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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進化一夜進化Ⅱ》第82章
8、獅鷲

“我……”一開口就發現聲音嘶啞得厲害,只好又闔上嘴。知道他沒有以前的記憶是一回事,親身體驗又是另一回事。

我盯著自己的手,看著顫抖的指尖,一瞬間覺得自己之前許下的雄心壯志就是個笑話。他光是問了這麼一句話都讓我覺得受不了,也不知來日要面對面地站著,被他用看陌生人的目光注視的時候,我會有什麼糟糕的反應。

疑問得不到回答,修在那頭也不催促。他的耐心向來很足夠,之前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我永遠是沉不住氣的那個。

——即使是到了今天,也不例外。

把哽住喉嚨的氣用力地咽下去,張了張嘴,仍舊沒有成功發出聲音。月光照亮了腳下的一小片空地,照不亮石柱後的陰暗。我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你我……算是故人吧,不過你都成了蟲族,大概也不記得了。”

他先是沉默了兩秒,爾後似乎是笑了笑:“故人也分很多種,仇人,親人,情人——”短暫的停頓,就像夜色裡的霧氣一樣不可捉摸,“你是哪種?”

“……學生。”我勉強選了一個聽起來還算靠譜的答案,下意識地扯動嘴角,忘了他並沒有站在面前,根本用不著掩飾,“在亞特蘭蒂斯的時候,你教過我一段時間。”

“哦?”拖長的尾音,即使沒有多少情感色彩,也讓人感到窘迫。

我調整一下手上的戒指,克制著想要把這玩意摘下來的衝動,反問道:“有什麼問題?”

修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淡漠:“一般的師生,不會送對方戒指。”

“……那是因為我跟你感情特別好。”

修在那頭問:“好到什麼程度?”

“……”

我落荒而逃。

然後第一天這樣,第二天這樣,第三天……還是這樣。

一開始只是失眠所以才跑到外面來曬月光,玩戒指,後來不知怎麼就變成即使白天累得半死晚上也要掐准了時間出來,躲在柱子後喂蝙蝠一滴血,去聽他那句一成不變的開場白。

這晚又是明月高懸,我躲在柱子後輕車熟路地咬破手指,憂鬱了一下,還是把血滴在了蝙蝠嘴裡。等待的間隙裡,在心裡反復地進行自我安慰這是為了亞特蘭蒂斯,是為了全大陸人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絕對不是我欠抽找虐,有覺不睡要出來反復進行這段枯燥又虐心的對話。

半秒之後,修的聲音在這個靜謐的角落裡響起,依舊不帶感情:“你是誰?”

我深吸一口氣。這次好多了,起碼沒再覺得胸口像被人砸了一錘子。

於是便回答道:“故人。”

他微微沉默。

我抬頭望天,頭頂的月亮已經由盈轉缺,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這麼多天。這種通過戒指交談的行為似乎變成了一種通關遊戲,固定的選項,固定的回答,分叉的支線一旦在某一點交匯,就會引出新的畫面跟劇情。

“故人也分很多種,仇人,親人,情人——”

熟悉的問題又來了,他問我,“你是哪種?”

我張了張嘴,想到前些晚上回答的那個言不由衷的答案,忽然感到十分鬱悶。反正蟲族只有24小時的記憶,等我明天再跟他通話的時候,他一樣還是會問同樣的問題,而把我告訴過他的事情統統忘記。

也就是說,不管我現在回答的是什麼,也沒多大關係。

所以我決定讓自己痛快些,也不回答,就靠在柱子上反問道:“你覺得我是哪種?”

他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想,仇人不會送對方傳音戒。”

我摸摸戒指邊緣,嘀咕道:“這玩意叫傳音戒?受教——”一時間也沒想起來要深究他怎麼會記得這種事,望著頭頂的月亮繼續說話,“我前幾天剛見過你兒子,一轉眼都這麼大了……話說,他們是怎麼在找不到他母親的情況下告訴你那顆蛋是你兒子的?”

修沒回答我這個問題:“這些年經常有人想做他的母親,但從沒有人敢冒認這個身份。”

還好,也就是說我兒子還沒認賊作母。

這大概是這幾天來我從他嘴裡聽到最值得高興的事。

“沒媽的孩子像棵草。”我揉揉臉,發狠道,“你夠狠,把兒子扔到時空縫隙裡就讓他自生自滅,難道就不怕他出點什麼意外?”小兒子被迫在時空縫隙裡長大,大兒子居然也在時空縫隙裡長大,我想我跟那什麼時空蟲算是杠上了。

來日算總帳的時候,敢出這餿主意的人我也一併不會放過!

魂淡,那是拿來當托兒所的地方嗎?

修平靜地反問道:“所以,你想怎麼樣?把兒子帶走?”

我火氣上頭,對著微微發光的戒指吼道:“為什麼不能?雖然當初我喝下去的那些血是你的,但兒子是我生的!”

——等等我說了什麼?這種被人套話的趕腳又是什麼?

“你一連幾天用傳音戒跟我進行同樣的對話。”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有節律的輕響,“我以為你根本不打算透露身份,看來猜錯了麼。”

我又開始有落荒而逃的衝動,眼睛盯著手上的戒指,試圖透過它看到修此時的表情:“你、為什麼你會記得——”書 萫 閄 苐

=口=!不是說蟲族都只保有二十四小時以內的記憶,一過十二點就會清零重來嗎?既然他已經是徹頭徹尾的蟲族,那怎麼還會記得前幾天的通話內容?

他在那頭停下指尖的動作,說道:“不用懷疑,我的確不記得。”語氣一轉,“只是你專挑我記日記的時候發起通話,上面記錄了我們連續幾天的通話記錄,要裝作看不到——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

——!!!

魂淡!!!為什麼記日記這麼少女的事情會發生在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蟲族頭子身上啊啊啊!!!不要說這是失憶以後發展的新愛好啊喂!!!

我直接拔下戒指往地上一摜,轉身走人。然而,沒走出兩步又沒出息地退回來,蹲在地上四處摸索。月光亮堂,但剛剛把戒指扔出去的時候還是用了力氣,即使是以我現在的目力,一時間也看不到這個小東西滾去了哪裡。

直到……一陣鈴聲在夜霧中響起。

我直起身,下意識地望向對面。

那清澈的鈴聲連綿不絕,叮叮噹當地在這個略顯寂靜的夜裡響成一片。一隻銀色的小獸像絨球一樣從不遠處跑過來,拴在後腳上的小鈴鐺隨著它奔跑的動作發出聲音,一下一下地落在人心上。在靠近我的時候,它漸漸放慢了腳步,最後停下,烏黑的眼睛在月光下像盛了水一樣,天真無邪地望著我。

那像孩子一樣充滿依戀和純真的眼神俘虜了我,我蹲下`身來,伸手摸摸它的頭。它眯起眼,用毛茸茸的頭頂蹭我的手心,然後在我收回手去的時候又跟上來,討好地蹭了蹭我的小腿。等它蹭夠了,才低下頭去,把嘴裡銜著的戒指放在地上,抬頭用期待嘉許的目光看著我。

我的目光在它身上一寸一寸地掃過,先前被它身上奇異的銀色吸引了全副注意,現在看這小獸的形態,越看越是熟悉。雖然這不過膝高的小獸遍體都是銀色,但那鷹一般的頭顱,獅子般的後身,有著銳利銀爪的四腳,無不昭示這是只從獅鷲蛋裡孵出的孩子。

除了燼,這世上哪還有這麼小的獅鷲。

我頂著自己的臉,在月光下看著這只每一根絨毛末端都像跳躍著星光的奇異小獸,試探地叫了一聲那個名字:“燼?”

小獸疑惑地眨眼,像人類的小孩一樣歪了歪腦袋:“啾?”

我:“……”

兒子,賣萌可恥啊。

作者有話要說:【氣氛太沉重,於是要看前段時間——好像是考試前——寫的小段子麼?】

小段子的起源在這裡——》

關鍵點——》

斯蒂文從昏迷中醒來,覺得自己就像在海水裡泡過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整個人都完全濕透了,羽絨服吸飽了水壓在胸口,像一塊沉重的石頭,除了把他肺裡僅存的氧氣壓出來以外,沒有別的功能。

石壁上流動著像水一樣藍色的光芒,眼耳口鼻都在火辣辣地疼。因為腦部缺氧的緣故,攝影師先生沒有第一時間想起自己的吃飯傢伙,他皺著眉頭伸手一摸,從濕漉漉的頭髮間摸出一隻寄居蟹。那小東西在他的手指上張牙舞爪一番,發覺對拎著自己的人沒有造成任何恐嚇效果,於是迅速地縮回殼裡。

斯蒂文:“……”

他從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坐起來,用凍得發僵的手指撥開一根纏在腰間的海草,把從頭髮裡捉出來的小東西放在旁邊,一手撐著地板站起來。站直了以後,斯蒂文低下頭,手臂在飽脹的羽絨服上略一擠壓,裡面的海水立刻嘩的一下流出來,順著本來就冰冷的大腿一路流下去。

這種感覺……真是微妙無比啊。

怎麼說呢,總感覺有點像失禁,那種大型的,像瀑布一樣的。

……攝影師先生於是為自己不靠譜的腦補付出了代價,不得不努力安撫全身上下肅然起敬的雞皮疙瘩。

——————小段子不求連貫性——————

“……你是誰?”

“哎,你不記得我了?”少年的黑眼睛裡閃過一絲受傷,他把魚扔在地上,蹲下去開始用指尖撥弄它,“十來分鐘前我們還見過的呀。你的船破了個洞,我一直在旁邊比劃想告訴你,你都沒理我。”

咦咦,十來分鐘前哪裡有少年在我面前比劃什麼?斯蒂文感到十分困惑,難道是自己老了?他一個三十歲的人,記憶力不至於衰退成這樣吧。

少年蹲在地上,充滿期冀地望著他:“怎麼樣,想起來了麼?”

【十五分鐘前在你面前遊過的那只小海獺,你想起來了嗎?】

——————又是分割線——————

“你還好麼?”

少年在零度以下的天氣裡光著上身,只在腰間圍了一塊茶褐色的獸皮,修長的腿在攝影師先生眼中晃來晃去,兩點櫻紅在胸前微微挺立。

“是你救了我?”斯蒂文看著在面前忙活的少年,猶豫了半天還是把手裡的羽絨服遞過去,“這個給你……先穿上吧。”

這麼漂亮的少年還好遇到的是我,他默默地想到。要是遇到的是奇怪的好色大叔腫麼辦?會被推倒麼會被推倒麼會麼會麼——於是果然是會的吧!!

“什麼?嗚,好重——”少年被那件吸足了水的羽絨服壓得踉蹌一下,從鼻腔裡發出哀鳴。

攝影師先生也被羽絨服的殺傷力給嚇了一跳,但還是硬著頭皮沒拿回來,隱晦地提醒道:“我覺得這麼冷的天氣,你應該多穿點衣服。”說完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尖含糊地說道,“你看,只圍一塊獸皮在身上實在是有點少。”

少年疑惑地看著抱著胳膊縮成一團的他,忽然露出“我懂了”這樣的表情,放下手裡的活魚向可憐兮兮地紅著鼻頭的攝影師靠近:“你冷嗎?”

你別過來別過來別靠過來啊喂喂!!斯蒂文覺得氧氣有點不夠用,但少年仍然在不懈地靠近,然後——

然後他脫下了自己的獸皮!!!!

Ohhhhhh~

攝影師先生強忍著架起單反拍攝的衝動,扭轉脖子的力度稍微大過了頭,讓他疼得有點想流淚:“你別……別這樣。”

但是那塊帶著少年體溫的獸皮已經落在了他的膝頭,獸皮主人歡脫的聲音在上方響起:“這樣就好了。”

說完又蹲回去繼續收拾他的魚。

刮魚鱗的聲音響起,又消失,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的攝影師先生終於撐不住了。抱著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看一眼也沒關係的心態,他小心翼翼地轉過頭來,目光躲躲閃閃地向少年身下掃去——

……等等,我看到了什麼?

獸皮的重量仍然停留在膝上,證明剛剛少年的確把自己僅有的衣物——如果獸皮也算得上的話——脫給了他,如果這一切不是幻覺的話,那麼現在少年身上穿的又是什麼?

“那個……”

“嗯嗯,什麼?”

“只是穿一條三角褲,不冷麼……”

“這麼說起來,的確有一點。”少年抬頭,沖他回以天真無邪的眼神,“我很少脫掉自己的皮毛的,不過你看上去比較冷,所以沒關係拉。”

攝影師先生握著剛剛還包裹在少年渾圓臀部上的茶褐色獸皮,喃喃地道了一聲謝,分明感到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襲上心頭。他明明是想讓對方穿上衣服,為什麼會變成這種只剩三角褲的情況啊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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