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共商對策

　那對血玉算是定情信物不假，但當初自己送出的時候，只是想著有點什麼是和他成雙成對的，還不算是拿這東西定情。

　現在被衛楚秀這麼一說，元錦玉自然不好意思，剛喝了一口茶，都差點噴出來了。

　衛楚秀悠悠的看著她：「你敢說這玉珮和寧王殿下身上的那不是一對兒？」

　元錦玉乾巴巴笑了笑：「是一對兒。」

　「這不就成啦。」衛楚秀一副「你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的樣子。

　元錦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其實每次別人和她談起慕澤的時候，她就總是覺得自己平素的淡然都成了虛幻，臉紅心跳，若不是強自鎮靜，指不定話都說不明白了。

　都覺得自己是慕澤唯一的弱點，那慕澤又何嘗不是自己的軟肋。

　元錦玉想了想，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問著衛楚秀：「不說我，說說你吧。你們這次舉家搬遷到京城，你同你哥哥的婚事估計也是要在京城中定下來的，你父母有沒有同你提過誰？」

　「怎麼沒提過。」衛楚秀知道自己拖到十六歲都沒成婚，不像是長公主的女兒何蓉雪那種原因。父親似乎一早就知道他們要到京城來，母親不捨得離開自己，便想在京城給自己找戶人家，於是親事就這麼拖了下來。

　現在到了京城，母親自然是比誰都熱絡。衛楚秀苦不堪言：「都說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其實對於父母的安排，也沒什麼牴觸的，但前些時日，母親還會拿一些男子畫冊給我看，上面細細標註了那些人的家世，性格，生平，肯定是父母特意調查過一番。但後來……」

　衛楚秀抬頭望著元錦玉：「也就是咱們秋遊回去的那一日，容辰小將軍送我回家，父母硬是留人家吃了一頓飯，隨即就這麼看中了容辰。」

　元錦玉想了想容辰，樣子倒是不錯，就是性子不羈了點。於是她略微震驚：「你父母居然給你選中的是容辰？他們不知道容辰滿後院姬妾麼？你嫁過去之後，這些姬妾攆是不攆？攆了說你不夠大度，沒有容人之量，不攆你自己還犯膈應呢。」

　元錦玉畢竟也是個姑娘家，想事情的角度同衛楚秀的父母是不一樣的。

　忠遠候和侯夫人卻覺得，容辰後院那麼多人，從來沒起火過，不管那些姬妾中有沒有管事的，這容辰的手段都很是了得，有他在，那些姬妾就翻不了天。

　而且容老將軍在朝中非常有名望，容辰小將軍盡得這個祖父的真傳，戰功赫赫，現在京城的禁軍一半以上可是捏在他手中的。不為了他的人品，看看他這家世，也絕對配得上他們秀秀了。

　衛楚秀嘆氣：「誰說不是呢，但父母至今也沒給我個解釋，只是一頓飯後，對容辰印象大大改觀，可能近段時間還要再邀請那容辰過府一聚。」

　想到相爺將幾個女兒都看成了他政治聯姻的籌碼，好不容易元翠玉痴傻了，這才算是躲過一劫，元錦玉不由得小心翼翼問著：「會不會是因為……容老將軍？」

　她上一世真的不瞭解皇上將這些侯爺召回京城的事情，所以只能猜測出了一個前因後果。若是容老將軍肯保他們一家，他們也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門第肯定是父母考慮過的因素之一，但我父親母親素來寵愛我，想必不會將我賣出去。但是他們的目的，我還真的猜不到。」衛楚秀說完，凝神思考了一會兒，始終沉默著。

　元錦玉手邊的茶已經涼了不少，她沒有再品，只是道：「那你喜歡容辰麼？就要嫁給他。」

　「只相處過兩日，有點好感也不是喜歡啊。」其實看到元錦玉和慕澤的相處方式，她就挺羨慕的，希望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找到個同自己心心相印的人。

　但這種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她也看開了不少，反正父母的命令，她還是不準備違背的。

　她從小這麼受寵，可不是因為她性子驕縱，而且因為她貼心又乖巧。父母總比自己有遠見，聽他們的話，是錯不了的。

　元錦玉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也就是說，你現在沒什麼喜歡的人是麼？上次你來府中，不是同那元赫豐相處了很長時間，沒看看我這個哥哥如何？」

　衛楚秀詫異的看了元錦玉一眼：「你不是要勸我嫁給你哥吧？」她的大眼睛都恨不得睜得圓圓的：「我今天過來，可是找你玩耍的啊，你別提這種事讓我添堵。」

　元錦玉稍微鬆了一口氣：「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怕你喜歡上我哥還來不及。」

　衛楚秀撲哧一聲笑了，知道元錦玉這是擔心她。「你放心吧，我之前在封地的時候，因為習武，同不少外男都見過面，所以不會像是你們這些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見到個陌生男子都臉紅心跳的。說句實在話，若元赫豐是相府嫡長子，且沒有婚配，這門婚事我還真的會考慮一下。但是他一個庶子，還是娶續絃，你認為我父母會將我嫁過來？再說，一看那江姨娘就不是什麼好人，想必因為不安分，在你手上沒少吃虧，我嫁過來做什麼？拿捏婆婆，傳出去我的名聲也就壞了。」

　這世道，做什麼都逃不開一個人理倫常，衛楚秀說的沒錯，她嫁過來，若是江姨娘有心拿孝順二字壓著她，她也沒辦法不妥協。

　元錦玉點了點頭，覺得這衛楚秀真是拎的清楚的，家風家教必定不錯。可惜了，自己怎麼就沒這樣一個讓人省心的聰慧姐妹呢。

　「既然如此，你想不想來一個一勞永逸的應對？」元錦玉笑著對她眨了眨眼，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一看到小姐這幅模樣，就知道小姐是要算計別人了，而且看起來，這次算計似乎還是一盤很大的棋。

　衛楚秀不大明白元錦玉為什麼要幫自己，但是自己和元錦玉投緣，她開口，自己必定不會拒絕。再者，她也不希望再和江姨娘她們那一房扯上什麼關係了。

　「你說，咱們該怎麼做才好？」衛楚秀興沖沖的問著。要知道，忠遠候府不是沒有姬妾，但是都被他父母的鐵血手段給壓住了，誰都不敢興風作浪。而且自己父親和其他男人不同，他覺得兒女貴在精不貴在多，就算是有些姬妾曾經得了他的寵愛，他也不許人家懷上他的孩子。

　甚至有個姬妾曾經逃掉了避子藥，瞞了好幾個月，自己的身子和孩子的命都綁在了一起，父親還是叫人給落了胎。

　那妾室喪命的時候，自己還去看了，滿屋的血腥味，母親在一邊眼圈通紅，父親則是一臉的冰冷。

　她是相府唯一的嫡女，本該痛恨這些妾室才是，可是從那一次開始，她真的覺得，這些妾室也挺可憐的。

　因為這次的事情，那些妾室自此就安分了下來。父親給寵愛，她們就收著，不給，就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小院中。

　衛楚秀來了京城，聽了很多世家豪門的風風雨雨，才發現，像是她們家這般後宅平靜的，京城中幾乎是一個沒有。

　慶幸之餘，對那些姨娘也有些嘆惋。

　正是因為後宅太過於寧靜，那些手段啊陰謀啊，從來沒往她身上招呼過，有的時候她看著別家的女人斗啊斗的，她就咬著手帕心癢癢的。

　人家也想要鬥一下嘛，你們為什麼不帶著我，嚶嚶嚶嚶……

　現在元錦玉將這麼大的誘惑擺在了她面前，她能拒絕？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倒是元錦玉看著她那興奮的小眼神，覺得這人……還真是有點讓人理解不了。

　那江姨娘和元瑩玉可是要算計她的啊，她怎麼還能這麼興奮的？

　於是元錦玉疑惑的問著：「你就不怕出了什麼差錯，被我連累了？還有剛剛，你怎麼就知道，是江姨娘在我手下吃虧，而不是我在她手下呢？」

　衛楚秀一幅「你會吃虧？那怎麼可能」的眼神看著元錦玉，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江姨娘沒你聰明沒你漂亮，我實在想不清楚一個不能在容貌和腦子上勝了你的女人，怎麼會在讓你吃虧的？」

　元錦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衛楚秀這麼一說，銀杏和紅葉都不禁笑了。衛楚秀還疑惑呢，看著銀杏：「怎麼，我說錯了麼？難不成錦玉真的在江姨娘那裡吃虧過？」

　「自然是沒有的。」元錦玉微笑著回答著，看著被養成這幅性子的衛楚秀，真的覺得忠遠候挺厲害。

　墨清寒的父母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現在皇上陸續召侯爺入京，還是如此有權勢有地位的侯爺……想必未來京城的水會越來越渾啊。

　「既然你如此信任我，那我便將計畫同你說一下。」元錦玉對著她招手，示意衛楚秀靠的近一些，然後在她耳邊嘀咕著，咱們先這樣，再那樣，再這樣，之後……

　衛楚秀聽的陣陣驚奇，等元錦玉說完，她看元錦玉的目光簡直就是崇拜了。

　這一環扣一環的，真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想出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