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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第101章
  ☆、101、淚汪汪

  連著殺了三日禿鷲,天上又落起大雪。但總歸有禿鷲肉充饑,禿鷲毛保暖,又有郁觀音部落慕容賓等人三不五時地接濟一番,金折桂帶著眾人,終於熬過了寒冬。

  四月裡,草原上還留著殘雪,等到一日梁松帶著人獵到了一隻出來覓食熊,金折桂等人終於不用吃禿鷲肉了。

  春日後,大黑等馬匹開始不安分了,郁觀音、慕容賓等興奮地看著大黑等八匹汗血寶馬撒著蹄子互相追逐,默默地等著看母馬肚子裡動靜。

  這是個尷尬時候,尤其是對金折桂而言。

  「妮子,去看看。你家大黑竟然相中了一匹平凡馬。」郁觀音比金折桂還著急,她雖跟大黑有些交情,但交情還沒深到左右大黑擇偶觀。

  金折桂原本就怕瞧見大黑趴一匹母馬身上抽搐,才有意躲開,聽鬱觀音這話,反問她:「你想叫我怎麼辦?」

  鬱觀音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什麼怎麼辦?你去叫馬王湊到母汗血寶馬那。」

  金折桂失笑,「它不想上馬,還能硬逼著它不成?」心裡不由地有些幸災樂禍。

  鬱觀音冷笑道:「若是生不出小馬王,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放了狠話,又出去領著慕容賓等有意把汗血母馬往大黑身邊攆去。

  三個月後,草原上草木茂盛起來,五匹母馬肚子鼓了起來。

  金折桂去看了大黑相中那匹母馬,見那匹馬肚子也鼓了起來,只是,原本還一直跟母馬屁股後大黑,此時看也不看那母馬一眼了。

  「大黑,你真是個無情浪子。」金折桂摸摸大黑脖子。

  「小前輩,拓跋平沙說帶人去溪水邊抓野山羊回來馴養。你要不要跟著去?」梁松此時已經換上了鮮卑人穿著。

  「不去,還有梁大叔,叫阿大他們都別攙和拓跋平沙事了。如今天暖和了,他們死不了,咱們也不用再管他們了。」金折桂揉了揉大黑脖子。

  梁松一怔,思量一番,說道:「可是他們將小前輩看做首領。」

  「不必管他們,等小馬生下來,咱們就走。告訴他們日後他們要做什麼,自己商量著辦吧,不必來問我。」金折桂道。

  阿大四人去恰過來,聽見金折桂話,立時明白經過瓜州林子裡俘虜叛亂一事後,金折桂雖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心裡也留下了陰影,比如,任憑拓跋平沙如何跟金折桂套近乎,金折桂總是含糊其辭地敷衍他。

  「我去跟他們說。」梁松抽身去跟拓跋平沙說。

  拓跋平沙聽了,臉色微微一變,「我拓跋平沙發過誓……」

  梁松見拓跋平沙性子直爽,就將瓜州城外,金折桂救過一些俘虜,然後俘虜叛變事說給他聽,「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吃一塹長一智。小前輩心存不忍救下你們,就已經夠了。我們總要回到關內。」

  拓跋平沙道:「我們鮮卑人絕不會像你們漢人背信棄義。但是,小姐不肯再替我們出謀劃策,我們也不能勉強她。」

  「多謝你體諒。你們一百多人,原本不是一部落,若有要走,就送他們走吧。你跟慕容賓商議一番,看能不能將這一百多人合他們部落裡。若是不能,趁著草木茂盛,趕緊選一塊水草豐美地方安營紮寨吧。」梁松道。

  拓跋平沙學著梁松拱了拱手,回去後,跟其他人商議一通。

  等到晚間,就見那一百多人沒一個想離開。

  過了兩日,拓跋平沙來跟金折桂說:「小姐,我們明日全部去抓山羊,抓來山羊,跟郁娘娘換了帳篷、乾糧後,就離開這裡。等明年安定下來,再去西陵城接回孩子。」

  金折桂道:「如此也好,只是從娘娘那邊看來信上,柔然人正攻擊小部落,你們一群人萬事還是小心一些得好。」

  拓跋平沙道:「若是小姐肯隨著我們去,有馬王,柔然鐵騎也不能傷到我們。」

  「不用多說了,我不會隨著你們去。」金折桂肯定道。

  拓跋平沙遺憾地埋下頭,第二日,拓跋平沙果然帶著所有人出去。

  金折桂抓著槍跟梁松、嚴頌等挨個比劃,雖她屢戰屢敗,但顯然比早先進步了許多。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慕容賓忽然騎馬奔來。

  「什麼打起來了?」金折桂疑惑地問。

  慕容賓道:「拓跋平沙他們河谷裡抓羊,看見河谷那地勢極好,要那邊安營紮寨。遇上了另一撥人,就打起來了。」

  「另一撥人,是柔然人?」金折桂趕緊問。

  慕容賓道:「我帶著人牧馬,遠遠地看見打起來了,並未看出是什麼人。」

  「梁大叔,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咱們去瞧瞧。」金折桂料想草原上為搶地盤打起來也尋常,只要不是柔然人就好。

  梁松等人馬中有幾匹是母馬,眾人不忍母馬奔波,趕緊借了鬱觀音部落裡戰馬,跟著金折桂由著慕容賓領路趕緊向河谷那邊去。

  遠遠就可聽見嘶叫聲,只見草地上一堆人扭打一處。

  金折桂眯著眼看了看,問慕容賓,「是柔然人嗎?」

  慕容賓仔細瞧了瞧,搖了搖頭,「不是。」拔出刀,要去助拓跋平沙一臂之力。

  「哎,等等。」金折桂反復看去,見那邊有幾個臉生孩子呱呱大哭,趕緊說:「看來是拓跋平沙他們誤打誤撞,看上了人家挑中營地。你看,人家都已經拖家帶口過來了。」

  慕容賓握著刀道:「成王敗寇,營地誰搶下就是誰。這是我們草原規矩。」

  金折桂微微抿嘴,梁松等人趕緊問:「小前輩,要不要幫拓跋平沙?」

  金折桂道:「擒賊先擒王,抓住他們頭領。先叫他們停手再說。」

  慕容賓探頭向那群人裡看了又看,疑惑道:「他們頭領還沒出來呢,看不出哪個是頭領。」

  遙遙地看見另一邊一騎奔來,金折桂伸手指過去,「是不是那個人?」

  慕容賓不等眾人確認,咬牙道:「先抓了再說!」一扯韁繩,就向那人奔了過去。

  「我等先將兩邊人分開,草原廣闊得很,勸說一邊換個地就行了。」梁松眼瞅著兩邊大刀相向,已經有人受了傷,趕緊縱馬過去勸和。

  一時間,只剩下金折桂一個人騎馬站山坡山看。

  金折桂翻身下馬,向大黑背上一拍,大黑嘶叫一聲跑開,果然將不論敵我馬匹都引向廣闊草原。

  見沒了馬上拿著大刀勇士,其他人打攪就只剩下拳頭、肘子,金折桂大為放心,坐山坡上等眾人打完了再商議。

  忽地一箭向她飛來,身子向下一滾,眼瞅著要滾到「戰場」,趕緊用長槍將身子支住。

  「小姐?」嚴頌才分開兩個互掐鮮卑人,見金折桂挨了一箭,趕緊提劍去保護她。

  金折桂定住神,瞧見射她人是個穿著一身已經看不出顏色衣裳鮮卑話,提著長槍,對嚴頌道:「你我二人分左右去……」

  話沒說完,兩個鮮卑女人就撲來,一個伸手向嚴頌脖子抓去,一個向金折桂頭髮上伸來。

  嚴頌待要揮劍,又看那女人雖身強體壯,但手無寸鐵,又不肯一劍砍死她,於是拿著劍反而不好施展。

  金折桂拿著長槍就比長劍方便多,三兩下將個女人絆倒地上,又順便救了被個女人提著嚴頌。

  「你沒事吧?」金折桂蹙眉。

  嚴頌為難道:「我怕殺了她們。」畢竟只是搶個地盤,打一場就夠了,死人可不好。

  「那你不會把劍插劍鞘裡,用劍鞘打她們?」金折桂狐疑地想這人到底是不是嚴邈之兒子?

  嚴頌恍然大悟,趕緊將劍插回去,拿著劍鞘向又想來抓他女人打去。

  大抵是看出金折桂也不容小覷,一個鮮卑漢子抽空向金折桂撲來,金折桂提著槍向他腿上掃去,待他跳過後,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抬腿踢他膝腕上,待看他起身後還要再打,手上一撤,就要拿槍架他脖子上。

  不等金折桂將槍頭遞過去,忽地又有一箭射來,金折桂才看向射箭地方,身後一陣疾風吹來,手腕一松,長槍掉下去,脖頸也被人拿捏住。

  「都住手,不然,我殺了你們頭領。」

  金折桂原本受制於人,心裡滿懷不甘,換了左手手肘向他胸口搗去。

  不料這人俐落得很,竟然避過去了。

  「小姐?」嚴頌提著刀鞘向劫持金折桂人打來。

  那人立時提起金折桂迎面面向嚴頌刀鞘。

  金折桂要害被人掐住,動彈不得,只當嚴頌刀鞘要打她臉上了,趕緊閉眼,聽到啪地一聲拍到皮肉聲音,遲遲不覺得臉上疼,就又睜開眼。

  「小前輩?」提著金折桂人疑惑地把她放下來。

  金折桂回頭,見身前站著一個罩著面罩人,將他面罩一扯,就見絡腮鬍子玉破禪脈脈地看著她,淚流滿面……

  悔不當初?金折桂狐疑地想,這是什麼情況?果然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試探地問:「破八?」

  玉破禪將金折桂放下,用袖子一抹臉,見她梳著兩條大辮子,戴著鮮卑女子帽子,疑惑地問:「你怎麼來這邊了?」

  金折桂抬腳向他腿上踢去,冷笑道:「你怎麼認出我?」竟然抓了她之後才認出來。

  「味道。」玉破禪簡略地說,他哪裡會想到金折桂也會出塞,方才若不是聞到金折桂身上似曾相識香氣,他也不會及時地提著金折桂轉身。

  「小姐,你沒事吧?」嚴頌趕緊問,瞅了眼玉破禪被他用劍鞘抽了一下肩膀。

  「沒事。」金折桂聞了聞自己身上,見自己身上都是馬味,心想玉破禪跟大黑真是要好,沒看出來是她,卻能聞出大黑味道,果然是自己一廂情願厲害了。

  「別打了!」金折桂叫道。

  玉破禪也跟著叫了一聲,這一聲下去,河谷上眾人都停下手,一個個站起來,又開始哎呦哎呦地慘叫。

  「小姐,這河谷是我們先瞧上。我們瞧上了,他們人才來。」拓跋平沙趕緊來跟金折桂說,他心知金折桂喜歡講道理,於是趕緊先擺明立場。

  「什麼你們瞧上,我們三天前就看上這裡!不然怎會今日就搬了家當過來?」另一邊人滿懷不甘地說。

  「行了,草原大很,何必爭這一塊地……」金折桂想起玉破禪方才是為另一邊人劫持她,於是趕緊問玉破禪:「你們那邊是什麼部落?你怎會跟他們一起?」

  玉破禪看著金折桂,兩行清淚再次落下,隨後眼淚就跟斷線珠子一樣,簌簌落下。

  「破八,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金折桂眉頭跳個不停。

  玉破禪吸了吸鼻子,又擦了下臉,「我眼睛雪地裡受傷了。這些人是被柔然人搶走帳篷、牛羊人,我遇上他們,帶著他們找了個地方過冬。小前輩呢?」

  「還真是心有靈犀,小前輩跟八少爺一樣。」阿四哪裡知道玉破禪眼睛是雪盲後結果,於是心想玉破禪這定是後悔了。

  玉破禪立時看向金折桂,金折桂道:「既然兩下裡都是難民,就乾脆一起住著。人多了,才不會怕柔然人再來,才能守住這片河谷。」

  玉破禪點了點頭,又不住地抹淚。

  「玉少俠,帕子給你。」一個鮮卑少女臉上帶著兩道傷口走來,從袖子裡拿出一條帕子遞給玉破禪。

  梁松等人趕緊看向金折桂。

  「小前輩帕子,還帶著吧?」阿大有些替金折桂著急,看那少女皮膚黝黑,但長腿細腰、眉目深邃,心想完了,玉破禪這是心有所屬了?

  「沒帶。」金折桂從地上撿起自己長槍,看大黑又帶著一群馬回來,當即對拓跋平沙等人說,「你們合計合計看總共有多少人,然後跟慕容賓商議下,要交給他們部落多少牛羊馬匹,他們部落才肯庇護你們。」

  拓跋平沙答應了一聲,先去尋慕容賓說話,然後與已經跟他們握手言和鮮卑人商議著如何合成一個部落,然後向鬱觀音上供以求她庇護。

  夕陽西下,河谷邊已經架起篝火,十幾個篝火上架著滋滋冒油野山羊。

  「小姐,慕容賓說今年要送上馬匹兩百、牛羊各四百頭。以後,等我們安定下來,就要逐年增加。」拓跋平沙趕緊將跟慕容賓商議出來話告訴金折桂。

  「把牛羊全部換成馬匹,再去問問慕容賓總共要多少馬。」金折桂道。

  拓跋平沙忙道:「小姐,馬匹可比牛羊難得。」

  「你去問問。」金折桂催促道,等拓跋平沙去了,就用長槍撩撥地上草葉。

  「你……」

  金折桂聽出是玉破禪聲音,才抬起頭,又看見玉破禪不住地流淚,微微挑眉看他,待看他用袖子去擦眼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玉破禪道:「慚愧,這麼大個頭天天流淚。」

  「玉少俠,我裝了煮過牛奶帶來了。我給你用牛奶細細眼睛。」鮮卑少女提著水袋大步走來。

  玉破禪回頭說:「阿烈,不用洗了。大半年了,也不見好。」揉了揉眼睛。

  阿烈道:「你們漢人不是說水滴石穿嗎?多洗一洗,總會好。」說著,倒出一碗牛奶,執意要給玉破禪洗眼睛。

  「小前輩,不如,你給八少爺洗一洗?」阿四並梁松、蒙戰等人一直盯著金折桂看,此時阿四看阿烈要給玉破禪洗眼睛,趕緊慫恿金折桂。

  金折桂一愣,笑道:「我才不。」得意地向玉破禪炫耀道:「等我回了西陵城,我就是西陵城少當家了。」

  「恭喜你了。」玉破禪道,見拓跋平沙、慕容賓把金折桂請到一旁商議進貢給鬱觀音稅賦,就一邊自己洗眼睛,一邊問梁松、阿大等人他們出關後事,等聽說金將晚破罐子破摔,要給金折桂招贅後,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那位花子規前輩呢?沒跟你們一起?」阿烈扭頭四處去看,瞧見了金折桂,豔羨地看著她白皙皮膚,心想中原人都是喜歡白,可惜她白不了了。

  玉破禪也看過去,見金折桂如願以償地出塞,如願以償地替幾個部落調停,吸了下鼻子,又去抹眼淚。

  阿大、梁松等人看玉破禪這麼大個頭,卻哭哭啼啼,雖知道他是眼睛出了問題,卻還是忍不住噗嗤大笑起來。

  「你們笑什麼,他是為給我們帶路才受傷。」阿烈氣憤地看向阿大等人。

  「八少爺提過花子規?」阿大趕緊問阿烈,阿烈對玉破禪仰慕,那是不用說也看得出來,就是不知道玉破禪是什麼態度。

  阿烈笑道:「玉少俠說花子規前輩非常可靠,卻永遠只有這麼大一點。」手自己腰上比了一比,惋惜地歎了一聲。

  「還有呢?」阿大急等著再問,見金折桂走來了,想起金折桂說不許他們勸說玉破禪,趕緊住嘴。

  「沒了。」阿烈笑了,玉破禪為尋找食物,初春世上遇上熊羆,受傷後發燒,夢裡反反復複地說著什麼樂水什麼殺什麼不能去救老九,因他說是中土話,她也聽不明白,但仿佛,玉破禪夢裡被困一個叫樂水地方,想走出去也不能。

  金折桂過來後坐下,對梁松等人說:「好了,今年要給鬱觀音五百匹馬。」

  「怎麼給?」梁松趕緊問,隨後遲疑了,「小前輩不是說不管這些了嗎?」

  「幫人幫到底,帶著大黑,咱們去偷柔然人馬。」金折桂道。

  「我也去。」玉破禪道。

  金折桂抬頭看見玉破禪堅毅臉龐上,兩行清淚落下,不禁又為他這滑稽模樣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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