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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寶劍》第369章
第三百七十一章 寧教我負天下人

 真是奇了怪了。

 這一個個的……怎麼都不在呢?

 白雪道長與唐家三藏來到忠義樓才發現,胡守信並不在這裡,幸好他之前曾經在忠義樓養傷,遊俠們大多認識他,熱情地詢問他有什麼事情。

 不過熟歸熟,白雪道長打聽胡守信去了哪裡,去做什麼事了,那些遊俠卻閉口不答,蓋因胡守信天元大將出身,管束遊俠形同治軍,遊俠們的嘴巴一個個都很嚴實,道長問了幾句,也不知道胡守信什麼時候能回來,無奈之下,只好說道:“那貧道留下書信一封,胡大爺回來之後,請立刻轉交他,記住,十萬火急,事情重大!”

 那遊俠見他說得鄭重,就給他找來了紙筆,請他留下書信,白雪道長坐在大堂奮筆疾書一陣,然後將信細細封好,交給了遊俠仔細收藏,他轉頭一看,大堂中人聲鼎沸,沒有出任務的遊俠坐在大堂里三三兩兩地閒聊飲酒,緊接著他感覺到了異樣,抬頭一看,二樓的欄杆處趴著兩個人正在向下張望。

 出於職業習慣,他眼睛一瞇,在兩人的臉上掃了一圈。

 神色疏離而略微拘謹,他們看起來對周圍的環境很是陌生,應該不是本地遊俠公會的成員,目光警惕而又探究慾望,說明他們在盯梢和觀望著什麼……奇怪。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對那遊俠說道:“今日樓裡卻多了幾個生面孔。”

 遊俠檢查了一下信封,然後貼身藏好,答道:“胡會首的朋友,其他的事情,道長就不要多問了。”

 白雪道長識趣,點頭道:“貧道知道了,這便告辭,記得,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交給胡大爺,否則後果難料,知道了麼?”

 得到對方的再度答復之後,白雪道長這才出門,與等在門外的三藏法師匯合。

 三藏法師問道:“師兄見過胡施主了?”

 白雪道長搖了搖頭:“沒見著,留了封信也是一樣,不過……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好像會有大事發生……”

 法師疑惑道:“什麼大事?”

 道長皺眉思考了片刻,毫無頭緒地搖搖頭:“不知道……算了,反正有胡大俠與孫大俠在,再大的風浪也掀不起來,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然而,令白雪道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胡守信胡大俠正在靖安侯府中。

 今天一早,將欽差大人一行人送回忠義樓之後,他藉口有事,單獨跑了出去,在明州城繞了一圈之後秘密返回靖安侯府,回去不是為了別的,是因為保護秦賢弟,因為在今天早晨與趙飛凰大小姐的談判中,胡大棒子敏銳地察覺到,趙飛凰很突兀地就把事情往孫朗的身上引,試圖引誘秦惠,讓他知道有這麼個人在這邊。

 在老胡的認知中,趙飛凰已經完完全全地成了孫朗的應聲蟲,凡是孫朗做出的決策,趙飛凰都堅決維護,凡是孫朗的指示,趙飛凰都始終不渝地遵循,所以趙飛凰的舉動在老胡眼中,無異於是孫朗拋出了魚餌,打算釣上一條名為秦惠的大魚。

 但老胡氣勢洶洶地前來興師問罪,卻當頭吃了孫朗的一棒。

 “誤會,全都是誤會啊!”孫朗緊緊地握住了胡守信的手,表情沉痛道,“這個趙小姐,實在是圖樣,有時候太幼稚!竟然惹是生非,想要搞一個大新聞,你說,她沒事提我幹什麼?平白讓此事又生波瀾!這下好了,節外生枝,秦惠怕是已經生出懷疑來了!我很安格瑞!”

 胡守信神色詭異地轉過頭,然後看到趙飛凰眼淚汪汪地抽泣道:“孫郎,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老胡又神色詭異地轉回頭,孫朗一臉憤怒道:“這女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胡,你消消氣,你要是還生氣的話,我……我抽她幾鞭子,讓你解解氣,怎麼樣?當然,不是用我自帶的那根,會出人命的……總之,小弟真是慚愧,慚愧啊!”

 ——你就算用別的鞭子來抽也會出人命吧!

 孫朗看起來似乎真是安格瑞,怒斥了一番趙小姐之後還不解氣,好像真要去找鞭子了,而趙小姐則是嬌軀顫抖,臉色蒼白,似乎真的又害怕又後悔,露出了幼獸般膽怯的乞求目光,望著胡守信,似乎在哀求胡會首伸出援手,勸勸孫朗……

 老胡心中鬱結,幾乎要含血噴天——我能怎麼辦啊,你讓我怎麼辦啊?我也很絕望啊!

 他最後還是伸手攔住了孫朗:“嘿嘿嘿,別太過分啊,男子漢大丈夫的,打女人算什麼?”

 孫朗傲然道:“老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沒事兒打打老婆,怎麼了,怎麼了?這才叫男人!況且這次還是事出有因!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怕是婚後被老婆管得嚴嚴實實的,平時搓衣板沒少跪吧,丟人!丟人!”

 胡守信被孫朗趁勢懟了一通,正在懵逼的時候,又聽到趙小姐柔柔弱弱地垂淚道:“謝過胡伯伯的好意,但這是我家的家法,小女子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責罰,如果胡伯伯不肯原諒我的話,就讓孫郎打我吧,如果胡伯伯還不解氣,就讓孫郎活活打死我吧……”

 好麼,又是一通搶白,老胡還沒說什麼話,在這男女雙打的配合下,就變成了“被老婆騎在頭上的慫貨”和“斤斤計較想要逼死趙小姐的心胸狹窄之輩”,胡大棒子狂翻白眼:“好了好了好了!我不怪趙小姐,不怪趙小姐總行了吧!”

 話音剛落,孫朗就鬆開了手,憤怒的表情立刻收斂,向著趙小姐平靜地點點頭:“好了,胡會首不生氣了。”

 剎那之間,趙小姐臉上的悲戚之色消散,笑瞇瞇道:“胡伯伯真是大度,小女子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我要砍死你們這兩個賤人!砍死你們啊!砍死你們啊!

 他無可奈何,有心發作,卻知道以孫朗這王八蛋的本領,一旦說起別的事情,在一盞茶的事情,話題能夠直接歪到南天門,剛剛這一局雙簧,無非也是這混蛋設下的局,他微微冷笑了一陣,用鋒銳的目光盯著孫朗和趙飛凰,試圖喚起這狗男女心中的羞恥心和愧疚。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兩人的臉皮厚極了,即使被胡守信強力圍觀注視,也能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

 胡守信嘆了口氣:“看來你是非得想去折騰戲弄一下秦賢弟了?”

 孫朗正色道:“你這麼憑空污人清白,我明明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靖安侯府,怎麼到了你的嘴裡,變成玩了?”

 胡守信也懶得與他辯論和計較,嘆了口氣:“孫朗啊,幸虧秦賢弟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否則真是萬事皆休了……你就真的這麼信不過他嗎?”

 孫朗平靜道:“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本來就不多,我從來不信人心,因為人心複雜,看不分明,比如說……”

 他望著胡守信,笑了笑:“你老胡現在在想什麼,打算做什麼,我也有點看不明白了。”

 老胡心中一凜,垂下了眼簾,平靜道:“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孫朗一怔,語氣平和:“我以前跟你講了這個故事,我告訴你說,這個負字,有可能是背負的意思。”

 胡守信淡淡道:“在我而言,就是背負的意思。”

 孫朗笑了起來:“蠢貨,這天下之大,四海之深,人心之詭,因果之亂,你負得起來嗎?”

 老胡也笑了起來:“你負得起來,我為什麼負不起來?”

 “這本來就不是我應該承擔的東西,我已經不會去做了,你願意去做這種蠢事,那就去撞個頭破血流吧。”孫朗神色冷然,沉默了片刻,還是展顏一笑,“不過習慣了背負重物,一朝解脫,卻發現力氣大了不少,有一些不那麼重的東西,竟然可以舉重若輕地隨意搬挪,過去一段可嘆可恨的時光,不算全無收穫,所以老胡,你儘管去做吧,孫某不想再碰那些爛攤子,但只背你這只短斤少兩的瘦豬,倒是輕鬆得緊。”

 胡守信也笑了起來:“我不會給你這機會的,現在輪到我背你了。”

 孫朗皺了皺眉:“滾吧,用不著你背,去背你的老婆孩子去。”

 胡守信還是笑,拱手作別,這次的拜訪似乎沒有解決任何問題,但好像去了他的一塊心病,讓他下定了某種決心,能夠更加坦然地去做一件他計劃好的事情。

 仰天大笑出門去。

 孫朗皺著眉頭,望著老胡的背影,沉吟道:“這傻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趙飛凰從他身後探出頭來,點了點頭,語氣有些謹慎:“孫郎,別小看胡會首啊,我知道你們倆很熟悉,是生死相扶的袍澤,但人就是因為太熟悉,所以才忽略一些事情,不是嗎?在你的眼裡,他似乎只是個熱情爽朗的傻大個,但在我這種外人看來,能在天元戰場上活下來的領軍大將,怎麼會只有勇力?”

 “確實如此……不過幸好,老胡已經成家立業,家有妻女,可恨的脫團狗有著這樣那樣的束縛,讓他做任何行動之前都會三思而後行,一般不會幹什麼不要命的傻事。 ”孫朗語氣幽幽道,“只要他心有牽掛,就會凡事三思,這思慮猶豫的空檔,已經夠我發現端倪,去打斷他的狗腿,把他扔回家奶孩子了…… ”

 這邊胡會首解決了一個難題,步履輕盈地回到忠義樓,還沒等坐定,就當頭又挨了一棒子。

 白雪道長給他的書信就放在桌子上,對於這個正陽宮的牛鼻子,他了解得並不多,出身玄門正宗,似乎很會看相算命,而孫朗對他的評價是“很可怕的一個人,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奶”什麼的,雖然聽不明白,但是能被孫朗評價為“很厲害”的人,通常都是腦袋有問題的那種。

 這樣一個腦袋有問題的道士,能給自己送什麼信?多半是說些莫名其妙的屁事吧……

 他這麼想著,喝了一口茶,一邊抖開信,隨意掃了兩眼,

 噗的一聲,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他瞪大了眼睛,又看了兩遍,立刻就慌了——搞什麼鬼?秦賢弟竟然真的察覺到了端倪,而且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孫朗的陷阱?

 一時之間,他心中又急又氣,更多的,則是對秦惠的恨鐵不成鋼——秦賢弟啊秦賢弟,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對孫朗起疑心也就罷了,竟然連白雪道長這種腦袋有問題的牛鼻子都能看出你的心思,你到底有多憨厚耿直啊!

 他手中竄起一道雷光,立刻將這封信毀屍滅跡,至於白雪道長信中提到的“儘早告知孫大俠此事、讓他有所防備”云云,則是理所當然地被無視了——開什麼玩笑?我去告訴孫朗?那豈不是相當於告訴他說,你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趕緊進行下一步?

 老胡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心思紛亂,事情變得非常棘手,秦惠一個勁往死路上竄,真是讓他無可奈何,他正考慮如何阻止秦惠繼續作死,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門外傳來了門衛的通禀:“會首,秦先生求見。”

 胡守信心中咯噔一聲,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妙。

 果然,秦惠進門之後,先與老胡見禮,坐下之後,就徑直發問道:“欽差衛隊有兩個伴當,今天下午在大堂閒聊,看到一個道士進來,似乎當場寫了一封信,轉交給了守門遊俠,應該是來找兄長的吧?”

 這話問得非常老辣,讓胡守信想撒謊也心有顧慮,他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說道:“賢弟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

 秦惠笑道:“不瞞兄長,今天小弟與元忠兄在街上行走,突然撞到一個道士,當面就說小弟有血光之災,神神叨叨,行踪鬼祟,不像好人……”

 胡守信不動聲色,心中腹誹——還有臉說別人,人家都看出你不像好人來了……

 欽差大人不知道胡守信心中所想,他見老胡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暗暗咬牙,下定決心,立刻行了一招險棋,單刀直入地發問道:“不瞞兄長,那妖道言語之中,聲稱自己是被一位'孫大俠'委託,來給小弟算算命,那位'孫大俠'似乎也與靖安侯府有所聯繫,不知道兄長……知不知情?”

 胡守信眼中閃過了一抹震驚,這表情變化只持續了一瞬間,就立刻平復下來,他說道:“竟有此事?”

 一直在密切關注胡守信神色變化的秦惠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瞬間的震驚,心中凜然一震——賭贏了!

 他冷靜地繼續追問:“兄長不知道嗎?敢問這道士給兄長留了什麼信?”

 胡守信皺眉道:“這事跟賢弟沒有關係,賢弟專心履行皇命,調查靖安侯府之事就可以了。”

 秦惠對這樣的搪塞似乎早有預料,他點點頭,然後笑道:“小弟知道了,那我們再來談談靖安侯府的事情。小弟今天下午去了一趟六扇門,與梁不凡捕頭深入交談過,也查看了當時的涉案卷宗,小弟發現,當日一幫賊人持械衝擊靖安侯府,固然是靠著侯府忠僕眾志成城地擊退,其中也有著官府與遊俠公會的功勞,據卷宗記載,此事是一位不讓鬚眉的女捕頭與一位年輕有為的遊俠共同追查到了歹人的陰謀,並在遊俠公會與六扇門的協助下,破掉了這個大案,請問兄長,是也不是?”

 胡守信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難看,點頭道:“確實如此。”

 秦惠趁熱打鐵,誠懇道:“小弟本來想與那位女中豪傑的捕頭交談一下,得到一些案件的反饋,但不巧的是,據說這位姑娘已經辭去了公職,小弟思來想去,果然還是要拜託兄長,能不能讓我見見那位立了大功的年輕有為的遊俠?好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胡守信心頭一震,放在桌下的手,幾乎要捏碎椅把,他平靜道:“不巧,這位遊俠前些日子已經離開明州,前往宋州辦事,賢弟倒是見不到他了。”

 秦惠露出了惋惜的表情,搖頭嘆道:“真巧啊,可惜,可惜,那麼,那位辭官的女捕頭去了哪裡了?小弟……”

 胡守信打斷了秦惠的話,正色道:“賢弟,不是為兄對你指手畫腳,但這事主要是看靖安侯府方面的反饋和操作,我們要等趙小姐拿出一個章程來,然後圓出一個天衣無縫的事實,而不是自己行動,調查什麼真相,賢弟,你說這對不對?”

 秦惠一愣,然後拱手笑道:“兄長教訓的是,小弟只是職業病犯了,習慣性地刨根究底,好了好了,不問了。”

 胡守信點點頭,然後語重心長道:“兄弟,這事牽連很深,你我兄弟,我有話直說,有些事情,你還是不必深究,你放心,這事由我一力應承,定然不會讓賢弟吃虧,你也多多配合一下,可以嗎?”

 秦惠連連點頭稱是,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秦惠藉口自己有些乏了,想要回房休息。

 胡守信也沒有多留,送秦賢弟起身離開。

 只是秦惠轉過身的一剎那,兩人的表情,同時變得陰沉起來。

 ——孫朗,你竟然堂而皇之地派白雪道士來離間我和秦惠……

 ——胡守信,你竟然跟那所謂的孫大俠配合著來算計我……

 他們這樣想著。

 事情已經向著所有人都無法預料的方向快速滑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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