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僵硬的身體被溫暖小心的包裹，片刻的掙扎，斯內普允許自己短暫的放鬆，沉默著，閉上眼，任由自己冰冷的手被慢慢的覆蓋……

房間裡陷入了靜默，如果有人在的話，就可以看到，一身黑衣的男人，用著一種詭異的角度，微微柔軟的在離沙發背有一些距離的地方放鬆，但也僅僅只有兩分鐘，男人就睜開了雙眼，一度有著微小痛苦和掙扎的臉龐再次的回復面無表情。

在懷中人睜開眼的瞬間，哈利放開了手，看著男人默默地起身，一個悠長的深呼吸後大步離開，不曾回頭，苦笑著，哈利跟上，男人下午有課，他知道。

兩天，哈利跟在似乎沒有任何情緒的斯內普身邊，看著男人一如既往的上課，熬製魔藥，但他知道，兩個夜晚，男人的大腦封閉術似乎失去了作用，每次都會在睡夢中皺起眉頭，甚至於額角冒出冷汗，這讓他不得不一再的施放睡眠魔法，但似乎效果不佳，男人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終於，第三天，一大早，正『監督』著斯內普用餐的哈利，看到了鳳凰的出現，而男人瞬間的僵硬讓他無法抑制的感到疼痛，隨著斯內普的起身，哈利推翻了不跟過去的決定，上一世，沒有看到過在見到小天狼星之前斯內普的樣子，如今看了個一清二楚的他，不能想像自己可以安心的呆在地窖裡等著男人回歸。

謹慎的站在斯內普身側，和站在另一邊，有些茫然的救世主保持足夠遠的距離，哈利看著那個憔悴不堪，目光渾濁的男人——西裡斯.布萊克，他看著曾經的教父從混沌不安，到見到救世主後變得激動不已，看著那個被長時間的牢獄生活，折磨的似乎處於清醒和迷亂之間的男人緊緊的抱著有些驚慌的救世主不停的道歉，流淚，然後發現自己的舉動變得無法衡量對錯。

他提前結束了西裡斯的牢獄生活，讓這個男人恢復了自由，恢復了清譽，但非常抱歉的是，他除了對西裡斯的感情之外，還有著私心，他想要西裡斯替代斯內普的位子，但是現在，悲哀的，哈利發現，他錯了，剛出獄的小天狼星，瘦弱憔悴，精神恍惚，暴露出的手臂等肢體上，滿是傷疤，這個男人甚至於得到了一個捆綁咒，在鄧布利多和麥格勸說他放開救世主無效之後。

哈利看著斯內普不發一語的走上前，強制的灌給了西裡斯一瓶藥劑，看著漸漸清醒的教父瞬間變得激動的目光，想要做些什麼，卻看到男人竟然掙脫了咒語的束縛，跳起來指著拿著空藥劑瓶子的斯內普大叫：「鼻涕精！！你在這裡做什麼！該死的！卑鄙的毒蛇！只會跪在你的主人腳邊乞討的食死徒！你想對哈利做……」

鄧布利多皺眉，看著情緒激動的西裡斯似乎還要繼續，抬起了手，但比他更快的，是來自斯內普身側的魔法，淺紫色的魔法瞬間讓西裡斯只能手舞足蹈的，嘴巴開開合合卻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斯內普，鄧布利多歎息，那個幽靈想做什麼？但，自己該做的還是要做……

哈利的手在顫抖，即便是在前世，見面的時候，他的教父也沒有對斯內普說過這樣的話，那個時候的西裡斯，比現在的西裡斯要清醒和自控的多！

現在的男人，明顯的精神並不是很正常，而那個時候，能夠自主的逃出阿茲卡班的小天狼星，絕對的思維清晰，那麼，他錯了！哦不，他沒錯！但是！梅林！他已經完全混亂了！

無意識的扭頭，哈利看到斯內普緊抿的唇，目光空洞，魔力自發的溢出，細密的圍攏上那瘦削挺直的身體，然後，聽到男人絲滑悅耳，但沒有起伏的譏諷：「哼！蠢狗就是蠢狗，看來阿茲卡班的生活並沒有教會你一些早該懂得的常識！」

斯內普說完轉身就走，在跨出門口的瞬間，聽到鄧布利多的歎息：「西弗勒斯……」

握了握拳，扔下一句話，斯內普大步離開：「……哼！只要他不沒腦子的送上門，阿不思，我沒興趣理會一隻毫無理智可言的瘋狗！」

哈利複雜的看了一眼開始和終於平靜下來的西裡斯交流的鄧布利多，再看看接到通知趕來，為西裡斯檢查的龐弗雷，最終，把目光落在懵懵懂懂的救世主身上，他似乎，把事情變得更複雜了！

回到地窖，剛好的看到鄧布利多的鳳凰福克斯，小傢伙歪頭看看他，輕輕的鳴叫，並不意外鳳凰可以看到自己，哈利勉強的勾了勾嘴角，目光卻是落在了斯內普手上列了密密麻麻藥劑名字的信箋上，咬牙，好吧，他為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帶來了更多的負擔！

心情複雜的，哈利來到斯內普身邊，看著男人盯著藥劑名單微微的皺眉，咬牙，伸出手指輕輕的碰觸人的眉間，得到男人下意識的後退以及微怒的低吼：「該死！別用你的手碰我！」

該是心臟的地方猛地刺痛，哈利後退，看著男人微微的愣仲後轉身走進魔藥間，而在聽到男人微小到幾乎無法捕捉的話語後，微笑，再一次的緊緊跟隨。

「……不要再做無聊的事情……使用咒語什麼的……該死的，你是個幽靈……」

聽著貌似譏諷的話語，哈利卻能夠聽出其中的關心，呵呵，他得到了一點承認嗎？好吧，這是已經變得糟糕的事情裡唯一值得高興的了……

第二天，不意外的，看到一整天情緒都極其興奮的救世主，哪怕那個剛從阿茲卡班出來的男人隨即住進了聖芒戈，似乎也沒能影響到男孩兒有了親人的愉悅，而哈利看著斯內普眼下不明顯的青色，只能默默地站在男人的身邊……

救世主得到了鄧布利多的允許，幾乎每個週末都跑去聖芒戈看望他的教父，但是每次都有教授跟隨，好在，沒有人提議讓斯內普去，幾乎所有的教授都清楚兩人間的那些恩恩怨怨。

就在哈利慶幸斯內普有了少許的休息時間的時候，鄧布利多突然交給斯內普的任務，讓哈利皺起了眉頭，他怎麼忘記了這個！

斯內普惡狠狠的瞪著面前笑的溫和的老巫師：「阿不思！我假設！你的腦袋沒有被過多的糖分腐蝕！你！讓我去做魁地奇裁判？」

鄧布利多往嘴巴裡塞了一顆跳跳糖，任由糖果在他的嘴裡蹦來蹦去，咿咿嗚嗚：「哦，西弗勒斯，我們必須確保不會再發生上一次的那種情況，就近是最好的辦法！而你，擅長黑魔法以及黑魔法防禦術，是最佳人選！」

抿著唇，好一會兒，瞪著老巫師似乎絲毫沒有壓力的微笑，斯內普黑著臉，該死的！如果『它』往鄧布利多的蛀牙藥水裡面放些什麼，他絕對樂意配合！

而哈利，則開始考慮，要怎麼樣跟著斯內普並且遠離救世主，他知道男人不會拒絕任何能夠保護救世主的要求，那麼，只能這樣！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做些其他的小動作，比如現在！

一個悠然自得，一個臉黑黑的正在對持的兩人，突然的，看到在他們之間出現的字跡。

『你們在保護那個男孩兒……西弗勒斯，前幾次也是，他對你很特別？』

斯內普瞇起眼，搞不明白一直安安靜靜的幽靈，突然冒出來這話是什麼意思，前幾次，包括聖誕節，他並沒有遮掩對於救世主的保護，好吧，是他想不出該怎麼遮掩！這個該死的傢伙——哦，它已經死了——無影無蹤的，根本無法探知，除非它願意暴露自己。

幽靈並沒有對他作出的行為有什麼反應，在他『配合』著幽靈的『要求』下，似乎他們之間達成了一個無聲的默契，斯內普服從幽靈的那些『管束』，而幽靈便不再關注他對自己學生的某些關心！但是現在，這個傢伙要幹嘛！

鄧布利多看著慢慢消失的字跡，呵呵的發出笑聲：「哦，哈利！你該知道的，小哈利的那些事，好像尼克他們跟你說了不少？至於西弗勒斯，呵呵，因為他的能力較其他人來說更適合做這些，那麼，有問題？」

聽著鄧布利多的回答，哈利磨牙哼哼，好吧，阿不思，你個狡猾的老蜜蜂！

『很好！沒問題……只要他沒問題，我就沒問題……呵呵……』

字跡再次消散，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看著再沒有任何痕跡出現的空氣，交換了一下視線，鄧布利多微微皺眉，有了這個『人』的存在，他甚至無法和斯內普進行一些有關於救世主的交流，他必須盡快搞清楚這個『人』的目的！

如果『他』搗亂的話，無疑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困擾，他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哪怕……看了一眼同樣皺眉思考的斯內普，鄧布利多暗自歎息，哪怕會讓這個似乎毫無所覺的開始習慣『他』的存在的男人再一次的陷入痛苦，他感到抱歉，但是，絕對的，會想盡辦法讓『他』消失！

沒有察覺到鄧布利多的情緒，老巫師一向不會讓人輕易的探知，斯內普陰著臉回到地窖，關好了門，衝著空氣皺眉：「……你想做什麼？」

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在斯內普眉頭幾乎擰成了疙瘩的時候，眉間突然傳來的被碰觸的感覺讓他微微的僵硬，小小的後退，咬牙，然後，看到空氣中浮現的回答。

『不做什麼……你累了……睡覺！』

一直到字跡消散後過了好幾分鐘，斯內普沒有再得到更多的答案，噴氣，微帶了憤懣的走回臥室！然後直到躺在了床上，才發現，自己竟然服從了它的命令！該死的梅林！詛咒著清空大腦，沒有躺下不知道，而躺在了床上後，才突然感到，疲憊潮水一般將他淹沒，好吧，他是真的需要休息，而不是因為某個傢伙的要求！哦！該死！魁地奇裁判！他詛咒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