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踩不死蟑螂

　　三伏天的雨帶著燥熱的空氣席捲而來，聽著啪嗒嗒的雨聲，徐四郎把瑤姐兒抱到他屋裡去了，趁著下雨，王靜怡打傘拿著掃帚把石子路上清洗一遍，徐茂青去村裡送禮去了，再過兩日是他大伯徐澤洪六十歲的生辰，徐茂青提了雞蛋和米過去，順便問問買羊的事兒。夏天的雨伴著閃電雷鳴，雨嘩啦啦的感覺像是作假似的。

　　儘管徐茂青穿了蓑衣，回來衣衫還是打濕了，屋裡有些黑，擔心徐四郎出來摔著了，點了燈，王靜怡在打掃石階旁的雨水，趁著衣衫是濕的，過去讓那個王靜怡回屋歇著，大風吹起竹林的落葉，連帶菜園裡都有不少竹葉，「媳婦，我來掃，你回屋看著瑤姐兒去！」王靜怡盯著越來越大的雨，徐茂青的聲音有些朦朦朧朧的，混著雨聲略微悅耳，把掃帚遞過去，看著黑壓壓的天，去徐四郎屋裡去了。

　　一進屋，外邊的雨聲也被阻隔，徐四郎拿著畫的一幅肖像跟瑤姐兒念叨，「瑤姐兒，這畫是你滿月的時候我讓你子魚叔給畫的，美吧？」不聽瑤姐兒應聲的徐四郎越說越遠，漸漸有把自己跟許子魚的種種全部回憶一番。

　　「四弟......」王靜怡覺得徐四郎愛念叨的性子肯定是跟趙氏學的，不過他的較為溫和些。

　　「二嫂，你看瑤姐兒，都不哭呢！」徐四郎頗為得意，自己侄女比子魚哥侄女聽話得多。

　　雨說來就來說停就停，晚飯還沒吃完雨就收了回去，天仍陰沉沉的，徐茂青盯著一旁喂瑤姐兒奶的王靜怡，「媳婦，明日大伯讓我過去幫忙，他們找人做的宴席，桌子凳子需要自己出！問了下嫂子羊的事兒，羊奶去膻味要用杏仁跟茉莉花茶，可咱家哪有那些東西，而且杏仁吃多了對瑤姐兒身子不好，你看？」

　　王靜怡也想到了，「要不先把羊買回來再說，咱再試試其他法子！」瑤姐兒如今越長越快，以後奶肯定不夠，要想辦法加輔食才行！

　　第二日，徐茂青一早就去村裡幫忙了，王靜怡提了籃子，把新冒出的筍子挖回來，煮熟了曬乾留著以備沒有菜的時候吃。徐四郎一見雨晴，撈起袖子提了桶，很是興奮，「二嫂，我去河邊抓螺螄去，要是能抓到魚回來給瑤姐兒加餐！」

　　螺螄田裡也有，不過人們嫌腥味重，除非餓狠了不然不會吃那玩意，前兩日徐四郎放鴨子去河邊看到河邊有許多螺螄，心思一動撿了不少回來，本想把裡邊的肉取出來留著殼用線給串起來掛在搖床上，一晃就砰砰叮叮的響，瑤姐兒肯定會喜歡，誰知自家二嫂煮了用針挑出肉爆炒，味道不是一般的好，那日後徐四郎就喜歡上了那個味道，今日下了雨螺螄肯定多。

　　「去吧，小心些！」王靜怡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聰明，可過的日子越久就越感覺自己還是聰明的，村裡人窮的原因也有因為不識貨，要知道鱔魚，螺螄在現代可是高價。想到自己這麼厲害，若是去鎮上開個酒樓豈會紅遍一方？想法一出來立馬搖頭，鎮上的黑暗她從上次不是就知道了，好好的日子不過何必亂趟渾水？

　　中午徐茂青不回來吃飯，兩人便把螺螄煮了把肉挑出來用水泡著，晚上摘了辣椒回來爆炒。

　　三個月的瑤姐兒喜歡把她抱來立著，眼睛到處看，若是倒著抱她她就使勁掙扎，不哭，就那麼一臉不痛快的掙扎，一見她表情就不捨得了。

　　翌日，徐茂青吃完早飯就去收拾去村裡要帶的東西，瑤姐兒的尿布一定要多帶些，專屬的背篼，還帶了三身換洗的衣衫，又帶了兩張帕子。

　　背篼還沒用過，徐茂青的手挨著挨著摸過每一處，生怕上邊的竹子沒削光滑劃著瑤姐兒了，曬衣服的王靜怡見他小心翼翼模樣，無奈的建議道「二郎，真怕割著瑤姐兒了下邊放一張棉單墊著不就好了？」

　　「是哦！」徐茂青又返回屋找了張好看的薄薄得被單這疊成長長的條從上往下墊著，瑤姐兒立不起身子，只能把背篼倒著，還好繩子夠長，徐茂青把繩斜掛在自己肩上，瑤姐兒可能知道要出遠門，嘴裡一直嗯嗯啊啊很是稀奇樣子。

　　走的時候跟許氏打了聲招呼，，可見前兩日的雨有多大，後山傳來稀稀疏疏的說話聲，想來是人們上山找菌子。

　　經過徐家老屋，牆角邊坐著位頭髮散亂，衣服淩亂的婦人，王靜怡看了眼徐茂青，見他輕聲對自己做了個口型便知道是田氏了。

　　不知道田氏得了什麼病，每晚在徐家老屋外大哭，大罵趙氏跟徐老頭，村里弄得不得安生，可沒有人告狀到裡正那兒去，徐茂青剛要敲門叫上徐茂竹一起就見拐角伸出一條腿，徐茂森雙眼發黑的盯著他們，徐茂青心裡一緊，默默的把王靜怡拉到自己身後，徐茂森沒說話，很快就收回視線，對瘋了的田氏道「媳婦，回家吃飯了！」

　　徐茂青知道他們的情況，他不是善人，只聽田氏嘴裡嚷道不治之症又看田氏如今模樣，他信了，昨日他拿了銀子給徐茂竹讓他買些糧食給徐茂森就說是他送的，跟自己無關。對覬覦自己媳婦的人徐茂青沒辦法軟下心和好如初，引狼入室的道理他是清楚的，作為手足，他只能暗暗盡點綿薄之力也算不枉兄弟一場。

　　田氏不掙扎，由著徐茂森牽回家，等兩人消失在拐角，徐茂青好像聽到一句若有似無的謝謝，看向身後的王靜怡，她也聽到了。

　　趙氏看到徐茂青背篼裡的嬰兒，撇了撇嘴心裡嘀咕了句又不是兒子至於養得這麼好嗎？徐茂竹還是瑤姐兒滿月的時候見過她，此刻一瞧，一雙眼炯炯有神盯著人看，也不害怕，忍不住伸手想捏捏她的臉，看到自己佈滿老繭的手時立馬收了回來，尷尬一笑，「瑤姐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

　　「大哥，瑤姐兒長得很水嫩吧？想捏就捏，她不哭的！」

　　「......」有這麼把自家閨女給賣了的嗎？

　　徐老頭瞧了眼瑤姐兒，有看看身邊的二錢，歎了口氣，一同往徐澤洪家去。

　　到是時候李氏何氏她們已經在了，此刻正坐在一起圍著何氏小兒子鐵哥兒說說笑笑，鐵哥兒的脖子能立起來了，長得和徐茂軍小時候一模一樣，可把李氏高興慘了，平時徐茂軍不在家她就過去幫忙帶孩子讓何氏好幹活，看到王靜怡來了，抱著鐵哥兒起身，「鐵哥兒，走，瞧瞧你小堂妹去......」

　　兩個月的時間瑤姐兒可以說完全變了一個樣兒，滿月的時候還有些黑如今已經全部轉白，頭髮一撮一撮的掛在耳朵邊上，都說小嬰孩的毛髮要剔了長得才好，王靜怡不以為然，小孩子活蹦亂跳的，要是被剪刀割到頭可不好，想著等瑤姐兒六個月的時候才剪。

　　「哎喲，瑤姐兒真是越長越美了！」想到小孩子不禁誇，立馬轉了話，「瑤姐兒，你怎麼長這麼醜了，瞧瞧都瘦成啥樣了！二郎媳婦，你們到底喂的啥，怎麼比鐵哥兒好這麼多？」

　　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背篼裡的瑤姐兒身上，看著這麼多雙眼睛，瑤姐兒抬眸看看徐茂青，咧著嘴就要哭出來，可嘴咧了又咧還是沒哭，可憐兮兮的模樣讓眾人愛不釋手，何氏第一個伸手取下背篼裡的木棍，知道是怕瑤姐兒一不小心滾出來架上的，把瑤姐兒抱在手裡，驚訝道「瑤姐兒真夠沉的，你們平日都喂了啥啊，我回家也喂鐵哥兒！」

　　「還能啥，就那些吧！」王靜怡不好說每日就吃了些蛋羹，隔日就煲湯，炫富是打不進窮人的世界的。何氏也想到平時瑤姐兒沒少吃好的，也不再圍著瑤姐兒的吃食上打轉，把瑤姐兒抱在懷裡，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神瞄向徐茂青，「哎喲，弟妹，你看瞧，瑤姐兒盯著她爹呢，這是要開始認人了呢！」

　　王靜怡也覺得新奇，本以轉身的徐茂青聽了這話回過頭，把背篼遞給徐四郎，伸出雙手，「瑤姐兒，來，爹爹抱！」

　　眾人看著瑤姐兒的反應，見她瞧了瞧何氏又仔細盯著徐茂青的手，自己的雙手慢悠悠的抬起，可把徐茂青高興壞了，一把抱過瑤姐兒要不是人多估計會在她臉上親上兩口好的，「瑤姐兒真是聰明，知道是爹爹呢！」

　　王靜怡好笑，問鐵哥兒認人不，鐵哥兒似是聽到自己的名字，頭一下扭了過來盯著王靜怡看。

　　「怎麼不認人？就我跟他奶能抱，他爹去打石頭好幾日沒回家，一回家鐵哥兒就哭，他爹還以為是兒子想他了，伸手要抱嚇得他躲進他奶的懷裡哭個不停，等瞧不見他爹身影了就好，吃飯的時候都不准他爹上桌，也不知道兩爺子是咋的！」

　　李氏插話道「小孩子不長記性，誰管你是不是他爹，茂軍好幾日不回來難怪鐵哥兒就不得他，我家鐵哥兒又不笨，對著陌生人還要伸手讓他抱不成？」

　　一旁的徐茂軍聽了只哈哈大笑，摸了摸山哥兒的頭，「讓二郎叔給你瞧瞧小堂妹，可美了！」

　　小孩子哪有什麼美不美的，瑤姐兒比起其他嬰兒也就臉色紅潤些，一雙眼水汪汪的，肉嘟嘟得最多也算喜慶，可山哥兒不知道，邁到徐茂青旁邊，扯著徐茂青褲腿，「二郎叔，我想看看小堂妹！」

　　二錢也早就想看了，聽了山哥兒的話立馬掙脫趙氏的手圍在徐茂青另一邊，王靜怡拿了凳子往徐茂青坐下。

　　把瑤姐兒抱來立坐著，手撐著她的身子，讓山哥兒逗她。

　　「小堂妹真好看！」山哥兒鑒定完畢，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軟軟的質感讓他愛不釋手，還要再摸就被二錢阻止了，「堂弟，你小心些，瞧瑤姐兒的臉都被你捏紅了！」

　　王靜怡為自家女兒默哀，長得肥嘟嘟的臉免不了被人蹂躪的命，今日給瑤姐兒裡邊穿的是淺綠色的連衣褲，襠用扣子連接王靜怡試了好幾次才把扣子弄上去了，許氏瞧得新奇說以後要是有閨女了褲子也這麼來，把尿把屎的扣子一界方便得很，古人保守，兒子還好些，比如鐵哥兒就只著了布兜，下邊穿的是開襠褲，瑤姐兒是姑娘若是穿成和鐵哥兒一樣估計要被笑話了，再者王靜怡不希望瑤姐兒過多暴露。

　　二錢跟山哥兒就圍著瑤姐兒，瞅著她的每一個神情不放過，忽的瑤姐兒雙腿往前一瞪，徐茂青瞧瑤姐兒雙眼蒙上了水汽，罵道「哥哥們跟你玩呢！真不懂眼色！」拿起背篼裡的尿布進了屋子......

　　二錢跟山哥兒要跟進去被徐四郎阻止了，「瑤姐兒撒尿了，要換尿布，你們不能跟過去！」男女有別，瑤姐兒可是黃花大姑娘呢！

　　何氏羡慕的看著王靜怡，「二郎堂弟對你真好，換尿布都自己動手！」語氣沒有絲毫調侃的意思，王靜怡兩口子關係好她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徐茂軍對自己也不錯，只不過李氏經常來，她不敢當著李氏的面指使徐茂軍幹這個幹那個。

　　「哼，當人媳婦的自己連孩子都照顧不好有什麼好讓人羡慕的？」趙氏在一邊冷言冷語道，看徐茂青熟練的樣子就知道是經常做的，只有媳婦懶的人家丈夫才會什麼都會做。

　　李氏逗著鐵哥兒，聽了趙氏的話不以為意，「第一個孩子肯定要傷心些，茂軍剛有山哥兒那會不整夜整夜抱著高興得睡不著覺？就你家連自己孩子都不稀奇！」

　　李氏一說話眾人都沒開腔，她兩算是這裡輩分高的，若平白接過話肯定要被殃及池魚，大家也不傻。

　　趙氏讓二錢來自己身邊，垂著眼瞼「若真要是個兒子他忙前忙後就算了，一個賠錢貨至於這麼上心？」

　　換了尿布出來的徐茂青一聽，臉色當即變了，「娘，不要怪我說話大逆不道，什麼賠錢貨不賠錢貨？當初外婆生下你的時候可是這麼罵你的？在我看來瑤姐兒比兒子還金貴，我跟靜怡在呢都罵瑤姐兒賠錢貨，背著我們還得了？」

　　沒想到徐茂青會質問自己，趙氏梗著脖子就要開罵，瞧見一旁的徐四郎忍了忍，自己還沒覺得委屈呢就聽王靜怡開口了「娘，我家瑤姐兒招你還是惹你了，洗三滿月不見你送一樣東西，瑤姐兒可是吃你的了穿你的了？憑什麼罵她賠錢貨？我跟二郎怎麼養她是我們的事兒，娘你要是出了錢或力說這話也就算了，什麼都不出也敢罵人，真是嘴裡不饒人，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從一個賠錢貨過來的？憑什麼罵瑤姐兒？」

　　王靜怡是真氣著了，索性直接說開了，「村裡哪家生孩子不是婆婆幫忙的？就我跟二郎要找三嬸和三叔幫襯，洗三甩臉色不說，滿月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跟二郎敬重你是瑤姐兒的婆婆才請你來，不是隨便在路上拉個陌生人給自己添堵的，娘要罵人就罵吧，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說到王靜怡生孩子，李氏也來勁了，生怕劉氏另一邊的親戚聽不見扯著嗓子道「我說二嫂，人二郎媳婦平時對你們還不夠孝敬？家裡就二郎和四郎兩個大男人，人生孩子你都不過去幫一把，若不是二郎心疼他媳婦叫我跟老頭子過去看著，你說說二郎媳婦還不得忙死？別以為人家對你好就是應該的，有的人啊沒當婆婆的意識偏要端起婆婆的架子，嚇唬誰呢！」

　　隔壁坐的是徐澤洪媳婦劉氏的娘家人，聽了李氏的話都偏頭看向趙氏，劉氏年輕的時候受的委屈全村都知道，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爺爺的劉家兄弟蹭蹭起身朝趙氏走來，趙氏嚇得一哆嗦，問道「你們要幹嘛，我兒子還在呢，別以為我怕你們啊？」

　　「原來真是趙氏你啊，好些年不見怎麼老成這副模樣了？瞧瞧你的臉，和田裡的泥沒什麼區別了，當年不是多麼牛逼和裡正沆瀣一氣嗎？如今怎就到了這步田地？」說話的是劉氏弟弟，他兒子在鎮上給人當掌櫃，很是體面，徐澤洪兒子如今跟著他做存了不少銀子在，正是如此才會大擺宴席。

　　趙氏摸了摸自己的臉，衣衫還是專門為了顯擺用徐茂青買的布做的，不過布料有些厚實現在又是夏天，汗流了不少。

　　「哇塞，瞧瞧你的手，上邊皺紋盤根錯節的，都不敢說你才四十多，明明就花甲之年人的手嗎？」劉氏兄弟貼了心要膈應趙氏，雙眼盯著趙氏打轉，「雖說下了雨，可穿成這樣不熱嗎？是沒衣服穿還是怎的？寒磣到要穿冬衣來？」

　　一席話說得趙氏面紅耳赤，偏偏還發作不得，要知道給了禮怎麼也要吃飯才成，她可不會上當生氣走人呢！

　　劉氏兄弟又說了幾句話，趙氏腋窩全是濕的，可就是坐著不動，劉氏兄弟覺得無趣，轉身走人，邊走邊大聲嘀咕，「還以為趙氏多麼有本事，當年的作風可謂是陰險毒辣，如今窮得怎麼罵都不走，難道家裡揭不開鍋要靠這段飯來支撐餓扁的肚子？」

　　趙氏緊咬著牙，錘了身邊的徐老頭兩下，「人家都欺負上門了怎麼不還回去？孬種！」余光無意撇到捂嘴偷笑的王靜怡，「笑什麼笑，你現在很得意是不是？」說完見李氏何氏村裡的好幾個婦人都在笑，氣得咬碎了一口牙，惡狠狠的瞪著王靜怡，覺得都是她招惹的。

　　「娘，我覺得剛才那位叔說得好笑，又不是笑你，對號入座就算了，見人笑就疑神疑鬼的，難道我覺得叔說的有趣不能笑了？」王靜怡覺得趙氏是沒救了，她可不會再委屈自己。

　　瑤姐兒見大家都笑，自己也笑起來，趙氏看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王靜怡沒辦法還對付不了一個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在瑤姐兒身上掐兩把會怎樣！「二郎，來，把瑤姐兒給我抱抱！」

　　說話的神色很是不愉，徐茂青可不會把瑤姐兒遞過去，「娘，人家說得也是實情何必在瑤姐兒身上撒野？」徐茂青一眼就能看出自家娘的心思，臉色越發黑沉，「瑤姐兒白白嫩嫩的誰見了不喜歡？娘要是不喜歡也別勉強著自己接受，我家瑤姐兒最不缺的就是人喜歡了！」

　　「是啊是啊！」何氏從徐茂青手裡接過瑤姐兒，「粉嘟嘟的可愛極了，只有那種小心眼心思惡毒的才會不喜歡！」

　　王靜怡覺得趙氏真的是瘋了竟想對瑤姐兒動手，起身坐到何氏身邊，拍著瑤姐兒蹦躂的雙腿，諷刺趙氏道「瑤姐兒啊，以後長大了可別學那種小肚雞腸欺軟怕硬整日把賠錢貨掛嘴邊的，你啊，可是爹娘的小棉襖呢！」

　　趙氏被諷刺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偏徐茂竹跟徐四郎都不幫自己，她能有什麼辦法，大郎和離了，三郎兩口子又時日無多，四郎又是個胳膊往外拐的，她覺得自己生了那麼多孩子就沒一個順自己意的。

　　開飯上桌的時候，王靜怡可不想跟趙氏一桌添堵故而見趙氏坐下立馬去了旁桌，村裡人覺得趙氏說話不知輕重，人瑤姐兒三個月大都不放過想要報復故而也不願挨著她一桌，都往旁邊去了，等趙氏反應過來發現自己一人坐一桌，旁邊劉氏娘家的親戚望著自己，「看什麼看，坐滿了就吃啊！」

　　村裡人實誠，宴席的肉丸，骨頭都是按著人頭來的，桌子沒坐滿不會上席面，趙氏囧了，「四郎，二錢，過來挨著我坐！」

　　徐四郎也惱著趙氏呢！可不會聽她的話，「娘，我坐好了就不挪了，不然這裡差個人！」二錢同樣的點點頭，他倒不是嫌棄趙氏，而是更希望跟瑤姐兒坐在一塊。

　　還有幾人沒有落座，不過劉氏娘家人是肯定不願意跟趙氏坐一處的，劉氏來見了個尷尬，她當初是不打算請趙氏的，可徐茂竹那孩子不錯還有徐茂青幫自家不少，沒得因為不待見趙氏連她的兒子也不待見。

　　「妹子啊，我看要不找個什麼架子拼一桌得了，和心思歹毒的人坐一起真怕被毒死了或者什麼的！」劉氏的弟妹開口道。

　　如今就趙氏這麼杵著也不是辦法，總不能不讓她吃席面吧，徐茂竹瞧了瞧，對劉氏道「大伯母，我跟我娘坐一處好了，拿張小桌子出來就成！席面吃不吃都一樣，不用管我們！」又指了指原本缺了一人的桌子，「那裡缺個人，大伯母瞅瞅誰去滿上！」

　　趙氏知道自己這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乖乖的沒出聲，劉氏不想給趙氏席面吃可不能不顧及徐茂竹，最終把大桌上的席面弄出兩人份放到小桌上，趙氏想酸劉氏兩句在徐茂竹淩厲的眼神下住了嘴。

　　「娘，親情也是會被磨沒的，二弟和二弟妹對你好你就蹭鼻子上臉了，你瞧著吧，今日一過以後二弟再也不會送東西給你了！」徐茂竹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娘的性子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必須要有人隔三岔五的收拾她罵她一番才能安穩下來，徐茂青現在有了瑤姐兒，那就是他的命根子，趙氏算是真真切切踩著他的地雷了。

　　趙氏拔著嘴裡的飯，撇了撇跟王靜怡談笑風生的李氏和何氏，想說他敢？想到最初的日子貌似沒有徐茂青不敢做的，乖乖閉了嘴，一臉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