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混亂

　　女人的慘叫聲和人群中爆發出的驚叫聲混合在一起，沒誰去理會被喪屍抓住的人，大家都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至於別人……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別人死了還能幫助更多人脫困呢！

　　嚴非見那許斌推開女學生後就拚命往人群中鑽去，他的力氣比較大、身材高大而強壯，不然沒有異能的他也不會被這群人認作老大。隨著他的動作幾個體力稍微不濟的人便被他拉到地上，他自己則順利地鑽入了鐵門中。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嚴非擡起一根手指，指向那扇被逃命的人們推得嘩嘩直響的大鐵門。與此同時，許斌的腳步略停，站在大門後稍喘了幾口氣就指著先前逃進來的幾個同伴破口大罵。

　　那幾人見他已經進來了、且剩下的喪屍們暫時不會跟進來，才略微停了停腳步並沒馬上往裏面跑——要是真甩下他自己先逃回去，那回去後等著自己的可就不是罵幾句那麽簡單了！

　　「吱吱吱——」一陣讓人覺得牙酸的聲音響起，幾個面對許斌的人都驚恐地看到他身後不遠處的大鐵門緩緩向他們的方向倒了下來！

　　經歷過多次生死危機的許斌也馬上反應過來，聞聲轉頭，看到這一幕後驚恐地張大嘴巴，拚命往小區裏跑去，可沒等他跑出幾步，後面倒塌的鐵門不知怎麽回事竟然崩出幾塊金屬欄杆、直直砸中了他頭的方向！！

　　「嘩啦啦」一陣巨響，逃命的人們下意識掃了發出聲響位置一眼，看到之前緊閉著的大門已經倒塌，還有幾個倒黴鬼被壓在了大門下面，而之後，喪屍們正邁著蹣跚而興奮的腳步衝了過來……

　　羅勳神色堅定，絲毫沒有爲那扇倒塌的大門多費什麽心思、更沒多看那些被砸到的人的情況，踩下油門猛得衝過因爲多出一扇門可以走而變得寬闊多了的通道，一口氣開到自家樓下停好車，和嚴非兩人小心謹慎地走下了車來。

　　手中舉著一架剛剛從背包中掏出來的復合弩，嚴非身邊則盤旋著一圈剛剛形成的錐形鋼針，在他的腰間還有一條剛剛形成的金屬「腰帶」——這些金屬是此前他們特意留在車上、附著在駕駛倉頂部備用的金屬，免得萬一路上出了什麽危險嚴非不得不拆了自家的車子當武器用的備用金屬。

　　兩人下車後匆匆走向自家樓洞方向，因爲他們住的是最裏面的一棟樓，所以往這個方向逃來的人數並不算多。如今外出任務的人們數量並不少，所以這個時間會留在小區附近的居民數量並不是很多。遺憾的是因爲這會兒正好是中午午休的時間，基地方面對外販賣食物的窗口也正好是這個時間開始賣食物的，所以這陣出門的人數佔了留守人員中的一大部分。

　　羅勳擡手放倒一頭蹣跚向兩人所在方向興奮跑來的喪屍，和嚴非一前一後防範著兩個方向輕手輕腳爬上樓梯。樓道中這會兒還不算太亂，雖然也有些人匆匆回家躲避危險，不過因爲人數不多，並沒有發生什麽擁擠的狀況。

　　羅勳兩人一前一後爬上樓梯，仔細聽著各層樓道中的聲音，確認樓道中似乎並沒有喪屍的動靜、也沒有慘叫聲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兩人小心謹慎地向上爬著樓梯，身後樓下忽然傳來匆匆的腳步聲，走在後面的羅勳猛然轉過身來，舉著他那把黑亮亮、散發著陣陣寒氣的弩對著身後樓梯方向，嚴非也放緩腳步分出一半精神關注後面的情況。

　　一夥人拐過樓梯正要向上跑，卻忽然發現上面有人舉著武器對著自己，嚇得腳下一軟，當先的那人一下子跌到在身後緊跟著的人身上，幸好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並不是樓梯，不然說不定一群人都要因此滾下去了。

　　看到上面是羅勳和嚴非兩個人、而嚴非身旁那明晃晃漂浮著的一圈鋼針，那行人臉色瞬間就青了，往後退了兩步、一個人聲音略微有些嘶啞地道：「……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要回家……」

　　羅勳看到那幾個人時也略微詫異了一下，還真是有緣千裏來相逢啊！掃了一眼這群人隊尾處的那位依舊塗抹著豔紅色口紅的女人——正是上次遇到過的那位上輩子很著名的玫瑰傭兵團的女團長和她的男朋友。

　　掃視了幾人一圈，見他們身上確實沒有明顯的傷口，羅勳才略微對身後的嚴非點了下頭，兩人再次向上走去。不過後面的一行人卻不敢馬上跟在他們身後，留出足足半層樓梯的距離才跟了上去。

　　安然無恙地爬回十六層，嚴非打開金屬大門確認樓道中沒有任何情況後兩人才松了口氣，將門鎖換成鏈子鎖——免得李鐵他們回來後進不了門。這才回到自己家中，放下抱了一路的各種防身武器和背包。

　　小傢夥一臉興奮地向兩人迎來，刷刷甩著愈發難以看清頻率的細尾巴，蹦蹦跳跳圍著兩人轉著。

　　看到這個小東西羅勳此前緊繃的精神瞬間鬆了下來，彎腰摸摸它的頭，又在它翻起來的小肚皮上摸了摸，這才走向放在客廳大桌子上的收音機方向。

　　嚴非脫下外套，先到陽台和客廳窗子處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小區裏面雖然也出現了喪屍，但數量卻並不多。

　　桌上的收音機傳出熟悉的「滋滋」電流聲，可裏面此時並沒有主持人的聲音。

　　羅勳也走到客廳方向的大窗子前向外觀察情況，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道：「似乎並沒有人家中有人變成喪屍？」

　　嚴非拿起望遠鏡，向附近樓房的窗子方向看了看搖頭道：「沒看到，不過也許就算有一時也未必能看到吧。」

　　至於更遠處的小區中有沒有人在家中變成喪屍？他們目前更看不出來了。

　　兩人正觀察的時候，忽然「嗚——」的一聲響起，讓剛剛平靜下來的兩人瞬間嚇了一大跳，小傢夥也嚇到了，繃著身子沖窗子的方向「汪汪」叫了起來。

　　「好像……是空襲警報？」羅勳不太確地看向嚴非。嚴非略微點了下頭，兩人忽然同時聽到桌上的收音機傳出了聲音，與此同時掛在外面各個街道的大喇叭裏也傳出了聲音。

　　「……基地內部突然爆發喪屍病毒，請各位居民保持鎮定不要慌亂，躲在安全的地方……如果家中有喪屍請隔離在房間中，並通過窗口懸掛白色衣物提示軍方人員。目前軍方已經開戰行動，請各位居民保持鎮定……」

　　一遍遍的聲音從收音機、窗外的大喇叭中傳出，讓整個基地內的氣氛更加緊張，一些原本還不知道基地中又爆發了喪屍病毒人們在聽到了這些消息後更加驚恐起來，還在外面的人立即向自己居住的地方狂奔回去，這些驚慌失措的人們反而在街道上遇到了四處遊蕩的喪屍們，加大了外面的混亂程度……

　　一些人在奔回家中的時候將房門緊鎖，可一旦樓道中有喪屍在遊蕩，那後來的人即使再怎麽砸門房間裏面的人也未必肯放人進來——基地內因爲此前房屋十分緊張所以往往是許多人合住一處住所，這也就導緻住在一起的未必就是原本相識的人。更多人則像是住在集體宿舍、夥居一樣，有些關係淡漠的甚至每天連招呼都不會打，遇到現在這種情況自然不肯輕易放人進來，生怕他們身後就跟著喪屍、或者這些人的身上萬一帶著傷口呢？！

　　一些本身擁有異能、強大體力的人如果被人拒之門外，反而會激發出他們的火氣來，不管不顧地硬砸開大門、和裏面的居民發生衝突。

　　基地各處全都亂成一團，路上呼嘯著一輛輛清繳喪屍的軍用車輛，但因爲在外基地圍牆處修建城牆、基地內部各處修建住宅、外出做任務的人數眾多，真正能組織起來的戰力並不算十分有效，導緻基地內的紛亂一直維持到了夜幕降臨。

　　羅勳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鍾，關上重複播送、完全沒有任何新消息的收音機：「他們還沒回來。」

　　嚴非清楚羅勳說得是李鐵他們：「出事的時候他們人在軍營，反而比外面安全得多。我估計他們在事情徹底平安下來之前應該不會回來。」

　　李鐵他們比起羅勳兩人安全的多，至少出事的時候他們人還在軍營裏面呢，除非軍營中也出現了和外面類似的狀況，可隻要出事的時候他們人已經回到了工作的地方、人口密集度沒有食堂那麽大，那麽情況就應該不會太壞。

　　倒是章溯的情況可能會危險些，他畢竟人在醫院中，萬一有被喪屍抓傷的人被送過去……但考慮到章溯他老人家的殺傷力，估計一般二般的喪屍就算真把他圍住他也不會出什麽事。

　　兩人一直等到臨近半夜十二點、確定李鐵他們今天晚上恐怕不會回來，這才回到而二樓休息。

　　至於第二天要不要出門……今天白天的廣播中已經通知過了，基地內的一切工作暫停，等徹底消滅乾淨喪屍再恢復。

　　第二天清早，兩人檢查了一圈確定李鐵他們確實沒有回來才打開自家的廣播，裏面果然在播放完例行地告誡民眾安定、不要慌亂等等囑咐之後再次重申——參加了修建建築等工作的人們今天不要外出，出事的時候一些還在工作地點的人們沒能在昨天趕回家去家人也不要擔心，因爲絕大部分人都已經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等基地方確定基地內再沒有喪屍了之後一切就能恢復正常。

　　一大清早，一片寂靜的街道上再次行駛過一輛輛滿載士兵的軍車。羅勳兩人從窗口可以看到一些外面街道上的情況，小區中如今已經看不到什麽喪屍的蹤影了，昨天下午、晚上，進來過一些士兵，將大部分四處遊蕩的喪屍全都清理乾淨了。

　　這次喪屍爆發得比較突然，讓一些身處鬧市沒能馬上回過神來的人們被抓傷後直接喪屍化了，可好在喪屍們的數量並不算太多，隻是因爲發生事件的時候不少人都集中在街道上、而習慣了利用買午飯時間逛街買賣東西的人數比較多，這才因此導緻了較大的混亂。

　　「這次清理的速度很快，看來不到明天就差不多能將基地裏面的喪屍徹底處理掉。」羅勳趴在窗口看著一輛軍車開進了小區，開始挨門進入樓道檢查有無喪屍、以及趕赴某些掛著白布表示家中有喪屍的房間處理喪屍。

　　「那些喪屍是怎麽來的？」嚴非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從昨天就覺得很奇怪，怎麽會突然在同一時間爆發喪屍病毒？如果說是有人不小心將喪屍病毒帶入了基地，那也不可能許多地方同時爆發吧？

　　羅勳搖搖頭心中也滿是疑惑：「也許還有什麽特殊原因吧。」這些事情還需要軍方的人檢查判定之後才能得出結論，隻要能找到一個源頭、一個可能性，以後就可以徹底避免再發現這類問題。

　　一層層、一間間，樓道中逐漸傳來了腳步聲，羅勳兩人連忙迎了出去，一見到來的人雙方都不由得笑了起來——丁少尉。

　　丁少尉帶著兩名士兵一起上了這層樓，大緻打量了一下就問道：「就你們兩個在家？」

　　「章溯應該還在醫院，李鐵他們也應該都在軍營還沒出來，我們昨天中午就回來了一直沒見到他們。」

　　丁少尉恍然：「那他們就應該還沒走，不光是他們，昨天所有在外頭工作的人都沒回來，基地另外給他們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你們這裏沒事吧？」這一層樓就住著他們這幾家人，現在隻有羅勳兩人在他們連進門檢查都能省下。

　　「沒事，昨天軍營那邊沒事吧？」

　　嚴非本來沒指望丁少尉會透露消息，他也不過隨口問一下而已，卻是沒想到丁少尉竟然搖頭道：「軍營那邊沒出現喪屍，別說軍營，外基地、幾處工地、俢牆的地方也完全沒出現過喪屍，隻有內基地裏面的鬧市區出事了。」說著，神色有些鄭重地囑咐道，「這次的事情有些古怪，你們平時也小心一點、順便幫忙注意一點，看看有沒有什麽奇怪地方。」

　　羅勳兩人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居然隻有內基地的鬧市區出事？難道是人爲故意的？！可如果是人爲的話這也太惡劣了吧！

　　確認羅勳兩人沒事之後丁少尉便帶著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轉身離開了，連大鐵門都沒進——羅勳他們除非瘋了才會在家中藏喪屍，就算他們兩個真瘋了，等章溯那個變態回家發現這層樓裏有喪屍也絕對不會留下活口的。

　　「隻有鬧市區爆發了喪屍？」羅勳皺著眉頭，完全無法想像會有什麽人故意往基地裏面帶喪屍病毒……不，也不是完全不能想像，這種因爲各種打擊而導緻心理陰暗想要報社的人什麽時候都有可能出現，就算如今基地中出現這麽一個他也完全不會覺得意外。隻是覺得如果現在就出現這種人，貌似有點太早了。

　　嚴非也和他想到一起去了，見他說出來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瘋子什麽時候都有。」

　　是啊，瘋子什麽時候都不缺，至少羅勳就見到過因爲自己親人變成了喪屍從而變得瘋狂的人，他們在壓力積累到一定程度後會怨恨自己身邊那些和他們同樣避免了喪屍化的普通人，尤其是有過衝突的仇人，過激一些的甚至會暗中下黑手將別人推入喪屍群「幫助」那些人和喪屍們「同化」。

　　對於瘋子們的想法羅勳不想研究、更不想弄清楚他們到底想些什麽——想多了自己也會瘋的。

　　「總之，今天在家休息一天，聽聽收音機，等確定外面的情況安全之後咱們再去軍營。」羅勳拍拍手，率先走向育苗室——他們家最近幾乎每天都有小鵪鶉孵化出來，今天又該將那些長得結實了些的小鵪鶉們放到外面的大玻璃籠子中和它們的粑粑麻麻一起住啦~

　　小傢夥將大大的黑鼻子貼在玻璃箱子外，一下下噴出的氣息吹在玻璃面上，沒多久就將鼻子前面的一小塊玻璃噴得濕乎乎的。

　　大大的黑眼睛十分興奮地盯著裏面那些黃乎乎的和灰糊糊的大大小小的鵪鶉們，細細的尾巴不時刷刷搖上兩下，興奮起來的時候還會跳起來圍著自己的尾巴轉兩圈，企圖吸引裏面小鵪鶉們的注意力。

　　遺憾的是裏面的小鵪鶉們一開始還會被它的動作嚇得縮著脖子不敢動彈，可一旦習慣了之後大鵪鶉們連正眼都不看它一眼，之有今天剛剛放進來的小鵪鶉們還會探著腦袋好奇地看著外頭那個大大的傢夥耍活寶。

　　「嘩啦啦」一聲脆響，將再次轉圈吸引鵪鶉們眼球的小傢夥嚇得一個趔趄。也將正在隔壁檢查牆面、研究是不是該刷牆漆、鋪水暖的羅勳兩口子嚇了一大跳。

　　連忙跑到窗邊向外張望了一眼，兩人驚詫地看到同一排樓房隔壁樓棟的一家一樓住戶的玻璃窗被人砸碎，一夥人正從外面向裏面爬去。

　　「是小偷？還是沒鑰匙的人？」羅勳話剛出口就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誰會閒著沒事砸自己家的玻璃？」

　　嚴非先是被他逗得笑了笑，隨即眯起眼睛：「先把窗子關上吧，我去把樓道裏的大門改成無法打開的。」

　　「嗯，我去拿弩。」羅勳也立即轉身走向黑色的大鐵門方向。

　　收音機中此時已經開始向眾人宣傳著基地再次在眾人的眾志成城之下度過了一次重大危機，這是人類的勝利、這標誌著人類必將戰勝喪屍、迎來光明的未來……

　　兩人一個拿著弩，一個走到樓道中，嚴非擡手再次將大鐵門改造了一番。

　　下面的那夥人的動作也引起了其他人家的注意，但在發現了那些人的動作後，剩下的人家隻是不由自主地緊閉了自家大門、拿起各自的武器。沒人出去阻攔那些人的行爲，但，如果那些人膽敢闖進家中有人的人家，那些人家是絕對不會放過那些闖入者的。

　　那群人進入了一戶人家迅速抱出一些東西後又找到另一家空無一人的房間，打開後同樣取走裏面的東西。如此這番幾次後才抱著東西揚長而去。小區中一些看到那些人行爲的人們眼中閃爍著一絲不明的晦暗，沒過多久，等那些人離開後，同個小區中、同一棟樓中、甚至是同一層中的人們也悄悄打開了自家大門，向著自己知道的、沒有人在家的房間悄悄摸去……

　　基地的收音機中說，現在基地中的喪屍已經全都清除掉了。

　　剛剛基地中的軍人們在登門檢查的時候已經確定過哪些人家裏面是暫時沒人回來的……

　　小區中才剛剛鬧過賊，全小區中的人都看到了，隻要自己的動作快些、在那些鄰居回來前就將東西都拿走、再把這件事推到那夥砸玻璃的人身上……

　　慾望、貪婪，是永遠盤旋在人類心中難以扼制的情緒。而現在，在有人做了榜樣的前提下、在如此大好的機會下、在自家口糧數量日見稀少的情況下，沒誰還願意忍耐下去，這是一扇十分輕易就能推開的大門。

　　或許是十六樓實在太高、或許是十六層這裏的兇名太盛，反正羅勳和嚴非一直警惕著的時候並沒有人膽敢爬上這層來找麻煩，害得羅勳懷裏抱著的大弩一直飢渴難耐……好吧，形容不當，不必介意。

　　直到羅勳趴在窗邊看到一輛私家車子開進小區後時，他家這一層也並沒有人膽敢上來找麻煩。而那輛車子直接停在了某棟樓下，裏面走出來的是昨天外出基地做任務、回來後卻被告知基地內爆發喪屍，不得不暫時留在了外基地忍耐過一夜的人。在這輛車子後，其他外出做任務的人、昨天因爲喪屍爆發而留在了工作崗位附近躲避的人們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