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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妾》第80章
    ☆、第十章 你是人是鬼

  「守衛說有一名叫做蘇陌的姑娘要見少夫人,而且那姑娘說與少夫人淵源頗深。」紫菱將守衛的話全部稟告向林夢音。

  原有幾分困乏之意的林夢音聽聞紫菱的話後,神色為之巨變。

  蘇陌?!

  紫菱見林夢音神色有變,便猜測道:「少夫人,奴婢猜測是有人想要冒名頂替蘇陌小姐,必定有圖謀不軌之心,又或者只是與蘇陌小姐同名而已。」只是,世上當真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林夢音表情冷冽,蘇陌二字已經在幾個月內成為了她的心病,「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大的膽子敢戲弄我!」她聲音冰寒的命令紫菱,「將人請進來。」若非是她親手殺了蘇陌,同時又親眼所見蘇陌死在面前,她現在再聽聞蘇陌二字必定會不可思議。

  究竟是誰,敢戲弄她?!這段時間她一直壓制著心底的怒火,剛剛嫁入趙家的幾日,她如履薄冰,婆母總是為難她,不知是看她不順眼,還是因為其他,總之有些刁難,這段日子還好一些,她終於也能鬆口氣,可心中壓制的怒火還未平息,就有人前來尋她的麻煩。

  「少夫人,或許是有人想來鬧事,不如不見。」紫菱想了一下,認為現在少夫人的身份不同以往,也許是哪一個缺少銀子的膽大妄為的人來敲詐,若真的見了反而會令心情不佳。

  「見。」林夢音沉聲道。她要見見究竟這個蘇陌與她究竟有何淵源!

  紫菱立即應道,「是!」

  紫菱雖然現在是林夢音的替身婢女,且又陪嫁跟著一同前來趙家了,但是之前從未見過蘇陌,只是知道蘇陌曾經與趙五公子關係匪淺,且在幾個月前與五公子還有少夫人一同被擄走,結果在擄走的半路上被殺手殺了,到了最後也是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沒想到時隔幾個月,竟然會有人用蘇陌的身份前來見少夫人!可見一定心懷不軌。

  林夢音從躺椅上起身,然後回到房間重新更衣,再去偏廳飲茶等待。

  而紫菱隨著守衛一同到了趙家大門前。

  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門前,守衛前去叫了一聲,不過一會兒就從馬車上跳下一名女子。

  女子身形嬌瘦,頭戴斗笠看不到面容。紫菱揚眉,如此神秘?或者真如她所想,心懷不軌之心。

  「跟著我走吧。」紫菱對蘇陌說道,語氣裡僅是冷然。

  蘇陌不以為意,跟著紫菱一同進了趙家。

  這是蘇陌第一次來到趙家,不就是幾百年繁盛不衰的大家族,各方面都可以看出大家族的神韻,一種絕對的尊卑,和一種絕對不能違抗的族規,都深深的籠罩在這座大宅院之中。曾經的蘇陌是否來過趙家她並不知曉,但是如今她已經到了趙家,且要見到那在山中對她下殺手的林夢音!不知林夢音見到她時,會不會露出見鬼的表情?她唇角淺淺勾起。

  在前面帶路的紫菱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到渾身極冷,跟在她身後的人渾身都透著詭異,不言不語的跟在她的身後,在見到繁華的趙家後也沒有半點驚奇的表面,這實在是非同尋常,畢竟普通人是很少有人能夠進去趙家的,即使有幸進入趙家,最開始也是第趙家的繁華極為震驚,絕對不會有人如此冷靜自若。

  仿佛如此繁華不足以令她側目震驚。

  忽然間,紫菱有一些膽大的猜測,此人難道就是蘇陌小姐?那個屍骨無存的蘇陌小姐?難道是詐屍?鬼魂作怪?想到這裡,紫菱的面色突然發白,渾身也有些顫抖。

  「你在怕什麼?」蘇陌忽然出聲問向前方領路的紫菱。

  紫菱渾身一顫,她顫顫巍巍的回過頭看向蘇陌,她緊咬著唇,問道:「你到底是誰?」

  蘇陌輕笑一聲,「你的主子會很清楚,帶路吧。」

  能夠說話,且還能在太陽光下行走的人應該不是鬼魂,她是自己嚇自己,紫菱收了收心思,然後走在前面快步的帶路,此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詭異,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禍端,她忽然覺得剛才應該極力阻止少夫人,見了此人,或許會不安寧!

  一刻鐘後,終於到了。

  林夢音已經等了許久,茶已經喝了半杯,已無多少耐心,正要叫下人前去告知紫菱無需帶人前來是,紫菱已經在門前稟告道:「少夫人,人已經到了。」

  人既然已經到了,林夢音雖沒多少耐心,可也等了好一會兒,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前來冒充蘇陌,她更想知道的是,為何來找她!

  「恩,進來吧。」林夢音冷聲命令道。

  紫菱對身後的蘇陌吩咐道:「進去吧,少夫人就在裡面。」她伸手示意蘇陌走進去。

  蘇陌點了下頭,走了進去。

  當蘇陌的身影出現在林夢音的面前時,林夢音最開始是在低首拿著茶杯要喝茶,可正當茶杯放在唇邊時,她隨意的抬眼看向走進來的人,這一看,她手猛地一抖,手中的茶杯險些落在地上,可茶水溢出,燙的手發紅她也渾然未覺,雙眼緊盯著那一步步走近的女子。

  像!

  太像了!

  與蘇陌的身形太像了!

  因為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做噩夢,蘇陌的身影一直出現在她的夢中,極為的熟悉。所以她對蘇陌的身形極為的熟悉。

  這個人為何身影與蘇陌如此相似?仿佛就是一個人!

  她緊盯著女子的斗笠,那斗笠之下是怎樣的容顏?

  林夢音不敢呼吸,她的注意力都在女子身上,渾身緊繃著。

  當那女子站在幾步遠之處,然後默默無聲的等待著,林夢音唇色漸無,腦袋裡一片空白,究竟是誰找來了與蘇陌如此相像的女子?目的何在?

  「是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林夢音開口便是冰霜般的質問。那日在山中發生的一切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這世上除了五公子,那幾名殺手也都除去,眼前之人究竟是什麼人?

  帶著斗笠看不到面容的女子在林夢音的質問下,輕輕的笑了。

  那輕笑聲雖然極輕,可卻似乎化作了一道鋒利的劍風,刺向了毫無準備的林夢音。

  林夢音面色發白,茶杯從手中脫落,砰的一聲,聲音刺耳,滾燙的茶水濺到了衣服上,在地上又起了白色的霧氣。

  「少夫人,怎麼了?」紫菱沖上前去,立即問向林夢音。她余光去看蘇陌,剛才的直覺果真沒錯,此女來勢洶洶!

  「你究竟是誰?」林夢音聲音也顫抖了,她緊抿著唇,緊張的望著蘇陌,眼底深處浮現恐懼之色。

  「幾個月來我一直惦記著少夫人,想不到不過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少夫人竟然將我忘記了。少夫人的心,莫非是鐵石心腸,不過……無礙,想必少夫人在見到我後,便會想起我是誰。」話落,蘇陌緩緩摘下斗笠,又抬起頭看向了林夢音。

  林夢音見到女子的容貌,渾身一震!眼前一陣發黑!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蘇陌已經死了,眼前的人絕對不是蘇陌!絕對不是!

  林夢音感覺到她的頭陣陣的發暈,嗡鳴作響,無邊的恐懼突然罩住了她。

  蘇陌又輕笑一聲,「雖許久未見,但我的容貌未曾改變,少夫人是否記起來了?」那日,她在沒有清醒的狀態下被她一劍刺傷,若無鄭昊相救,當真如盛京傳言中的那般屍骨無存。此刻,林夢音是否感到害怕?

  「你究竟是誰?為何對少夫人如此無禮!再如此無禮,我現在就命人將你趕出去!」紫菱見林夢音臉色大變,立即質問蘇陌。

  林夢音終於能夠緩和一些,眼前的黑暗也消退一些,恐懼也被克服了些,她問向蘇陌,「你是人是鬼?」從蘇陌開口的第一句話開始,她就知道眼前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人!就是蘇陌!

  蘇陌不急不慢的微笑回道:「少夫人懼怕的是人還是鬼?」在某些人眼中人可怕,在某些人眼中鬼更可怕,就是不知道在林夢音的眼中,究竟人和鬼哪一個更可怕!

  「你沒死!你竟然沒有死!」林夢音圓瞪雙目,驚駭的望著蘇陌,心底的恐懼加大。為什麼?她明明親手殺死了蘇陌,也親眼見到蘇陌的血染紅了土地,為何沒有死?而且現在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究竟,蘇陌想要做什麼?

  蘇陌淡笑點頭,「我的確沒死。」

  來自地獄的詭異音樂聲似乎在耳邊響起,林夢音渾身一顫,猛地靠在椅背之上,實在是太過難以置信!她無比清楚,眼下發生的一切絕對不是夢境那麼簡單的!這不是夢!是真是存在的。蘇陌沒有死,而且還回來了!

  是來向她討回公道?

  是來質問她的?

  短短時間內,林夢音沒有想過會發生如此令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的事情!這一切都仿佛是她不能接受的噩夢!就在昨天晚上她都已經想好了該如何面對趙臻,該如何不讓自己繼續做噩夢。可就在她都已經下定決心的時候,蘇陌卻如此不合時機的出現了,告訴所有人,她還活著!

  紫菱有些迷茫,她看了看蘇陌,又看了看少夫人,難道……眼前的蘇陌當真就是蘇家的三小姐?所有人都以為死了的蘇家三小姐?

  「紫菱,你退下。」林夢音寒聲命令紫菱。有些事情是萬萬不能讓他人知曉的,她現在不能冒險,否則會失去一切,這一切來之不易的生活。

  「少夫人,此人來歷不明,萬萬不能被她欺騙,奴婢若是不在,她要行刺少夫人該如何?」紫菱現在仍舊對蘇陌的身份懷疑,若是少夫人真有什麼差池,她作為貼身的婢女必定會被追究。

  「退下!」林夢音怒喝道,冷眼掃向紫菱。

  紫菱不敢違背命令,她走出房間的會時候一直冷眼打量著蘇陌,心底暗暗猜測,少夫人一定是有事,而眼前這個所謂的蘇陌一定是與少夫人有所瓜葛,或者有少夫人的某些把柄。

  待放門緊關,屋子裡只剩下她們二人的時候,林夢音防備的盯著蘇陌,冷聲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陌唇角勾起,淡笑道:「少夫人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麼?」她幽深寒冽的眸子望著林夢音,她這一路而來,都在想著該做些什麼才能回報林夢音對她所做的一切!是讓林夢音失去一切生不如死呢,還是利用趙五公子的手來處死林夢音呢?

  這個問題,她想了很久。

  從她醒來的時候,只要有時間就會想想。

  直到現在,當她看到林夢音那試圖偽裝的嘴臉時,她突然有了答案,沒有一種死法能夠比的上生不如死。

  林夢音,當失去一切後,是否還會現在這般盛氣淩人?草菅人命?

  林夢音雙手緊緊抓住椅子把手,似乎要將所有的不安,恐懼,都發洩在把手上,她盯著蘇陌,咬牙切齒道:「為什麼你會活著?」她當時雖然慌張,可是卻用了力氣,那寒光凜凜的長劍是直接刺穿了蘇陌的腰腹啊!而且鮮血如注的噴湧而出,竟然還是讓蘇陌活了下來!

  太不可思議了!究竟是怎麼做的?

  竟然能夠躲過眾人眼目活了下來!

  既然活下來了,為何不儘快出現,反而時隔幾個月出現?

  林夢音滿心的疑問,她又問向蘇陌:「你來見我到底想要做什麼?是想來指責我為何殺你?或者想來要脅我?」雖然她現在能夠冷靜面對蘇陌,可追根究底她心中是好怕的,恐懼的,驚駭的。趙臻親眼見她殺了蘇陌,到了現在仍舊對她疏離,若是再被其他人知曉,她該如何應對?

  「一下子這麼多問題,該讓我如何回答你呢?」蘇陌挑眉淡笑回問道。然後看了下四周,隨意的坐了下來,「幾百年歷史的趙家還是沒什麼規矩,客人來了,竟是令客人站著?」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林夢音爆紅著雙目,直到現在她仍舊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沒有多少耐心,此刻也沒有多少的理智。若不是她親手殺蘇陌,或許現在可以談笑風生,可此刻她無法笑出聲來,更無法米分飾太平,還有蘇陌太過冷靜,也太過從容了!如此雲淡風輕的回應,只會令她更加的不安。

  蘇陌噗嗤笑出聲,帶著笑意的彎月般的雙眸望著林夢音,「少夫人應該很清楚,我為何會前來此處。趙五公子可在?」

  「他不在!即使他在你又能如何?蘇陌,莫要再多言,也莫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是,在當時特殊的情況下,我萬不得已只能殺你,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疙瘩,直到現在我仍舊未能緩過神來,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這段日子我為你的家人做過多少事情!」林夢音極為激動的說道。

  蘇陌黑眸深暗,輕聲回問道:「少夫人將自己的行為解釋的如此大公無私,佩服佩服。」

  「你!」林夢音目光閃爍,她緊咬著唇,微微低著頭不想讓蘇陌看到她眼中的神色。

  「我好奇的是,少夫人既然是如此大公無私的人,為何當時不想著自殺呢?只要你自殺,我和趙五公子必定都能夠活下來。為何你會選擇殺我而非自己?」蘇陌唇邊的笑意加深,古井般深不可測無絲毫波瀾的雙眸裡,暗光流動。

  「我……我……」林夢音被問的語塞。她怎麼可能自殺!她又不是沒有活夠!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蘇陌的命賤,怎能與她相比?更何況從那殺手提議開始,她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蘇陌!但是此刻面對蘇陌的質問,她怎能說實話。

  蘇陌笑了兩聲,為自己倒了杯茶水,茶水是剛才新泡的,茶香的味道很是清新,她喝下一口後,笑道:「少夫人是覺得我命賤?」

  一語擊中林夢音的真實想法。

  林夢音面色陰森,慘白的面色從剛才到現在沒有絲毫的緩和,反而越來越沒有血色。

  「那一劍少夫人下手可真狠啊,一劍就刺穿了我的腰腹,就在我漸漸的失去意志的時候,似乎都聞到了自己的血腥味,那個味道,還有那個劇烈的疼痛,這輩子我都無法忘記。少夫人,你說我是不是該感謝你?若是沒有你,我怎麼可能會體驗到從鬼門關走一遭的經歷?更加不知道能夠劫後重生的快樂。所以,我倒是要感謝少夫人。」蘇陌輕笑道。幽冷的目光如獵豹一般,狠辣的盯著林夢音。

  林夢音渾身顫抖,不知是因為懼怕她得到的一切即將失去,還是因為突然見到蘇陌而恐懼,她眼眶微微泛紅。

  「趙五公子對你可好?你們二人成親我竟是不能前來觀禮,實在是一大憾事啊!」蘇陌又道。

  此刻,蘇陌每說一句話都會讓林夢音心中的恐懼無限的擴大,擴大,再擴大。

  「趙五公子不在府中?」蘇陌問道。其實她知道趙臻這幾日不在盛京,應該過些時日才會回來,所以她才會挑准這個時間出現,為的就是給林夢音一個措手不及!

  林夢音緊咬著唇,「這是我和你的事情,與趙五公子無關。」她心中開始快速的想著各種可能,各種應對,無數的想法在短短的時間內從腦海中閃爍,她從最初的恐懼,不知所措到現在逐漸的冷靜下來,她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蘇陌。

  事情已經發生,但是還可以補救。

  這裡是趙家,且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蘇陌即使現在對世人說是她下手殺她的,會有幾個人相信?沒准還會令人猜測蘇陌是瘋了!

  可她又無比清楚,蘇陌絕對不是個能夠輕易對付打發的人,首先她就無法猜透為何要相隔如此長的時間才出現?這段時間裡,蘇陌究竟在做什麼?還有,究竟是誰救了蘇陌?她是絕對不會相信蘇陌自救。眼下趙臻不在,她希望能夠儘快的處理好事情。

  蘇陌來見她,一定有目的!

  「莫要再拐彎抹角,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或者說,你想要什麼?蘇陌,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現在時過境遷,就算你對世人說是我動手殺的你,也斷然不會有人信你。更何況你也沒有證據,趙五公子也不會為你作證,想要揭穿我的想法不切實際。傷你在先,我現在可以承諾,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許諾,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冷靜下來的林夢音以最快的時間想到了應對眼下局面的最好辦法。她現在想的很明白,蘇陌絕對不可能傻的前來跟她算帳,更何況這種事情絕對不是蘇陌做的出來的。她之所以不忌憚其他女子反而忌憚蘇陌,那是因為她知道蘇陌絕對不是用幾個簡單的計謀便可以處置的人,而是一個十分難對對的人!

  不過,也正因為蘇陌聰明,不會做自己無利的事情,所以她才能夠稍微放下心來,只要好好解決此事,此事應該不是難事!

  從剛才到現在,林夢音能夠在短短時間內由最初的駭然到現在的冷靜,蘇陌很是滿意,如此才不會浪費她的時間,她半眯著的眼眸內深處輝光閃動,輕笑回道:「的確如少夫人所說,現在去到處宣揚我並非是殺手所殺,而是少夫人所殺的話,應該不會有幾個人相信,但是少夫人是否相信我會有辦法讓世人相信?」

  「你!」林夢音驚愕,緊接著有些緊張。她知道蘇陌可以做到。

  「只不過對世人說你殺我,對我能有什麼好處?」蘇陌又道。

  林夢音連忙點頭,「蘇陌小姐絕對不是魯莽之人,必定清楚怎樣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你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蘇陌半眯的眼眸中閃過笑意,她願意與聰明人交鋒,她笑道:「我想要的,很簡單。」

  「請說。」

  「你的陪嫁,我需要一半。」蘇陌慢條斯理的說道。

  「什麼?!」林夢音圓瞪雙目,不敢相信蘇陌會提出這個條件!她的陪嫁極為豐厚,是父親和母親準備了許久的嫁妝,為的就是能夠嫁到趙家不被趙家的人看不清,能夠抬起頭來,可蘇陌一張嘴就要她一半的嫁妝!

  蘇陌恍若未聞,不覺林夢音的憤怒,緊接著又道:「我知道林小姐身邊一直有一種名貴的補身佳藥,此佳藥不是有千金就可買到的,而是幾年前有一神醫贈給林老爺的。」

  「你!不行!絕對不行!」林夢音大駭,若是蘇陌的第一個條件讓她難以置信的話,那麼蘇陌的第二個條件就是讓她難以接受!絕對不能接受!那東西是她留著若是有一日她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所用,本就沒有幾顆,怎能給蘇陌!

  蘇陌眼中的笑容一斂,神情莫測道:「只有這兩個條件,也絕對不會更改的兩個條件。我不著急少夫人現在就給答案,你有一刻鐘的時間好好想想。」她低斂著眼眸,重新品茶。趙家不愧是幾百年的大家族,平日裡喝的茶葉都是上等的,口感絕對一般的茶葉可以比擬。

  林夢音糾結不已,更是恨蘇陌為何如此貪心,不僅要她的一半嫁妝,更是要爹給她防身用的藥,兩樣東西都非常珍貴。她一半的嫁妝給蘇陌,就算是蘇陌盡情揮霍一輩子,怕是也花不完!

  正當林夢音糾結不已的時候,蘇陌又道:「有了趙家,就相當於有了全世界。少夫人你所嫁的男人,日後所擁有的家產又豈是你一半嫁妝可比擬的?」

  林夢音心中一動,有了趙家就相當於有了一切,的確,在趙家人眼中這點嫁妝應該算不得什麼,她也無需在意這一點點的東西。

  只是……

  「好,我答應你第一個條件!但第二個條件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答應!你也可以好好想想,是否要與整個趙家為敵。」林夢音語氣也極硬的說道,話語之中包含著幾分威脅。

  蘇陌眉梢微挑,眼底寒光一閃而過,「少夫人當真為你現在就得到了整個趙家?恐怕連趙五公子的心你都沒有得到,又何談我與趙家為敵?在真正遇到有辱趙家名聲的事情上,趙家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少夫人認為你重要,還是趙家重要?奉勸一句,莫要威脅我。」

  林夢音面色大變,她緊緊皺起眉來,竟是無法反駁蘇陌,因為這段時間她在趙家,深深的發現了一個問題,她雖然是少主夫人,可是並無權威,這是需要時間來累積的。若真是出了事情,趙家會如何選擇,她如何不知!

  「時間到了。」蘇陌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好!我答應你!」林夢音咬牙切齒,幾個字從口中說出來時極為的艱難,她沒有想到有一日會被蘇陌威脅!而且還是曾被她認為永遠都不會出現在眼前的蘇陌威脅!今日她暫時將這口氣咽下!實在是蘇陌出現的太突然,如若讓她早有察覺蘇陌還活著,她斷然不會給蘇陌前來威脅她的機會!

  蘇陌笑容明媚,語氣裡也有了笑意,「那就謝謝少夫人了。」

  「不用謝。」林夢音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就算是硬擠現在她也絲毫擠不出笑容來。

  「少夫人還要到蘇家圓一個謊。」蘇陌又道。

  林夢音極為防備,「什麼謊?」

  「自然是為你脫罪的謊言。」蘇陌笑道,唐突回盛京出現在眾人眼前,她必須有一個完美的謊言,她不想讓他人知道她這幾個月在邊境發生的事情,所以,這個謊言從林夢音的口中說出是最恰當不過。然而,這只是剛剛開始,林夢音,且慢慢的,慢慢的,等著,莫急。

  「好!」這個要求林夢音答應的極為爽快,她正愁該如何徹底的解決此事,以後不會帶給她絲毫的麻煩。

  ……

  蘇家。

  今日是蘇玥兒的幾個月來最開心的日子,因為今日父親為她尋了一門好親事。

  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晉子安,為人極有才華,而且相貌堂堂,風度翩翩,想要嫁給他的女子極多,可他卻看上了她,今日前來提親。雖說他出身寒門,可是能夠單憑一己之力成為今日的新科狀元,足以見得他日後的前程必定似錦。

  蘇玥兒一見晉子安便傾心。

  今日晉子安前來提親,張氏早早的就命人備膳食,留晉子安在府中用膳,雖然中午的時候已經吃過了,現在的時辰再吃也吃不下去,但是晉子安可是現在皇上跟前的紅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蘇玥兒之前名聲被毀,現在雖然好些,可畢竟還有些傳言不好聽,眼瞎的這樁婚事是最好的,自然要珍惜。

  特別是蘇玥兒對晉子安極為滿意,甚至是像當初喜歡墨王一樣喜歡。

  氣氛和樂融融,蘇玥兒紅著臉低著頭,娘已經吩咐她了,莫要在膽大妄為,男子還喜歡含蓄羞澀的女子。

  晉子安與蘇志東,還有蘇文勳已經喝下了好幾杯酒了。

  「子安啊,老夫看好你。你日後必定有大為啊!」蘇志東稱讚道。

  風度翩翩的晉子安也將杯中酒飲盡,謙虛回道:「小輩定會努力。」

  「子安,日後有任何幫忙的事情皆可對大哥說。」蘇文勳笑著對晉子安道。蘇家現在需要拉攏人,晉子安是最好的人選。

  一時間,幾人喝酒喝的極為高興,蘇玥兒也是欣喜至極。

  突然有一名下人跌跌撞撞,如同見了鬼一樣的跑進來對蘇志東稟告道:「老爺,老爺!陌小姐回來了!」

  「什麼?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蘇玥兒神色突變,憤怒的看向那不長眼睛胡亂稟告的下人,竟敢亂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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