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這部電影接拍得很早，在楚言去度蜜月之前，周和輝就幫他接了下來。

　　作為天盛旗下的藝人，楚言一般很少會拍攝公司投資以外的電影。天盛每年都會投資數不清的電影，有的是大投資，有的是小投資，但總而言之，不可能讓自家旗下的藝人沒有通告，於是楚言便很少會去拍攝其他公司的電影。

　　然而《卑劣》倒是一個意外。

　　這部電影由美國四大娛樂公司之一的辛克萊娛樂公司投資拍攝，改編於近些年美國一本同名小說。大概是由於題材問題，小說本身並沒有太大的知名度，但是辛克萊卻對這部電影費了功夫，想要以此衝擊今年年底的奧卡獎。

　　《卑劣》講述的是一個華夏人在美國生存的故事，故事背景放在了七百多年前人們剛剛跨入宇宙時代，所有國家百廢待興、正在努力建設的年代。

　　那時候，一個紳士儒雅的華夏人來到了美國首都頓盛星，他出手豪邁，家資豐厚，一下子成為了上流社會的寵兒。無數美麗的淑女以嫁給他為榮，數不清的富人想要攀附於他，他的名字成為了那十年裏每個人都敬仰的存在。

　　到最後，他因詐騙罪被控上法庭，結束了自己短暫而又輝煌的一生。

　　小說並沒有諷刺華夏的意思，反而在討論在這樣一場騙局中，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卑劣者。卑劣的是這個遠渡而來，靠著智慧騙取無數財富的男人，還是那些想要借機往上爬、給了別人機會，卻在最後關頭反水，認為自己從來沒有錯誤的愚蠢者？

　　選擇楚言來拍攝這部電影，是辛克萊公司的一種嘗試。首先這部電影的主人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華夏人，不出意外，選擇華夏明星出演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其次，楚言在華夏的名氣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想必有他加盟這部電影，在華夏那邊的票房肯定有保障。

　　在定下合約的時候，楚言還沒有拿到金盛獎影帝。

　　辛克萊公司內部也有人推薦應該選擇顧沉澤來出演這部電影，這樣或許會更有把握。所以在定下楚言後，公司裏還是頗有微辭的，直到楚言獲得了金盛獎影帝、一下子飛躍至了璀璨華星榜的第四名，這才讓這些人無法發作。

　　“楚，你真是太棒了，恭喜你，成為金盛獎新晉影帝！”

　　來星際轉換站接待楚言的竟然是《卑劣》的製作人西蒙斯•沃克，這位製作人最近是揚眉吐氣，對自己即將製作的這部電影信心十足。

　　作為辛克萊的副總裁之一，當初西蒙斯是以一敵百，力薦楚言擔任主角的。他毫不猶豫地與楚言簽約，受到了公司內部不少競爭者的嘲諷，認為他太過草率，但是如今，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

　　楚言，璀璨華星榜排名第四位，整個華夏僅次於顧沉澤的男演員！

　　金盛獎影帝，無數優秀的票房成績！

　　無論是演技還是商業成績，這個年輕的演員都無可挑剔，他西蒙斯才是真正的慧眼識英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快刀斬亂麻，在楚言獲得金盛獎影帝前就和他簽了約，為公司省了不少錢。否則按照楚言如今的身價，這個片酬至少得再翻一番！對此，總裁可是表揚了他很久，看樣子在明年的競選中，他的勝算也會更大。

　　出於這些原因，西蒙斯親自來接楚言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只要這部《卑劣》獲得了奧卡獎，那麼對他個人來說，他在辛克萊公司肯定會更有發言權，地位也會更高。

　　西蒙斯笑道：“我還是第一次來華夏拍攝電影，對這裏還是挺不熟悉的。楚，請原諒我不能為你介紹這顆A-5影視星球了，不過我們的導演已經來了，我想等你們見面後，一定會相處得非常愉快。”

　　楚言笑道：“您說的是費爾頓先生嗎？”

　　西蒙斯點頭：“是，就是喬治•費爾頓，他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歲，算是年輕一輩的導演了，你們一定可以合作愉快。”

　　一行人很快來到劇組，小助理先去幫楚言整理行李，安排宿舍，而楚言便和周和輝一起見到了那位赫赫有名的美國大導演喬治•費爾頓。

　　如果說阿蘭多•阿斯特是美國最頂尖的商業導演，那喬治•費爾頓無疑是美國最優秀的文藝片導演之一，而且還挺年輕。前者的每部電影都票房喜人，後者的每部電影則都能獲得不俗的口碑，雖然不多，卻每部都是影迷心中的經典。

　　楚言在與這位導演打過招呼後，詫異地發現對方似乎非常不好相處。

　　面對楚言的主動問好，費爾頓興致闌珊，還讓楚言不要浪費時間，趕緊地去化妝換衣服。如果沒問題的話，最好現在就直接開拍，定妝照什麼的可以以後再說，他需要看一看楚言的表演。

　　聽了這種直白的話，周和輝蹙了眉頭，一旁的西蒙斯也面露為難。楚言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小演員，如果是一兩年前，費爾頓這樣的大導演對他這樣的態度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一線藝人。

　　可是如今，楚言已經獲得了金盛獎影帝，同時還是華夏最頂尖的男演員之一。

　　費爾頓的態度實在是太不客氣了，就連阿蘭多對楚言都是十分和氣，雙方相處得非常好。

　　西蒙斯立即出來打圓場：“楚，你先去試一下造型吧，我和親愛的喬治還有事情要聊。你說對吧，喬治？”

　　費爾頓輕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一下子場面更加尷尬起來。

　　西蒙斯急得汗都快下來了，他作為辛克萊的副總裁，親自來劇組已經夠顯示誠意了。如果是其他導演，他恐怕早就動怒，甚至直接把對方炒了！但是，面前這是喬治•費爾頓，他還不能得罪。

　　不過楚言他現在也不能得罪啊，還要請對方拍電影呢！

　　就在西蒙斯滿頭大汗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卻聽楚言輕輕地笑了一聲，語氣溫和地說道：“好，那我就先過去了。費爾頓先生，能和您合作真是我的榮幸，我非常期待接下來的拍攝。”

　　楚言說完，費爾頓也只是“嗯”了一句，沒有其他反應。不過楚言倒也不在意，他謙遜地笑了笑，轉身便在造型組負責人的帶領下先去化妝，準備直接開始定造型、拍攝。

　　等楚言換了一身戲服回來後，費爾頓上下仔細地看了許久，幾次想再說些什麼，但都只是動了動嘴沒有開口。到最後，他輕輕點頭，難得地說了一句：“不錯。現在的狀態還可以，那就把定妝照先拍了吧，才剛進劇組，直接開拍也拍不了什麼好東西。”

　　前半句還是誇獎呢，後半句又突然帶了點諷刺的意味。幸好小助理于彤彤不在這，否則肯定氣得夠嗆，連周和輝都臉色微慍，用理智克制著才沒有發作。

　　然而，楚言卻表現得十分淡定。他笑著點頭，接著便去拍攝定妝照。

　　明亮燦爛的暖光燈下，青年身軀頎長秀朗，面容儒雅俊美，穿著一件相當別致的白色禮服，舉手投足間都是高貴典雅的貴族氣息。尤其是唇邊的那抹笑容，更是將他清朗從容的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讓負責攝像的那位大師嘖嘖稱讚。

　　這一刻，楚言似乎變成了華思雅，成為了那本《卑劣》中最表面上的卑劣者。

　　他是一位落魄的銀行家的獨生子，他擁有優渥的童年生活，也擁有家道中落的可悲經歷，但是當他來到美國後，他憑藉自己傲人的智慧成為無數上層社會人士的座上賓，他將這些人騙得團團轉，最終創造了一段即使黑暗卑劣、但卻難掩華麗表層的光輝歲月。

　　“好，就是這個狀態，靜態照片拍攝結束，我們來拍3D全息照片！”

　　“對對對，就是看這裏！”

　　“再把手抬起來一點，嘴邊的弧度再淡一點，太棒了！”

　　攝影棚裏，攝影師激動的聲音一直回蕩。

　　按理說，在這種時候導演都會來看看情況，確認一下演員的狀態怎麼樣，找得對不對，能不能表現出自己想要的感覺。但是和周和輝預測的一樣，那位美國大導演喬治•費爾頓壓根沒來看楚言一眼，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等楚言結束拍攝去卸妝的時候，兩人從劇組旁邊走過，忽然便見到了費爾頓。

　　只見這位大導演正在和編劇商量著一些事情，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說著，十分悠閒輕鬆，絲毫不見緊張，好像並不是很忙碌。

　　見到這一幕，楚言腳步微頓，目光悠長地看著這兩人，嘴角微微翹起。周和輝則是一肚子的火，幸好他見過圈內很多糟心事，如今還能壓制住，否則以其他人的性格，甩袖走人都是理所當然的。

　　等楚言卸完妝後，他坐上了劇組給他安排的懸浮車，輕聲道：“費爾頓恨我什麼？”

　　周和輝猛地一愣，見車上只有自己和楚言後，他才小聲道：“恨？小言，你是不是太嚴重了一點，就算費爾頓不喜歡你，也不至於是恨你吧？你們今天才剛見面，怎麼會談得上恨？”

　　美國距離華夏實在太遠，兩邊的娛樂圈井水不犯河水，都處於世界巔峰地位，其他國家完全不能與二者相抗衡。在過去的幾十年裏，星際明星榜的第一名幾乎都是華夏和美國的演員，由此可見兩個國家那昌盛強大的娛樂實力。

　　不過這些都和楚言沒有什麼關係，都說天塌了還有高個子的頂著，雖說楚言最近風頭極盛，但在華夏也不過排名第四罷了，他頭上還有戚曜文、顧沉澤和安韶陽，就算費爾頓是真的不喜歡華夏明星，也不至於就對他一個人態度這麼不好。

　　楚言低聲道：“在來A-5影視星球前，我聽安姐說，她和費爾頓的關係很好。”

　　言下之意是：費爾頓並不討厭華夏的明星，沒有一些極端分子那麼偏激。

　　這下子周和輝更加不理解了：“小言，你除了去美國做過幾次宣傳、參加過代言的活動，其他根本就沒去過那裏啊。這費爾頓我看是有點毛病，今天我已經和西蒙斯溝通過了，希望他能夠解決這件事，否則咱們這部電影恐怕都不好拍下去。”

　　對此，楚言沒有反對。

　　周和輝又道：“他應該是對你沒有好感，不至於是恨。”

　　原本周和輝只是隨口說上這麼一句，並沒有什麼特殊意思，誰料過了片刻，楚言卻低低地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或許不至於是恨，但是……絕對比討厭更加討厭。”

　　當天晚上，周和輝便從西蒙斯那裏得到了原因。這個原因讓他瞠目結舌，接著便是啼笑皆非，他自己琢磨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找上了楚言，大半夜地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在得到原因後，楚言的睡意一下子消了。

　　爽朗的笑聲在安靜的別墅裏不斷回蕩，楚言已經太久沒有這樣笑過，他笑得是前仰後翻，差點快要憋過氣去，讓虛擬投影裏的周和輝尷尬地聳聳肩，到最後竟然也忍不住地和楚言一起大笑起來。

　　等到第二天，別說本就不在意的楚言了，連周和輝都沒有那麼生氣了。

　　費爾頓還不知道楚言二人已經得知了原因，他仍舊是那個態度，在準備開拍前連理都沒理楚言一下。等到快要開機的時候，他才把楚言叫過來，陰陽怪氣地問道：“準備得怎麼樣了，不會連臺詞都背不好吧？”

　　楚言淡笑道：“請您放心。”

　　這不卑不亢的態度似乎與昨天沒什麼區別，但是敏銳的費爾頓卻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他感覺，昨天的楚言完全是憑藉自身修養和理智克制，才沒有對他的態度發怒，可是今天……怎麼好像是真心實意地不生氣了？

　　費爾頓一頭霧水，眉毛皺得都能夾死蟲子。然而所有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完畢、即將開拍，所以他也沒時間去思索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故意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別NG。”

　　楚言笑道：“是。”

　　於是，在楚言的淡然從容與費爾頓的滿臉困惑中，《卑劣》第一場戲，正式開拍！

　　璀璨華麗的水晶吊燈從大廳的上方懸掛而下，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目迷亂的光芒。金碧輝煌的巨大拱柱，繁複奢華的花紋雕飾，這棟大宅是最傳統古典的維多利亞風格，地上鋪著的是昂貴的羊毛地毯，牆上掛著的是白虎外皮。

　　無數穿著光鮮的淑女和紳士從車上下來，一個個地圍聚在這裏，開始了一場盛大的晚會。

　　純金的虎頭雕塑中噴出細細的泉水，十二個這樣的雕塑圍成一個圈，周圍聚集了無數的賓客。說是泉水，其實全部都是最高級的紅酒，不要錢一樣地當作噴泉，供賓客隨意取用，真是奢靡到了極致。

　　片場外，費爾頓已經進入了狀態。

　　這位年輕的導演今年不過三十四歲，但是在電影上卻有著不小的造詣。他非常注重畫面美感，對節奏的掌握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即使在開拍前他還是一副臭臭的臉色，但是等到一開拍，他立即正襟危坐，目光嚴肅地看向十六個顯示幕。

　　全場的工作人員已經緊張起來，打光師和攝像師都仔細地調整著自己的設備。

　　晚會的氣氛已經被塑造得越來越熱烈，等到氛圍濃郁到了一片紙醉金迷的程度時，忽然！只聽一道“噠噠”的腳步聲從二樓的方向傳來。

　　噠噠、噠噠、噠噠……

　　那聲音平靜徐緩，步伐十分隨意，沒有一點緊張，但是卻走得很有規律。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每一步的聲音間隔都是一模一樣的，無形間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從那腳步聲中彌漫開去。

　　嘈雜的大廳裏，頓時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轉了頭，目光炙熱地看向那旋轉樓梯。金色的樓梯，就連扶手上都鋪了一層閃爍的金子，臺階是最漂亮的水晶，上面鋪著薄薄的地毯，看似簡單樸素，卻高貴至極。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而且這個聲，塑造得實在太妙。

　　在片場旁邊看著的西蒙斯讚賞地點頭，眼神裏全是激動。就連費爾頓都忍不住地抿了抿嘴，緊蹙著的眉頭也慢慢放鬆，他心裏想著“看樣子影帝獎盃拿得還不是那麼名不副實嘛”，然而下一刻，當他看到那個忽然出現在畫面裏的人時，卻是猛然怔住！

　　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禮服，楚言神色平靜地從臺階上走下。

　　楚言的好看早已是被費爾頓領教過的，即使他很想挑剔，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華夏演員真是擁有一副好長相，身材也非常不錯，足以扮演華思雅這個人。

　　但是，外貌是外貌，有些東西卻是外貌無法表現出來的。

　　這個人的氣質仿若高山之雪一樣的淡漠從容，他的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手中拿捏著一杯淺金色的香檳，微笑著從臺階上走下。那手指真是好看到了極點，修長白皙，如同美玉，在金色的酒液的襯托下更加迷人。

　　每一根發絲都被打理到了最合適的地方，這個人的步伐、身形、笑容，甚至是眼角彎下的弧度，都好像是用尺子測量出來的一般，絕對的工整、合理、高雅、典範。

　　他是全場最當之無愧的紳士。

　　他的笑容能夠讓最冷漠的女士露出笑容，他的禮節能讓任何一個挑剔的人無話可說，當他舉起酒杯，輕輕開口，說出那一句謙卑溫遜的話時，聲音如同最優雅的大提琴，緩緩拉出美麗的樂章。

　　“送給這個美麗的夜晚，”

　　“送給在場所有的女士，”

　　“送給賜予我們這一切的上帝。”

　　“乾杯！”

　　這聲音仿佛有著一種煽動性，台下的所有賓客齊齊抬起手，道：“乾杯！”

　　至此，第一場戲結束！

　　費爾頓雖說不喜歡楚言，但還絕不可能拿自己的電影開玩笑。他可以在私底下不給楚言好臉色看，可是在拍攝上他卻十分嚴謹，當第一幕戲結束後，他再審核了一遍，最後語氣不悅地說道：“拍得很好，保持這個狀態，繼續。”

　　——明眼人都看出來拍得很好了，費爾頓就是想找茬都不行。

　　看著對方一臉吃癟的模樣，楚言忍不住地低笑出聲，轉身去準備下一場戲。見著這一幕，小助理于彤彤疑惑不解地摸了摸腦袋，小聲嘀咕道：“好奇怪，怎麼感覺導演對小言的態度有點奇怪呢……”

　　等到又拍了兩三場戲後，楚言依舊沒有NG一條，費爾頓也只能一遍遍地說出讚揚的話。這時候，小助理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趕緊找到了周和輝，將他拉到了一個小角落裏，語氣緊張，神秘兮兮地說道：“周哥！費爾頓導演好像不怎麼喜歡小言！”

　　周和輝先是一愣，接著問道：“怎麼說？”

　　小助理趕緊道：“我有這種直覺，雖然費爾頓導演一直不說，可是他好像一直看小言不怎麼順眼。如果換做是其他導演，比如說之前和小言合作過的導演吧，就算是天生性格比較冷淡的楚導都會好好地誇獎一下小言，可是費爾頓導演卻一點表示都沒有。”頓了頓，小助理又道：“周哥，可能你是男人，你不大理解這種直覺。你相信我，費爾頓導演對小言的態度好像真有一點不對！”

　　周和輝哈哈笑開：“這就是傳說中女性的直覺？”

　　小助理點點頭：“你相信我啊，周哥，咱們得趕緊解決這個問題。”

　　一邊說著，小助理還一邊轉過頭，偷偷摸摸地看著楚言和費爾頓導演的方向，似乎是害怕被這兩人發現。她這副模樣真是逗樂了周和輝，不過周和輝也知道，於彤彤是為楚言好，不想楚言和導演鬧矛盾，這對電影的拍攝可沒有一點好處。

　　想到這，周和輝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笑道：“這件事，小言發現的比你早，我也早就開始處理這件事了。彤彤，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費爾頓導演這麼不喜歡小言？”

　　於彤彤一愣，心裏下意識地想到“小言居然早就知道了？”，然後她一臉困惑地說道：“想。周哥，為什麼費爾頓導演這麼不喜歡小言啊，明明他們這是第一次合作啊。”

　　周和輝意味深長地轉首看向了那位導演，此時楚言已經起身去拍攝下一場的戲份，他看了費爾頓一會兒後，轉首對小助理說道：“其實啊，左右不過一個‘情’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以‘討厭小言’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