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橫生事端

　　蘇陌哭笑不得的看著滔滔不絕的蕭婉珊。

　　「你啊，可能是在監牢裡待的時間久了點兒，不明白當人妾室是會受到怎樣的待遇，當人妾室日後可是要受欺負的，受正室的欺負，就算是吃飯，也要站著服侍正室用過膳後，你才能吃。」蕭婉珊接著說道。

　　等蕭婉珊說完後發現蘇陌神情沒變，與剛才一樣，便好奇道：「你難道就一點兒不憤怒嗎？難道是被庶出一脈給洗腦了？」

　　蘇陌看著眼前心思有些透明的蕭婉珊，瞧著她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蘇陌的心情不知道為何十分愉悅，她笑著回道：「我無礙。」

　　「我這個人平時就是看不慣一些仗勢欺人，同時欺負了人還要將自己當成聖賢人的人，你們蘇家的事情整個盛京的人都知道，不少人在暗中都說你那大伯父對你們兄弟姐妹幾人不好。還有趙家的五公子原本要娶的人是你，結果卻變成了林家的小姐。你啊，命真苦！可能說得有些多，你別介意。」蕭婉珊見蘇陌神情淡淡的，知道自己多管閒事了，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一張嘴，看不慣的事情總是想要說上兩句。

　　蘇陌笑著點了點頭，「無礙，我不會介意。」低眸看向了蕭婉珊手中的雞毛撣子，笑問：「剛才的那兩人，你是否記恨傷心？」

　　「記恨傷心？當然記恨！我真心真意的將他們當成了身邊最重要的人，可沒想到他們竟然聯合起來被背叛我！想讓我原諒他們，絕對沒門！我猜測他們現在肯定想明白了，離開了蕭家他們私奔的後果就是生活不下去！但是，我絕對不會給他們機會，走出了還妄想回來？那是癡人說夢！我家門口栓上了我剛買的兩隻大黃狗，他們想要進去，咬死他們！對，我是否傷心，剛得知的那會兒傷心了，而且還不爭氣的流淚了，不過我想的明白，想的透徹，他們兩個無情，我何必糾結！就讓他們兩個在日後的歲月中，天天以淚洗面吧！」蕭婉珊一臉冷霜，舉起雞毛撣子似乎就要揮打那兩個沒臉沒皮的人。

　　聞言，蘇陌嗤的笑了，她愉悅的笑道：「有沒有人說你的性子愛恨分明，實在令人羡慕？」她做不到面對仇人的時候無所顧忌的當場就還擊，她時常籌謀，只等待最佳的時機。其實有時候如此痛快的還擊，倒真是能夠出一口惡氣。

　　蕭婉珊搖頭，「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也想忍一口氣，可就是忍不住。不過，我爹娘寵著我，且蕭家只經商，所以倒是不用在意那麼多。」

　　「你很聰明。」蘇陌回道。

　　蕭婉珊眼裡現出了一絲迷茫之色，她搖著頭回道：「我一點兒都不聰明。」她看是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蘇陌，「我覺得你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為什麼？」蘇陌笑著回問。

　　「因為你好像能夠看穿很多事情，又能控制自己不去好奇那些事情。」蕭婉珊雖然與蘇陌是第一次相見，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十分投緣。再者蘇陌似乎挺可憐的，身在那麼大的家族裡面，那麼多人都在勾心鬥角，蘇陌肯定不能倖免。

　　瞧見蕭婉珊眼中的神色，蘇陌心中好笑，感情她現在在他人眼中是個柔弱的需要保護的角色？似乎這樣的結果在她刻意營造的情況下，效果不錯。

　　回盛京的一路上，蕭婉珊與蘇陌聊個不停，或許是身邊沒有太多的朋友，蕭婉珊不停的述說著，而蘇陌則是安靜的聽著，偶爾回應一兩句。

　　到了盛京了，蕭婉珊就要跳下馬車騎馬回家，蘇陌見狀對馬夫吩咐了句，「先送蕭小姐回家。」

　　蕭婉珊又重新坐回車裡，對蘇陌說道：「呃，我要去看一個朋友，先不回家，能不能送過去西巷？」

　　「好。」蘇陌緊接著對馬夫吩咐。

　　路上，蕭婉珊的神色有些沉重，就算知道未來夫婿與自己的妹妹苟且，她也未曾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蘇陌將其神色變化收入眼中。

　　在盛京的街道上，馬車行駛的速度不快，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才到西廂。

　　蘇陌雖然從監牢出來有幾個月，可真正的對盛京街道的瞭解並不深，等到了西廂，她從視窗看出去，才發現原來西巷是貧民所住的地方。

　　窄小的街道兩側，一座座老舊的房子連在一起，路邊坐著的人大多身著破衫。當見到有馬車駛入時，個個都好奇張望，這裡基本不會有人有能力買馬車的，更何況那趕車的馬夫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好布料製成。

　　終於行駛了一大段距離後，到了。

　　外面有些吵鬧。

　　「盧氏，你真可悲！你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落得今日的地步吧？你看你曾經多麼的高貴，受人敬仰。可現在呢，你只能住在西巷這個破地方，連口飯都吃不上，穿著粗布麻衣，要處處看人臉色！如今，且看看我，成為了當家的主母，且令文史心中只有我，也只信任我。如今你在文史的心目中堪比青樓的妓子！這都是你們盧家欠我的！你們盧家害的我們左家家破人亡，最後我們姐妹差點淪落到軍營做軍妓，若非是我聰穎過人，今日必定已經在軍營慘死，盧氏，這是你的報應！你看看你們盧家多麼的冷血無情，在你被休了後，竟然不讓你回去，讓你在外面自生自滅！」

　　蕭婉珊聽了外面的聲音後，面色一變，也沒對蘇陌交代什麼，直接就跳下了馬車。

　　蘇陌從視窗處看向了外面。

　　身著綾羅綢緞，趾高氣昂的女子指著在外歪倒傾斜的門前一名身材瘦弱，面容滄桑的女子。

　　綾羅綢緞的女子應該是左氏，身材瘦弱的女子是盧氏。

　　馬夫問向蘇陌，「小姐，我們走嗎？」

　　「稍等片刻。」蘇陌回道，她看向門前的那兩人，再看向急衝衝下馬車的蕭婉珊，眸光閃動。

　　盧氏眼中隱有淚光，身子也搖搖欲倒，她悲痛欲絕的回道：「事到如今，你莫非還在記恨我？我已如此不堪，夫君更是厭恨於我，你心中難道還不暢快？」

　　「不會！我永遠都恨你！只要你還活著一天，我就絕對不會讓你逍遙度日！我今日前來還想告知你一個好消息，我如今已經懷有文史的孩子！而你的孩子，到時候就不會再是文史唯一的兒子，我要讓你們母子兩個日後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左氏倡狂的大笑回道。

　　「你！你不能如此！孩子是無辜的！」盧氏一聽左氏要針對她的兒子，立即紅著眼，強硬的阻止，她明知道現在阻止已經無望，可仍舊是想要阻止。

　　左氏見盧氏悲痛欲絕的樣子，眼睛都快笑出了眼淚。

　　蕭婉珊怒衝衝地跑過去，一伸手就推開左氏，冷聲喝道：「左千柔你要報仇就去找盧家報仇，別來找盧莎的麻煩！她與你無冤無仇，她雖是盧家的人，可畢竟是盧家的庶女，是她那嫡出的大哥害了你們一家，你來欺盧莎，實在是令人看不起！」

　　被蕭婉珊揭穿了真相後，左千柔面容一僵。

　　「婉珊，我……」盧莎見到蕭婉珊出現，就如同看見了至親的親人有了依靠，她緊緊握住蕭婉珊的手，極力的壓制住心中對左千柔的恐懼。

　　左千柔見到蕭婉珊後，有片刻的驚慌，隨後就冷笑道：「蕭婉珊想不到你還能分身來管閒事，你的未婚夫婿和妹妹二人背著你苟且私奔，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惦記著盧氏。」

　　「滾！以後別再來找盧莎的麻煩！」蕭婉珊畢竟沒有左千柔會使用陰狠的方法，只能是在氣勢上壓制住左千柔。

　　左千柔冷笑了幾聲，知道與蕭婉珊硬碰硬沒有好處，反正來日方長，她扭著腰就走了。

　　看著左千柔離開的妖嬈背影，蕭婉珊恨極，「盧莎，與我回家吧，去我家中住吧。日後我會想辦法讓你夫君知道真相，你住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

　　盧莎搖頭，蒼白著臉，「不，我不能給你們家招惹來麻煩，我若是去蕭家，左千柔更會不依不饒，想盡辦法來破壞你的名聲。你知道的，我們都不能是她的對手。她若是起了壞心思，就一定會令人翻不了身。」

　　「真是可憐啊。」馬夫低聲歎道。

　　蘇陌低聲問向馬夫，「你知道他們的事情？」

　　「小的的確知道，其實盧氏挺可憐的，一個庶出的，從小就備受欺負，好不容易嫁了個好婆家，結果又被左氏給害了，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方，盧氏的娘家是放任不管了。哎。」馬夫一邊歎息，一邊回道。

　　蘇陌深深的看了一眼盧莎，她並不會憐憫盧莎，更不會因為憐憫而伸出援助之手，因為此事與她無關，只不過因為一些好奇而留下，她正要告知馬夫離開之時，剛剛離去的左千柔又回來了。

　　左千柔似覺得剛才那樣離開頗沒面子，便連忙趕回來，站在蕭婉珊二人的面前就說道：「蕭婉珊，你不去看著你那夫婿，前來多管閒事，別哪一日發現夫婿留也留不住了後大哭大鬧啊！到時候就算你大哭大鬧也都沒有辦法讓人家回心轉意！」

　　蕭婉珊怒極，手中正好有雞毛撣子，論起來就去打左千柔，左千柔哪裡想到蕭婉珊說打她就打她，她下意識的就躲，更加沒想到的是，她這一躲就後仰倒下了！

　　「啊！」小腹傳來劇痛，她伸手捂住肚子，大喊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緊接著，紅色刺目的血滲透了她裙子。

　　見到此情此景，蕭婉珊嚇傻了眼。盧莎瞪圓了眼，緊緊抓住蕭婉珊的胳膊，顫聲道：「她的孩子沒了……我們闖禍了……婉珊，你快走……你快走。」

　　左千柔的痛哭哀嚎聲引來了不少人，不過一會兒，門前就圍了不少的人。

　　在不遠處等著左千柔的婢女見到這邊圍了人，連忙跑了過來，見到身上都是血的左千柔，大驚：「夫人！」

　　左千柔疼的滿頭冷汗，見到她的婢女來了，立即嚎哭命令道：「快去稟告夫君！再去報官！盧氏和蕭小姐害我性命！更害的我小產！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絕對不會！」

　　那婢女得了命令後，趕緊問向四圍著的人，「有沒有大夫？快救救我家夫人！」

　　其中有一名老人走了出來，「老夫會一些醫術。」

　　「快看看我家夫人。」

　　老人為左千柔診脈，不過一會兒，就起了身搖頭：「已經小產了，挽救不了了。」

　　蕭婉珊和盧莎二人傻了眼，怎麼會這樣？

　　你婢女見老人說已經挽救不了了，也嚇得夠嗆，趕緊就跑出去中找人過來。

　　「你們二人都要給我的孩子陪葬！盧莎，蕭婉珊，我要讓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左千柔紅著雙眼嚎叫著。

　　那滿是恨意的眼睛將蕭婉珊和盧莎嚇住了，二人蒼白著臉，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婉珊，發生何事了？」

　　蕭婉珊看向眾人身後的那人，雖然那人聲音清冷，可是關懷的話語令她在慌亂之中似乎有了方向，那人竟是剛才一路送她回來的蘇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