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離不棄，情深意重

　“首先……” 孫朗將目光瞪向四位驚魂未定的少女，“誰幹的?”

　趙飛凰、徐青鶯與司馬萍將目光齊刷刷地飄向了張銀落。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遊俠歎了口氣，

　“喂！”張銀落怒吼道，“關我什麼事情！ ”

　“我在看到你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你遲早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那種東西，不是你讓姓趙的準備的嗎?”

　孫朗翻白眼道:“鐵匠打好的砍刀扔在鐵匠鋪裡，被你抽出來砍死了人，到底是誰的錯?”

　“你……”張銀落暴跳如雷，“鐵匠打鐵，是正經的營生，你往水龍裡裝屎，是想幹什麼?居心大大的不良！”

　“呸，這人如果心理陰暗，看什麼都不光明。”遊俠斜眼道，“我們裝了一桶農家肥，是為了研究一下遠端施肥的自動化農業，要造福一下農民兄弟，提高農業產量，發展農業技術，此乃功蓋千秋之壯舉！結果還沒等開始試驗，就被你這傢伙拿來當成了喪心病狂的武器，對一個老人家做了這種過分的事情……”

　“我說！”胡守信在一旁大喊道，“你們倆能不能注意一下周圍環境，想拌嘴，回家再說啊！”

　聽到這話，張銀落與孫朗齊齊抬頭，那恐怖的氣息已經遠遠傳來，伴隨著某位老者的怒吼聲:“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小賤人休走！”

　孫朗眨了眨眼睛，驚歎道:“這哥們就像是間桐雁夜在拉屎的時候召喚出來的狂戰士(註一)，所以說，金閃閃畢竟圖樣，他如果是被這種黑泥吞噬掉的話……”

　幾乎在場認識孫朗的所有人，連帶著趙小姐都朝他吼道:“快點想辦法！”

　“好的好的……”孫朗被嚇了一跳，舉起了雙手，語氣輕快道，“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這個史詩級變異怪的仇恨，全都被銀落拉住了。”

　雖然聽不太懂孫朗那奇怪的術語，但並不妨礙在場的各位以醜陋的人類本性察覺出了孫朗的言下之意，一時之間，從胡守信到趙飛主僕到司馬萍，全都轟然而散，向四周倉皇閃避，全力與張銀落拉開距離，看那架勢，恨不得直接突破大氣層，折躍到另一個星系。

　一時之間，人性的自私，炎涼的事態，日下的世風，在這危難的環境下，被一群可恥的人類演繹得淋漓盡致。

　但是，人間還是有真情在的……雖然全世界都背叛了張銀落，但孫朗依然面帶微笑，站在張銀落的身邊，轉過頭來，對著女孩兒露出了平靜而溫柔的笑容，他的眼睛中，仿佛灑滿了陽光，遊俠輕輕地說道:“銀落，如果你肯做我的【嘩—】，我就幫你擺脫困境，你說吼不吼啊?”

　張銀落目光變幻，神色閃爍，臉上有憤怒，有失望，有悔恨，有恐懼，可怕的敵人即將到來，是答應這個可惡混蛋的趁火打劫，還是寧死不屈，面對即將到來的可怕遭遇?沒有太多的時間供她思索，女孩兒刹那間已經有了決定，她向著孫朗，露出了溫柔的笑容，然後縱身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孫朗的後背。

　女中豪傑張大小姐的咆哮聲響徹天空:“吼你個死人頭！不幫我的話，那就一起死吧！”

　孫朗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被軒然大波所震撼的爽快表情，他一邊悶聲發著大財，一邊語氣失望道:“銀落，你學壞了，以前的你可想不出這種辦法。”

　“你以為我這是跟誰學的啊！”張銀落吼道，“快想辦法！他馬上就要打過來了！怎麼辦！”

　“有趣！真有趣！”無恨公子哈哈一笑，像是看了一出精彩絕倫的滑稽戲，“兩位感情真好，你們就儘管掙扎吧，無恨就不奉陪了……”

　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司馬萍的身上……計畫還是順利的，雖然遲老登場的形象很是……震撼，但還是替自己打開了這個死局，所以說，趁著他們疲於奔命之際，自己可以將這個小姑娘拿住，好好問她一些事情，比如說……

　他一邊思考，一邊準備動手，但就在此時，一聲斷喝從耳邊炸響:“辣雞神通！”

　聽到這個可怕的詞彙，無恨公子下意識地豎起了手中的門板大盾，但這失神的刹那，風聲淩厲，張銀落揮動驚鴻劍，身形翩趾，抱著孫朗移形換位，出現在了無恨公子的身後，而前方，老拳師攜著此世之汙轟然襲來，見到無恨公子舉著門板擋在那小賤人前面，登時怒吼道:“哦哦哦哦哦哦哦無恨小兒！你也要阻止老夫嗎！”

　有些恐怖的事物，只有直面的時候，才能充分認識到可怕之處，就如同現在，一名全身污穢、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精銳武者，其怒火簡直無人可擋，無恨公子心中打了個突，他平時自詡劍術卓絕，並不害怕這個拳掌功夫厲害的老傢伙，但是……本公子承認，現在的你比較強啊啊啊啊啊啊！

　他心中發寒，舉著門板，立刻閃到一邊，但背後風聲呼嘯，有人如影隨形，無論他如何偏轉騰躍，背後那一對狗男女總會非常靈巧地跟著他移形換位，總是站在他身後，與他保持著三尺的距離，無恨公子驚訝之下，心中不由暗自欽佩— 女子的輕功身法實在是高妙得驚人，抱著一個武功不怎麼樣的小子，居然能夠跟得上我的身法，雖然有驚鴻劍的帝兵道韻相助，但也是太厲害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幾乎已經被怒火吞噬理智的老拳師已然怒吼起來:“你再不閃開，老夫就連你一起打了！”

　無恨公子有苦說不出，他現在就想回過身來，拔出劍來去砍死這一對狗男女，但是出於一個人最基本的趨利避害的本能，使他不願意將後背亮給老拳師，更別說與他站在同一陣線，並肩作戰了……他現在只想跑得遠遠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讓姓遲的老傢伙找這對狗男女算帳去！

　此時老拳師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再也忍不住，邁開大步，衝了過來，無恨公子乃是殺伐果決之輩，一見事態如此，心下一發狠—拼了，就算被沾上一些，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先跟遲老並肩作戰，砍死這一對狗男女！

　他將手中的門板猛然後擲，然後按住了手中劍柄，就要回身抽劍，來一招兇狠絕倫的七連突刺，但那個小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在後面笑吟吟道:“鼻涕公子，你確定要正面面對我嗎?我的辣雞神通已經饑渴難耐了！”

　聽到這句話，無恨公子的身形停頓了片刻，心中一驚—不好，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他立刻開始考慮用長劍擋下孫朗偷襲的把握有多少，但是下一刻，孫朗的聲音再度響起。

　“唉……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其實後面，也是一樣的。”

註一：間桐 雁夜，《Fate》系列中由虛淵玄撰寫的小說《Fate/Zero》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