淚從眼眶中漸漸的滑落,她推開寢宮的們,悄無聲息的進入。

  脫下衣服後,就鑽回被窩。

  被子裡很暖,還有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細聞之下,能夠聞的他身上的藥香味。每天清晨起來都能夠看到他服用一碗藥湯。當時她問了後,他只是回答說是調養身體的,她便沒有過多的在意,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很多,她更沒有時間來關心他的身體。

  「怎麼不睡?」耳邊傳來他低柔關心的聲音。

  十七鼻尖泛酸,眼中似有滾燙的淚,躺在他的懷抱裡,似乎帶著哭音說道:「龍隱,我不許你離開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就算閻王要他的命,她也絕對不會同意!就算死也要將他從地獄中搶出來!

  「怎麼了?傻丫頭。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會在一起的。」龍隱抱緊了她後,笑道。他心中好笑,她不過是出去了一下,回來後怎麼變得多愁善感了?

  「這是承諾。」十七悶悶的說道。

  「嗯,是承諾。」龍隱笑著回道。她的生生世世,他都要。說他霸道也好,不切實際也好,他龍隱決定的事情無人能夠更改!

  在他的承諾和懷抱中,十七懸著揪緊的心終於松了些,可這一夜她都無法安心入眠。心口處,總是有一抹淡淡的害怕的情緒纏著她。

  她希望,飛劍的話只是迷信,並無根據!

  清晨之時,龍隱起床後,發現十七眼下的黑眼圈,立即關心的問道:「昨晚沒有睡好嗎?」

  十七搖了搖頭,「可能是喝茶太多的關係,沒有大礙。」因為一夜都在想著如何保護他,不讓他有危險,想的太入神,導致無法入眠。

  「十七,究竟怎麼了?」龍隱重新坐回床上,看向十七,關心的問道。

  十七眼睛微澀,「曾經你有五粒靈藥,如今給出去三粒,那你自己若有事情了怎麼辦呢?」

  聽言,龍隱便知十七知道了那些事,立即撫著十七的頭髮,柔聲回道:「師父曾經說過我有五次的性命之憂,而五粒靈藥正好可以救了我的性命。」

  十七心猛的被揪緊。

  「這幾日忙的忘了跟你說件事,前兩日墨塵找到了一株百年的雪蓮。他留下了半株解藥,然後又讓人送來半株給我。而我已經將半株的雪蓮製成了靈藥。就算沒有這雪蓮,也無大礙。我已經找到了替代靈藥的丹藥。」龍隱坐下後,對十七輕輕的說道。本想她不知道這件事情,他也就無需對她說,他不想讓她擔心。不過,他卻忘了飛劍。

  聽到他的解釋,十七本就擔憂的心仍舊狐疑,問道:「墨塵?雪蓮?」

  「是,雪蓮是解藥的聖藥。其實,早在十多年前,師父就為我蔔過卦,這輩子我雖然會有五次性命危急的時候,但是我會遇到命中註定的貴人。如若能夠碰上,將會結為夫妻。如若碰不上,我將會在這五次之中死去。如今,我遇見了你,與你情意相通,定下了生生世世。這些劫難早就不會出現了。」龍隱笑著安慰十七,將她包入懷中,溫柔細語。

  聽到這裡,十七懸著的心終於安定。「原來是這樣。」

  「放心吧,既然娶你,我一定會與你攜手走下去。畢竟,我還想著要見到我們的兒子結婚,孫子結婚呢。」龍隱難得幽默的說道。

  十七撲哧的笑出聲,「兒子還沒有,就想著孫子了,你的野心可真大啊。」

  「這是夢想。」龍隱笑著回應。

  這時候十七才發現快要早朝的時間了,立即從床上起來,將龍隱拉了起來,「快要早朝了,不能耽擱時間,我為你更衣。」

  龍隱慢條斯理的站起,溫柔的看著十七為他忙來忙去,整個心為此暖了起來。

  用了半刻左右的時間,十七用了最快的速度為龍隱穿上了帥氣的龍袍。

  「好了!快去上朝!」

  「嗯。」

  看著龍隱走出去後,十七心滿意足的展顏一笑。如若生活永遠平靜,沒有大風大浪,那麼,對她而言,這就是幸福。

  早膳之時,李婉兒將做好的錦被拿給了十七。當十七見到錦被上繡著的鴛鴦時,感動萬分。她看得出來,要繡這鴛鴦會有多麼的耗力!

  李婉兒笑著說:「雖然宮裡面為你準備了這些,但是娘還是覺得,娘親手繡的會比較好。」

  「是啊,無論多麼高級的繡娘,都無法與娘的相比。」十七嘴甜的說道。

  李婉兒被誇的臉紅的低下頭,坐在一旁的慕容峰也跟著笑了。「用早膳吧。」

  「我們先用膳吧。」十七立即拉著李婉兒入座。

  翌日

  風輕雲淡。

  窗前落下一隻白鴿,牡丹前去抓住了白鴿,從鴿子的腿上面取下了一卷字條。看到字條上做的標記後,但立即將字條交到十七的手上。

  「小姐,這是鴿子的信。」

  伸手接過,展開一看,「天下樓內奸:忠叔。望小姐小心行事。鴿子會在幾日之內趕往蒼月國協助小姐。落款:鴿子」

  十七皺了皺眉後,將信交給牡丹一看。

  牡丹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神色變了變,看向十七:「鴿子怎麼會查到天下樓的內奸是忠叔?而且關於內奸一事我並沒有告訴鴿子。難道鴿子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也許是最近天下樓的信息量有所減少,她察覺了不對勁,並在暗中探查。或許鴿子手中有我們不知道的資訊。」十七說道,不過,真的是忠叔嗎?

  如今所有的矛頭都漸漸的指向忠叔,可忠叔此刻身在何處?始終都為露面,難道是想等著最關鍵的時候再現身?

  牡丹緩緩的低下頭去,然後又看向桌子上的畫像,說道:「我看畫像中人,雖然與忠叔很像,但卻又有一點不像,具體是什麼,我無法說清。」正是這一點無法說清,她才有懷疑,直覺這上面的人有可能不是忠叔。

  十七腦海中有一根弦動了動,似乎有什麼在眼前飄過,可她卻沒有抓住,不住的皺了皺眉。對牡丹說道:「相信鴿子會給我們一個解釋。」

  牡丹點頭:「希望鴿子能夠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解除她的疑惑。

  ……

  烏尊國

  劉明遠安排好了糧草,軍隊等事宜後,針對蒼月國的地圖與幾位將領研究了一番後,便立即準備派軍攻打蒼月國。

  此次為了勝利,劉明遠安排了幾名饒勇善戰的大將軍領軍,並配了軍師出謀策劃,此次出戰,他有著決勝的信心!

  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上,他望著出征的將軍和士兵們,首先喝下了慶功酒。說了一番氣派的話後,派出軍隊去蒼月國之路。

  此時的劉明遠沒有想到,他現在的舉動都被人監視,而即將迎來的戰爭,並非他想像中的那麼輕鬆,至於勝利?也似乎只是幻想中的一小顆氣泡,很快便會破滅。

  派出大軍之後,劉明遠便招唐若軒進宮。

  相較于蒼月國的冰雪連天,烏尊國卻是四季如春,坐在御花園的亭子中,二人相對暢聊。

  「如今已經出師,相信很快就會得到捷報。」劉明遠喝下一杯酒後,笑道。

  唐若軒笑著應承道:「當然,如今的蒼月國看似風光,如今可是軟柿子一個,很容易攻破。如今我國幾個將軍一同出征絕對不會有意外!皇上定能很快便得到戰報!」暗中打量了一下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的劉明遠,見他印堂上已經發黑,心中的懸石落下,好,很好。看來用不了多久,他便會一命嗚呼。

  「哈哈哈哈……來來來,喝酒,繼續喝!」劉明遠招呼著唐若軒喝酒,此時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即將會大禍臨頭。

  這時候,一名宮人將那天晚上劉明遠私見的官員帶了過來。

  這名官員唐若軒認識,是劉宰相。劉宰相同樣是劉明遠的心腹,不過卻在暗中對唐若軒下手,處處只要能夠栽贓陷害的,便一定會出手。上一次,差點就讓他成了。

  劉宰相看了一眼唐若軒,壓下心中的不快,上次差點就能讓唐若軒死了,想不到竟然讓他逃過一劫!而且,如今皇上似乎更加相信他了!這皇上的心腹一個足夠,畢竟,一山難容二虎,況且,當年如若不是唐若軒將他的兒子殺死,他今日何苦無後?雖說他兒子當時是侮辱了幾名婦女,可罪不至死!劉宰相心中對唐若軒的恨意越來越深。

  「劉愛卿來了,快坐下,一起喝酒!朕今日高興!」劉明遠看向劉宰相說道,似乎沒有發現劉宰相的面色變化。

  劉宰相立即坐在一旁,又看了眼對面的唐若軒後,舉起杯就敬劉明遠。「微臣敬皇上,祝皇上能夠一統天下!」

  「好好好!喝!」劉明遠大口喝下一杯酒後,一旁的唐若軒緊接著又為他倒了一杯。

  其實對於劉宰相的心思,唐若軒當然知道,而且兩人之間的恩怨劉明遠也非常清楚。他們二人的對立局勢對於劉明遠來說當然是樂見的,這樣一來,兩人才能夠很好的控制,唐若軒早就有所看清。

  看著劉明遠一杯的就著一杯的喝下去,唐若軒心中在暗笑,喝吧!喝的越多,距離死就越近了!

  劉明遠也不知道為何,酒一杯杯的下肚,他就控制不住的喝下去,而且總想喝,他想著,也許是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了,想要多喝點。

  他一邊喝著酒,而劉宰相和唐若軒則在暗中用眼神明爭暗鬥。

  劉明遠喝醉之後,是唐若軒送他回的寢宮,當劉明遠躺在床上後,唐若軒正想要離開,就聽到劉明遠迷迷糊糊中說道:「抓了慕容十七,用她來威脅龍隱!」

  聞言,唐若軒皺了皺眉,原本他打的如意算盤就是抓慕容十七!以慕容十七做擋箭牌!

  看來他是有全勝的把握了,否則不會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來。究竟那個隱藏在慕容十七身邊的人是誰?他和龍隱都在查,卻沒有半點消息!

  ……

  幾日之後,龍隱得到戰報,烏尊國已經向蒼月國發兵,如今他們已經到了烏尊國的邊境!

  而此時,鳳天國的幾萬士兵同實施王國的士兵會和,正集結在烏尊國的邊境至上,將烏尊國的士兵擋在了城門內!

  龍隱得到消息後,立即派了一名大將軍與十萬大軍去與其他兩國會和,共同應戰。

  而這次,龍隱並未讓士兵們帶走大炮,如今三國聯手對付區區一個烏尊國,大炮應該不會派上用場。況且在烏尊國內,還有一個唐若軒!

  又過幾日,身在京城的劉明遠漸漸的感覺到身體不舒服,身上出現了很多紅點點,奇癢無比,御醫們全部跪在床塌下看著劉明遠因為痛癢而不斷的咒駡,並且雙手在身上的紅點處不斷的瘙癢,個個滿臉冷汗。

  「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身上怎會起紅點?」一名太監聲音尖細高昂的追問著。

  幾名御醫束手無策,都慌亂搖頭,「皇上此病突發,無法尋得來源,根本無法確定是怎麼回事。」

  「若是你們治不好朕,朕要了你們的腦袋!」劉明遠一邊撓著一邊對著幾名御醫怒喊著。

  御醫們身形顫抖的走出房間後,就議論著此證究竟是怎麼回事。

  過了幾日,劉明遠身上的紅疹毫無好轉的痕跡,而且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身上的紅疹在他的觸摸下,竟然變成了一個個膿包,而且還發燒。

  御醫們大膽猜測:「不會是天花嗎?」

  天花無藥可救,如若換上此病的人能夠挺過這一關,這輩子都會無病無痛,但能夠挺過的人根本沒有幾個!況且此病傳染非常快!

  此話一出,伺候劉明遠的宮人們個個怕死,連忙退開幾米遠。

  見狀,躺在床上的劉明遠怒吼:「你們都想被砍頭?!快去找神醫!」他現在渾身都好痛,而且奇癢無比。身體內似有一股火在燃燒著!似乎折磨的他快要沒了理智一般!

  寢宮內所有人跪倒在地上,「皇上!天花無藥可救啊!就算是有神醫,也無法救皇上啊!」

  此話落下,劉明遠癱在床上,雙眼放空!這是蒼天要絕他?!不信,他不信,他馬上就可以統一天下了!

  三日過後,龍隱和十七得到了好消息,三國聯手,讓烏尊國首戰慘敗。

  這一日,蒼月國內,舉國歡騰!這烏尊國想要侵佔蒼月國,卻沒有想到,竟然在第一場交戰下就慘敗了!

  如今蒼月國有鳳天國和隱世王國相助,這場戰爭結果很明顯,烏尊國必敗!沒准還有可能弄的滅國的下場了!

  「劉明遠這回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定被氣的不輕。」十七一聲冷笑道。其實在幾國鼎立的世界中,每一個帝王都想要統一天下,可統一天下的結果就是百姓不能安居樂業。而且,在古代的世界中,流行一句話,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龍隱將頭從奏摺中抬起看向十七,笑著回道:「唐若軒與朕合作後,朕讓人送他一味毒藥。讓劉明遠是自然發病死亡,這場戰爭不會維持太久的。」

  「想不到一個商人也有野心,他是想要做攝政王擁立新君?」十七笑道。

  「他早就有此心思,否則也不會在背後幫助劉明遠。不過劉明遠對他並不是十分信任,而唐若軒如此有野心的人又怎會被人當做棋子玩弄?就算不與我合作,他同樣會找到機會讓劉明遠下臺,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付出的會更多。」龍隱道。

  十七點頭:「的確,不過……你何不趁此機會將烏尊國收入羽下?」

  「收了烏尊國,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如今三大國鼎立,互相限制,才能換來暫時的風平浪靜。雖然無法保證接下來的幾千年都如此,不過,在近一兩百年內,這種局勢暫時不會被改寫。」龍隱道。

  三國之中,蒼月國有他,鳳天國有獨孤傲天和淩夜,烏尊國有唐若軒,他們幾人都十分明白對方的實力,如若大動干戈,都必定會受到傷害,都聰明的選擇了按兵不動。

  「呵呵,還是讓百姓們多過幾年的安穩日子吧。硝煙烽火,最受苦還是那些無辜的人。」十七歎息道。

  龍隱將最後一個奏摺批閱完後,就向十七走了過來,「劉明遠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應該很快就會傳來他駕崩的消息。」

  「他駕崩後,此戰不得不停。」十七笑道。她也曾經想過,與龍隱共同努力將天下統一,然後讓天下真正的安定下來,可是,後來轉念一想,如若這樣做,就必定民不聊生。以前,她想過要去隱居,如今,她卻變了想法,其實,與龍隱在一起,哪裡有一樣。

  龍隱點頭,牽著十七的手走出禦書房。

  路上,龍隱笑道:「今天的晚膳有你最喜歡吃的宮保雞丁。」

  「那我多吃點,讓娘省點力。」

  「呵呵,應該如此。」

  ……

  兩日後,劉明遠身上的膿瘡被他撓的全部潰爛,而他仍舊全天喊癢,日日不得安穩,終究在今日清晨時,大吐鮮血,奄奄一息。

  這時候,龍隱才意識到不行了。而就在這個時刻,唐若軒出現了,他來到劉明遠的床邊,聲淚俱下,「皇上,您一定要堅持下去,我一定會找到風塵公子,他一定會救好皇上的!皇上不能撒下手什麼都不管啊,如今三國聯手攻打我烏尊國,如若沒有皇上坐鎮,戰場上士氣大降,就會節節敗退啊。」

  劉明遠搖頭,忍不住的一陣咳嗽,其實今天清晨他感覺身體已經有所好轉,卻怎麼也想不到,聽到了前方傳來的戰報,蒼月國竟然有其他兩國協助,如今烏尊國首戰失敗,三國虎視眈眈馬上就要攻打進來,他這才急火攻心,他意識到,自己堅持不下去了,「朕不行了……」

  「皇上……趁此機會立下新君才可穩固天下啊!」唐若軒立即說道。

  「傳朕旨意,傳位於太子。」龍隱在自己還有點意識的時候,對著立在一旁的幾名官員說道。

  隨後又看向唐若軒,如今他病倒在床上,唐若軒不介意而來處處為他著想,看來對他忠心的也只有唐若軒了,就算他死也放心了,隨即又頒發了一道聖旨:「封唐若軒為攝政王,輔助新君管理朝政,待新君十六歲後歸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將一切後事安頓好後,龍隱全身的力氣似乎就被抽空了,不斷的咳嗽,就在他還剩下最後一口氣時,唐若軒俯下身,用這兩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是我對你下毒。」

  聞言,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劉明遠激動的渾身顫抖,卻無法後悔改去剛剛下達的聖旨!最終死不瞑目!

  唐若軒在眾臣的呼喚下,走上了他人生的最高點,烏尊國的攝政王!

  烏尊國的歷史從劉明遠死亡的那天開始改寫。

  第二日新帝登基。同時下了聖旨,讓出征士兵歸朝。

  而作為攝政王的唐若軒則以使節的身份前往蒼月國與龍隱談判。

  至此,屬於四國之間的交戰擱淺。烏尊國換來了暫時的平靜,唐若軒以此舉換來了群臣的敬重,新帝的信任。

  ……

  蒼月國

  御花園內,十七在牡丹,知秋的陪同下,在這裡欣賞著大雪紛飛的場景。她身上穿了厚厚的皮裘,看上去雖有些笨拙,但是卻很暖。

  「小姐,這烏尊國異了主。唐若軒現在不在烏尊國內設法掌權,怎麼想著要來蒼月國呢?」知秋略有疑問的問道。

  十七輕笑道:「此時烏尊國甚亂,而唐若軒若是什麼都沒有做,就做了攝政王,定然讓滿朝文武都不會服從他。更不會就此聽從他的吩咐。所以,此時,他選擇來蒼月國做使者,會是他最好的出路。一旦談判成功,他回去就會坐穩攝政王之位!」

  知秋點了點頭,也跟著笑道:「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商人竟然會有如此深的心機。而且在不動聲色中走上了攝政王之位。」

  「這就足以說明他的野心,當初在那個小鎮上我能與他偶遇的時候,他能夠時時刻刻帶著微笑,並且小姐一連串的攻擊都沒有對他產生什麼過的愛的影響的時候,就早已說明,他絕對不會是簡單的商人!」牡丹在一旁說道。

  知秋有點了點頭,隨後忽然想到了天下樓的內奸,立即擔憂的看向十七,說道:「小姐,這些日子內奸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說他在暗中又準備了什麼?」

  此時不同以往,她們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畢竟,這個內奸到現在都沒有一丁點的消息,知秋皺了皺眉接著說道:「小姐,有沒有可能就是豺狼呢?」

  「豺狼?」牡丹也跟著皺了眉。無論是忠叔還是豺狼,她都不想是他們。她無法想像,兩個同樣最親的人如今卻要成為敵人,這種感覺就像有人用著鋒利的針不斷的紮著她的一樣。

  「不會是豺狼。」十七肯定的說道。但是會不會是忠叔,十七現在無法肯定。因為那信雖然是豺狼的筆跡,但是人卻未必。如若是豺狼,自報身份後,就絕對不可能不出身相見!

  而忠叔……她卻無法拿捏。畢竟,那一張畫像說明了問題。

  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十日,但是仍舊沒有任何消息。也許其中有什麼變故,讓讓無法計畫進行下去。難道是因為劉明遠的關係?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際,一名太監急匆匆的朝著御花園的亭子裡趕來,進入亭子後,立即躬身道:「啟稟皇后娘娘,一名女子求見,她說她是鴿子。」

  「讓她進來。」十七點頭應允。正好鴿子來了,可以為她解釋一下,其中是何緣故!鴿子為何會懷疑到忠叔的身上。

  「看來鴿子是連夜趕路而來,這才十幾天的時間,就從鳳天國的京城連夜趕來。」牡丹說道。其實鴿子在他們幾人之中,是最散漫的,卻沒有想到,因為內奸一事,她竟然會如此急切。

  知秋點頭:「我去準備茶水和點心,連夜趕路,身體定是很虛。」

  「去吧。」十七應允。

  不知為何,此時十七的心中卻有一股怪異,究竟是哪裡怪,她一時半會兒還說不明白,自從那他一道靈光自她的眼前劃過後,她就感覺其中一定有什麼東西她漏掉了的!究竟是什麼呢?十七陷入了沉默。

  鴿子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御花園,進入了亭子。

  「鴿子見過樓主。」鴿子俯身行禮。

  十七伸手虛扶了一下,「請起,無需多禮。」也許是因為鴿子不陪伴在她身邊的關係,可能在感情上沒有牡丹和梅花來的親厚。所以在言語上有了疏遠。

  鴿子立即直起腰身看向十七,「樓主,此次鴿子前來是有要事稟告樓主,此事事關天下樓,所以鴿子不敢怠慢,這才在沒有樓主的同意下,便從鳳天國趕了過來。」

  聞言,十七笑著回道:「我怎麼可能怪你,不要一直稱我為樓主了,與牡丹她們一樣叫我小姐便可。」

  鴿子點頭,「是,小姐。」

  牡丹在一旁暗自好笑,怎麼有段日子沒有見面,鴿子會如此拘謹。笑著搖了搖頭,「鴿子,小姐仍舊很隨和的,與之前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時候是一樣的,你無需拘謹。」

  「可能是這一路緊張趕路的關係,所以有些拘謹。」鴿子眸光閃了閃,微笑著回道。

  「先去休息一會兒吧。」十七笑道。

  「鴿子要向樓主稟報的事情很重要,絕對不能拖下去。」

  「說吧。」十七低下眼簾,神色略沉。

  鴿子見十七已經有多準備,便立即說道:「這段日子,天下樓內缺少了很多消息。本以為是搜羅消息的怠倦了,可後來仍舊沒有好轉的跡象,消息越來越少,而且都是無關乎痛癢的。為了查清楚是怎麼回事,我便開始著手查清。漸漸的,我感覺到天下樓內有內奸。當初本以為只是個在天下樓內應該只是能夠說上話的總管,可順藤摸瓜,越來越走近真相時,竟然發現,這個背後的人竟然是忠叔!天下樓內能夠由此號召力的人,也只有忠叔!」

  「忠叔?他不是在我們面前死了嗎?」牡丹疑問。

  十七不語,仍舊低著頭聽著鴿子繼續說道。

  「是的,當時我們親眼看到忠叔死在了面前,可是牡丹的醫術就是忠叔所教。忠叔當然可以用假死來騙過我們。我當時有此猜想時,是覺得那般的不可思議。忠叔可是我們從小到大的親人啊。就在我怎麼都不想相信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人跟蹤了我!而此人就是忠叔!」鴿子聲音冷冽,提到忠叔時,身體劇烈顫了一下。

  「怎麼確認的是忠叔?你們交手了?」十七淩厲的目光落在鴿子的身上,寒聲質問道。

  鴿子咬了咬牙回道:「是的,我與忠叔交手了。可我哪裡是忠叔的對手,畢竟沃恩幾人的武功都是忠叔所授。沒有過幾招,我就敗下陣來,忠叔的劍頂著我的脖頸,就在我以為我要死了的時候。找我有事的暗衛們出現了。可能忠叔不想要節外生枝,立即跑掉。我哥暗衛便在後面追,可惜沒有追到忠叔。」說道當時的場景,她仍舊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仿佛經歷那生死瞬間和知道忠叔是內奸的雙重打擊讓她無法接受。

  見她如此,牡丹立即走上前,抱著她,「還好你沒事,否則你要像豺狼和梅花一樣,我真的無法接受。」

  十七歎了一口氣,「看來是忠叔無疑了。」她雙眸暗斂凜冽的光芒若有似無的到了一眼鴿子的眼睛,隨後收回視線。

  此時,在他們幾人之中,也只有鴿子見過忠叔,至於豺狼和梅花死之前是否見過忠叔,這一點,她無法驗證。不過,鴿子的話聽上去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差錯,可天生敏感警惕的十七,隱隱的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沒有想到忠叔竟然是內奸。雖然不知道他出賣天下樓,對我不忠究竟是何意。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假死,恐怕這些事情也只有當面問他才會解釋的清楚。唉……」深深地歎息,十七看向鴿子,「鴿子,你先去休息吧。」

  「是,樓主。」鴿子點頭,隨後牡丹就帶著她去休息。

  十七望著她們二人離去的背影,視線落在鴿子身上,緊緊的皺起了眉。

  這時,準備茶點的知秋回來,看到十七一人坐在亭子內,訝異道:「牡丹和鴿子呢?」

  「鴿子連夜趕路,困乏不已,讓她去休息了。」十七低著頭輕聲回道。

  知秋點頭,將茶點放在石桌之後,又看向十七,發現十七在凝神想著什麼,立即出聲:「小姐?」

  聞聲,十七抬頭看向知秋,皺著眉說道:「你也去休息吧,我一會兒自己會寢宮,」

  「是,小姐。」知秋立即應道。

  在知秋離去後,十七立即抬起冷冽的眸子,半眯的看向剛才牡丹和鴿子離開的方向,如今所有的跡象都指向忠叔,可她卻對此深感懷疑,如若是忠叔,他有怎會輕易的暴露行蹤?怎會讓鴿子有性命前來報信?

  有時候,越感覺是事實,卻又發現距離事實非常遙遠。

  至於鴿子,她不是不相信,而是懷疑。畢竟,內奸有可能是任何一個人。

  沒過半刻後,牡丹一人回到亭子中。

  「已經安排了鴿子休息了。她可能是太累了,倒床就睡。」牡丹輕笑道。

  十七點頭:「既然所有證據都表明忠叔還活著,那就派人去找忠叔的下落吧。」

  「小姐真的相信忠叔還活著嗎?我覺得其中定有隱情。也許是有人故意要讓我們知道忠叔還活著。」牡丹立即反問。不知為何,她始終都認為忠叔不可能活著。

  十七眼中光芒暗動,回問:「你認為鴿子說謊?」

  「鴿子有沒有說謊,我不敢下結論。不過,也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我有個大膽的假設,會不會有人想要用忠叔的名義動搖天下樓?」牡丹沉聲道。

  「不,不會。」十七星眸閃亮。「我認為此事與忠叔有關係,否則不會有人用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做文章。」

  牡丹圓瞪雙目,「小姐的意思是說,也許那人不是忠叔?」其實,她希望不是忠叔,這樣一來,忠叔在她心裡仍舊是那個慈祥的猶如父親的人。

  十七不語,眸子更加的黑沉。

  當夜,十七與龍隱說起白日發生的這些事情後,龍隱沉思了片刻後說道:「鴿子有嫌疑。」

  「我也感覺鴿子有問題。」十七低聲道。白日在亭子內時,她沒有將疑惑對牡丹說,是因為她怕洩露風聲。如若鴿子真的有問題,那麼,她這次過來,就絕對有目的而來。

  「這兩日唐若軒就會到。」龍隱摟緊十七後輕聲道。

  「唐若軒?」皺了皺眉,「難道跟他有關?」

  「之前劉明遠在世的時候,劉明遠就與天下樓的內奸有關係,如今劉明遠意外死亡,這個內奸當然不會任由心血白費,當然要找到下一個同謀。而如今,在烏尊國中,誰能有唐若軒的權力大?」龍隱道。

  十七眼前一亮,燦若星辰,「看來,我要做的就是等著唐若軒來,讓內奸主動現身。」

  「唐若軒知道孰輕孰重,屆時跟他說上一聲,便會在暗中幫助你。這個內奸藏不了多久了。」龍隱修長的手撫了上她的眼睛,輕輕地笑道。

  十七點頭,「是啊,他藏不了多久了。如今我也沒有多少的耐心等他了,就讓這場遊戲塵埃落定吧。」

  翌日清晨,大雪終於停止,不過又冷了幾分。連呼吸都能夠看到一圈圈白色霧氣。

  寢宮中,燃著炭,烘托的屋子裡暖暖的。

  聽說唐若軒來了,此時正在大殿中與蒼月國的大臣和龍隱會面,晚膳會有一場宴會。

  也許今天晚上就會有一些眉目。

  重新看了一眼畫像,這幾日十七每日都會觀察畫像,將畫中人的任何一處都沒有放過。聽到外面有些聲響,似乎是鴿子,牡丹,還有之前三人。

  她立即將畫像疊好放了起來。

  她們三人進了房間。

  「還是屋裡暖和,外面好冷啊。」知秋進來後,究竟脖子上的皮毛卸下,看向十七笑道。

  「眼下是越來越冷了,可能到了過年會好點。」牡丹笑著回應。

  鴿子只是笑了笑,然後與牡丹和知秋朝著十七走來。

  十七看向她們三人笑道:「剛下過雪就是這樣。到這坐下吧,正好炭燒的正旺。」

  「是,小姐。」

  三人落座後,牡丹首先說道:「烏尊國的使節唐若軒來了,聽說晚上皇上在瓊樓內設宴款待。」

  「嗯,皇上已經告知我了。下午的時候你們幾個為我梳妝打扮一下。畢竟是個宴會,不可太過簡單了。」十七點頭,抿了一口茶後道。

  「呵呵,小姐平日裡就應該多打扮一下。」知秋立即說道。雖然在皇宮內,誰人不知皇后娘娘為人隨和,雖然一身威嚴無人能夠小瞧,但是對待宮中的奴才們卻是很好。不過,畢竟是皇后的身份,怎麼說每日都要盛裝打扮,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小姐才是皇宮內的女主人!

  知道知秋的心思,十七淡笑不語。

  「小姐最討厭的便是這些繁文縟節,若是每天都要耗費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來梳妝打扮,豈不是讓小姐煩死?」牡丹笑道。

  十七點頭,讚歎牡丹的話,「牡丹此話說的極為有理。」其實在她們幾人當中,最瞭解她的恐怕也是牡丹。

  聊了幾句,十七看向只是笑卻不說話的鴿子。眸光閃了一下,問道:「鴿子,昨天休息的好嗎?」

  「很好,一覺到今日晌午,謝小姐關心。」鴿子立即回道。

  「蒼月國與鳳天國的氣溫相差大,剛開始來的時候很不適應,幸而每日穿著皮裘可以好些。鴿子你剛來,若是不習慣,就在屋子裡多待待,時間長就好了。」牡丹遞給鴿子一杯熱茶,說道。

  鴿子點頭,「是啊,出入蒼月國境地的時候,真是不適應。還從來沒有想過如此的冰天雪地,弄的我都不敢大口喘氣。」

  「咱們有內力護體會好些。」知秋接著道。

  這時,鴿子看向十七,似乎不經意間的問道:「小姐,您的宣琴修煉到第幾層了?」

  牡丹看向十七,正想要替十七回答時,十七已經說道:「前些日子衝破八層,再有個一兩日就有九層了吧。」

  聞言,似乎有一道光在鴿子的眼中掠過。她開心的說道:「小姐不愧是小姐,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快要突破第九層了。」

  牡丹低下頭不語,暗沉:小姐有意隱瞞鴿子,難道鴿子真的有嫌疑?

  「夜夜修煉,會快了一點。」十七輕笑道。

  「如此一來,就沒有人能夠與天下樓抗衡了!有樓主在,誰還敢肖想天下樓!」鴿子似乎略有激動的說道。

  十七和牡丹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之前因為在忙著沏茶,也看得出來鴿子的激動。

  而鴿子卻似乎發現了自己過於衝動,立即收斂了一下,然後看了眼十七和牡丹,見她們並未發現異樣後,立即低下了頭。

  這一幕,看似普通無奇,好似並沒什麼的一幕同時落入十七和牡丹的眼中,二人心中同時警鈴一響。

  牡丹沉思了一會兒後,對著十七笑道:「小姐,剛才飛劍找我有點事,我先去看看。」

  「牡丹,你是有了相公,就不要小姐了。看來,小姐要傷心了哦!」知道揶揄道。她知道小姐給牡丹和飛劍賜了婚,這才起了心想要逗逗牡丹。

  牡丹臉頰飄起紅雲,她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姑娘。知秋這種口吻,怎麼說都讓她稍微招架不住。

  「別開她的玩笑了,去吧,早點回來。」十七揮了揮手,笑道。

  知秋揚了揚眉,笑道:「哈哈哈……我沒說錯啊。」

  鴿子也一旁笑道:「我怎麼沒有想到牡丹會和飛劍在一起。以前可是很多富家子弟,在朝官員追求牡丹,牡丹都沒有側目。」

  「感情這事誰說的准呢。」知秋好似頗有經驗的說道。

  十七微微一笑,是啊,感情的十七誰說的准呢,一年以前,她怎麼可能知道,一年後的今天,她會和龍隱在一起。

  而鴿子則目光呆滯,似乎陷入回憶中。

  「這茶不錯,再沏一壺吧。」十七對知秋說道,隨後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鴿子。收回視線的時候掃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白皙的手。

  飛劍的房間內。

  牡丹面色沉凝,「我和小姐同時懷疑鴿子。」

  「鴿子?」飛劍驚疑。鴿子昨日才到宮裡,難道是昨日就露出了馬腳?

  「是,我終於知道了那張畫像上有什麼問題了。」牡丹半眯著眸子,寒聲道。當飛劍將畫像畫出之後,她當時就覺得畫像中的人雖然看似與忠叔很像,但是那雙手,並不似忠叔的手!

  「什麼問題?」飛劍立即問道。

  「是手。忠叔如今已經快要六十歲,手怎麼會那般的纖細?」牡丹沉聲道。

  飛劍眼前一亮,立即回道:「的確,當時與他交手時,就在意了他的手,但是因為要反擊,便沒有想那麼多。在繪畫的時候,我也將她的手儘量描繪的與當時一樣。雖然那雙纖細的手上面也有皺紋,但是看其骨骼不似男人的手。」

  「疑點就在這裡,而鴿子是唯一見過忠叔的人。也是見過內奸唯一活下來的人,既然這樣,她身上定有秘密。她也許不是內奸,但一定有事瞞著我們,今晚唐若軒會留在宮中參見一場宴會後,明日便會啟程回烏尊國。若是內奸有行動,那麼就會在今晚。」牡丹神色深沉的說道。

  「小姐現在無法脫身,不過我知道小姐的想法,今晚派人跟蹤唐若軒,在皇宮內布下天羅地網,只要內奸出現,就甭想離開!」牡丹聲音冰冷的說道。

  飛劍點頭:「我會安排,一會兒便去稟告皇上。」

  「好。」

  大殿之上,唐若軒將來意說的明白,只為求和。並且誠意十足,送上了五十箱奇珍異寶,每一件都可以稱為價值連城。讓大殿之上的官員們膛目結舌。

  而唐若軒是個聰明人,見兩國繼續交戰的壞處說的十分明白。並將姿態放得很低,並且允諾,日後絕對不會對蒼月國開戰,並堅持兩國友好。

  大臣們熱議紛紛,最後同意求和的官員們占了大半部分,龍隱樂得成全,邊點頭應允。

  將事情解決後,唐若軒便在宮人的安排下,住進行宮,只等待參加今晚的宴會。

  龍隱回禦書房的路上,飛劍將牡丹剛才告知他的事情轉告給他。

  本就有此猜測的龍隱並不意外,深眸微眯,片刻後吩咐道:「時刻注意皇后的安全。」

  「是,卑職在監督的時候,一定會小心行事。」

  龍隱點頭。

  身在行宮的唐若軒立在窗前,神色沉凝,對著身後的心腹說道:「如若本王猜測的沒錯,隱藏在慕容十七身邊的內奸今晚就會出現。」

  「攝政王怎會有此猜測?」心腹問道。

  唐若軒眯著寒冽的眸,唇角勾起笑容看向窗外,「如今劉明遠已死,她能找的也只有本王。」

  「攝政王打算幫助那個內奸對付慕容十七?依卑職的猜測,那內奸野心不小,先是通過慕容十七對付蒼月國皇帝,隨後再對付其他兩國。」心腹猜測道。

  唐若軒搖了搖頭:「就算那內奸再厲害,又怎麼會算計的過龍隱和慕容十七?孰輕孰重,本王分的清楚。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內奸得罪強敵。」

  「攝政王英明。」心腹立即低頭恭敬的說道。

  「在暗中注意一切舉動,本王想,今晚會是內奸今天晚上會行動。」唐若軒冷笑道。此時他倒是有些急迫的想要看到晚上會發生什麼。慕容十七會如何解決這個內奸!又會如何感謝他!

  「是。」

  ……

  午膳過後,十七睡了一個午覺,知秋和鴿子在外間守著。

  牡丹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呀,捨得回來了啊!」知秋輕聲笑道。

  「禦膳房那邊找我有點事,就去處理了一下。小姐睡了?」牡丹探頭看向里間輕聲問道。

  知秋點頭:「恩,剛睡下。最近小姐每天中午都要睡上一個時辰,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小姐是不是有了?」她聽人說,只要有孕的女子都比較嗜睡。

  「瞎說什麼呢。」牡丹失笑道。初見知秋時,知秋沉悶不語,一天能有兩三句話不錯了,現在倒好,每天都能說很多話,對她而言,似乎有點吵了。

  鴿子袖子下纖長的手微微用力的握住,心裡一直想著,慕容十七懷孕了?她懷孕了!

  不過,這一幕,一向觀察甚微的牡丹沒有發現。

  一個多時辰後,十七醒來。她們三人立即讓十七坐在梳粧檯前,為她梳妝打扮。

  十七剛剛醒來還有點沒睡醒的感覺,最近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感覺渾身無力,而且很想睡。未免繼續發胖,她試圖控制自己,可是一旦用過午膳後,在溫暖的房屋中,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蓋著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大睡一覺。

  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將十七打扮了一下。

  十七望著銅鏡中有些模糊的面容,眨巴了兩下眼睛。想不到這句身體還有幾分姿色,稍微加工一下便是個炫目的美人。

  「小姐,穿那件衣服比較好一些?」知秋手中拿了幾件衣服來到十七的面前,問道。

  十七看了一圈後失笑,這些衣服早就已經做好,可她一次都沒有穿過,古代女子的衣服本就十分繁瑣,然後眼前這些衣服更是繁雜不已,穿好後沒有一兩刻鐘的時間是絕對不可能。

  「就這件水綠色的吧。」十七隨手點了一件。

  「小姐好眼光!這件衣服可是京城真繡坊的頂級繡娘所製成!」之前一邊讚歎一邊為十七穿上了衣服。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十七便全部整理好。

  宴會就在瓊樓舉辦。

  他們也就在宮中呆了一個多月,皇宮很大,除了日常散步,也就沒有走的更遠。

  從寢宮走向瓊樓時,大概需要半個時辰時間。

  龍隱陪同十七一同到了瓊樓。

  瓊樓內,文武百官機會全部到場。就連唐若軒也早早的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龍隱牽著十七,一步步的走向最尊貴的位置上。

  當十七出現在瓊樓時,唐若軒目不轉睛的望著十七,他在心中暗暗詫異,短短兩三個月時間未見,她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上淩厲的氣息仍舊存在,可是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魅惑。而且一身水綠色的衣服襯托的她肌膚白皙,眸子亮若星辰。

  只是這一眼,就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不過,唐若軒是何等聰明的人,當然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立即收斂眼神。

  他對慕容十七應該說是欣賞。不過慕容十七,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征服的女子!

  況且,如今她是龍隱的皇后,他有自知之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群臣跪地高呼。

  「平身。」落座之後,龍隱看向眾臣說道。

  唐若軒也起身向龍隱行了禮,龍隱笑道:「攝政王無需多禮。」

  「謝皇上。」唐若軒起身,隨後落座。

  宴會立即開始,宮內舞姬立即蜂擁而至,獻上了熱情火辣的舞蹈。

  百官們饒有興致的觀看著,時不時的交頭接耳,笑著談論。

  唐若軒則與十七和龍隱談論著。唐若軒笑道:「本王敬皇上皇后,願兩國共同發展,百姓安居樂業!」

  「好!」龍隱立即點頭,舉起杯子將滿杯的酒喝下。

  至於十七,龍隱擔心她的身體,便也將十七的酒攔下一併喝了下去。

  唐若軒見此只是朝著龍隱會意的笑了笑沒說什麼。可十七卻頗為無聊,看來直到傳出好消息為止,她恐怕都不能沾酒了。

  站在下方的鴿子見到十七並未飲酒,立即兩眉蹩起。難道她真的懷孕了?!接著她有意無意的看向唐若軒,只見他一杯杯白酒下肚,眼睛中似乎閃過一絲焦急之色。

  唐若軒偶爾看向十七,眼神中有著他都沒有察覺到的炙熱,感覺到他的視線,十七不適的皺了皺眉,有些厭惡的別過視線。

  龍隱怎麼會錯過唐若軒的眼神,深眸閃爍,眼中毫不掩藏的殺氣直面對著唐若軒,聲音輕柔,卻讓人心顫:「任何時候都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否則走錯一步,便會粉絲碎骨,沒有你後悔的餘地!」

  此話下方的大臣們沒有聽到,見龍隱和唐若軒談話,便認為關係很好。

  可唐若軒聽到這話後,心頭一驚。他今晚怎會如此沒有自控力?將心事洩露出來?他是個想要成大事的男人!

  他這輩子最不想成為敵人的人就是龍隱!這個人在十二年在就是蒼月國的神話,更別說十二年後,能夠將蒼月國奪回,並讓軒轅寧退兵,就足以說明他駭人的心智!

  微笑掩飾心驚,將心中僅存一絲遐想丟棄。他在看向十七時,眼中已經沒有了那份炙熱。

  對於他的轉變,龍隱尚算滿意,唇角上又多了那幾分笑容。

  十七隱去心中的不快後,完美的演繹了一場虛偽的宴會。

  宴會一個時辰後完美結束,唐若軒表示出了對蒼月國的滿意,更是對龍隱敬佩有加。文武百官對於唐若軒謙遜的態度極為的滿意,不得不說,有時候虛偽能夠換回來更多的東西!真實反而還會失去東西!

  真真實實,虛虛假假都是人生!

  結束後,十七與龍隱一路回到寢宮休息。身後仍舊是飛劍,牡丹,知秋,鴿子隨同。唐若軒在宮人的帶領下回到了行宮,文武百官全部出宮回府。

  一陣熱鬧之後,夜重新歸於平靜。

  十七與龍隱熄燈休息後,牡丹幾人也各自回房休息,除了幾個守夜的侍衛在門外守著。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後。

  行宮

  從房間內傳出均勻的呼吸聲,而且呼吸聲略有沉重,應該是晚上飲酒的緣故。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行宮的房頂上穿梭,最後在唐若軒的房門前停下。

  房間中躺在床上好似睡著的唐若軒猛的睜開雙眸,淩厲的眸子轉向門的方向。

  一道人影映在了窗紙上,唐若軒半眯起眸子。看來該來的始終都要來,不過很可惜,此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慕容十七和龍隱算中!註定她要慘敗而歸。

  一柄反光的細劍穿過門縫,挑開門栓。

  門開,人影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進入房中。

  唐若軒朝著黑暗中的人影看去,朦朧之中,大概看得出來,此人不高,身量纖細,大概是個女子。

  那人朝著內室走來,走向床的方向,正當那人舉起冒著寒光的劍指向唐若軒時,唐若軒立即才床上跳起,執起床頭上的長劍,兩把劍立即對上。

  冷聲質問道:「你是誰?!」

  黑衣人看了眼唐若軒後,說道:「別管我是誰!我來找你合作!而且對你一件極為有益的事情。」

  「哦?」唐若軒似乎饒有興致的揚了揚眉,黑暗中,他一雙銳利如影的眸子在黑衣人身上的遊走,本以為是女子,意想不到是男子!

  黑衣人對於唐若軒的態度雖有疑惑,但只是皺了皺眉後,壓下懷疑說道:「如今你是烏尊國的攝政王,烏尊國上下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做主!不過,你始終是外姓人,就算權利再大,仍舊不受皇帝的信任。不如我與你合作,讓你登上皇位。」

  「合作?既然你幫了我,那麼讓我做什麼?」唐若軒眸子一閃,唇角勾起反問。

  「我讓你統一天下!」黑衣人語氣之中似乎有很多的仇恨說道。

  唐若軒圓瞪雙目道:「統一天下?說來說去好像都是本王有好處,而你沒有!既然要合作,你就不該有所隱瞞,別想本王與你合作!」眼前的人究竟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此人真的是潛伏在慕容十七身邊的內奸?

  正在疑惑之時,黑衣人拿著劍的手一顫,死寂有所遲疑的說道:「你確定你要與我合作?」與她合作的人必須要有野心!如若不敢與龍隱和慕容十七為敵,那麼就不配與她合作!

  「先說說你想要什麼!」唐若軒對黑衣人說道。他在循序漸進,讓黑衣人說出他的目的!一次來確認她的身份!

  黑衣人緊皺著眉,似乎很猶豫,半晌過後回道:「只要你統一了天下,而我就算是報仇了!」

  「報仇?」唐若軒低聲道。

  「別有那麼多廢話,我們沒有多少的時間交談,只要你答應我統一天下,我就會開始在暗中幫助你!」黑衣人似乎不耐煩,沉聲道。

  唐若軒緊接著說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能夠幫助我?!先告知我你的身份!」

  四周一片寂靜。

  等了半刻後,黑衣人說道:「我是忠叔,在天下樓中有不少我的人。」

  「忠叔?」唐若軒聲量略大的說道。

  就在他念出這個名字後,原本寂靜無聲的四周,竟然亮起了火把!防備明亮如日。

  唐若軒看準時機,瞧著她失神之後,一劍砍掉她的劍,一名暗衛忽然出現在房中,護在唐若軒的面前。

  怔愣的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她似乎被騙了!而且跳入了陷阱之中!「該死!」她咒駡了一聲過後,立即朝著唐若軒揮劍亂舞。

  她慌忙的砍殺著唐若軒,然後望著窗外,盤算著她該怎麼離開!

  「勸你束手就擒,再多反抗也無用,這座行宮外面蒼月國的侍衛們都包圍了!你無處可逃!」唐若軒在暗衛的保護下一步步的靠近門外。

  黑衣人渾身殺氣,眼中怒火燃燒。「原來這是你們設下的圈套!」該死的,她一向小心翼翼,在這件事情上,怎麼會沒有設想周全?還跳入了他們設下的圈套!

  門被撞開時。

  外面數百名侍衛全部舉著武器對準門口的方向。

  唐若軒出來後立即被侍衛們圈在後方,而追趕出來的黑衣人則無法靠近被保護的唐若軒。

  站在士兵中間的十七,龍隱,飛劍,牡丹,知秋看向那黑衣人。

  唐若軒走到十七和龍隱的面前,沉聲道:「此人聲稱是天下樓的忠叔。」

  黑衣人望著數百名侍衛,身形後退,眼睛亂轉打量著四周的情形,今日是她因為急切而失算,跳入了慕容十七設下的陷阱之中,「想要抓到我?你們癡心妄想!」

  聽到聲音,牡丹身形一顫,驚呼:「忠叔?!」

  她確認這聲音是忠叔的!可是當她在看向黑衣人的身體時,更為驚訝,她剛想出口,就聽到十七清冷的聲音響起:「你不是忠叔!」

  十七冰冷飽含殺氣的目光直直陡的攝入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身形一顫,側過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十七,黑色面巾下的臉慘白,望著十七笑道:「自作聰明!」她的心裡湧起了不確定,難道慕容十七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

  揮舞武器,她的內力極高,每一劍落下時,必有一人中刀。

  「鴿子,如若你真的是鴿子,就請放下刀劍向我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牡丹望著不斷反抗企圖逃脫的黑衣人咬牙說道。

  黑衣人忙亂中掃了牡丹一眼,似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眼中閃了一下,她仍舊用忠叔的聲音冷笑道:「鴿子?她早就已經被我殺了!」

  十七冷眼望著黑衣人的一舉一動,聽到她的辯解後,一聲冷笑:「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越是不想承認自己是誰,偏偏你就是誰!從你飛鴿傳書時,我就開始懷疑了你!你認為憑著你的這點小伎倆就能騙了我?」因為疑惑,便對鴿子多加注意,不過讓她確認鴿子有可能是內奸時,還是因為鴿子的那個關於的宣琴的問話!

  黑衣人怒吼一聲:「啊!慕容十七,你認為你足夠聰明嗎?!」長劍一揮,大地似乎也跟著顫了一下,似有一陣寒風狂吹。

  風吹樹梢,大樹上的枯葉零零落落的飄落。

  十七直盯著黑衣人,唇邊的笑容冷冽,身畔的龍隱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唐若軒黑眸閃爍的看向十七,想不到她早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不斷的反擊,一邊反擊時,一邊對著十七大喊:「你認為憑這兩個人就能困住我?!」就在她打算再砍下一劍時。

  一直未動的龍隱袖袍輕輕一動,一陣凜冽含殺氣的風隨著一道亮光直直的朝著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未來得及防備,肩膀處被暗器所傷,見從手中掉落。

  「鴿子,別再反抗了!你根本逃不出去的。向小姐坦白,或許你還會有一線生機。」牡丹上前兩步勸說道。

  其實無論鴿子做了什麼,她寧願相信鴿子是被人脅迫,所做的這一切不是她自願的!

  十多年來,她們相依為命,住在一張床上。牡丹自認為瞭解鴿子。可今日的鴿子卻讓牡丹迷惑了。鴿子何時有了如此高的武功?而且那狂妄的近乎於癲狂的笑是她的嗎?

  聽到牡丹的話後,黑衣人笑了,「哈哈哈……」這一次的笑,屬於鴿子的聲音,她捂著受傷的肩膀,在高高的房頂上,俯視著牡丹。

  「牡丹,別傻了!從一年前這張網就已經撒下了。你若想要幫我,或者對得起忠叔,現在就殺了慕容十七!」鴿子指著十七,寒聲道。

  牡丹身形一顫,後退了一步,飛劍立即上前抱住了她。

  瞧此情形,鴿子冷笑:「我真是癡心妄想,如今的你都被慕容十七收服了,而且還有了男人,怎麼可能聽得進我的話?!」

  十七側頭看向知秋,命令道:「知秋,帶著烏尊國的使節去別的宮殿休息。」

  「是。」知秋看了一眼房頂上的鴿子後點頭。

  唐若軒無異議,對於天下樓內的十七,他雖好奇,但並不會特別想要知道。畢竟,他明白,最好與這件事沒有牽扯,跟著知秋離開了是非之地。

  十七穿過多名侍衛,站在最前面,抬頭看向鴿子,唇邊浮起一絲冷笑:「忠叔其實早就死了,豺狼和梅花都是你殺的。你利用忠叔的身份,在背後與烏尊國的皇帝劉明遠合作,想要一統天下,對嗎?」

  銳利的目光讓鴿子面色蒼白,她緩緩地揭下臉上黑色面巾,一張美麗的容顏現在眾人的面前,她看向十七說道:「別以為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如若你都知道,豺狼和梅花又怎會死在我的手上!還有,你認為你就沒有被設計嗎?」她的臉漸漸的變得猙獰:「慕容十七,我現在便可以讓你生不如死!讓你今後變成行屍走肉,只受我的控制!而且,今日,你們誰也別想控制住我!」

  「鴿子!」牡丹搖頭,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張狂的幾乎與瘋狂的女人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同睡一張床的鴿子!

  鴿子對牡丹的呼喚置之不理。

  飛劍攙扶住了牡丹,輕語道:「別擔心。」

  場面詭異,幾百人盯著房頂上身穿黑衣的鴿子,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的肩膀處鮮血不斷的外流,面色蒼白,這時,她從懷中拿出一根翠綠色的笛子。

  她一邊陰冷的笑看著十七,一邊將笛子放在唇邊。

  一陣陣清脆的笛子聲彌漫在黑夜的上空。

  笛聲似乎具有穿透力,不過吹奏的曲子與十七修煉宣琴時是同一首曲子。

  十七眉尾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雙眼不離鴿子。

  過了大半刻左右的時間,笛子聲停止,之間鴿子身形顫抖,手指著下方的十七,不可置信的怒吼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這樣?!」

  「想要用抵制的聲音控制十七是嗎?」龍隱來到十七的身邊,抬頭看向鴿子,聲音平穩無波的說道。

  「我早就已經發現了宣琴的異樣,早就沒有繼續修煉下去了!」十七淡淡的說道。

  牡丹為十七的話震驚,什麼?剛才鴿子說的那些不是誑語,而是真的!修煉宣琴就會變成行屍走肉被別人控制!若這麼說,從一開始,忠叔就是知道的?鴿子也是知道的?怎麼會這樣?牡丹忽然發現,她似乎從小就生活在陷阱之中!而且還是這麼可怕的陷阱之中!

  鴿子似乎受不了這般打擊,她一直以為只要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控制住慕容十七就好似她最大的決勝之計,可卻沒有想到,望著十七,滿眼的怒恨,「你!慕容十七!該死!你該死!你竟然將我玩弄鼓掌之間!」一步步的朝下走著,她似乎完全沒有發現腳下的路。

  ‘砰’的一聲,她從高高的房頂墜落。

  百名侍衛蜂擁而至,將鴿子團團包圍。

  十七望著掉落在腳旁邊的鴿子,黑眸暗沉。當真相擺在眼前時,還是讓她無法不心痛!她曾經對鴿子是信任的,卻想不到行了吧換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也許應該說,鴿子沒有背叛她,因為鴿子的主人自始至終都不是她。

  這場用性命留下的棋局,殘忍之至!

  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的鴿子吐出大口鮮血,雙眼迷蒙的望著慕容十七,最後落在牡丹的身上。「牡丹……」嘴裡喊著鮮血的喚著牡丹的名字。

  牡丹踉蹌的步伐走過去,她的面色蒼白如紙,望著鴿子,顫抖著聲音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鴿子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鴿子重重的咳嗽一聲,口中鮮血全數吐出,她虛弱的抬頭望著牡丹,唇邊浮起一抹笑容:「牡丹……我好想回到小時候,你我睡在一起聊著心事。我多麼不想長大,不想知道那些事情,可是事情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暗中設計讓人殺了豺狼,又殺了梅花。」

  「當初虎豹的背叛和你有關是不是?」牡丹難忍眼中的淚水艱難的問道。

  當年,他們六人是多麼的快樂,以為這輩子都會這麼快樂的下去,只要在天下樓內,他們的友誼就絕對不會被摧毀。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噩夢!

  「從忠叔將我們收養之後,我們便是一顆棋子,這輩子都是。在五年前,我只有十一歲之時,忠叔假意用教武功的名義,佔有了我。牡丹,還記得那天嗎?我痛哭,一直喊著自己冷嗎?」鴿子聲音細小的說著,她是在用生命的最後時光回憶著以前。

  牡丹點頭,她還記得,那天她以為鴿子是身染風寒,卻沒想到她會發生這件事。

  十七皺了皺眉,五年前?忠叔竟然就強佔了鴿子!這與記憶中的那個老人太過不相符。

  「忠叔選擇我的原因是因為我沒有你,梅花,還有芍藥聰明。我的命是忠叔救的,就當做報恩吧。一年前的一天,慕容十七出現了。忠叔將一個秘密告訴了我,修煉宣琴,固然可以統禦萬獸,甚至可以號令天下。可是一旦通過第八層,就會走火入魔,變得沒有了神志。這時就會受人控制。可世上能夠吹響宣琴的惡人只有天下樓樓主的傳人。」鴿子幽幽的說道。

  「小姐出現後,忠叔立即將琴譜交給小姐,想的便是讓小姐能夠被控制?可是忠叔明明可以做這些,為何他要選擇將內力全部給了小姐,反而讓你來做這些?」牡丹立即追問道。

  十七皺了皺眉,等著鴿子的回應。

  鴿子掃了一眼十七後,說道:「其實忠叔與慕容十七的外祖父有著滅門之仇,而慕容十七的外祖父的死也是忠叔在背後做的手段。知道慕容十七的出現,忠叔的仇恨重新被燃起,忠叔與烏尊國的皇帝早就合謀,忠叔想要借由龍隱一統天下。忠叔選擇死也是迫不得已,他發現慕容十七身上沒有內力,而沒有內力就無法用最快的速度修煉宣琴。他冒險想將內力的一半放在琴譜之上,可誰知,琴譜具有一股邪惡的力量,將他的內力全部吸出。一切超出他的想像,而他知道自己離死不遠。最後只有讓我來替他完成這一切。」

  「你怎麼這麼傻?就這樣答應他了?你這樣做不值得!」牡丹聲嘶力竭的朝著鴿子怒吼著。

  「忠叔是我唯一的男人,他雖然強佔了我,可在我的心中,他如同父親,也如同丈夫。他是我的恩人,為了他我做這一切都甘願。不過,殺了豺狼和梅花,我的心比誰都痛。豺狼和梅花都選擇了背叛忠叔,他們寧可為慕容十七付出性命,也不願意完成忠叔的遺願!豺狼和梅花的那點心思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共同喜歡上了慕容十七!所以才會甘願為慕容十七死!」鴿子看向十七時,眼中又浮現那抹嗜血的仇恨。

  十七緩緩的閉上眼,腦海中浮現豺狼和梅花的身影。他們用死來護她,看他們臨死前,是受到了多大的心裡創傷!死在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手中!

  「小姐曾經救過他們的性命,而忠叔固然是我們的恩人,可這麼多年來他將我們當做棋子來設計。如今,我們跟著小姐才知道被人尊重的滋味!小姐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來救我們。梅花和豺狼怎麼可能會背叛小姐?!」牡丹吼著,似乎讓鴿子能夠轉醒。

  十七歎息,「那麼虎豹呢?」

  「虎豹與我一樣對忠叔最忠心,他本想著在忠叔死後,漸漸的將天下樓掌控在手,不讓慕容十七奪去,可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其實這暗中都是我才操控。為了不讓慕容十七發現這些陰謀,虎豹選擇用死來保護我。」鴿子回道。

  牡丹的心猶如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狠狠底烙上去!嗜骨的痛。

  「之後,我便在背後策劃一切,等著慕容十七修煉到第八層後就控制她統一天下!屆時,只要踩著劉明遠就可以登上王位。」鴿子激動的說著。

  誰能想到鴿子竟然想要做女皇!

  與劉明遠合作也是利用!

  這漫天的陰謀,讓牡丹喘不過氣。

  龍隱攬住十七,心中暗暗慶倖,還好發現了宣琴的詭異!否則,這天下樓將會大亂!

  「可惜,劉明遠死了。我只有再找能夠利用的人。我得知慕容十七已經察覺出了什麼,為了讓她不懷疑到我的身上,我開始在暗中動手腳,讓喬洛替我傳話。可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洩露了身份!本來我還可以等些日子再動手,不會急切的來見唐若軒。可今日竟然得知慕容十七有了身孕!一旦慕容十七有了身孕,過了兩個月後,她根本就不會受宣琴控制!所以這次是我唯一的機會!想不到,想不到,如此輕易的就掉入了你們設下的陷阱之中!我失敗了。」鴿子說道最後時,眼中都是不甘,眼中眼淚狂流。

  鴿子的雙眸漸漸的迷離,漸漸的沒有了焦距。

  冷風呼嘯的刮著,黑夜中,潔白的雪花飄落,鴿子的嘴角彎起,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哈哈哈哈……豺狼,梅花,虎豹,芍藥,牡丹,你們看……那些風箏飛的好高啊!你們都飛的好高……為什麼……只有……我……的……飛的……那麼低」

  歡快的笑聲停止,刺目的鮮血自她的嘴角流淌,她瞪大雙眼望著天空。

  牡丹也隨著她抬起頭看向天空,眼淚隨著眼角流落,她控制眼淚不讓它掉落,似乎在對自己說,也在對鴿子說:「因為我們的線都很長,而你的線最短,以後再做風箏的時候,多用些線。」

  那些年,那些往事,那些沒有污染的童年。

  牡丹閉上雙眼,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腦海中浮現著仍舊清晰的畫面,六個小孩子追逐著放著風箏,那些笑聲還回蕩在耳邊。

  十七望著死不瞑目的鴿子,心似被針紮了一下又一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浮上水面。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看似是鴿子,其實仍舊是忠叔。可如若不是外祖父殺了忠叔一家,那麼忠叔便沒有恨。

  恩怨如此反反復複,可到最後剩下的是什麼?

  十七歎息,如今看來,萬事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忠叔有錯嗎?鴿子有錯嗎?……她有錯嗎?

  一切都是命運。

  龍隱將她的心痛看在眼中,他知道曾經忠叔在十七心中的重要性。可今日,所有的一切都被殘忍的摧殘,她的心比任何人都痛苦。

  畢竟,有那麼兩個善良的人為了守護她,甘願付出性命。

  龍隱緊緊抱住十七,讓她感覺到他懷抱的溫暖,「都過去了。」

  十七靠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與牡丹同樣,抬頭看著天。

  黑幕之中,大雪紛飛。

  ……

  一日後。

  唐若軒離開蒼月國,關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當做秘密。而蒼月國的皇宮中也沒有任何的流言蜚語。待唐若軒回到烏尊國後,受到了群臣的敬重,新帝的信任。

  牡丹請求為鴿子好好安養,十七應允。

  ……

  一個月後。

  自蒼月國皇宮中傳出來好消息,當今皇后有了身孕!

  寢宮中,十七躺在被虎皮墊著的籐椅上,悠哉的看著書。

  正當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忽然有人出手將她手上的書奪走。

  「十七,回床上好好躺著,躺在籐椅上看書對身體不好,如今你有了身孕,更要注意身體。」

  十七看向李婉兒,見她一臉兇神惡煞,嘴角抽了抽,試著辯解道:「躺在籐椅上好床上是一樣的,這都一個星期了,你們不讓我走出房間就算了,還逼著我要躺在床上。我實在躺不住了,想要躺在籐椅上看個書也要被限制嗎?」

  自從一個星期前,她有嘔吐症狀後,牡丹為她把脈確認是有了喜脈後,龍隱神經兮兮的不讓她出屋,原因是外面有雪,雪滑容易摔倒。而李婉兒比龍隱更是小心翼翼,非要她躺在床上安胎,說最少要在床上躺足三個月才行!

  七天之內,她趁著沒有看著她時,試著偷偷的跑出去透透氣。可前腳還未踩在雪地上時,溫柔的龍隱一臉的苛責看著她,愣是將她有弄進了屋中!然後一番教導。弄的她啼笑皆非,什麼時候開始,她慕容十七也變得跟瓷娃娃一樣了?這麼容易就摔碎了?

  唉,可是心中再有怨言,也不能違抗老媽大人,老公大人的旨意!

  這不,一向溫柔慈祥的李婉兒,一臉的氣憤,將她攙扶到床上後,就開始一番大教導:「十七,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而且那書上的字那麼小,你看著累眼睛。現在的你有身孕在身,根本累不得!現在才有一個月的身孕,你怎麼也要在床上再躺三個月,萬不可再調皮了,實在不行,趕明我教你刺繡?」

  十七哪裡是能夠刺繡的主,連忙搖頭,笑著婉拒道:「還是算了吧,我呆在床上和牡丹知秋聊天也不錯。」

  站在一旁偷笑的牡丹和知秋聞言,立即走了過來,牡丹笑道:「小姐,咱們連同能不能換個話題啊?這幾日你總是談論夫人和皇上的變化,我們聽著都快能背出來了。」

  「是啊,小姐咱們換換。」知秋掩唇竊笑道。

  十七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李婉兒後,對著她們笑道:「好啊,陪在我的身邊是不是把你們悶壞了?」

  「小姐,我怎麼可能呆在你的身邊就感覺到煩呢!我們巴不得一輩子呆在你身邊,到時候小姐別嫌棄我們煩就行!」牡丹立即說道。

  聞言,十七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們都這麼想要呆在我身邊,我當然不能奪其所好,就勉強的答應你們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吧!至於嫁人這玩意,就等著下輩子吧!」

  知秋因為沒有喜歡的人,便不反駁,只是忍不住的大笑,可牡丹卻是真的急了,她面紅耳赤,看著十七跺了跺腳:「小姐!」

  十七一陣開懷大笑,雖然這幾日的日子有點無聊,但是逗逗她們兩個也是挺有意思的。

  李婉兒在一旁搖頭歎道,十七這丫頭越來越孩子氣了。

  夜深之時。

  十七躺在龍隱的懷中,看著龍隱絕代風化的臉,主動親了上去,小手在人家的身上亂摸,還一路下滑。

  龍隱抓住她的手,聲音低沉沙啞:「十七,你在點火嗎?」

  「是啊,點火。」十七奸詐的嘿嘿笑了兩聲。誰知道她這幾日閑的都快下出蛋了!他還不讓她出去。不做點什麼,怎麼對得起他這麼愛她的心!

  龍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點了火後呢?」

  「我只管點火,可不管滅火!」十七挑眉囂張的說道。小手不停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囂張的可以。

  「原來我的十七這麼想啊。不過現在為夫不能滿足你,等九個月後。為夫定當竭盡全力來滿足十七。」龍隱低聲輕笑,過了一會後,便輕吻了下她的紅唇,隨後說出這番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來。

  十七惱羞成怒,咬了下他的唇,罵道:「瞅著你挺純潔的人兒,怎麼到了私下這麼淫蕩?!滿腦子都是邪惡思想!」

  龍隱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麼回。儼然被嚇到了,想不到十七的火氣這麼大,調情也有錯了?

  過了半刻,傳來十七悶悶的聲音,「你難道不知道,我有那個心沒那個力嗎?純屬說這些話來刺激我!不帶這麼玩的。」

  龍隱輕笑,哄道:「等過了這兩個月,我就帶你出去走走。到時候就不會有大雪了。」

  「真的?」瞬間,陰雲轉晴。

  「嗯,真的。」龍隱點頭。這時的龍隱明白,孕婦最大,絕對要小心翼翼的對待,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哄著!

  十七滿意的點頭,隨後在龍隱的懷中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等到她睡熟後,歡快的打著小呼嚕後,龍隱輕手輕腳的爬起,走出內室,到了隔壁的房間,讓守夜的宮人為他準備了浴盆。立即二話不說的鑽入冷水之中。

  唉,這大冬天的,泡冷水澡!看來還有幾個月的‘好日子’要過了!

  幸好,就當做強身健體吧!

  待他喜好回房間後,十七還在香甜的睡著,呼嚕聲仍舊十分的可愛。重新躺到床上後,將十七抱入懷中。龍隱唇邊勾起淡淡的笑,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會如此幸福。抱著十七的手又緊了幾分。

  又過幾日。

  十七心血來潮,也想自己動手刺繡。這種突來的興趣被龍隱給了個極為好聽的解釋,叫做母性大發。

  學刺繡的第一天:手被刺的一個眼一個眼的。

  第二天:手腫了。

  第三天:終於能繡了。

  第四天:成功繡出了一件成品。

  「小姐,這是什麼?」牡丹拿著一條絲帕,看著上面用著金色絲線繡的兩排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問道。

  知秋一旁猜測道:「兩條蚯蚓嗎?」

  十七嘴角抽搐,一旁李婉兒回道:「你們猜到哪裡去了,哪裡是蚯蚓啊,只蜘蛛。」

  十七崩潰,嗡了嗡嘴最後說道:「我的名字,十七。」

  「什麼?不像啊!」

  三人同時驚疑,她們左看右看,怎麼也沒有看出來,這上面繡的是十七二字!

  「小姐是想要將絲帕送給皇上?」知秋憋著笑,問道。

  十七點了點頭回道:「本想繡荷包,但是太複雜,還是這個絲帕簡單。」

  知秋點頭,的確簡單。白白的絲帕上也就兩個字,真是有夠簡單的。

  「小姐,不如等練好了簡單的針法,然後繡個荷包送給皇上?」牡丹話語婉轉的說道,就這個絲帕,這等刺繡的手法,送給皇上,皇上也不好意思用啊!

  十七搖頭,低著頭無聊的數著手上到底被紮了幾個針眼,諾諾的回道:「這是我的收山之作,僅此一件,非常珍貴。」

  牡丹和知秋面面相覷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點頭。「是很珍貴,相比皇上一定會很喜歡。」

  李婉兒望著那看不出是啥的錦帕,搖了搖頭。唉,十七這輩子是甭想刺繡了!

  ……

  三個月後。

  十七終於能夠出去走走了,初春的天氣仍舊有些冷,但是卻很適合散步。四個月的身孕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十七的腰身明顯胖了一圈。可能是這四個月調養的好,十七面色紅潤,竟比以前更美了。

  兩人一邊散步,一邊欣賞初春的美景,心情好,自然看啥都好看。

  就連有些長的奶油氣的太監,也會偶爾誇獎陽氣!

  龍隱見十七的額頭上出了一些汗水,立即拿出放在身上的絲帕為她擦汗水。

  「咦?這是我送給你的絲帕吧!」十七看著絲帕問道。

  「是,最近一直放在身上。」龍隱笑道。當初受到這份禮物的時候,他是開心的。不過,對於這上面的繡工,他不予置評。不過有時候偶爾為了某些最近因為懷孕而脾氣上漲的人,埋沒良心的謊言還是要有的,「我很喜歡,繡工很好。」

  「是啊,上面可是寫了十七二字呢!看我多有型」十七裂開嘴笑道。

  龍隱汗顏,暗中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幸好剛才他沒有說上面繡了兩棵還沒發芽的小樹!原來是十七二字!

  「現在選秀的日子即將到了,咱們宮中有的忙了。」

  「是啊,每年開春宮裡都要選秀的。不過咱們皇上對皇后真癡心,如今皇后都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皇上也沒有納妃。即將又有選秀了,想必皇上會通過這次機會充實後宮了吧。」

  「應該是,聽說不少大臣聯名上奏,這次選秀要擴大選拔,畢竟如今的後宮只有皇后一人。」

  「這樣啊,看來咱們又有的忙了。」

  幾個宮女在十七和龍隱背靠著的石頭後面走了過去,根本沒有看到在石頭上面休息的他們。

  聽到幾個宮女的談話,十七半眯著眼睛,冷冷看向龍隱,只是輕飄飄的撒下了幾句話,「自行解決!」

  龍隱安撫著十七,笑道:「明日早朝我就會解決。」

  「聽說每年選秀,都會有一大批美女,個個都跟個天仙似的,身材也好。」十七陰陽怪氣的說道。話落後,還看向自己的已經胖了一圈的肚子。面色更差。

  龍隱立馬接到:「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

  「那別的女人就是一般美的?」十七仍舊陰陽怪氣。

  「別的女人在我眼裡醜的無法入眼。」龍隱笑道。

  十七的氣消了大半,在龍隱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抬著下巴,回了一句:「算你有眼光!」

  翌日早朝。

  文武百官有三十名官員都上奏,讓龍隱今年舉辦超級大型選秀。龍隱將三十多位大臣的奏摺一一看過之後。

  鎮定的對著文武百官說道:「今年的選秀就照辦吧,各位愛卿這幾個月辛苦了,就在這次的選秀中將女子都賜給各位愛卿吧。」

  「什麼?皇上,這萬萬不可啊!」群臣跪地拒絕。這笑話,選秀的女人可都是皇上的女人,哪裡是他們能夠得到的。

  「這是朕的好意,你們不接受?」龍隱淡笑反問。

  群臣皆搖頭抗拒。

  龍隱點頭,「既然如此,選秀就停辦了吧!從今年開始朕在位之時,都無需選秀!朕的後宮有皇后一人便已足夠。」

  群臣啞言。這皇上是要廢除三宮六院啊!正當大臣們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龍隱已經起身,「退朝。」

  龍隱面帶笑意離開大殿,心中想著,十七知道他廢除了三宮六院,定會十分開心。

  一個月後

  在這一個月內,飛劍忍受不了寂寞,多次向牡丹求婚,可牡丹幾番推脫,不過卻將時間縮短,原本是兩年時間,如今縮短到十七臨盆後,她再下嫁。

  隱世王國也傳來消息,古馳已經成親,聽說夫人是隱世王國中有名的淑女。二人剛剛成親兩個月,夫人便有了身孕。隱世王國仍舊一如既往的神秘。

  不過,古馳得知十七懷有身孕後,便讓人送來了奇珍藥品,全部對十七的身體非常有益。

  龍隱收到後,非常寶貝,立即為十七調製成了丹藥,說是在臨盆的時候吃上幾粒,便可減少生產時的痛苦。

  又過三個月。

  十七的肚子已經撐起來了,畢竟現在已經是八個月了,沒有多少時間就要臨盆了。這段時間,十七的雙腿浮腫,有時候偶爾還會抽筋。龍隱夜夜為十七按摩來緩解疼痛。

  而在這個月內倒是從七隱國傳來了個緊急的消息,原來是被封為攝政王的那個皇帝有謀反之心,竟然派遣使者去往烏尊國請求唐若軒的幫助。而唐若軒立即將使者攆出,並將此事讓人送信給十七。

  十七得知後,怒喝了一聲:「該死!」

  「消消氣,有什麼事大不了的,生這麼大的氣!」李婉兒一見十七生氣,立即擔憂的跑過來,讓十七消消氣。

  「派個信任的去做王爺管理七隱國吧。」龍隱撫著十七的後背,柔聲道。

  十七沉默了一會兒便說道:「見七隱國歸屬于蒼月國吧,改名為七隱鎮。」懶得管理,劃給龍隱,讓龍吟去解決了吧。

  龍隱笑著應道:「好,明日早朝我就去頒佈聖旨,讓今年開春剛考上來的新科狀元去管理七隱鎮吧。」

  十七點頭:「我相信你的實力。」

  到了月底時,十七實在耐不住飛劍的磨嘰,最終同意牡丹嫁給飛劍,婚期就定在兩個月後。

  婚期終於定下,飛劍高興的恨不得每日都要叩謝十七的恩德。

  至於知秋,最近也有緋聞傳出,聽說與新科狀元有些曖昧。不過,新科狀元有些害羞,追人方式有些靦腆,二人的發展仍舊需要努力。

  一個月後。

  一個深夜,十七正熟睡之時,忽然感覺一陣陣的劇痛傳來。身旁的龍隱嚇的滿頭是汗。

  負責接生的宮中嬤嬤立馬集中在寢宮內。

  十七喊疼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

  龍隱緊緊的咬著牙,往日的鎮定自若消失不見,堅持在產房內陪著十七。

  折騰了一夜後,在天亮之時,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了天際。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恭喜皇上,皇后,是個小皇子啊!」

  三個月後已經成親的牡丹也傳出了好消息,有了一個月的身孕。至於知秋,則嫌棄那新科狀元追求的手段太過靦腆,想要等著上門求親恐怕得等個幾年,知秋見識了十七和龍隱的幸福,還有飛劍和牡丹的幸福,受了刺激,立即奔向已經派到七隱鎮,找那個做了巡撫的狀元。

  再此期間,墨塵派人送來了一份曲譜,還有一把通體晶瑩的玉笛。是送給小皇子的滿月禮物。

  墨塵也在一個月後來到宮中,與十七和龍隱暢聊了一個晚上,三人一人彈琴,一人吹笛,一人吹簫,據宮中的人回憶,那晚的曲子是只應天上有,聽到之人無不為之沉醉。

  兩年之後。

  從烏尊國傳來消息,新帝駕崩,因沒有傳人,唐若軒依靠著攝政王的身份在群臣的擁戴下登基為皇帝。次年,唐若軒便選秀大肆選妃,後宮嬪妃無數,每一個妃子的背後都是牽制著朝中官員的勢力。

  不過,對於後宮三千佳麗,唐若軒能夠做的寵愛,而不是愛!只因,所有的女子都比不上那個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女子。

  獨孤傲天將鳳天國管制的非常繁華,由此可見皇帝這個位置非常適合他。與唐若軒同樣,後宮仍舊佳麗不斷。但誰又知道他內心的孤獨呢?!

  淩夜忍受不住淩族長的逼婚,終於迎娶了喬家堡的千金喬靈兒。聽說婚後,二人相敬如冰,倒是個讓人羡慕的一對。

  三年後。

  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

  一陣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嬌喘聲不斷的從房間內傳出。

  其中還夾雜著男人與女人的對話聲。

  「十七,再來一次?」

  「恩。」

  接著,床嘎吱嘎吱作響。

  這時候,從床底下鑽出來兩個小人,一個男孩五歲半,一個女孩五歲。

  「皇上,皇后全身光光,羞羞羞!」飛劍家的姑娘沖著十七和龍隱伸出舌頭,小手在臉上劃著,粉嘟嘟的小臉上全是笑意。

  「父皇,母后,我們不是故意偷看的!」小男孩眨了眨星眸,拉著小女孩飛快的跑出房間。

  十七看著兩個小屁孩跑出去後,回頭沖著龍隱大喊:「管好你兒子,別帶壞小姑娘!」

  被子下的龍隱點著頭,從被子裡傳來他輕柔的聲音:「放心,明天我就去教導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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