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斯內普從書本上離開目光,看著面色蒼白神情倔強的教子站在面前,少年竭力想要表現的平靜的小臉上透著一絲慌亂和無措,斯內普微微皺眉。
「德拉科,你是一個斯萊特林,不要作出一副愚蠢的可憐樣子,還是說,盧修斯對你的教育就是這樣?」
德拉科咬牙,小臉上泛起一抹突兀的紅。
「不,教父,我知道該怎麼做,爸……父親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斯內普點了點頭,對於盧修斯的做法並沒有意見,已經有還未畢業的學生被打上了烙印,雖然並不多,但盧修斯不想德拉科成為其中之一,回歸的伏地魔沒有那麼的瘋狂,似乎恢復成為那曾經強大的君主,讓一些堅持純血論的貴族們再一次的把天平傾斜了過去。
但那也只是『似乎』,伏地魔對於食死徒們的殘忍並未改善多少,只不過同樣由明轉暗,盧修斯看的很清楚,同時已經邁出的腳步無法收回,讓德拉科捆綁在鄧布利多和救世主的戰車上無疑是更加適合的方法。
「很好,做你該做的,德拉科,現在,跟著哈利,從明天開始,每週五天的禁閉,晚餐後直到宵禁前,至於禁閉的時間——整個學期。」
德拉科原本低垂的頭抬起,看了看一邊笑瞇瞇的幽靈,再看看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斯內普,小臉上一點點的浮起笑容,聲音帶了一絲喜悅。
「是的,教父,哈利先生。」
哈利彎下腰,雙手搭上斯內普的肩,看著恢復了精神的小貴族,有些感慨,救世主由鄧布利多、西裡斯和盧平教導,斯內普也加入,而德拉科卻是扔到了他和斯內普這裡,不過這沒什麼不好,與其讓德拉科在那幾個人的手裡折騰,不如他和斯內普親自上陣,怎麼說,這孩子也是喊他的愛人一聲教父。
『德拉科,你可以叫我哈利,那麼,明天晚餐後見,現在,你該回去睡覺了。』
德拉科看著字跡在眼前消散,偷偷的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斯內普,得到點頭示意後離開,剛剛踏出房門,就看到走廊拐角里縮回去的幾顆腦袋,眉頭挑了一挑,德拉科裝作沒看到的向著寢室走去,拐角的時候猛地轉身,看到手忙腳亂扯了一半隱身衣在身上的救世主三人組。
「啊……哈哈……那個,德拉科,你沒事吧?」
「斯內普沒折騰你?梅林!這太神奇了。」
「你們兩個閉嘴!」
羅恩和救世主抱著被赫敏敲了的腦袋苦著臉不再說話,小女巫看了看精神不錯的德拉科,大大方方的從隱身衣裡離開。
「吶,這兩個傢伙不放心非要跑來看,不過看起來是多此一舉了。」
德拉科眨眨眼,看了看笑的傻乎乎的救世主和扭著臉的羅恩,撇了撇嘴,只是眼中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嘖,多事的格蘭芬多。」
「喂喂!馬爾福!你這個傢伙!」
「嘿,羅恩,不要這樣!」
「活該~」
……
少年們小小吵鬧的聲音慢慢遠去,哈利從門邊回到斯內普身邊,拿走男人手裡的書本,湊過去親吻輕抿著的薄唇。
『看起來他們相處的不錯。』
斯內普瞇起眼,抬手壓住哈利準備離開的頭,在幽靈有些詫異的注視下主動的迎上那片冰冷,薄唇蠕動著,輕緩的廝磨、開闔。
「獅子和蛇的組合?真是——令人驚訝。」
哈利愣了一下奪回主動權,舌尖探入斯內普的口中翻攪,汲取甘甜的同時無比感謝身為一個幽靈的口不能言,那麼他的嘴就可以做一些別的事。
『完美的互補。』
「自大的格蘭芬多」
……
斯內普叛出食死徒的事情已經算是公開了,雖然他不認為某些對黑暗的狂熱崇拜卻還未成氣候的小蛇們能夠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但哈利堅決在他上課或者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時候陪伴在他身邊,斯內普對此只是挑眉假笑,看著笑瞇瞇堅持的幽靈不發一語,哈利則是歪歪腦袋裝無辜,然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於是,霍格沃茲的小動物們經常可以看到出現在霍格沃茲裡一黑一灰白色的身影。
小馬爾福視斯萊特林那些刻意的挑釁和惡意的注視、孤立為無物,照樣該吃吃,該睡睡,沒事逗弄容易炸毛的獅子,晚上到院長那裡關禁閉,反而過的比之前更為充實,而禁閉期間學到的一些技巧,在偶爾同學間『友好的小摩擦』中快速的熟練起來,漸漸的,一切似乎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斯萊特林,尊重強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萬聖節即將到來,攝魂怪們在外飄蕩了幾個月,除了引發了幾次不大不小的事故外沒有找到一點線索,巫師們的熱情迅速消褪,隨之而來的是各種不滿,畢竟沒有人希望在度過節日的時候還要面對著攝魂怪的『守護』,在萬聖節前兩天,魔法部終於收回了讓攝魂怪幫助捕捉越獄囚犯的命令,傲羅們和鳳凰社的成員不得不放棄了假日,輪番在一些認為危險的地方巡邏。
哈利盤腿浮在半空,看著斯內普揮動魔杖把犬齒一點點的變長,依舊的黑色長袍,蒼白的臉色配上微微外露的利齒,萬聖節的裝扮就算完成,哈利微笑著靠過去,趁男人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在那看起來並不怎麼懾人的牙齒上親了一下,在斯內普臉色發黑之前靠上男人的肩。
沒有攝魂怪,沒有任務,沒有戰爭,心愛的人就陪伴在身邊,生活幸福的不可思議,哈利找不到能夠完美形容他現在感覺的詞彙,如同呼吸般自然,彷彿一切就該如此。
『西弗,你難道就不想試試德拉科為你準備的那些裝扮?』
看著眼前的字跡,斯內普扭頭,面色陰沉的瞪了一眼滿臉雀躍的幽靈,左手靈活的整理著右手袖口,蒼白的指尖在黑色上躍動。
「我沒有興趣把自己打扮的如同開屏的孔雀,或者說你更想嘗試一下那些?」
哈利扭頭看了看床上擺著的暗紅色內襯黑色天鵝絨表面的斗篷和精緻的晚禮服,齜了齜牙,想像著那些穿在斯內普身上會是如何的出色。
『哦,我想如果我穿了那些去赴尼克的晚宴的話不會是什麼好主意,你不覺得你更適合麼,親愛的西弗。』
斯內普的手指頓了頓,扯了扯束起的領口,眼睛微微瞇起看著終於落地活動了一下四肢的哈利。
「那麼,我可以認為,你能夠遵守時間在約定的範圍內回到你該呆著的地方?不要試圖去做一些愚蠢的活動。」
哈利微笑著走到斯內普身前,雙臂環過愛人的腰,覆上那雙微溫的薄唇。
『當然,只要很少的時間,我該呆著的地方永遠是你的身邊。』
斯內普緩緩的抬起手臂攬住幽靈的背,享受著唇上微涼的廝磨,最近太過平靜,平靜到他感到有些莫名的緊張,像是有無形的巨石,一點點的壓上他的心口,沉悶,厚重,總有一種將要發生什麼的錯覺,而救世主已經有了新的守護者,他唯一所關注的,只有這個屬於他的幽靈,鑒於之前幾次的分離,斯內普認為他有必要加強對幽靈的看管。
斯內普用力的把哈利勒入自己懷中,唇與唇的碰觸變得激烈,直到他的唇變得水潤紅腫,內心的緊張和不安似乎減少了一些,斯內普微微後退,看著幽靈似乎沒有變化的唇瓣,輕輕的用舌尖在唇角上掃過,滿意的收穫幽靈突然炙熱起來的目光。
「記得你的承諾,不會再一次……哈利。」
哈利愣了一下,目光在斯內普深邃的眼睛上停留,深沉的黑讓他無法控制的深陷其中,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斯內普退離開他手臂的環抱,不再遲疑的錯身離開,黑色的袍角在空氣中飛舞,勾勒出炫目的弧度。
直到地窖的門被打開又關上,哈利回過神,想不出斯內普剛才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擔憂是為了什麼,但是看看時間,他不能錯過幽靈們的聚會,雖然那些發霉的糕點永遠無法讓他提起興趣,只不過這一次的『聚會』可是提前半月就得到了邀請,不知道幽靈們哪裡來的靈感,竟然要在霍格沃茲的庭院裡舉辦,哈利可不認為那些過於『精美』的食物能夠吸引更多人的眼球,幽靈們在庭院中狂歡的景致也不會是什麼美妙的畫面,要知道它們可是非常樂意炫耀那些死亡場景……
魔力在流逝,雖然可以控制不那麼快速,但是流逝的速度依舊很明顯,身體有種被拉扯分解的痛楚,哈利低頭看了看腳下突然爆發的魔法陣,衝著被他在魔法陣出現的瞬間就打出陣外急躁的飄蕩的幽靈們搖頭,示意他們去找鄧布利多。
等到幽靈們派出一個離開去通知鄧布利多,哈利一邊控制著體內的魔力被魔法陣打擾、分散的速度,一邊摸著下巴思考,難道變成了幽靈,萬聖節的『詛咒』依舊存在?梅林的該踢一腳的屁股!
他從沒想過在參加幽靈們舉辦的宴會的時候會發生這種狀況,很明顯,這是人為的,包括幽靈們一反常態要在庭院裡舉辦宴會的要求,一定是被什麼人給予了提示或者建議。
並且腳下的這個魔法陣應該是針對幽靈的,或者說主要是針對他的,哈利注意到,所有的幽靈都被禁錮在這裡,要不是他爆發魔力把幽靈們推出去,那麼毫無疑問的,沒有魔力的幽靈們會在陣法啟動後不久就完全消散,能夠做到這一點,設計出有如此規模和能力的魔法陣的,不可能是那些學生,但是,不代表那些學生們不被操控。
哈利抬起頭,看著從陰影中走出來的幾個學生,除了領頭的兩個斯萊特林六年級生表現的較為清醒之外,剩下的還有4、5個都是5年級生,四個學院的都有,一個個兩眼發直,表情麻木,明顯的被用某種方法控制。
哈利皺眉,他不認為憑藉著這個陣法或者這幾個被控制的孩子就能把他怎麼樣,他的身體變化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很明顯,這並不能對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只是,哈利雖然能夠抵抗住魔法陣對他魔力以及身體的分解,卻不能作出什麼有效的動作來阻止那些孩子的靠近。
眼睜睜的,哈利看著那幾個神情恍惚的孩子站到魔法陣的邊緣,從一些特定的位置拿起幾塊兒石頭後回到那兩個清醒的斯萊特林學生身邊,看著那兩個學生從口袋裡掏出——一隻老鼠,看著那些石頭被塞進空間袋裡,然後老鼠咬著空間袋,衝著他瞟了兩眼後快速的離開,彼得.佩迪魯!
該死的!哈利想要掙扎,但是魔法陣突然發生了變化,像是到了無法支撐的情況下的反撲,原本還能夠控制的被分解的速度猛然加快,哈利不得不咬著牙運起魔力抵抗,看著那兩個斯萊特林學生抽出魔杖把幾個低年級生放倒後杖尖對準了他們自己。
「一忘皆空」
壓下身體的痛楚和魔力流逝帶來的虛弱,哈利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兩個學生倒在地上,一切的發生不過2、3分鐘的時間,而在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以及眾多教授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點點失去光芒的魔法陣、萎頓在地,身體變得有些透明的哈利以及躺了一地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