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大勢已去

　具體是多久之前呢，或許是江姨娘被從古寺接回，或許是林姨娘和李姨娘都被害死，再或許是，她剛剛重生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衛楚秀這一刻忽然明白了元錦玉到底是有多可怕。為了扳倒一個敵人，她可以用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去策出一個又一個的計謀，挖下一個又一個的陷阱。

　她自問沒有這份耐心。

　衛楚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決定了，等回去後，一定同父母說，若是容辰不肯將他那滿院的姬妾送的遠遠的，並且以後再不納妾，我是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相府現在就一個姨娘，都這麼不安生，要是容辰的那些小妾真的有了子嗣，那還了得？」

　元錦玉想了想，最終道：「雖然容辰不大可能答應，但還是為自己爭取一下的好。」

　衛楚秀灑脫的一笑，伸手揉了揉元錦玉的頭。她之前就見過慕澤揉元錦玉的頭，現在自己揉起來，發現手感還真是不錯。

　「你不用為我覺得可惜，這都是各自的命。況且我同那容辰也沒什麼深厚的感情。他若是不肯娶我，那我就找個窮秀才一類的嫁了，用娘家的勢力緊緊拿捏住他，看他還敢不敢納妾。」

　元錦玉扯下衛楚秀的魔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倒是不乏一個好辦法。」衛楚秀因為婚事，已經憂愁了許多日了，今日或許是真的開竅了吧。

　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希望，這一世的衛楚秋，不要再站錯隊了，自己不想要衛楚秀死。

　衛楚秀卻是凝視著元錦玉許久，都沒有發現，屋中的動靜漸漸平息了。

　「你呢，你就不擔心寧王殿下以後娶了正妃？不說正妃，他以後總是會納幾個妾的吧？」衛楚秀可不希望元錦玉嫁了人之後，還過的這麼憋屈。

　元錦玉卻恬淡的笑了笑，那眼底的柔軟，藏都藏不住：「他不會的。」

　「你就這麼相信他的承諾？」衛楚秀詫異了，這兩個人的感情也太好了點吧。

　「算是吧。」元錦玉又得意的笑了笑：「告訴你個秘密哦，除了我之外，根本就沒女人能近得了寧王殿下的身。」

　衛楚秀猛地愣住了，隨即掩嘴笑了起來：「這……難怪京城中都傳這寧王殿下是個斷袖……哈哈哈……」

　元錦玉也跟著笑了一會兒，之後抓住了她的手，兩個姑娘就這麼站了起來。

　將落鎖的門打開，元錦玉敲了敲房門，對著裡面淡淡道：「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穿好衣裳……不要試圖大喊大叫，不然我會比你們出聲更快，引來更多的人。」

　元瑩玉手中已經攥住了枕頭，就想朝著門口丟過去了。她現在和自己的親哥哥躺在床上，剛剛甚至還發生了那檔子荒唐的事情……

　元赫豐現在已經被嚇傻了，看了元瑩玉一眼後，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指著元瑩玉，手指都在顫抖：「瑩玉……你怎麼……你怎麼在這裡……」

　元瑩玉剛剛呼喊的太嚴重，加上元赫豐服了藥半點都不溫柔，她現在全身上下都要散架了。現在一看到元赫豐的臉，她猛地就摀住了嘴，差點沒吐出來……

　她和自己的哥哥……真的……

　慢慢放下了枕頭，不再看元赫豐，而是默默穿好了自己的衣裳……

　衛楚秀和元錦玉顯然是不願意踏足這屋子的，嫌髒的很，等他們穿好衣裳，元錦玉的聲音才在門外繼續響起：「你們兩個出來吧。」

　元赫豐是先出來的，他畢竟是個男人，可是看到元錦玉，還是覺得腿軟。

　元瑩玉現在身下火辣辣的疼，還不敢吭聲，走路姿勢都不大對。她只是一步步的往外挪著，元赫豐看不下去，想要扶一下她，卻被元瑩玉給拍開了手。

　元赫豐看著自己妹妹那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目光，知道他們兄妹兩個，可能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樣子了。

　自己真是個畜生啊！就這麼毀了妹妹的清白！

　元赫豐惡狠狠的看向元錦玉和衛楚秀，那眼中已經帶著殺意。一切都是這兩個女人搞的鬼，只要他殺了她們兩個，自己和元瑩玉的事情就不會暴露！

　「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衛楚秀顯然察覺到了元赫豐的殺意，之後不屑的瞪了回去，元赫豐還沒看到衛楚秀是怎麼動的，自己就猛地被擊倒在了地上。

　衛楚秀居高臨下，而自己的手，還被她踩在腳底攆了幾下：「本公主的武功雖然比起寧王殿下來差的遠了，但是想殺了你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元瑩玉就這麼枯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但是那裡面的凜冽卻是瞞不得人。

　她知道，當衛楚秀將自己推到屋中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滿盤皆輸了。元錦玉沒有聲張，肯定是說明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

　只要能放元錦玉閉嘴，那麼自己不管做什麼都願意！她不能讓這件事暴露，更加不能去死！

　於是她看向元錦玉，眼中又浮現起了狂熱來：「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放過我？又想讓我做什麼？」

　元錦玉看向元瑩玉，眼神平淡，語調更是一成不變，她穿著月白色的裙子，白狐狸皮製成的披風，臉蛋潔白無瑕，站在風中，出塵的像是仙子一般。

　而比起她來，元瑩玉覺得自己現在髒極了，簡直就是比地上的塵土都不如。

　「你倒是聰明。」元錦玉雖然是誇讚的話，說的卻很冷淡：「我真的發覺，自從江姨娘被送去古寺後，你變了不少。」

　元瑩玉自嘲的一笑：「若是你的親娘被人差點害死，還送到了古寺受苦，你還能像是以前那樣平淡的活著麼？我又不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

　元錦玉瞥了她一眼，其實也沒說什麼話，但是這一眼就像是有威懾力一般，讓元瑩玉再不敢放肆了。

　之後元錦玉卻笑了出來：「嗯，你說的有道理。」

　上一世的自己，和這一世的她，不也是有很大的不一樣麼。從她重生那一刻開始，就不能再把自己當成上一世的元錦玉了。

　既然她都為了自己改變了，元瑩玉又有哪裡改變不得的？

　元錦玉說回了正題：「我要和你們談個條件。」

　元赫豐現在已經快瘋了，躺在地上就要拉扯元瑩玉：「瑩玉，你不能答應她，這是在與虎謀皮啊！」

　元瑩玉卻退了一大步，看向元赫豐的時候，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連自己的妹妹都分辨不出來，還做出那種事情……」元瑩玉的牙齦都快被她給咬出血了，素淨的小臉兒上滿是猙獰：「你簡直禽獸不如……」

　「我……我不……知道……」元赫豐還想狡辯什麼，可是看著元瑩玉那鄙夷的臉色，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是誰勸我做這件事的！又是誰和我說保證萬無一失？甚至剛剛你不是也很享受！在我身下一個勁兒的叫著麼！」

　「啪」的一聲，元瑩玉一巴掌就甩了上去，隨著那清脆的響聲，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和這個哥哥的情分也就完了。

　她早就該看清的，元赫豐是個性子懦弱，又整日知道玩樂的，就算是中了榜眼又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現在做出了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竟然將過錯全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滾遠點。」元瑩玉聲音越加冰冷。

　慢慢的，天空中下起了雪來，衛楚秀和元錦玉還是靠在一起，兩個姑娘臉色都和剛剛一般，沒什麼變化。

　「說說你的條件吧。」元瑩玉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手指甲都扣進了血肉中。

　「我要知道林姨娘那個孩子真正的死因，並且，還需要你去和江姨娘說幾句話。事成之後，我會將知道這件事的奴僕全部都處死，然後馬上找人護送元赫豐去東域赴任。」元錦玉平靜的對著元瑩玉說著。

　衛楚秀在一邊補充：「我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元瑩玉卻不信：「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誆騙我？」

　元錦玉不屑的笑了笑：「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講條件麼？你不說實話，是現在死，你說了實話，最起碼還能保住名節。」她又看向元赫豐，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經不住誘惑，被人三言兩語就勸服，做出了這種混賬事，還將錯誤都推在你們母女身上，也真是可惜，你們母女處處為了他打算。這種混賬，你還顧忌他做什麼啊。」

　元赫豐猛地就從地上爬起來，要接近元錦玉，誰知道衛楚秀卻直接抽出了一把匕首來：「站在那裡，不要再往前了。」

　元赫豐連忙站定，卻一個勁兒的求著元錦玉：「我願意去東域赴任，我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三天後，不，明天我就走！你說的什麼要求，我們都答應你……只要你……只要你不將這件事情說出去！」

　元瑩玉狠狠的瞪了元赫豐一眼，但是現在證據確鑿，衛楚秀還站在元錦玉的那邊，由不得自己不妥協。

　於是元瑩玉只好認栽，長嘆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對元赫豐喊著：「你給我退到後面來！」

　之後她才看向元錦玉：「你想知道的那些，我全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