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走進大廳，意料之中的，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注到身上的，帶著好奇、興奮以及各種含義的視線，包括來自格蘭芬多綠眼睛救世主和他的朋友們的，斯內普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看面前擺著的豐盛早餐，隨意的取了一點，慢吞吞的食用，但毫無胃口的，只是吃了一點土豆泥，就放下了勺子，而此時，那個『它』突然做出的舉動，讓斯內普瞬間的僵硬。

牛角麵包，熱氣四溢的濃湯被看不見的手推到自己面前，而手邊的咖啡瞬間消失不見，斯內普咬牙，該死的，『它』又想做什麼！！然後，突然的出現在面前的字，讓他在愣了幾秒後，握緊了拳頭。

『吃』

瞪著面前冒著熱氣的食物，斯內普嘴角抽搐著，該死的，這個『人』從昨晚開始，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驚喜』，現在，在這個所有人都看著的大廳裡，『它』還要怎麼樣！

哈利抱著手臂，毫不避諱的站在斯內普身側，2米的距離？切，算了！既然梅林不讓他做出一些事情，那麼，拋開那些，他能做到的，就是牢牢的，死死的守著這個男人，魔力可以使用，並且依舊強大，那麼他還要避諱什麼？

這些人知道了他的存在又如何？對付一個看不到的幽靈？哼哼，除非是梅林出手！

唯一讓他感到憂慮的，就是不能讓男人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和想法，可以肯定，如果斯內普知道了，那麼後果難以預計，好吧，其實，看著這個冷靜自持的人偶爾的氣呼呼的樣子，還真是不錯……

回過神，看著男人狠狠的瞪著眼前的食物沒有動手的意思，哈利噴氣，勾了勾手指，沒有那麼囂張的，而是在男人的面前靠下一些寫下字跡。

『吃！不然我動手！』

小小的憤怒和無措讓斯內普雙拳緊握，他甚至不敢扭頭去看身邊同事們的反應，而片刻後，屬於奇洛的，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讓他猛然的清醒：「斯、斯內普教授，這是怎麼回事？」

僵硬的抓起餐具，用著看似輕鬆，實則凶狠的力度叉起那塊兒牛角麵包，斯內普扭頭，輕輕的翹起嘴角，成功的讓好奇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把注意力放在了屬於他自己的早餐上：「你的眼睛是擺設？還是你的耳朵無法發揮它的功能？相信這兩天那些該死的所謂『事實』已經讓你瞭解了足夠多！」

閉上嘴，順便掃視了一圈兒教授席，看到那些原本還直勾勾的瞪著他的同事們一個個的作出『啊，好忙』『嗯嗯，早餐不錯』的表情，包括那個拿起了蛋糕往嘴巴裡送的老巫師，該死的！你這個老蜜蜂遲早死於糖分攝入過量！！

詛咒著，斯內普食不知味的吃下被送到面前的早餐，在空盤消失的下一秒，急匆匆的起身離開，並且發誓，他再也不要在大廳裡吃飯！不管是早餐、中餐、晚餐還是其他的什麼！絕不！！

之後的時間，更多的詭異事件讓斯內普的怒氣直線上升，恐懼？擔心？該死的，早扔給了梅林！那個混蛋！！

混蛋幽靈，那個莫名其妙的，既不向他復仇，也不做些有危險性的事情的幽靈，開始對他的生活指手劃腳。

不許在魔藥間呆太久，不許挑食，不許晚睡，不許獨自去禁林！而他從一開始不不理不睬，漠然的看著自己被阻攔，然後發展到開始抗爭被束縛，束縛在自己的大床上！被石化咒或者是昏昏倒地！梅林！該死的為什麼這個幽靈會魔法！還出乎意料的強大！並且該死的只針對他！

終於，忍耐了將近一個月，在第三次被阻攔不許跑去看他的私有藥園的時候，斯內普憤怒的咆哮：「該死！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做一個家養小精靈？這難道就是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後的生活目標？難道成為了幽靈，連你的腦子也一併消失不見了！」

哈利摸著下巴，看著男人終於失控的模樣，唔，差不多一個月的『嚴加看管』似乎起了一點作用，雖然不明顯，好吧，他會繼續努力，不過，這個彆扭的傢伙，似乎忍耐到極限了，嗯，那麼，他需要一點籌碼。

『聽話！不然，我不介意去找點兒樂子！比如說——救世主？』

噎住，斯內普像是吞下了好幾條鼻涕蟲，他看到了什麼，這個幽靈，這個雖然一直管束他，阻撓他，但是從未對他使用過什麼暴力手段或者給予強制性傷害的傢伙，在威脅他，並且——正中紅心！！

瞬間的，從一個多月來混亂的思緒中清醒，斯內普看著面前已然消散的字跡，他怎麼忘記了，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這個幽靈到底要做什麼，甚至於現在，還扯上了那個波特！該死的！救世主？？

而更該死的，是自己在這個幽靈面前，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冷靜和隱忍！雖然沒有第二個人的在場，但他無法相信自己會作出這種類似於信任的舉動，對著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看不到的，僅僅相處了兩個多月的幽靈！

不明顯的嚥了嚥口水，斯內普讓自己恢復冷靜，瞪視著應該是站在他面前的傢伙，兩分鐘前，自己還被拉著不許跨出大門一步，而鳳尾草今晚即將成熟：「哈利.波特？我以為我已經告訴你了，他只是我的學生——之一，你又怎麼會認為這可以威脅到我？用一個波特？」

平復了心情，瞇起眼，斯內普站的如同標槍：「另外，我假設，你是一個遵守承諾的幽靈？在校長辦公室，你說過的那些，不會遭到反悔？」

撇嘴，哈利看著面前脊背挺直的男人，看著那雙迅速帶上戒備的眸子，歎氣的同時，心裡浮上淡淡的疼。

『沒有用嗎？但是尼克他們可是告訴了我不少的消息，我當然會遵守承諾，不過，那並不妨礙我為自己找些樂趣』

那群大嘴巴的幽靈！斯內普嘴角抽搐，不知道自己還能詛咒什麼，他不知道那些霍格沃茲的幽靈們告訴了『它』多少，放在平時，那些幽靈們可並沒有那麼好心！於是，壓下內心的煩躁和震驚，試探：「所以？」

歎息著，伸出手，哈利輕輕的撫弄面前男人略有些油膩的黑髮，在男人僵硬的微微躲避時收回。

『所以我知道的很多，嗯嗯，還有很多的小道消息，哦，尼克他們真的很熱心！如果，你不聽話，我不介意去騷擾某些特別的人！』

「聽話？嗯哼！偉大的幽靈，那麼，這就是你給自己找的消遣？戲弄一個教授？讓我在所有人的面前出醜？」

挑眉，哈利看著面無表情的魔藥教授，嘖嘖，這個腦袋都是怎麼分析得到的信息的？就不能往好點兒的地方想想嗎？呃，他差點兒忘記了，這個人一向如此，他應該已經非常瞭解了，不過，這個男人現在對他露出了除了拒絕和冷漠外的其他情緒呢。

『……你非要這麼認為的話，我想我無話可說，或者，你需要我去做一下演示？』

狠狠的瞪著空氣中的字有那麼幾秒鐘，在字跡完全消失的時候，根本沒把握搞清楚這個傢伙說的是真是假，斯內普黑著臉，轉身回去了臥室，好吧！鳳尾草過兩天再收也沒什麼，雖然藥性會有一點改變！！該死！！他詛咒這個幽靈穿牆被禁錮！！

深夜，看著男人微微皺眉的睡臉，哈利歎氣，起身，走出了地窖，走出了城堡，進入禁林，到了那塊兒在過去他經常去的所謂『魔藥大師的私有藥園』，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讓自己的回憶在那曾經的痛苦和懷念裡轉了一個圈兒，哈利開始考慮，怎麼樣把那些成熟的鳳尾草收穫。

嘗試著用手去摘取，好吧，那些草現在正在他的手背上得意的搖晃，嗯，一半手背，一半穿透了……

摸摸下巴，揮手，魔法所過之處，一顆顆的鳳尾草連根而起，滿意的笑笑，就這麼著漂浮著一溜兒的鳳尾草，回到城堡，只不過，在進入地窖的時候，再次的開始傷腦筋，他是可以直接穿過去了，但是這些草？該死！

愣愣的看著門上負責守門的美杜莎，哈利正糾結的時候，美女蛇擺出一個坐著的姿態，撐著下巴，一臉的無奈，嘶嘶的蛇語傳入哈利的耳朵：「你要站在這兒多久？又不是不能進去！」

驚訝的，哈利看著那條懶洋洋的美杜莎，下意識的，蛇佬腔衝口而出：「嘶嘶……你能看到我……嘶嘶」

同樣的，美女蛇也驚訝的擺正了身體，然後恭敬的行禮：「尊敬的蛇語者，我不知道別的什麼能否看到您，但我可以~」

笑了，哈利擺擺手：「哦~沒什麼，嘶嘶~你還能聽到我說話，那麼，請開門，嘶嘶~我想我需要進去~」

美女蛇微笑：「當然可以，尊敬的蛇語者，能夠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滿足的，謝過了美女蛇，哈利漂浮著藥草進了辦公室，讓那些鳳尾草呆在客廳裡的桌子上，想了想，施放了一個保鮮咒語，這是他知道的，可以保持藥材新鮮的唯一方法，咳咳，雖然之前，他更多的把這個咒語用在那些飯菜上。

回到臥室，再次的爬上床，側躺著，看著男人熟睡的樣子，滿足的翹起嘴角，唔，西弗勒斯，這樣就好……

清晨，睜開眼，已經習慣了每天算得上美好的睡眠，即便知道肯定是某個傢伙用了什麼手段，但斯內普不願再浪費精力去追究什麼，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他能做很多的事情，而不是用在和一個根本無法抵抗的幽靈做『鬥爭』上。

和兩個多月來每天的清晨一樣，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雖然知道如果幽靈想跟著，他這麼做純粹多餘，不過，也許那個混蛋傢伙知道一些所謂禮儀！如果『它』的腦子沒有和身體一起消失的話！

等到洗漱完了出來，看到客廳桌子上被保鮮咒語保護著的鳳尾草時，斯內普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走過去，收起了那些看起來就和剛收取的時候一樣新鮮的藥草，抬眼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然後在察覺到身邊不遠處糾纏了他兩個多月的溫暖的魔力後，默默地進入魔藥間。

等到收拾好了一切並吃完了早餐，斯內普起身，穿上厚厚的外袍，今天，是魁地奇比賽，該死的，只會讓那些沒腦子的小巨怪更加沒腦子的運動！

但這並不妨礙他享受自己的學院取勝的愉悅，不過，那個綠眼小巨怪！！

想到了因為不久前的『突出』表現而進入格蘭芬多球隊的救世主，斯內普的臉瞬間陰沉，那個自大、衝動，表現欲過剩的波特！和他那死了幾百年的老爸一個德行！除了那雙眼睛，那個小混蛋哪裡像莉莉……

莉莉……突然的，斯內普停下了腳步，微微低下頭，心臟不停的抽痛，那都是他的錯，該死的！都是他的錯！他不能忘記的，也不被允許忘記的，同時，更是驅使著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哈利看著斯內普突然的停下腳步，然後愣愣的站在那裡，接著，甚至於身體似乎在微微的發抖，驚訝的上前，看到男人半闔的黑眸中瞬間閃過的懷念和痛楚，那薄薄的唇被緊緊的咬著，心痛的想要伸手，卻看到那個堅強的人瞬間的恢復，腳步不停的走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