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裝逼如風!
宛如霜雪的劍鋒折射陽光,一點鋒芒旋即刺破長空。
與輕靈如羽、奪目如電的劍鋒截然相反的,是宛如怒潮般轟然沖襲的身姿,清冽流光的劍影,天崩地裂的衝鋒,一輕一重,一快一慢,截然相反,卻如此和諧,劍至人至,殺機沛然,劍鋒輕盈如鴻,劍氣縱橫如龍!
翩若驚鴻,矯如游龍!
這是……驚鴻劍的帝兵道韻!還有游龍劍的!
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做到的!
中年人如墜冰窖,驚駭交迸,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層層疊疊如海嘯般拍擊的殺氣已經充滿了這個不大的庭院!他感覺自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被天地間的自然偉力玩弄於股掌之間,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他的視覺,他的嗅覺,他的聽覺,他的觸覺,他的靈覺,一切感知,所得到的回饋只有無邊的恐懼!這是他所無法抵抗的力量,不,甚至連抵抗的念頭都無法升起,幾乎一瞬間,身為武者那千錘百煉、蘊含無限力量的身軀,已經在這恐怖的威懾之下背叛了他!
宛如死亡奔襲的身影驟然靜止,印堂冰冷,驚鴻劍的劍鋒已經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賤貨,傻卵,二逼,智障,給臉不要臉,瞎了你狗眼。”他聽到對方溫和地說道,“我主動通個姓名,你不搭理,跟你聊聊你的職業和辛苦,你不給面子,跟你好好說話,你張口閉口我這種人,跟你說公平,你說你屌大,怎麼樣,現在傻了吧?”
汗毛倒豎,皮膚緊繃,肌肉砰砰亂跳,甚至連冷汗都沒能流出一滴,高手兄艱難道:“你……你是誰?”
“剛剛不是自我介紹過了嗎?在下孫朗。”遊俠傲然道,“江湖人稱,一劍超人……好吧,開玩笑的。”
這柄驚鴻劍雖然是一把尚未覺醒的帝兵,但論堅韌鋒利,依然是舉世難尋的利刃,此時鋒刃貼近額頭,就算持劍的是一個七八歲的頑童,也能輕而易舉地割開他的血肉,高手兄感覺冰冷的劍鋒從額頭一路滑下,貼著臉頰,順著喉嚨劃過一圈,他的皮膚因為寒意森然的劍鋒而汗毛豎立,他知道,鋒利的劍刃沒有一分遠離,始終緊緊地貼在自己的皮肉上,但他的身體卻沒有被割傷一分,他的血液沒有流出一毫……這是何等恐怖的劍術!
“你們家的大小姐雖然二了點,但作為一個笨蛋的直覺,還是很值得稱道的……”孫朗慢條斯理地將鋒刃的劍鋒在高手兄的頭臉上割來劃去,偏偏沒有弄傷一絲皮肉,他語氣輕鬆,愉悅地裝著逼,“這帝兵啊,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這把驚鴻劍,則是量產貨中的殘次品……帝兵這種武器,雖然可以賦予武者以超越常理的神秘力量,但天下之事,陰陽消長,有得必有失,譬如這把驚鴻劍,帝兵道韻是翩若驚鴻,會賦予使用者空靈的身法與更快的速度,但問題在於,一個武者如果拿到了驚鴻劍,獲得了帝兵的力量,那他以後的修煉、功法、身法、招式等武學修為,都要圍繞著翩若驚鴻這個帝兵道韻發展了,因為他必須更好地發揮這柄帝兵的作用。也就是說,他作為一個武者的無限可能性,就被這一把帝兵坍縮成唯一的一種了……所以說,你們的大小姐很聰明,她不用驚鴻劍甚至想把它丟掉的想法是正確的,因為她一旦按照你們家裡那群鄉巴佬高手的傻逼思路來溫養驚鴻劍,那她未來武舉的成就,也就是個三等同進士出身了。”
“所以說啊,朝廷裡的那群老王八蛋,真是精明得要死,帝兵的製造方法和幾乎所有的帝兵,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中,想要獲取,基本上只能靠武舉。”孫朗和煦地笑了起來,“而參加武舉,就意味著已經踏上了帝國這條賊船,獲得了帝兵,固然能夠大大地增加戰鬥力,但是別忘了……世間沒有什麼無敵的東西,一柄帝兵就算再強大,也有能夠克制它的方法,而擁有無數種帝兵和大量精銳武者的帝國,無疑擁有克制所有帝兵武者的力量。他們通過這種方法,將世間最強最精銳的武者們收為麾下,將以武犯禁的武者們統一成一個有序的力量集團,然後驅使著他們開疆拓土、為國征戰,真是精彩的謀略。”
“一群裝備著帝兵的武者軍隊啊……在幾百名重騎兵就能將萬人步兵陣列撕成碎片的冷兵器時代,一群拿著大寶劍的武者軍團近乎無敵,所以帝國才能以霸權威淩世界數百載,打得外國人跪下叫爸爸。”孫朗微微一笑,然後緩緩收劍回鞘,“可惜,他們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刹那間,周遭劍氣消融,蟲鳴與喧鬧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沒有人察覺到這短暫的異常,心中被驚駭所佔據的高手兄瞪著眼睛,僵硬地看著孫朗收劍回鞘,即使劍鋒離開咽喉,即使對方已經散去殺氣,他也沒有一絲一毫敢於反擊的念頭,這個人……這個人……
“高手兄,雖然我從你如今的表情中獲得了裝逼打臉的滿足,但我不得不說……”收劍入鞘,孫朗伸出劍柄,敲了敲對方的腦袋,他剛剛那破碎虛空、冷冽無情的氣場頓時消散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碎嘴欠扁的婆媽模樣,但高手依然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連眼神都無法流露憤怒,“你啊,真是個可悲的、標準的龍套呢。我都說了吧,你這樣會被主角打臉的,勿謂言之不預也,你就是不信。我說讓你理性一點講講道理,你特麼還是不把我當人看,知道嗎,這個國家就是有你們這群盤腿練了兩年功法有了幾膀子力氣就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超脫於凡人的傻逼,才變得這般烏煙瘴氣。不過呢,這跟我沒關係,就算這個國家在烈火中燃燒,我也會拍著巴掌看熱鬧……你現在應該明白,剛剛那略有些囉嗦的我其實是那麼的富有愛心和耐心,對吧?”
劍柄輕輕地敲了敲中年人的頭,孫朗笑了笑:“現在你懂了嗎?你們這些人啊,就是聽不懂人話,果然是大家族出來的人,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講。現在我的道理你聽明白了嗎?別害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我要你回去撒個謊,把這事蒙混過去,至於驚鴻劍,我用完之後就會還給那個女人,你現在信了吧?”
對方還沒有從全身僵直、被恐懼侵襲的恐怖中解放出來,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信了就好……那麼,回去撒謊吧,別讓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情。”就像是在敲木魚,孫朗用劍柄輕輕地敲打著對方的腦袋,“朋友,你聽說過裝逼打臉的技巧嗎?所謂成功的裝逼打臉,就是輕描淡寫間讓敵人認識到敵我之間的巨大差距,我剛剛成功地裝了個逼,我覺得我們倆的差距,你已經輕易地察覺到了。所以,你應該明白,我把你那什麼勞什子張家夷為平地,應該不算是什麼難事吧?”
他歪了歪頭,溫和地笑了起來:“所以,一定要把謊話圓掉哦,一旦我發現之你們家知道了我的事情,那你們闔家上下幾百口,一個都不用活了。”
迎著對方驚恐中隱藏著一點點憤怒的表情,孫朗笑了笑:“就像你剛剛所說的那樣,朋友,這就是公平。所謂的公平就是,如果我想要殺你全家,那你們家連一隻雞都別想跑,因為我這個小小的遊俠與你們明州張家之間,橫亙著一條你們永遠都無法觸碰的天壑。所謂的公平就是,我面對你這種傻逼,既可以笑嘻嘻地跟你講道理拉家常,也能在你給臉不要臉時傳授你一點人生的經驗,這才是強者的氣度與悠然,比你們這種自以為高高在上所以拿鼻孔看人的沒出息的模樣不知高到哪裡去了。”
“現在,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你既然對家族如此忠心,如此有集體榮譽感,如此自傲於自己的出身,那我就把你與你家族的生死存亡捆在一起。明州城突然出現了我這樣的高手,居然能激發剛剛入手的驚鴻劍的帝兵道韻,還有如此驚天動地的劍術,按照常理來說,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將這事告知家族。”孫朗笑得很愉快,“但是,如果你將此事告知了家族,又恰好被我知道的話,我就要殺你全家。你不能確信我是不是會說到做到,也不能確信我是否會知道你的告密,也不能確信我是不是真有本事殺你全家,這就涉及到了一個概率的問題。有概率,就有糾結與考量,你既然自詡為強者,那就體驗一下被強者淩駕於靈魂之上、連性命與所珍視之物都無法保護的弱者的無力感和恥辱感好了,果然比起殺了你或者直接去殺你全家,這麼做其實更有意思啊……”
這麼說著,孫朗朝著對方笑了笑:“而且,還不用殺人,挺省事的。”
說罷他轉身離去,面帶自得的微笑,仿佛像是一個孩童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玩的遊戲,愉悅中帶著一絲期待,隨即他將驚鴻劍橫在眼前,左右打量,仔細研究。
高手兄目送著孫朗遠去,他按住胸口,即使剛剛直面死亡,他居然沒有受到一點內傷……因為在那恐怖的威懾之下,體內的真氣連走火入魔、反震臟腑的資格都沒有,他面色驚恐地看著對方比劃著驚鴻劍轉身進屋,隱隱約約,還聽到對方說道:“媽的,這果然是把糊弄鄉巴佬的殘次品,算了,湊合著用吧……雖然是量產貨,但好歹是帝兵,比普通的刀劍堅固多了……”
PS1:嗯,今天把H蘿莉的那幾個帖子刪掉了,因為對面的讀者似乎意見很大啊……不過有一點我得申明一下,有關於張銀落這個角色,我在剛開始時就私聊找過H蘿莉,問她會不會覺得困擾,困擾的話我可以進行修改,我一直覺得這是熟人之間的互黑,是一種能夠雙贏的玩笑,但為了防止玩過頭或者造成誤解,幹這事之前我也會徵求當事人的意見,包括悲風(望天),所以你們懂得,這是他自尋死路。
PS2:哦,當時H蘿莉還說,她會記住這事的,遲早有一天會黑回去,我的回答是歡迎,但如果她黑得沒有水準,我會嘲笑她的……大概就是這樣,按照我個人的理解,H蘿莉對此並沒有什麼負面的意見,我姑且厚著臉皮認為我們這些年的老交情應該能經得起這種考驗(死人臉),不過我還是會按時詢問H蘿莉,聽取她的意見和想法,並做出對應的措施——總之一句話,基本上除了沒有人權的噴子以外,我尊重著每一個跟我有關的人的想法,無論是讀者朋友還是作者朋友。
PS3:就是這樣……我做事是有分寸的,所以你們在書評區裡也有點分寸(斜眼),有些事情玩得太嗨還是有點不好,就這樣,大家一定要以理服人,相互體諒,心懷善意,要一起汙,不要撕逼。
PS4:哦,還有,大家記住,凡是來書評區帶節奏的,統統給我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