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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寶劍》第374章
第三百七十六章 你們聽說過光明牌冰磚嗎?

 孫朗大喜過望:“有天分!有天分!來來來,我們組個隊,一起去刷這繡春堂副本,把四個boss一網打盡!”

 “……”三藏法師面露狐疑之色,“一網打盡?”

 孫某人擺手道:“沒時間多說了,皮皮蝦,我們走!”

 於是繼秦惠、萬元忠與白雪道長組成的“雙插與被雙插旗”隊趕往繡春堂之後,孫某人與三藏法師組成的“畫風不對的西遊”隊也動身出發了,而張建元顯然是變成了金光閃閃的野怪,立場甚是尷尬。

 一路上三藏法師有些神情不定,孫朗一邊走,一邊轉頭道:“你怎麼了?”

 妖僧恍惚了一下,然後遲疑道:“施主之前說,您在半個月前告訴了我,關於張建元的事情?還跟我說過,如果白雪師兄不肯跟我回大覺寺養傷,就去找張建元來說服他?”

 孫朗有些莫名奇妙,點頭道:“是啊。”

 三藏法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貧尼為什麼……完全沒有此事的印象?”

 “那你這健忘症可夠嚴重的。”孫朗斜睨她道,“你記不清這事,那麼是怎麼把白雪道長送到大覺寺的?”

 唐家三藏凝神思索了片刻,臉上浮現出了無可奈何的茫然之色,搖頭道:“不知怎的……這事貧尼也記不清了。”

 “……你是魚嗎?”

 “什麼?”

 孫朗擺了擺手,顯然沒往心裡去:“沒什麼,這事你也忘了吧。”

 三藏法師就閉上了嘴巴,她是出家人,也不習慣於麻煩別人,只是眉宇間飄來一絲憂愁,嘴唇也抿了起來,兩人沉默著趕路,他們武功高強,腳程也快,就算從另一條路出發,也趕在了插旗隊的前面。

 繡春堂,一個凝聚著美好回憶的地方,近在眼前。

 這裡是城市的平民區域,一片低矮的民巷,繡春堂洗白賺大錢之後,也沒有搬遷廠址,而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收購土地,擴大廠區,形成了規範的產業化標準,在周圍建起來一座食品加工廠。

 這張員外致富不忘鄉里,先富帶動後富,發家之後不忘回報鄉親,扶助周圍的窮苦人家,並以豐厚的報酬招收他們成為食品加工廠的工人,又擔心鄉親們賺到錢沒有地方花,所以繼續破土動工,準備在周圍建立各種賭坊、酒肆、茶館之類的地方,實現經濟的良性循環,還擔心下一代的住房問題,所以收購了大片土地,要給老鄉們蓋房子……

 總之,這樣的大善人,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了,這幾座貧窮的坊市在張建元大員外的扶助下開始有了生機勃勃的變化,大家都交口稱讚,這張員外真是個天大的好人,菩薩非常保佑的那種……

 “阿彌陀佛。”就算是出家人,三藏法師也能看到這裡欣欣向榮的景象,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

 孫朗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柔和的光,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這裡確實凝聚著美好的回憶,這是他跟張銀落來過的地方,那時候,是他們剛剛相識,被那個冒冒失失的傻丫頭死皮賴臉地求著,去管那秦雨的閒事。

 所以他們來到這裡,繡春堂那時候還是個黑社會組織,他們與張建元進行了鬥智斗勇,使用了非常厲害的道具,才戰勝了這些窮凶極惡的社會敗類,並且用愛感化了他們,讓他們改邪歸正,做了好人……

 如今,張建元在他的教誨與引導下,已經成長為了了不得的大人了啊……

 真快啊……而且人與人的緣分,也真是奇妙啊。

 那時候的我,恐怕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身邊那個有點煩的大胸捕快,竟然是如此珍稀的寶物吧。

 那時候的我,恐怕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被炸了個滿頭滿臉、被我擄走的張建元,如今也變得這麼有出息了……

 孫朗似乎有所感悟,輕聲道:“明州城最著名的資本家是誰?”

 以三藏法師的思想境界和政治覺悟,恐怕連“資本家”這個稱呼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但她卻知道兩人此行是衝著誰去的,所以她試探性地問道:“……張建元?”

 “張建元MK2—資本家限定版,坐。”

 三藏法師看了看周圍……我坐哪兒?

 但孫朗已經自顧自說道:“平均每分鐘賣出三百五十塊臭豆腐,民間慈善刷聲望,官商勾結找靠山,資本積累招工人,可持續溫和剝削,壟斷,擴大生產,玩房地產,一氣呵成,是資本家中的豪傑。”

 然後他豎起了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傲然道:“我教的。”

 “……”三藏法師的嘴角抽了抽,並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說道,“阿彌陀佛……”

 孫朗的心情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好了起來,他微笑著望著另一邊,望著正向繡春堂的方向趕去的三個人:“算了,今天給張建元留些面子,我實在想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說到這裡,他瞇起了眼睛,笑道:“決定了,以後找個機會,一定也把鐮錘之道也傳下去,也許後世的歷史課本會這麼記載——帝國皇城的一聲炮響,為烈焰神權國送去了共產主義!”

 ……完全不知道孫施主在說什麼啊。

 此時,因為孫朗的一時情緒變化而逃過一劫的張建元正坐在書房查看報表,每天的銷售額,風靡明州的美食,不斷擴大的生產規模,還有多面開花的產業佈局,一切的成果讓他幹勁滿滿,精力充沛,並且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個傻逼。

 你老母的,我以前果然是個傻的,做生意真是比開香堂賺錢多了!而且也爽多了!

 果然這一行就像吾師孫大俠說的那樣……一片藍海,一片藍海啊!

 旁邊侍立著他的一個心腹,小心禀報導:“大香頭……哦不,總裁,今天又抓出來兩隻蟲子,兩個躲懶浪蕩的小崽子在窺探臭豆腐的生產技藝,應該是居心叵測、想要搶咱們飯碗的人派來的。您說怎麼處置吧,是廢一隻手,還是……”

 “你老母,我們可是身家清白的商賈,怎麼能做這麼血淋淋的事情?”張建元白了他一眼,然後語重心長道,“我的恩師曾經教導過我,我們是商人,是資本家,殺人是不能見血的,懂嗎?”

 那心腹似懂非懂。

 張建元嘆了口氣,果然如同恩師所說的那樣,這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人才啊……得好好教出幾個得力助手來啊。

 他耐著性子道:“我們招收的工人,都是周圍的住戶,你去,查清楚那兩個小賊的來路,然後從對外宣傳部調兩個口才好的,壓著那兩個小賊,大張旗鼓送他們去見官,順便向鄉親們告知他們的罪行,嗯,著重告訴他們,如果被他們偷到了臭豆腐的不傳之秘,那麼眼紅我們產業的人就會與我們競爭,靠著無恥和下作的手段,讓我們破產,讓我們出局,那麼大家的工作和銀子就都沒了……”

 那心腹喜道:“這樣,別說那兩個小賊了,他們全家也都完了!”

 張建元踹了他一腳,斥道:“完個屁!然後你親自帶人,拿一些禮物,去那兩個小賊的家裡慰問,說這是娃娃一時鬼迷心竅犯了錯,雖然要見官,但府尊那邊已經打點好了,不會重判,送他去見官,是為了讓他記著教訓什麼的,反正就給我撿著好話說,對了,說話的時候也記得開著門,讓周圍的鄉親全都聽到,知道了沒?”

 那心腹先是迷瞪了半天,總算是想明白了:“總裁,高明,高明啊!”

 張總裁擺手道:“比起我恩師來,差得遠了……哦,對了,也叫幾個記者過去,這事要大書特書一番,讓那幾個窮酸秀才好生地寫,重點突出我們繡春堂的人情味,突出競爭對手的卑劣無恥,突出我們的堅韌不拔,總之給我聚民心,懂麼?”

 那心腹連連點頭:“省得,省得,您都耳提面命幾回了,那些窮酸要是再不會寫,全都踢到醬缸那邊做原料去。”

 張建元又想起一事:“冰磚廠的事情,籌備的怎麼樣了?”

 心腹從懷中取出一本厚冊子,翻了幾頁,說道:“已經派人從草原和坊市中找到了一些調的一手好酪山的師傅,接下來就是重金籠絡和誠意打動了。選址也容易,明州也有現成的冰田冰窖,冬天已然不遠,我們應該能夠趁機屯上許多冰塊……”

 張建元點頭道:“我們不能只賣臭豆腐,生意的規模與種類都要擴大,而且要做別人想不到的事情,讓他們永遠都在我們身後吃灰,這製作冰磚的想法,是我恩師親自決定的,此事肯定有門,要重點關注,名字的話,也是按照我恩師的意思,就叫'光明牌'冰磚……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叫這個名字,但也算是朗朗上口……”

 那心腹怔了怔:“光明牌?那是什麼?”

 “就像是明州人說起桂花酒,首推秋明堂,談起紅燒鯉魚,必談豐元樓,這樣的字號,就代表著人心和信譽。”張建元淡淡道,“你剛剛也說過,覬覦這臭豆腐秘方的人,不知凡幾,總有一天,我們會守不住,畢竟人性實在敗壞……”

 他將手中的冊子放下,緩緩道:“所以在此之前,我們要做好準備,也就是廣而告之,讓我們的東西先入為主,深入民心,當百姓想吃臭豆腐,絕對會念著繡春堂的味道,就算世上有再多跟風仿製之輩,也休想爭得過我們,那就算配方洩露,又有什麼關係?這就是品牌的力量啊。恩師真是學究天人啊,如果涉足商場,我只配給他提鞋……”

 那心腹恍然大悟,繼而心悅誠服道:“那位孫大俠,真是有本事的人,可惜咱們卻沒這福分,不能聽到他老人家的教誨……”

 說到這裡,張建元也有些懊惱:“爾等確實沒這福氣,我也曾經提議過,請恩師來給你們這些不成器的潑猴子講兩句,他老人家的話,哪怕是三言兩語,也能讓你們這些廝子一生受益,不過他脾氣有些古怪,當場就拒絕了,說'感覺像傳銷似的,不去不去'什麼的……這傳銷到底是什麼呢?感覺是一個挺了不得的東西…… ”

 兩人正在這邊喟嘆,突然有一個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大香頭,大……”

 張建元眼睛一瞇,虎軀一震,王霸之氣散發出來,低喝道:“叫我總裁!”

 “是是是!”進來的人也是大香頭的心腹,當初一起打拼的老兄弟的兒子,當年的一班兄弟,有些折了,有些金盆洗手,但人不在,當年的誓言還在,兄弟們的一幫娃子,大家都當是親兒子,張建元選了一些機靈上進的留在身邊,想要培養他們獨當一面。

 所以他也沒客氣,罵道:“你這性子,就不能沉穩一點?火燒著屁股了?有什麼大事,這麼急?”

 那心腹喘了兩口氣:“道士來了!”

 張建元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皺眉道:“道士?化緣麼?操……道士,給他一碗臭豆腐打發走吧……”

 那人怔了一下:“總裁你不去見見他嗎?”

 張建元越發不耐煩:“我為什麼要去見道士?他又不是……嗯?”

 “就是啊……”那心腹有些委屈,“您這半個月見不到那個牛鼻子道士,不是很擔心他嗎?總是吩咐到城中各處擺擂台的兄弟注意這個道士的下落,還託人去忠義樓問過,後來知道他去了一個廟裡養傷才放下心來,但還是覺得他會跑出來,所以依然是吩咐我們仔細留意,一旦有消息就告訴您……”

 張建元越聽越不對味,抬手砸了一本書過來,罵道:“放屁!我什麼時候擔心過他了?我只是怕他死的太早,讓老子不太盡興,畢竟這麼個耐折騰的老東西還是挺有意思的……他現在在哪兒呢?”

 “已經在二里開外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過來……”

 大香頭已經長身而起,捏了捏拳頭,冷笑道:“還自己上門來了……三娃子,半個月前老子親手準備的一壇加了料的臭豆腐,你知道放在哪兒了吧?去給老子搬來,大爺今天親自招待他……”

 說完,大香頭龍行虎步地就出門了。

 “走的真快。”進門通禀的年輕人看了一眼裡面的同伴,小聲道,“跟火燒屁股似的。”

 白雪道長被駕著一路往繡春堂的方向走,一臉悲催,他好話歹話都說盡了,連哀求帶恐嚇,說此行必有凶險,可惜他無論危言聳聽還是哀求告饒,都被秦惠當成了心虛和放屁,嘿嘿冷笑之餘,連鳥都不鳥他。

 再加上萬元忠對白雪道長左右看不順眼,也跟著出言譏諷,最後道士的火氣也上來了,本著拉個墊背的就不賠的原則,他一發狠,決心帶著這兩個王八蛋一起去死,於是也不掙扎了,也不說話了,開始在心裡盤算毒計。

 “貧道之前偶爾打聽得知,這王八蛋張建元在他老巢附近廣收民心,施恩賣好,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了他的蠱惑和欺騙,成了他的眼線,貧道三人這副樣子,肯定顯眼,他沒有理由不會收到消息,恐怕走到現在,我們的行踪,已經被那王八蛋知曉了……”

 白雪道長在心中冷笑不迭:“以這王八蛋的歹毒心腸​​,一聽貧道主動送上門來,肯定大喜過望,他這廝對貧道怨念深重,定然準備了諸多毒計,要來陷害貧道,貧道難逃此劫,但你們這兩個渣滓,也別想逃過去,哼哼哼哼……”

 他心中這樣想著,突然心中一動,彷彿冥冥中有所感應,抬起頭來,只見前方的高門大戶中,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可憎的面目,那奸猾的神色,那欠揍的模樣,不是張建元又是誰?

 道士看了看兩邊,秦惠與萬元忠還是挾持著他兩條手臂,生怕他跑了似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貧道被這兩個傢伙給挾持了,見義勇為者肯定會大聲呵斥並干涉,但以張建元與貧道的宿怨,看到之後,肯定會幸災樂禍,出言嘲諷,如此,貧道就將計就計,將仇恨也拉到他的頭上……

 他嘴角蓄著一絲冷笑,等待著張建元的靠近,對方正向這邊走來,他的模樣越來越清晰,他的表情越來越明顯,那張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憤怒?

 緊接著,白雪道長就听到一聲怒喝:“兀那二人!放開那個道士!不知道他受過傷嗎?”

 ……咦?什麼情況?

 正當繡春堂門前發生了一段小小的風波和神奇展開的時候,另一段故事在後院發生了。

 繡春堂的府庫附近,孫朗剛剛爬上牆頭,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搬著一個壇子、如臨大敵般一臉微妙地往外走,彷彿抱著一壇屎彈,孫朗鼻子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於是他跳下牆頭,徑直閃身過去,拍了拍對方肩膀,“裡面裝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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