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成婚大典

　成親之前的這幾日，元錦玉是不該同靈寒蕭見面的。她被告知了這風俗後，靈寒蕭還安慰她，若是不想同意，這風俗當做沒有即可。

　但元錦玉卻淡漠，沒有太上心，點頭同意了。

　所以已經近三日過去，明日便是她同靈寒蕭的婚禮，她沒看到靈寒蕭來見她，也沒有什麼焦急或者想念的情緒。

　靈寒蕭不在她身邊，那兩個伺候她的靈族姑娘害怕她身上的威壓，並不敢同她交流，所以就只有巨蟒陪著她。

　巨蟒的身體太長，身子只能伸一半進來，另外一半都留在門外，若是普通人看了，估計早就嚇破了膽了。

　元錦玉這三日依舊是過得悠閒，循序漸進地練習大攝魂術，偶爾彈彈琴，做做畫。

　今日她忽然想寫幾個字，便自己研了墨，又取了一直狼毫。巨蟒就在她的書桌邊，支楞著頭看著。

　其實它也看不懂元錦玉寫的是什麼，但他畢竟得了主人的命令守著元錦玉，自然要寸步不離才成。

　元錦玉隨手輕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有拿起毛筆，蘸了墨汁。但是提筆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好。

　於是原本是要寫字的筆，竟然就這麼在紙上勾勒了起來。

　不多時候，便出現了一副畫。雖然畫得簡單，但是還是能看出那是一個男人的背影。

　此刻男人坐在亭子中，周圍是樹木和假山。小路一直向近處延伸，就像是到了自己的腳下而停止。

　而那個男人似乎手還在微微舉著，元錦玉並未畫出他手中的茶杯，只是給人留了一個意象的空間。

　在畫完後，她還在上面提了兩個字——九哥。

　她正洋洋得意，覺得自己畫得別有神韻的時候，卻忽然愣住了。

　自己怎麼會……畫另外一個男人的背影？自己甚至記不住他的長相，不知道他的名字！

　元錦玉握著筆，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放自己的情緒。那就像是背叛了靈寒蕭一樣，讓她的腦海隱隱作痛。

　手緩緩地垂下來，她看了一眼正支楞著腦袋往這邊瞧的巨蟒，手心微動，在它的頭上畫了一筆，登時出現了黑黑的一道。

　「是不是感情會變淡呢？」元錦玉喃喃著，捂著自己的心口：「我明明在剛醒來的時候，是那麼的想要和他膩在一起。」

　她真的不得不承認，這一個月來，她的心境發生了太多的變化。最初醒來的她，像是一張白紙，現在的她，卻像是被畫了如圖畫一樣。

　就如她眼前這張圖，不知什麼人，在何時就給她的心中描了一筆，讓她越來越亂。

　她不敢再想，因為再想下去，不僅會頭痛，甚至還會無緣無故的哭出來。

　她放下筆，剛回過頭，就呆住了。

　靈寒蕭正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元錦玉猛地就用手蓋住了身後的畫，看著靈寒蕭面色狠戾的朝著自己走來，她有些慌張，更像是被捉姦在床一般的恐懼：「寒蕭……你聽我解釋……」

　靈寒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也同樣看到了她身後的那張圖。

　那樣神似的背影，她幾筆就勾勒出來了，可見在她的心中，該是有多在意那個男人。

　就算是他已經死了，就算是她忘記了他，她還是會記住那樣的一個背影。

　那自己呢？自己這一個多月來對元錦玉的好，又算是什麼？靈寒蕭覺得自己可笑極了。

　「嗯，你解釋吧，我聽著。」靈寒蕭要竭盡全力去壓制，才不會讓自己對元錦玉出手。

　元錦玉張了張口，根本就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好。

　說她記掛上了夢中的男人？說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說她都已經決定要嫁給靈寒蕭了，現在還在想著別的男人？

　她真的不是個好女人。

　一瞬間，羞恥便溢滿了元錦玉的心頭。

　她的手無意識的垂了下去，低垂著腦袋，顯然是一副「我錯做了事情，你懲罰我吧」的狀態。

　她悶悶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是我……」

　「不要說了。」靈寒蕭猛地就打斷了她，上前將她狠狠地擁在了自己的懷中。

　「不要再說了……」他的語氣忽然有些脆弱，讓人難以想像，這是那個讓靈族人聞風喪膽，讓幾個異族都為他賣命攻打南疆的靈尊。「我什麼都相信，也什麼都知道，你不用解釋。錦玉，你只要在明日，乖乖地嫁給我就好了，好麼？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

　這樣的靈寒蕭，讓元錦玉也有些心疼。

　她還是不大適應靈寒蕭的擁抱，卻苦笑了一下，沒有再提起剛剛的事情：「嗯，明日咱們的成婚大典會如期舉行的，我會嫁給你，成為你的妻子。」

　靈寒蕭擁著元錦玉，緩緩地笑了。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再不想失去第二次了。

　第二日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南疆腹地，靈族靈山身處，鳥語花香。

　元錦玉知道，其實本不該出現這麼多報喜鳥的，但是靈族的人可以操控生靈，弄出這些事情來，都再容易不過了。

　從早上開始，她便任由那些靈族的侍女為她梳妝，說著吉祥討喜的話。

　元錦玉只是淡淡地微笑，只是那抹笑容，並未直達眼底。

　靈族的婚禮同中原不同，是接近午時進行的，而中原則是在傍晚。

　所以元錦玉其實在梳妝完畢後，也沒等太久，便到了成親的時刻。

　按照靈族的風俗，新郎該帶著新娘在這山谷中轉上一圈，奈何靈寒蕭走不出那石殿，所以這一圈只能讓元錦玉一個人走了。

　她所坐的特製花轎，並不似中原的那般，而像是一個小木亭子，四周綁滿了花朵。

　有陣陣輕柔的絲竹禮樂聲在周圍響起，元錦玉能透過珠簾，看到在這花轎周圍翩飛的蝴蝶。

　那些蝴蝶都非常絢爛，是南疆才有的產物。看著它們的翅膀上下翻飛，還會閃耀光芒。

　靈族的人全部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拿出了他們釀製多年的美酒，觀禮的同時，也控制些生靈，增加些喜氣。

　元錦玉就這麼被人抬著在山谷中轉了一圈，隨即又被抬到了靈殿上。

　今日靈殿上的威壓並不重，所以有不少小孩子都過來觀禮了，甚至有些活潑的，還拿著花瓣一路撒著。

　靈族的吉服也同中原不是一個顏色，這裡的吉服，竟然是黑色的。也不是全黑，上面會用金銀綵線繡上靈族特有的花紋，而新娘和新郎的頭髮，並不是梳起髮髻，而是被精緻的頭巾包起來。

　但是新娘子頭上還可以圍一片薄薄的黑色絲巾，此刻元錦玉從這絲巾中向前望去，就見到靈寒蕭已經穿著一身黑色的吉服，站在大殿深處等著自己了。

　有人一步步攙扶著她過去，她看著周圍那些喜慶洋洋的臉，只覺得有些不大真實。

　元錦玉強行壓下了她那想要悔婚的衝動，還是微笑著向前走著。

　周圍是靈族的人的竊竊私語：

　「這就是靈後啊？長得真是漂亮。」

　「聽說咱們靈後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多少人想求娶！」

　「不過我怎麼覺得靈後有些眼熟，是不是同靈希音……」

　「噓！別瞎說，大喜的日子，你提起那個女人做什麼，想讓靈尊罰你麼！」

　……

　元錦玉聽著他們的話，心中是有些疑惑的，但是當她走到靈寒蕭的身邊時，又覺得好像是安心了下來。

　腦海中有個聲音不斷響起：你愛的是眼前這個男人，是靈寒蕭，你理應嫁給他……

　「我愛的……是靈寒蕭……」元錦玉低聲呢喃了一句，神智彷彿不大清醒。

　靈寒蕭聽到她這句話，身子不由得一震，直接牽起了她的手，往最上面走去。

　有長老來為他們主持這場成婚大典，此刻已經準備就位。

　就在元錦玉覺得儀式馬上要開始的時候，卻聽到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你不能嫁給他！」

　元錦玉猛地回過頭，發現一個女人已經衝到了大殿上。

　這女人自己見過一次，一個月之前她醒過來的時候，靈寒蕭曾經叫她來到這石殿過。

　元錦玉有些狐疑地看向靈寒蕭，就見到靈寒蕭滿臉地怒氣：「靈南霜，你馬上給本尊退下，不要以為本尊不會殺了你！」

　靈南霜被血液壓制得跪在了地上，卻半點不怕地瞪了回去。她發現自己真是被靈尊淬煉了太多次，現在都能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了。

　「就算是讓妾身下去，也請尊上讓錦玉姐姐聽過了妾身的話再說！」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靈寒蕭的話沒說完，元錦玉就已經拽住了他的袖口：「寒蕭，聽聽她想說什麼吧。」

　靈寒蕭面色不善，看向靈南霜的眼神，已經是在看一個死人。

　元錦玉卻疑惑：「我並不記得有你這樣一個妹妹，況且我是京城人士，我的妹妹，應該也姓元才是。」

　靈南霜跪在地上嬌媚地一笑：「這妹妹，可不是從相府那裡認的，而是靈尊這兒。」

　「寒蕭這裡？」元錦玉更加詫異了。

　靈南霜撐著地，掙紮了半晌，終於是站了起來，嘴角雖然滲出了鮮血，卻比剛剛更嬌媚了。

　「因為，我肚子中的孩子，是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