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斯內普冷哼，沒有回答哈利的提問，但也沒有抖掉哈利放在他肩頭的手，倒是救世主瞪大了眼睛，看著空氣中的銀白色的字跡，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他身邊的羅恩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龍蛋，顫顫巍巍的用手指指著那些開始消散的字，說不出一個字母！

收回了放在斯內普肩頭的手，哈利看著面前的救世主和羅恩，為了能夠和自己真正的面對面而感到了一絲不可思議！

偷瞄了斯內普好幾眼，確定不會受到阻攔，救世主似乎鼓足了勇氣，站起身，看著字跡消失的地方，結結巴巴的開口：「你好！我是哈利，哈利.波特，我想說，我想說，謝謝，上學期期末的時候，你的幫助！」

自己對自己道謝？這感覺，嘖嘖……哈利無意識的後退了一些，讓斯內普擋住他大半的身體，雖然不這麼做也沒有人會看到他，但毫無疑問的，哈利的潛意識中，依舊相信著在斯內普的身後，他會得到永遠的庇護！

『哦……那沒什麼……還有……我不是幫助你，只是——順便！』

身後淺淺湧動的魔力告訴斯內普哈利就在那裡，莫名的，他為了幽靈躲在他的身後而感到一絲愉悅，而當看到了哈利給予救世主的回答後，更是小小的翹起了嘴角，這時，救世主的臉色漸漸的變得蒼白，腦袋也低了下去。

「啊……那也要，謝謝你……」

乾脆整個兒站到了斯內普身後，哈利不想面對自己那副受了傷害般的樣子，他不明白，為什麼，這裡的哈利.波特，變得和他記憶中的自己不同，幼時的自己雖然渴望溫暖和關注，但是在有了赫敏和羅恩幾個朋友後，已經感到深深的滿足，但是這裡的救世主，為什麼仍然這麼的嚮往著被靠近，被保護，那麼的貪婪想要更多？

地窖裡一片安靜，安靜到讓人感到沉重，羅恩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就在紅髮男孩兒想要把自己縮到最角落裡的陰影中時，門被打開，麥格教授走了進來。

接下來的一切和哈利記憶中的沒有很大的區別，只不過，最後跟著鄧布利多離開的不是斯內普，而是救世主和羅恩。

分院儀式已經結束，哈利跟著斯內普匆匆在餐桌上露了一面後就回到了地窖，期間，救世主的視線一直往斯內普的方向飄，讓哈利不得不一直站在斯內普的身後，凝神靜氣的看著男人隨意的吃著食物。

整理好了一切，斯內普爬上床，閉上眼的前一秒，動了動嘴唇，看了一下大床前面的空氣，扔出一句讓哈利感到氣餒的話。

「不許再對我用魔法！」

沮喪的看著斯內普閉上眼睛，哈利站在男人的床邊，梅林！他唯一的慰籍也被剝奪了麼？不死心的，哈利默默的、耐心的等著，等到人真正的熟睡後，小心翼翼的，維持著比之前更大一些的距離，虛虛的把斯內普環抱住，看著薄被下微微散開的睡袍中露出的那片蒼白，用力的吞嚥，現在，他似乎急需一杯酒或者其他的什麼……

幾天來已經再度熟悉了的溫暖魔力在身上繚繞，斯內普竭力讓自己表現出熟睡的樣子，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差點兒撐不住要睡去的時候，有了身體被碰觸的感覺！

來了！斯內普咬牙，努力的讓身體不要作出過於明顯的反應，感受著那帶著涼意卻又奇異的有著一絲溫暖的手沿著自己的肩，用著適中的力度一點點的按揉，微微的酸痛後，松爽的感覺讓他的身體變得柔軟而放鬆。

手沿著脊椎慢慢的揉捏著，在腰際停下，輕輕的按了兩下後停止不動，然後……回到了頸部，竟然，竟然在鎖骨上若有若無的勾畫！！

臉頰似乎貼上來了什麼，冰冷的，柔軟的，還在微微的蠕動，身體瞬間的僵硬，斯內普為了腦海裡出現的想法而感到震驚，他以為，這個幽靈，在——吻他！！

慌亂，像是糾纏在一起的籐蔓，讓斯內普無法清晰的思考，就在他忍不住要翻身坐起的時候，那些碰觸突然的消失，就像從未發生過，只剩下那些魔力依舊的在他的身上圍繞著，包裹著，一如既往！

但是斯內普卻無法再沉浸於之前的那種享受中，是的，在今晚之前，他都在享受著這種被包圍，被保護的感覺，不管他承不承認，被幽靈的魔力包圍的時候，他感到了平靜，不過現在，他完全混亂了，在起身對幽靈做些什麼——怒吼，咆哮或者其他的——以及繼續『睡』之間，斯內普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身體僵硬的已經有些酸痛，幽靈沒有再作出什麼讓斯內普緊繃的神經差點斷裂的事情，而直到天色將明未明的時候，斯內普才模模糊糊的睡著，甚至於，忘記了使用大腦封閉術……

第二天，哈利看著斯內普眼下淡淡的青色，皺眉，昨晚明明睡的不是很晚，而且很平靜，為什麼斯內普表現的像是完全沒睡好的樣子！看來，咒語還是不能按照男人的意思停止！但是，斯內普不喜歡……

一連2天，在第3天晚上，哈利為斯內普做完每晚的『按摩』後，剛把手指輕輕的放在睡著的人臉頰上，就被突然的抓住，嚇呆了一樣的，哈利眼睜睜的看著斯內普轉身，準確的對著他的方向，臉色不怎麼好的，咬牙一字字的對他開口。

「你在做什麼！」

瞬間的，哈利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就那麼看著表情微微扭曲的人愣在那兒，如同被抓到現行的小毛賊，緊張的連魔力都開始湧動。

感覺到環繞著他身體的魔力退開，然後開始不穩定的膨脹收縮，斯內普突然平靜了下來，連再度開口的聲音，都不再那麼的僵硬。

「你在幹什麼？」

好像突然回過神，哈利從床上跳起來，快速的後退，直到一半的身體都陷入了牆壁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急忙向前跨了一步，張開嘴解釋，結結巴巴、顛三倒四的說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緊張到忘記了斯內普無法聽到他的聲音。

這一認知讓哈利快速的平靜下來，看著斯內普慢斯條理的整理微微敞開的睡袍，突然的，想要告訴這個男人，也許會讓他被徹底拒絕的告白。

『我……只是想……抱抱你……』

看清楚空氣裡的字跡的下一秒，斯內普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用著輕柔而平緩的聲音，說出讓哈利覺得被梅林遺棄的話。

「出去！」

沒有解釋，哈利默默地轉身，用魔法打開臥室的門走出去，然後慢慢的把門關上，將自己，隔離在名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世界之外……

微微抬頭，看著門詭異的自動打開又關上，那時刻圍繞在他身邊的溫暖的魔力徹底離他遠去，斯內普坐在床上，看著空氣，腦中，卻是浮現了記憶裡那個銀白色微微模糊的身影腳步沉重的，一點點的離開的樣子。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梅林！那是一個幽靈！竟然在對他——示愛！如果他沒有看錯、沒有理解錯的話，那句話，無疑就是告白！西弗勒斯.斯內普，竟然被一個幽靈告白！

這在他32年的人生中，是第一次！也許，會是唯一的一次，巫師也好，幽靈也好，唯一的告白……

嗤笑，西弗勒斯.斯內普，你現在竟然淪落到連一個幽靈都可以任意的羞辱你……

倒在床上，握著拳，斯內普看著天花板，嘗試著想要清空大腦，卻是無法控制的回憶起哈利來到他身邊後發生的一切，那些材料，那些囉嗦的監督，面對剛從阿茲卡班出來的小天狼星時得到的袒護，刺激但令人愉悅的飛行，還有那個驚嚇大過驚喜的生日禮物……

一點一滴的，讓他咬牙切齒卻又無可抑制的感到滿足，他簡直要被這些過於複雜的情緒弄瘋！

突然的，那已經遠離了的熟悉的魔力波動一點點的透過臥室的門，慢慢的靠近，甚至於充滿了整間臥室，覆蓋了整張大床，瞪大了眼睛，斯內普相信幽靈還在客廳裡，那麼，這種完全是自討苦吃的舉動，是——為了他？該死的！那個混蛋的魔力不要錢麼！

身體慢慢的放鬆，閉上眼，斯內普告訴自己，暫時、暫時就這樣，在他弄明白這個該死的混蛋到底要做什麼之前……在他弄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之前……就這樣……

第二天，哈利默默地跟在斯內普身後，對和他打招呼的幽靈們勉強的露出微笑，對那些看到了這一幕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的孩子們視而不見，整整一天，斯內普都拒絕他的靠近，在察覺到他的魔力波動的時候，馬上轉身走開，這讓哈利差點兒想撞牆，但是付諸行動了，卻只能看著牆後面的空間苦笑。

晚餐時間，斯內普只是匆匆的扒了幾口就一頭扎進了魔藥間，哈利站在門外呆了一會兒，確定自己如果和之前一樣闖進去的話，只會讓斯內普對他的憤怒升級，黯然的，獨自跑到外面的庭院裡，避開三三兩兩散步的學生們，躲在草坪的角落裡，無聊的用魔力拔除那些雜草。

看著那些雜草在自己的魔力控制下在空氣中翻騰，哈利懊惱於自己的無法控制，如果，他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慾望，那麼，是不是就不會鬧到今天這種地步……

突然的，被身後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從自哀自憐的情緒裡拉出，哈利扭頭，看著救世主和他的朋友們站在草坪上，衝著那些仍然漂浮在空氣中的雜草問候。

「啊？你好！呃，哈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