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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第16章
第十五章 情意茶話

風輕輕飄入室內,吹散了陰謀帶來的詭異,留下一地溫情。

男子在桌邊,兀自倒了杯水,低頭看著水裏飄散的茶葉,輕聲道:

「那個……元帕之事,你別介意」

江玉樹有一瞬間的臉紅,復而淡淡回道「「臣說了,臣不在乎,臣都已經是皇家中人,自是有所預料。」

男子回眸淺望,溫情囈語:「和我一道,你受委屈了」

江玉樹看書的手一頓,復而消散,瞬間淡然,淺笑溫潤。

可心——如軟羽輕觸,暖暖撩動,盪開陣陣水波。

那種感覺,熟悉,陌生。

「殿下,何出此言,臣既然嫁過來,自是要好生謀劃,保撫國公府容華,也不拖累殿下。」

男子一怔,呆呆看著眼前淡然似幽蘭的人,眸中的光蘊含千言,道盡萬語。

你於我,就沒有一點情意嗎?

隻是爲了保全家人?。

你就那麽不願意。

哪怕一點?

……

屋外的羊角宮燈將黑夜點亮,室內一瞬間的死寂,心,如在黑夜,缺一盞明燈指引。

輕紗飛晃,燭火顫顫,榻前的人輕垂了黑色的發,在清暈的朦朧中,多了一絲讓人心馳神往的錯覺。

趙毅風看的有些癡,模糊了輪廓的人,神態,眉宇,說話,性子,像極了那個夢裏的人。

「江玉樹。」男子木木發聲。想探知答案。

「嗯。」他淡然一聲,依舊鎮定。

男子捏著杯子,茶水顫顫跳跳,灑出一些,男子不管不顧,顫聲詢問:

「你可有對本殿動一點點心?哪怕一點?」

一瞬間,又是沉寂,風聲吹得燭火跳跳,世界似乎都安靜下來,用風聲爲兩人哀悼。

「殿下,何必多此一問,,你我之間還不明確嗎?」

嗓音清透,如潺潺泉水叮咚,可是不帶情感。

——沒有感情的話,如何去溫暖人心呢?

男子像受到打擊一樣,哀哀詢問,此時這個冷的像冰的男子竟話語斑駁破碎,像個孩子。

「那日盛世大婚,白玉琉璃,雙馬並行,鳳和不迫,月白衣衫……這些事,這麽多,你就不動一點……一點……心?」

「哪怕一點?」

榻上的男子動作一頓,接著放下手裏的書,搭在雙腿之上,轉過頭,端望那冰冷的男子,此時如孩童般無助,隻爲了一個答案。如水的眸中有著一絲悸動和情絲,可是是那麽的細,輕輕一吹,就隨時如霧散去一般。

溫聲雅語,可卻是字字無情

「殿下所做之事,臣很感動,可也僅僅是感動……,這不是……」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他自己斟酌。

不是——喜歡!

不是喜歡嗎?!

江玉樹,這個男人太優秀,你敢愛嗎?

趙毅風,江玉樹太渺小,怎堪配你?

你會懂嗎?

你願等嗎?

——情之一字,怎堪輕易言表,說出來,就是一輩子。

……

趙毅風擡眸,眼神清明,自嘲的笑了,一聲聲,一陣陣,充斥殿內,燭火在那笑聲中越發歡快。

待笑聲停下,男子神色依舊,冰冷如常,沉沉道「本殿知曉了」說完,利落撩袍走了。

空餘一人,獨留一室清輝,徒留滿目沉思。

江玉樹靜靜的看著趙毅風遠去的方向,淺笑兩聲。

趙毅風,

——愛的前提是尊重。

你做了那麽多,江玉樹怎會不懂,怎會不懂……

可江玉樹弱體病軀,如果有一天……

怎忍心你在這世間獨活?

與其這樣,還不如一早不愛。

就這樣,相守相望,多好!

櫻花樹下,桃葉渡旁,西冷橋上,我是不是和你邂逅擦肩,許下了前世今生的約定?

心總是那麽疲倦,連帶著人也是疲累,疲倦的人會忘記白日喧囂,靜靜沉睡,不把世俗的困苦帶進夢中,江玉樹累及,一夜好眠,一覺好夢。

——青山隱隱,綠水迢迢,世外桃源,緋紅紛揚,皆在夢中顯現。

待第二日江玉樹醒來,趙毅風已靜待屋內。

一身紅衣倨傲如火,劍眉星目,體態輪廓曲線完美,身量魁實,步伐所過之處,儘是沉穩。

因著趙毅風大婚,皇上思及他要滿十八,又因爲大婚,需要出宮開府,也就許了他一個月的假,讓其準備大婚,回門,建府之事。

如今大婚之事已了,趙毅風自是清閒,建府之事,圖紙已經選好。隻剩工匠動土,因爲趙毅風的清閒,江玉樹每早起來都能看到趙毅風冷冰冰的臉,瞬間如同烏雲漫漫,連帶著一天都沒好心情。

兩人絲毫不因昨晚詳談之事尷尬,江玉樹和趙毅風對視的同時,兩人都各自淺笑一聲,仿若昨日之事已經雲淡風輕。

男人,有時候,就是那麽默契。

有的事,可記,

有的事,可忘,

有的事,隻能在心底沉澱。

比如,情感,愛恨……

佛曰:不可說。

很顯然,兩人都是聰明之人。選擇沉澱,既不尷尬,也不傷和氣。隻是把那些事埋在心裏,要麽發酵,要麽隨風而逝。

可是愛,怎堪由人心?

未來的事,無法預料。

就像江玉樹和趙毅風,終究沉淪。

趙毅風就屋裏站定,伸手細細輕觸著高架上的櫻花,嘴角有淺淺的弧度。江玉樹感覺今天室內安靜的不正常,冰冷的氣息沒有在屋裏到處遊走,穿衣的手動作一頓,擡頭向趙毅風的方向看去,男子竟然難得少有的觸花輕笑。

「玉公子。」男子依舊對花細賞,隻身不轉,但卻能感到江玉樹此時的變化,徑直開口,三個字,簡簡單單。可卻讓江玉樹心裏思量,是否要學武。

江玉樹見他喚自己,從那一抹弧度的變化中轉醒,利索穿衣,江玉樹忙著倒騰自己,趙毅風自始至終都在看那櫻花,也不再說話。

待江玉樹整理完畢。趙毅風才走至桌邊坐了。

林元適時進殿,「殿下,皇上身邊的那順公公來了」

「叫他進來」

一陣聲響,來人彎腰叩拜,臉上的粉厚厚一層,大紅唇上的口脂,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雜耍班子的人。可人家是那順那公公——皇上面前的紅人,精貴呢!

「公公,所來何事?」男子詢問,隻眼不看那順,眼睛一直在江玉樹身上。

那順躬身諂媚,扯著公鴨般的嗓子:「皇上知曉皇子妃昨日回門疲累,特吩咐奴才送來千年人參,說是給皇子妃調養身子用。」

可惜,春濃此刻不在殿內,不然仗著趙毅風的權勢,定會夾槍帶棒的數落一番,以緩解選秀那日這老貨欺負自家公子的仇。

趙毅風一記眼神示意林元,林元笑著接過。「有勞那順公公,公公辛苦,主子一會兒自會去宮裏謝恩。」

那順笑的燦爛,一記蘭花指指向林元,又縮回來掩蓋紅口白牙,扭捏道:「林元總管哪裏話,能爲大皇子送東西是福氣,哪有辛苦。」

林元面上笑的和氣,心裏一陣不爽,這老太監盡會爬高踩低,見著皇上對誰多看一眼,忙忙討好奉承,宮裏儘是他的天下,克-扣吃食,縮-減用度,強擁對-食,在皇上面前端的是好人,私下給人受的氣可不少,人家馮美人都病了一個多月,好藥材盡被克-扣,害的馮美人就剩下一口氣,讓皇上知道,對皇後又是一番責罰,這樣落雲殿何來好日子。

林元心裏隻恨,面上顯得和氣好相處。「那公公客氣!」

那順才不管林元心裏作何想,接著諂媚:「大皇子,皇上說您要是準備好了,攜皇子妃去皇後宮用早膳。」←思←兔←網←

那順說完,看了一眼趙毅風,千年不變的姿勢,萬年不變的表情。看不出喜樂。隻覺寒冷嘩嘩。

「殿下先準備著,奴才先告退。」那公公躬身,擦了擦額頭冷汗,利落出了殿。

殿內氛圍一時詭異,那順將才走過之處留下的脂粉香讓江玉樹不舒坦,胸口疼。趙毅風見江玉樹臉色不好,當即吩咐林元把室內灑掃一道,攜著江玉樹出了殿。

落雲殿正殿朝南,出了主殿,正門所對之處是一圓拱門,左邊所連之處是一迴廊,盡頭是書房,右邊是接一迴廊,盡頭是客房。殿中央的地上擺著幾盆櫻花。

趙毅風出殿後回望了自己住了十七年的地方,「江玉樹,本殿下個月開府,這段時間,你且忍忍。」

男子深呼吸了一口清淨的空氣,胸內鬱悶暢快,笑的闊氣:「臣無妨。殿下安排。」

江玉樹接著笑道,目視前方:「殿下不覺得那公公……」

「他是莫貴妃的人。」趙毅風不待江玉樹說完,沉沉接過話道。

「難怪。」江玉樹感嘆道。

趙毅風見江玉樹走的慢,回身停下,等人,待江玉樹走近,兩人並排,一紅,一藍,一傲氣,一淡雅,百花皆煞。

「你離他遠些。」男子凝望了一眼,霸道的提醒。

男子淺笑:「臣知道的。」

江玉樹思及出落雲殿時高架上的山茶開了兩朵,不解詢問。

「殿下,臣見落雲殿中有一山茶,殿下是懂茶之人?」

男子渾厚吐字:「略知一二」

「本殿得知玉公子,琴棋書畫,對詩品茗,皆有涉獵,不知可有時間討一杯。」

江玉樹淺笑回應:「呵呵,哪有何難,微臣靜候。」

「哈哈,說定了。」

「嗯。」

……

《玉書風筆錄》卷第六茶藝篇記:

清玉公子,善茶,皆自有品,最喜千島玉葉,後世感念。揚其聲名。

千島玉葉,玉樹臨風,君子茶,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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