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隻是妹妹

「你個死孔雀，我嫁不出去都是因爲你！」

「關我什麽事？是你自己太醜，公妖精們都看不上你……」

……

嬉鬧的聲音漸漸遠去，狐王走到洞口，看著茫茫晨曉裏往山下走的那一對玉人，看著九南蹦蹦跳跳興高采烈的身影，目光裏滿是慈愛。

餘光裏瞥見另一個狐狸洞口蕭索站立的高大身影，藉著晨曉的光芒，分明是九青，此刻的九青，目光緊緊追隨著遠去的九南，一點也不像那個意氣風發年輕有爲的狐族殿下，反而像個失戀感傷的男子。

狐王不由得在心裏深深嘆息。

九青往前走到山路口，一眼不眨的看著九南下山的身影，直到九南的身影消失在白芷山下，再也看不見，才失魂落魄的折回，看到靜默站在晨曉裏的狐王，九青臉色一僵，訕訕的叫了聲，「父王。」

「九青——」看著臉色蒼白的九青，狐王欲言又止，良久，才發出一聲長嘆，似是無意的說，「九南，是你的親生妹妹！」

九青臉色更蒼白，眼神有些尷尬和驚愕，似乎被人撞破了心事，許久才心虛的低下頭，低聲道，「孩兒知道！孩兒也一直把她當……當妹妹！」

狐王看了九青許久，才慈祥的笑道，隻是那笑裏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嚴和看透一切的睿智。

「在九南心裏，你是個無可替代的好哥哥！」

九青的頭低得更深，薄唇緊抿，似乎認同狐王的說法，狐王深深看了靜默無言的九青一眼，在心底發出一聲長嘆，轉身緩緩進了九南的狐狸洞。

九青猶豫了一下，跟在狐王身後進了洞口。

狐王在小石凳上坐下，輕輕撫摸著九南蒐集的那些漂亮的小石頭，眼神慈愛得彷彿撫摸的是九南額前的銀白色毛髮。

「父王，你不是一向不許妹妹下山的嗎？說是怕……怕像母親一樣遭遇人類……」九青遲疑著說出心底的疑惑，出乎他的意料，狐王竟不像往日提及母親遇害的事那般雷霆大怒，隻是臉色有些蕭索。

「該來的總會來，怎麽避也避不了，既然九尾狐一族免不掉這場災難，隻希望九南能逃過一劫。」

「九尾狐一族有災難？父王，是什麽災難？」與九青的心急如焚相比，狐王顯得淡然許多，眼神幽幽，彷彿想起了許多往事，「二十年前的那一場殺戮，終究是我太衝動連累了九尾狐一族，隻希望他的子孫能放過我的一雙兒女，也希望墨華能盡力保住九尾狐一族。」

「父王，您在說什麽？我們九尾狐，天資聰穎，修行爲百獸之首，會有什麽災難？二十年前，不是母親過世的時候嗎？什麽殺戮？您說希望他的子孫放過我和妹妹，他又是誰？而且，爲什麽需要的是墨華保住九尾狐一族？而不是我？」九青越聽越糊塗，拋出一大堆疑問。